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风声鹤唳

2017-08-02 作者: 璃诺辰阑
第254章 风声鹤唳

御琴王朝陌帝元年初夏,敬陵公御琴碧发动政变,挟持当朝年幼不过二岁之怀燕公主,意欲把持朝政。朝堂之势变幻莫测,一时之间,风声鹤唳,人人为求安保,皆于有意无意之间,靠拢于敬陵公御琴碧,及陌帝之姐,凭空而生之女。唯当朝中书省总督云清萍执己之见,力抗敬陵公之势。——《御琴历•陌帝册》

舍身崖底,各类情况层出不穷,后半夜,慕容阑和司马逸尘也没睡稳——各种有毒的花草,不时围攻过来的豺狼虎豹,都是他们必须得防备的,一时之间,慕容阑烦躁到极点。

司马逸尘倒是好整以暇地应付着,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的神情,使得慕容阑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了他,可想想,现在的局势……慕容阑一时也默然,无话可说。

两人就这么捱着到了天亮。

清晨,慕容阑安静地站在崖底,眸光复杂地向上看,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有点狠绝,也有点凉薄。经过一夜的休息,她的身上也没之前那么疼了,可以勉强站起来,走几步。如今,站在这崖底,向上看,‘风景’,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御琴碧,慕容嫣,以往我可以宽容甚至纵容你们几分,可现在……你们最好是期望我没那个出去的运气,否则,你们死定了!

“阑儿。”华丽而妖娆的音色在她的身后响起,继而,一双温暖的手拂上她的肩,带着她熟悉的淡淡清香。慕容阑回过神,看着司马逸尘那一双流光潋滟的琉璃色眸子,心中一动,随即笑了笑,“怎么了?”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还是先坐下来吧。”司马逸尘温柔地笑,那双惊世无双的琉璃色眸子波光荡漾,很是漂亮,却又深邃冷厉得让人不敢直视,仿佛霸者之光,无人敢亵渎,顿了一顿,司马逸尘才继续说,“这事,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急出解决办法来的。”

慕容阑很乖巧地应了,没多说什么反对的话,最后看了一眼那陡峭到深入云霄的舍身崖,嘴角牵动了一下,淡淡地说:“我也知道。可是,御琴王朝现在局势瞬息万变,千云已经离开朝堂,不问政事,御琴碧和慕容嫣的野心又大,若我不在,清萍一个人怎么办?”

说完,就自个儿转过身,向林子的那边走过去。

司马逸尘淡淡地一笑,似是无意地说:“我那边儿的情况还没给弄稳呢,照你这样,我不也得担心?”言罢,雪衣一扬,人已迈开步子,仍旧是一瘸一拐的样子,风华绝代的公子,在这个狼狈的时候,却仍不减半分霸气。

此时,晨风微凉,点点细碎的阳光在枝桠间跳跃,偶尔有一两声的鸟鸣,清脆而婉转着,整个舍身崖底,也不像是阴森诡异的了,反而多了几分明媚的生气。

慕容阑的脚步顿了顿,右肩上的痛意至今未散,让她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再加上昨天也没怎么吃东西,脚下一软,眼前似乎黑了一会儿,继而,又是满眼的阳光明媚。

慕容阑心里有几分惊异,不敢再往前,回过头,看着翩翩公子般的司马逸尘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不由着吃吃地笑,笑靥如花,水绿色的长裙在风中飘摇,尽作葳蕤之态,配上那清丽无双的容颜,明媚的笑容,一时之间很是动人,声音微凉,是她一贯的味道:“逸尘,你这算什么呢?”

‘恶狠狠’地瞪了慕容阑一眼,司马逸尘老大不愿意地说:“这可是你害的,怎么还要笑话人呢?真是没天理!对了,怎么上去?”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该天杀的姜碧痕,干嘛要约我到舍身崖见面!”慕容阑眉一挑,唇一扬,虽是笑着,眸光中却透出了几分凛冽如霜的杀气,狠绝而冷漠,是不达眼底的笑。

藏在衣袖下的手慢慢握紧,慕容阑眸光中渐渐多了几分狠绝,阳光下,清丽的女子却依旧动人,一眼看去,却无什么不妥之处。

司马逸尘心知慕容阑有多恨,却不多说,走过来,伸手拥住慕容阑,黑如墨柔如缎的发随风扬起,轻轻扫过慕容阑的脸颊,有微微的痒,司马逸尘很是享受此时安稳的时光,如桃花般的唇瓣勾起宛如梨花飞旋般的微笑,一瞬间,风华夺目。

