第43章 来水了!

2018-04-15 作者: 我是小民
第43章 来水了!

早上起来,苇声在堤上做晨跑的准备活动,赵常喜去给机子加水。Www.Pinwenba.Com 吧

赵常喜在那边大叫起来:"秦卫生--过来看!过来看!来水了!来水了--"

听见赵常喜说来水了,苇声心头一喜,一阵风跑下河堤。

龙沟里的水果然比昨天傍晚时候多出了许多许多,而且水还在快速的自东向西流动着。

"呵呵,我就知道这两天会来水的。"苇声指着龙沟里冲过来的一团杂草,"看,水势挺大的。"

"你知道会来水?你咋知道?"

"听天气预报啊!这一段时间咱们周圈地区都下了大暴雨,特大暴雨。特别黄河流域的山西、河南更是连日大暴雨。我估计,很有可能黄河下游要分洪……"

"你是说这就是黄河分洪分过来的水?"

苇声点下头:"很可能。"

赵常喜扭头指着苇声:"你也是事后诸葛亮,标准的马后炮--看见来水了这么说了,早前咋不说?"

苇声瞪了赵常喜一眼:"早前说?你叫我说什么?说今天来水?水不来咋办?我又不是黄河防汛总指挥!近期要分洪也是在收音机上听来的消息……"

"看你,眼瞪的跟芦花鸡似的,说你一句事后诸葛亮得罪你了?"赵常喜笑着扭过头仍旧看着河水,情不自禁把手一拍,"甭管哪里来的水了!来水了就好!老子再不要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当这个苦差了……来水了,我赵常喜总算等到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大显身手?喔!你是说插秧?"苇声想起王红卫说起过的赵常喜做了插秧机手的事。

"对啊!现在插晚稻应该还不算太晚吧!"

苇声摇摇头:"这事……弄不了。"

"就怕稻芽子已经长得太大不适合机栽了!"赵常喜不无遗憾的说。

赵常喜把来水的消息报告给了队长,接近正午的时候队长派人来帮赵常喜拆走了水泵,没有了柴油机响,苇声耳朵根子清静许多。

水位上升很快,半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满了龙沟了。

河水仍在源源不断的从湖里的方向流过来。

晚上,队里召开全体社员大会。队长宣布:明天开始泡地插稻。

撒上的绿豆已经出芽了,统统毁掉,插稻。

稻秧已经长到膝盖高,机栽已经不可能,那就全部人工插秧。

要抢农时,男女老少齐上阵。除了小学生,所有能够动员起来的人员全部动员起来,就连五保户老头老太太也都给动员了起来。"老将出马,一个赶得上俩!"队长这么说。

为了尽量赶进度,队里决定社员们一律不回家做饭,除了晚饭之外,早饭、午饭队里管着,就让炊事员挑着送到地里去吃,小学生们的饭当然也是队里管。

爷爷临时安排放水去了,奶奶也搬着小板凳下到秧母田地里跟着薅稻秧去了。

爷爷奶奶都参加生产劳动去了,喂鹅鸭的任务全落在了苇声一个身上。

窑坑已经灌满了水,不再缺水了。

苇声将鹅鸭们赶进了窑坑。

毕竟是水禽,鹅鸭们呼隆一下下了水,兴奋得直扎猛子,然后就是抖翅膀挠嗉子,还有的在水面上竞相追逐嬉闹,嘎嘎嘎嘎欢叫着,几乎把窑坑闹翻了。

正是农历六月初十前后,本来就是一年里面白天最长的时候,偏偏这边还没等太阳落下,那边上弦月就已经高高的挂在天上,这样,白天就显的特别特别长,社员们每天都要到很晚才放工。

奶奶也都每天一早上工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苇声知道奶奶肯定很疲劳,做晚饭的事主动承包下来了。

苇声做饭只会做面疙瘩汤,舀出半瓢面,兑上适量的水,拿筷子来搅拌均匀了,往烧的滚开的开水锅里一倒,用长柄勺子在锅里趟两个来回,再猛烧一把火,等面疙瘩在滚沸的锅里全都漂起来时,这饭就算做成了。

