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阑儿,回家吧!

2017-08-02 作者: 璃诺辰阑
第253章 阑儿,回家吧!

月凉如水,光华如练,两个人,一个半俯着身,一个坐着,相顾无言,清风夹杂着奇异的香气四散着,让人的头脑一时间也有些昏昏沉沉。

慕容阑抬头,看着月华下,司马逸尘惊采绝艳的容色,嘴角就止不住扯了一下,虽然牵动了内脏,有点疼,但却是真真实实的笑意。

她那样伤了他,在之前,他却是一点都不介意的么?慕容阑凝眉,低低地叹,清丽的眉目间,在原本的悲哀之上,更添了几分内疚。

司马逸尘略微一侧头,就看得到慕容阑此时的神色,心中虽然怜惜,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旧淡淡地说:“御琴国主分心了。只是,这药也上好了,早些运功,让药好生在体内散去才是正经。”说完,似是无意地掸了掸雪色衣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瞧着那衣裳上点点斑斑的血迹,心里一阵嫌恶,却因为此时的处境而无法,只能忍了。

姜碧痕已经死在他的剑气之下,至于御琴碧和慕容嫣……司马逸尘转过身,琉璃色的眸,在冰冷的月光下,更是冷的吓人,带着嗜血的狠辣和冷漠,那是杀机,毫不留情。即使此时处境再如何狼狈,司马逸尘自身天生的那一份尊贵和霸气,何曾丢过?

慕容阑没说话,呆呆地坐着,清风吹动衣衫,带起隐约的腥甜之气,慕容阑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却仍旧没动。

司马逸尘也不好多说什么,在她的旁边坐下,同样安静无声,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琉璃色眸子中,却透出一种无比霸气的沉静来。一时间,隔着层层的树林,听力过人的他们,也能听得到那一声声虎狼的喘息了。他们摔下来的地方并不算是舍身崖中最差最危险的,因此毒花毒草也相对少一些,但高大的树木比比皆是,月光阴寒,风声猎猎,地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散发着些许腐朽的味道,更糟糕的是,地面上也有很多爬行类的动物,蜈蚣,各种各样的蛇,层出不穷,让人看着,胃里泛出一阵阵的恶心。

打量了这里好长时间,慕容阑才收了心,似是玩笑地说了一句:“我饿了。”是啊,她怎能不饿……之前的打斗,然后昏迷了大半天,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之前在赤焰山庄,在皇宫,哪一顿饭不是按时吃的?她的胃虽然不是被养得很刁,但好歹,饿的感觉总是有的啊。

这里又没别人,放下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应该也是可行的吧?慕容阑轻轻挑了下眉,虽然自己也知道这样很没骨气,但是……她不会做饭啊!这真是太悲催了!如果能出去,杀了慕容嫣和御琴碧后,她一定得学会做饭啊。若不然,饿死自己这样的悲催事件,怎么也会在以后有可能发生吧?

闻言,司马逸尘一怔,继而心里就有一番好笑,却不露出来,半真半假地说:“御琴国主手法通天,若是腹中空空,大可自己去捉只野兔或者是打来些野味,岂不快哉?”

慕容阑则是惊讶,她记忆中的司马逸尘,很多时候都哄着她,疼着她,即使偶尔两人不咸不淡地吵几句,最后也是他认输的次数多,今天……慕容阑感到有点玄幻,也有点难以置信,愣愣地看着司马逸尘。最后,一撇嘴,不满地说:“你不知道我不会做饭?”

“那我也饿了。”司马逸尘扭过头,很别扭很傲气地说,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中却隐约闪过得意之色,因为背对着慕容阑,她自然看不到司马逸尘此时的神色。司马逸尘握剑的手不停地翘啊翘的,跳着欢快的节奏,主人心中的欢快表露无疑。

慕容阑很是‘受惊’了一下,继而不由着笑了笑,调侃地挪了挪身子,坐得离司马逸尘更近一些,侧过头,就可以看到司马逸尘妖娆精致的侧脸。如扇的睫羽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很是宁静淡远,眼角斜挑,不经意间就透出一股子的妖娆和魅惑,眉深,却恰到好处,唇色如花,肤色胜雪,果真是男生女貌的主儿。慕容阑不得不说,这张脸,先先后后她看了四年多,可偏偏每一次去看,还是有止不住的心动。

之前在悬崖上,看到司马逸尘,她心里有太多的温暖和安心,可现在这样的氛围,好像有点暧昧,又好像,有那么点温情,她不得不承认,她再一次心动了。

“看够了么?”司马逸尘同时侧眸,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问,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中飞旋着璀璨流华,美得炫目而醉人,纵然白袍染了血,陌上公子,仍旧如玉无双。

“没有。”慕容阑似乎是不加犹豫地脱口而出,等话说出口,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笑了笑,索性也就暂且抛下了自己心中之前的执念,能得一分的静好,就是一分吧。这里是舍身崖底,她要主动热情点,哪个人能看得见呢?

司马逸尘朗朗一笑,伸出手,揽住慕容阑的肩,凑近了去,低低地笑问:“阑儿,心动没?”

他的音色低沉而妖娆,挠得慕容阑心里一痒,说不出话来,低下头,面色绯红,心头就像是有个小鼓在一直敲啊敲,乱乱的。怎么说,两年了,她都不算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毕竟已经二十二岁,经历过那么多,可为什么看到司马逸尘,还是忍不住的心动呢?