流光璀璨。

慕容阑也闭上眼,不再去想别的事情,只愿意就这么一瞬间,能够成为永远的地老天荒。

舍身崖底,虽是环境险恶,却仍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御琴王朝的朝堂之上,却早已翻了天去,几欲要成为不死不休之势了。

云清萍一身紫色朝服,眉目寒霜,看着站在大殿之中,一脸得意之色的御琴碧,以及她身边那个眼神毒辣,她却陌生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失踪了么?陌帝失踪,多么可笑的,笑话!

云清萍的心莫名地一紧,看向她们的眸光中就多了几分讽刺,却沉静地开口,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斯文的很:“敬陵公今日早朝突然告诉为臣,陌帝失踪,只是,能否细说个究竟?”

御琴碧怨毒地看着云清萍,这个和她年岁相仿却让她极为厌恶的女子,眸光宛如淬了毒一般,恨恨地说:“本王是敬陵公,每句话的真实,还必须得经过云大人的考核不成?”

她旁边的慕容嫣也轻启朱唇,微笑着说:“姨娘所说的话甚是有礼,陌帝失踪,不过是皇室之事,怎容你外人染指?!”

云清萍扯了下嘴角,眸光深邃,不见底,却是深深的讽刺,淡淡地说:“那自然不必。只是,慕容姑娘,无陌帝亲封,你又怎能算是御琴皇室之人?!圣祖佩帝有训,无当朝之帝亲口承诺,皇家玉牒上无记载,任何人,都算不得御琴皇室中人!”

此话一出,慕容嫣的脸色顿时大变,就连一旁的御琴碧,神色也有了几分不自在。

慕容嫣可以不明白御琴皇室的规矩,因为她是外来人,但听了云清萍的话若是再不明白一二分,她就是傻子了……至于御琴碧,怎么可能不明白?她一直深深恨着的,无非就是这皇家玉牒上,身份血缘的亲疏远近!

如今,逆鳞被人揭出来,偏偏自己还反驳不得,多么的让人恼怒!

云清萍很满意此时她们两个人的反应——御琴碧毕竟姓御琴,饶是再想夺权,也不能否认了开国女帝的权威不是?至于慕容嫣,哼,一个庸俗到低入尘埃的女子,也想让她移心,重侍新君么?陌帝……云清萍的眉头忽然一皱,心里有钝钝的疼。慕容阑,御琴陌,这个让她一心想要倾囊相助的女子,为了自己的甥女儿,不惜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么?

想到碧海在今日凌晨传给她的消息,云清萍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在凛冽的风中,舍身崖上,那个倾城般清丽的女子手握长剑,眸光冷凝,面对自己深恨的两个人,那无法再向人诉说的痛!

云清萍的心里忐忑到极点,担心到极点,那舍身崖有多凶险,只是看御琴王朝史书上的记载就足够惊心动魄,慕容阑和司马逸尘两个人跳下去,还能有命在吗?

朝殿之中,众大臣也议论纷纷,本就有些人佩服欣赏慕容阑铁血,果断,不失英明的为政手腕和作风,如今慕容阑突然失踪,自然就引起他们的怀疑,可因为敬陵公告知他们,眼前所站的另一个女子,是陌帝的亲生姐姐,同样是御琴皇室之后,也暂时冲淡了他们的疑惑,可现在——

云清萍的话就如同惊天之雷,炸得他们都回了神,细细思索,一时之间,举棋不定。

“哼。”慕容嫣突然冷冷地看了一眼议论纷纷的大臣,很是讥讽地说,“云大人,我妹妹如今不在,朝政上不也正是国不可一日无君,照理,即使暂不能立新君,不也要封摄政王,代理朝政吗?”

云清萍怔了一下。她怎么忘了,这慕容嫣身边站着的,是远远要比慕容阑熟悉御琴王朝情况的,御琴碧!法律上有多少的漏洞,御琴碧定然是比慕容阑清楚,但,这个空子钻的,也太……咬了咬牙,云清萍仍在坚持,挺直了身,微笑着说:“饶是如此,那么我们,如何向天和王朝的人解释,天和国主司马逸尘也一同失踪之事?”