苇声烧好疙瘩汤,到咸菜缸里捞出一块腌苤蓝,洗净了,切成几个小块,往小碟子里一放,菜也准备好了。

"奶奶,吃饭吧。"苇声将疙瘩汤盛在碗里,端上案板。

爷爷倚在凉棚柱子上抽烟。

"哎呦,俺孙子烧的疙瘩汤真好喝。"奶奶每次吃饭前总会先夸奖一下苇声。

苇声看着奶奶:"奶奶,先喝几天疙瘩汤吧。等我学会了擀面条,我天天给你们擀面条。"

奶奶笑了:"我的好孙子,你可千万不要学做饭。男子汉大丈夫,天天围着锅台转,忒没出息。"

苇声笑笑:"奶奶,你知道吗?在大城市里都是男人做饭,在家都是我爸爸做饭,我妈妈做的饭一点都不好吃……食堂里的厨子也都是男人。"

奶奶一本正经的说:"说得再好,俺也不想让俺这个大孙子当厨子。"

苇声辩解道:"奶奶,当厨子有啥不好……我也没说要去当厨子啊!"

蚊子比前几天骤然多了许多,苇声不停地摇着手里的蒲扇。

"月亮这么亮这么圆,灯就吹了吧,点着除了招蚊子,白熬油……"吃过晚饭,爷爷取下小马灯,噗--吹灭了。

"这个老头子,就是小气鬼。"奶奶看看月亮,掐着指头算了阵子,"可不是,都十六了。"

灯一灭,月光显得格外皎洁,四面全是水田,蛙鼓如潮一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阵阵微风带着水田里面特有的泥腥味热乎乎潮乎乎的扑在脸上,给人一种既舒爽又黏糊的特殊感觉。

好一会子奶奶都不说话了,苇声发现奶奶躺在小木床上睡着了,爷爷也倚着凉棚柱子打起盹来。苇声赶忙把小木床上的蚊帐放下来,轻轻的拍了两下爷爷的肩膀,爷爷一惊,抬脸看看苇声。

苇声打了个手势:"睡觉吧,爷爷。"

爷爷站起来,转到小屋后边解了手,回到凉棚底下:"苇声,你也睡觉去吧。天明还得早起。"

苇声答应一声向鸭舍走去,他拽拽鸭舍的栅门,挺结实的。每天睡觉前都要检查一下鸭舍栅门关闭的情况已经成为苇声的一个习惯。

苇声放心了,他绕过废窑一直的走向河堤。

苇声和赵常喜在河堤上搭的凉棚还在,天热了,苇声的小屋里忒热,河堤上的凉棚就成了苇声下榻的夏宫。

堤上的洋槐树实在太稠密,地上几乎找不到一片月光。光线很暗淡,苇声偏偏忘了带手电,他摸索着将蚊帐放下来,拿蒲扇狠狠地扇了几下,闪身钻进了蚊帐里。

苇声看看手表,什么也看不到。

"有十一点多了吧。"苇声估摸着,"现在应该正是知了龟往树上爬的最佳时间,该去拿手电照一圈去。"

苇声想着,又钻出蚊帐,走了两步停下来:"手电就不要拿去了吧,回去的话肯定会惊动爷爷奶奶……算了吧,今天太累了。"苇声又钻进蚊帐。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感觉有人钻进蚊帐里来。苇声吃了一惊,拿手电一照,是三妮。三妮进到蚊帐里就解扣子,苇声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并不阻拦。三妮把褂子一扔露出贴身的粉红色短汗衫,汗衫很短很短,露出半截肚皮……"你……你这是……"苇声急忙把手电关了。就听见三妮陪着小心说:"你可不要往外说……"苇声连忙点头,突然感觉声音不对,再看,眼前哪里是三妮啊,这不明明是三妮的娘吗?短褂的扣子扣错了排,领口努力地向外敞着,微垂的那坨白肉呼之欲出。苇声一惊悚,醒了。