司马逸尘的唇轻轻地摩挲着慕容阑的侧脸,引起慕容阑后背一阵阵的麻意,慕容阑没躲闪的意思,睁大了一双清澄灵秀的眸,含笑看他,却不防,司马逸尘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似乎酝酿着深深的情感漩涡,引得她一时失了神,怔怔地看他。

“阑儿,回家吧,好不好?”司马逸尘嗓音低沉,如桃花般的唇瓣突如其来地吻住慕容阑娇艳如花的唇,尝试性地在她的唇间慢慢点火,不急躁,温柔而细腻,就如同三月江南的雨,点点滴滴,让人就是无比的心动。

慕容阑看着那张与自己近到不能再近的颠倒众生的脸,心里猛地就是一股子的酸楚,手试着勾绕住司马逸尘的后背,积极地回应着他的这个吻,并不生涩,相反,还有隐隐约约的渴求和想念。到后来,被动转为主动,将司马逸尘逼到倒地的地步,娇艳的唇与司马逸尘的唇紧紧地贴合摩挲着,青葱玉指,却不停地在司马逸尘的身上点着火,很有想要挑了司马逸尘的衣服的趋势。

两人倒下的地方,正好是一大片萋萋的芳草茂盛之处,清冷的月光下,芳草掩住了他们的身影,本是微凉的风,温度也在节节地攀高。

司马逸尘猛地坐起来,呼吸微急,慕容阑偎在他的怀里,娇羞动人,清丽的脸上掠过一抹红霞。司马逸尘的眸光深邃而复杂,看着怀中的人儿,深深地一嗅,女子发间如以往般的莲花清香很是好闻,让人在这个时候,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此时的他,雪衣半褪,露出精壮却白腻的胸膛,月光洒落下来,他的胸膛上泛着隐约的流光,风华妖娆的脸上有略微的红,呼吸粗重,却在尽量压抑着,墨发随风散开,散了一地的霸气和倨傲;他怀中的女子看着他,微笑不语,却又有强压的欲望,想了想,还是不高兴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不碰她?好不容易她下定决心了啊……慕容阑几乎就要掐死自己,懊恼到极点!她和司马逸尘,也许只能贪得今日之好,明天会怎样,哪个人会清楚?可她知道自己的心,这辈子,除了司马逸尘,她从没有过将自己交给其他人的打算,可刚才……明明……慕容阑好笑地摇了摇头,继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算了,今天不行,明天再说!反正最近,估计是上不去了。

“阑儿,回家吧,好不好?”待呼吸匀了,司马逸尘仍旧是那句话,音色仍旧华丽而低沉,妖娆而霸气,认真地看着怀中的女子,为她拉上衣裳,轻轻地问。

慕容阑苦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司马逸尘那张妖娆到风华绝代的脸,低低地说:“逸尘,我不能。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我二人。江山家国,都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不是吗?之前,我是慕容阑,因为渝王妃的身份,你我尚且不可能;现在,我是御琴陌,御琴王朝的主子,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满朝人的心,若是我跟你回去,他们,会同意吗?”

“那就是说,如果我能摆平所有,阑儿愿意跟我回去?”司马逸尘微笑,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儿,低下头,调侃中却又无比认真地问。

“不说远的,咱们先说近的好不好?”揉了揉眉心,慕容阑淡淡地看了司马逸尘一眼,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还爱你,爱得比山高比海深,舍了性命也不会舍了对你的爱,可是你要弄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啊,舍身崖底,能轻易上去吗?”

突然间,慕容阑想到很关键的一个问题,她是御琴王朝的女王,御琴王朝是女尊国家呀,皇族中的女子,很大的可能是娶而不是嫁!司马逸尘要是娶了她,那是天和王朝的说法,可在御琴王朝,可就是天和国主嫁给了她啊!

想到这儿,慕容阑突然扑哧一笑,实在忍不住。她以前从未想过这样的身份问题,可现在……好像有那么点,尴尬?

可转念再一想,她要嫁给司马逸尘的话,着实是嫁,可嫁,不还得送嫁妆吗?她和司马逸尘各有嫁妆的吧?那会是什么东西?!慕容阑头疼了,难不成司马逸尘嫁她,得是送整个天和;她嫁司马逸尘,也得送整个御琴?

司马逸尘看着慕容阑时而苦笑时而调侃的表情,心中一时好奇,笑问道:“阑儿,想什么呢?我可不认为你这样的表情,会想怎么出去!”

慕容阑抬头,微微地笑,一瞬间,明媚生花,风采夺目,饶是清月,也夺不了这一刻,她嘴角那朵微笑的流光,看着司马逸尘,慕容阑很有兴味地吐出两个字来:“嫁妆!”

这话一说,司马逸尘的智慧何其超人,不过一秒钟,也就明白了慕容阑的意思,笑得妖娆,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风采,一时间,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好笑而尴尬!

‘狠狠’地瞪了慕容阑一眼,司马逸尘继而闭上眼,拥着怀中的女子,倚在她的肩上,似是在闭目假寐。在这个月华清冷的夜里,他扯了扯嘴角,没多久,就已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可是,谁又知道,这个时候,他怎么睡得着!

被困舍身崖,天和王朝的命运他不用太担心,重要的是御琴——慕容阑刚上台不足一月,民心臣心皆不稳,国主失踪,御琴碧和慕容嫣必然趁机打压臣子,上台领导。若是政变成功,即使走出了舍身崖,面对江山易主,阑儿,情何以堪?

眸子略微张了张,司马逸尘陡然冷冷地一笑,痕迹并不重,很快就消失。慕容阑也早已靠着树干眯眼,因而,他的所思所想,一时之间,慕容阑竟是无从察觉的。

夜凉如水,繁星如锦,此时此刻,再次陷入了寂静和空灵,这一方天地,却在不经意间,多了一分温暖和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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