御琴碧双手附后,很是自信地看着朝殿正上方那把空着的龙椅,眉目间已有了势在必得的决心,唇角一勾,掠起一抹讽刺的笑,冷冷地说:“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甘愿用自己的命换得陌帝周全,不过是爱恨纠葛罢了,与御琴王朝的朝政何干?!更何况,他们二人如今一同失踪,生死不明,谁是谁非哪个说的清?”

“敬陵公从开始到如今一直将自己置于境外之地,您敢毫无愧心地说,他们只是遭到了单纯的不测?”一直在私下与云清萍交好的兵部尚书秦大人实在是受不了了,御琴碧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让她犯恶心,这样的话,不经考虑,随即就脱口而出。本来不能搬到台面上,却在私下都明白的话,就这样,被她毫无考虑地说出来,一时之间,朝殿上寂静一片,再无人声,唯有窃窃私语者,却因声音过小,当真是没第三人听多大清楚的。

云清萍有些怨责地看了秦大人一眼,秦大人这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眸光中多了几分懊悔,却已来不及。御琴碧的脸色沉沉的,阴得能滴出水来,妖艳的脸庞,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动人妩媚,唯有那份恨,那份狠,刻在了眉间,深到再也抹不去。

慕容嫣却是在微微地笑,端庄而贤淑着,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对慕容阑极好极友善的三皇妃姐姐的样子,却笑得众人心里直发颤。云清萍不屑地看了慕容嫣一眼,没说话。

“秦大人此话可真是说错了,知道妹妹失踪,姨娘都快要急疯了,和我到舍身崖上找了一遍又一遍,只可惜没找到,这怎么能怪姨娘呢?”慕容嫣似是在认真地看着秦大人,唇角却轻轻掠过一抹嘲讽。

秦大人愤怒地上前,正想要辩驳几句,却未曾想,云清萍伸出手,拦住她——不解地看着云清萍,秦大人压低了声音,疑惑地问:“清萍,怎么了?”

云清萍没有说话,眸光冷冽如刀,就那样看着御琴碧和慕容嫣,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说:“即使不需要向我交代,那么——”云清萍忽然一转身,向门口望去,御琴碧和慕容嫣不解其意,诧异地看向朝殿的大门处。

此时,阳光明媚,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花香,很是醉人,却因为此时朝殿之中风雨欲来的局势而冲淡了一些,紧张而严肃着。

一地斑驳碎影的交接处,慢慢走出三个人来。慕容嫣一见,神色大变,御琴碧也有几分惊讶,不知还该不该说话。

众大臣中却有微笑之人——那是力挺慕容阑到最后的亲帝派,甘为皇室,九死不悔。

随司马逸尘自天和来到御琴的钱统领,一身戎装,眉目英武间又有洒脱豁达,此时,眸光平静,慢慢地走进来,却给人一种无形之间的压力。

着一袭明黄色衣裙的杜无双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提着裙裾,姿态优雅地走过来,面容娇艳如桃李的她,此时,衣香鬓影,显得比两年前多了一分贵气和娇柔,少了些跋扈嚣张,看起来很是动人,眸底,却又有淡淡的嘲讽。

她的身边,是风流天下闻的御琴皇室极品,御琴修云,也是杜无双甘愿想要留在御琴王朝的原因所在。御琴修云虽说在京城中的名声不堪,风流成性,人却是长得极为出众,千里挑一的好相貌,气质也非寻常人可及,那一双墨如漆玉的眸子,泛着很是可疑的笑意,却偏偏让人觉得极为温和清朗,可信可亲,手中锦扇那么招摇潇洒地一抖,魅惑磁性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修云见过姨娘,表妹真是长得漂亮美艳,真是该让人拥入怀里,好好地疼惜一番,方不负了表妹的绝世容貌才对。表妹呀,你在这儿做什么呢?哥哥今儿才第一次见你就惊为天人,我们又是兄妹,随哥哥去王府一游如何?”