苇声摇摇头:"这是做的啥梦!"他很想把刚才的梦境忘掉,但不能够,特别三妮的娘领口露出的那个东西更是在眼前直晃悠,晃着晃着,竟又觉得是从三妮粉红汗衫里面晃悠出来的东西了。

苇声心内一阵躁动,裤衩里面的那个东西莫名其妙的动了两动。

有点憋尿的感觉,苇声坐起来,钻出蚊帐。

四野月光溶溶,河滩里更是月华如水。

耳畔是叽叽的虫鸣。

苇声出来凉棚向堤下走了五六步,从裤衩里掏出那个东西,尿意竟一点儿也没有了,可是那个东西却不知不觉间长大起来。苇声再忍不住,微闭了眼,脑子里幻想着三妮的样子,手上不停地动起来……

苇声一梦睡到天光大亮,他钻出蚊帐,一抬头,凉棚的横杆上一只尚未完全从壳里褪出的嫩知了。苇声伸手将嫩知了拿下来,嫩知了白白嫩嫩,肉肉的软软的,湿漉漉的翅膀还没有展开。

"多可爱的小家伙啊!可是,我不可能将你放生的!"苇声把嫩知了在手里掂了几掂,"可惜啊可惜,你们不是益虫!"

苇声到了家,爷爷和奶奶都已经起来了,奶奶在扫地,爷爷正打开鸭舍的栅门往外放鸭子。

鸭子们一出圈,饿狼似的吵着叫着四处寻食,鸭粪拉的到处都是。

苇声将野菜拌了糠麸撒进食槽里,鸭子们早已围拢过来,你争我夺,互不相让,没命的往里面挤,只把大大的鸭屁股留在了外面。

几只鹅确实很绅士,只在外围悠闲地溜达着,等到鸭子们吃饱散开了才踱着方步去吃食。

苇声提起水桶用手"砰砰"拍了几下,鸭子们都奔了过来。苇声在前面走着,鸭子们在后边摇摇摆摆的跟着,一直到了窑坑,苇声一打手势,鸭子们心领神会一般纷纷下了水。

苇声提着水桶来到新淘的井坑那里。井坑里的水位几乎和窑坑水位一样高,不同的是窑坑里的水略显浑浊,井坑里的水很清冽。井坑里的水很清冽得益于苇声的未雨绸缪。苇声开始淘井的时候将挖出的土方将井坑高高的围了起来,这就将窑坑里的水跟井坑里的水完全的隔开,使坑水井水互不相犯。为了不致让鹅鸭误入了井坑将井水污染了,苇声还用树枝扎了一道篱笆墙将井坑护住,入口还扎了一扇像模像样的木棍栅门。

今天起的略微晚了,苇声洗过脸,东边的太阳已经冒红,苇声不准备晨跑去了。

苇声爬上废窑。因天气或别的什么原因不能晨跑的话,到废窑上踢踢腿做做广播体操是苇声的不二选择。

苇声一气做了两遍广播体操,又踢了几下腿,苇声身上已经出了微汗了。苇声掐住腰往西庄的方向望去,村口正走出许许多多人来,社员们开始上工了。

社员们出了村子一直的走向窑坑这边来,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全民插秧大会战,现在,只有窑坑西边两方子地没插秧了。

插秧这活儿是需要分工协作的,有薅稻秧的,有运稻秧的,有散稻秧的,有插秧的。一般情况下,薅稻秧是老娘们家干的活,运稻秧、散稻秧是小伙子们的事,插秧则是大姑娘小媳妇们的专利。

窑坑西边的两方子地是昨天整好的,七八头老水牛在耕作员的驱赶下在没膝的泥水里趟到天黑才完工。

姑娘们一路唧唧咋咋很快来到窑坑西边不远的地里,她们都戴着草帽,裤腿挽起很高。

"放线--放啊--"她们下到了地里,不停地喊着,摆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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