慕容嫣的脸上立即就是一副嫌恶的表情,不由着退后了一步,冷冷地说:“我和你不熟。”

“可我和你熟呀。”御琴修云一脸的花痴样,又是一脸的崇拜和仰慕,慕容嫣退一步,他进一步,潇洒俊朗的男子,在此时就像是一只狐狸,狡猾而风流着,似乎毫不顾忌此时是在御琴王朝最为严肃的朝殿之上,就差没将狐狸尾巴给变出来摇一摇了,手中的锦扇又是一开一合,御琴修云似是非常暧昧地说,“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呀,我和她熟,当然和你熟了!表姨,是不是这个理呀?”

御琴碧恨恨地乜斜了一眼御琴修云,冷漠地说:“御琴修云,你最好带着你领进来的人赶紧给我滚出去,否则,我要你死得难看至极!”

杜无双似是冷笑了一下,还未待她开口,钱统领就已然怒道:“我们是天和之人,有何理由,听你号令?我们今日来此,除了主子,谁的命令也不会听。我们皇上在哪儿,最好实话实说,否则,谁死谁生,难说的很!”

御琴碧很不以为然地扬了扬唇角,勾出一朵妩媚却阴狠的笑,狰狞可怕,一时之间,天地间肃杀一片,饶是她没有君临天下的手腕,却有着御琴王朝很多帝王无法企及的阴谋心计,周身浮动着很诡异的气流:“你在威胁本王?”

稍后,又顿了顿,冷哼一声:“本王从不受人威胁,若今日怕你,就枉称了御琴碧三字!那司马逸尘分明就是随着御琴陌一同失踪的,你当本王能如何?!难道本王就有逆天改命的本事?难道本王就得舍了自己的性命,换他们二人平安?”

“想想,表姨呀,你似乎真的可以啊。”御琴修云似乎是满不在乎地嘀咕了一句,那双墨黑得出奇的眸子里迅疾地划过讥讽和鄙夷,转眼间,又是风流公子的模样,微微侧头,看着杜无双虽然镇静,双肩却似乎在抖,便清楚她还是不能够毫无避讳地面对这些诡异的宫廷争斗,扯了扯嘴角,一笑,如同花开,风流邪魅,“小无双又怎么啦?再这样,哥哥可是要心疼的。”说完,就搂住杜无双的肩,毫不避讳的样子。

众大臣看着,暗自摇头,却又都流露出几分诧异,但都没说话。

御琴碧的肺简直就要气炸了,正想要通知守在殿外的禁卫军进来,慕容嫣却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低声说:“姨娘,我们还有最后一张王牌。”说完,嘴角就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御琴碧侧头,奇怪地看着仍旧兀自微笑的慕容嫣,忽地想起这个美艳如花的女子和那个叫姜碧痕的人在那个午后来找她,商议时的情形,心里不禁有几分惊异。

那御琴雪到底嫁了谁,生出的两个女儿,饶是一个清丽绝伦,计算无双,让她不得不拉起十二分的警戒对付;但这个,虽清丽不足,美艳过尤,那份谋算,怎能低了世人去?

想了一想,御琴碧也同意了慕容嫣的想法,微微颔首,随即乜斜着眼看着仍旧一脸淡定之色的云清萍,兀自妖娆地笑,笑声如同在沙中打磨过,略微有几分让人不舒服,很有嗜血之感,仿佛凌驾于一切的女王,任何事情,都从未放过眼里一般的傲气:“来人,抱怀燕公主进殿来。”

她的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心腹便已领命而去。

同时,朝政大乱。云清萍原本因着高出御琴碧一招的谋算而平静下来的脸色,也微微有变。她们,竟然想到利用御琴筝?那个在她看来,单纯而天真,纯净而可爱的年仅两岁的小女孩?

真是,够狠!

慕容嫣是御琴筝的亲生娘亲,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来?为了皇位,她们就一定要如此的不择手段吗?云清萍的心里有些莫名的悲哀和无助,自凌晨开始就一直昏沉的大脑此时更是不听使唤,却仍在勉强支撑着。

她心里一直有着执念,她不能倒下,最起码,也要等到慕容阑的安全归来!

半眯着眼,云清萍看着御琴碧的心腹将一直哭闹不休的御琴筝抱进殿来,大殿里顿时充斥着孩童的哭声,娇柔而伤心,闻者也不免多几分感慨。

“公主……”一直在云清萍身边站着的碧海和青天见状,皆上前,想要将御琴筝抱过来,那御琴碧的心腹却是身影一闪,眨眼间就将御琴筝递到了慕容嫣的手中,慕容嫣将御琴筝抱住,眉眼间掠过一层寒霜,冷冷地说,“这是我的女儿,岂容他人染指?”

“哼,好笑,真是好笑!”云清萍在此时,已无悲哀和无助了,心里充斥着的就是莫大的嘲讽,冷漠地看了一眼故作慈爱的慕容嫣,云清萍心里简直恶心得就想要吐出来,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的意思了,她的笑声就如同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慕容嫣的心里去,让慕容嫣除了恼怒还真的无别的意思可言。

“云姨,云姨。”御琴筝睁开因哭闹而一直紧闭的眼,一眼看到的,不是她的娘慕容嫣,而是面带愠色的云清萍,嘴角一勾,属于孩童的最天真的笑意就露出来,伸出娇柔白腻的手,哭道,“云姨抱,云姨抱。她们都好坏,好坏,是她们把姨娘,姨娘推到那个黑洞里去的,黑洞好深,真的好深,筝儿怕,怕。”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美丽而有灵气,墨如漆玉,流光溢彩,此时带着盈盈的泪珠,很是惹人怜爱,朝廷上却没有人一时注意到她的样子,唯有她口中的那句话,破了石,惊了天。

云清萍嘴角一勾,凉薄的笑就流露了几分。哼,御琴碧,慕容嫣,怕是死都没想到,小孩子的嘴,最是无辜,最是真实!

“哼,小丫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寂静,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落在御琴筝脸上的这一巴掌,是慕容嫣亲自,打下去的!

慕容嫣咬牙切齿地看着怀里的御琴筝,恨不得将她抛得远远的,随即,却残忍地一笑,眸光似是已癫狂成魔,再无救赎:“云大人,御琴皇室规矩,若帝王失踪,则应立摄政王,而摄政王,则是由皇室嫡系的公主担任。这点,我没说错吧?”

云清萍略带几分嘲讽地看了一眼面露得意之色的御琴碧,虽是无奈,仍因为这是事实,只能默然点头。

也就是说,她已默然允许了慕容嫣的合法地位!因为,皇室的嫡系公主,此时,唯有御琴筝一人!可御琴筝只是个两岁的小娃娃,什么都不懂,这也就意味着,慕容嫣和御琴碧,必然要一手遮天,摄政作伥!

可她,又能如何?

耳听御琴碧和慕容嫣得意猖狂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中,云清萍的头一沉,心中的烦躁又起,清雅如兰的面容上,隐约浮现出几分倦怠,眯了眯眼,再想睁,却再也睁不开,她感到似乎踩在云上,飘飘悠悠,人,再也站不稳。

随即向后栽去。

碧海连忙扶住云清萍,担忧地看着她,借助内力,先在暗地中帮她缓解些痛苦。今日凌晨,她得知慕容阑和司马逸尘失踪的消息后,立刻就去了总督府,可让她意外的是,在之前,云清萍就竟然高烧不退,迷糊之中听了她的消息,大惊,扎挣着起来,撑到现在……可如今……碧海也深深叹了口气。

局势已定,已经无力回天,云大人心力交瘁,本就生病,怎能不出事呢?

这天下,怕是要有一阵子的不太平了。碧海抬头,看着也愕然怔愣的杜无双和钱统领,无奈地笑了笑,尽是苦涩,倒是御琴修云,一反之前的放浪不羁,看了看天,又瞧了瞧正得意的御琴碧和慕容嫣,嘴角一勾,眸光一眯,不为人知的算计,就已然成形。

这次,他为了谁,不为了谁,想必,除了他,就剩下小无双清楚了。

御琴碧此时正得意,瞧着云清萍晕倒,心中颇为不耐烦,随即就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碧海,带云大人下去,送她回总督府,好生疗养着,若是身体没恢复,暂时……就不要上朝了。”顿了顿,御琴碧又补充了一句,这次,语气凌厉至极,“来人,派禁军严守总督府,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

说完,就和慕容嫣一齐转过身进入内殿,两道窈窕中却透出狠辣无情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众人眼中。

众大臣大惊失色,却看着为首的云清萍都已经倒了,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心头满满的都是酸涩之意,各人感觉不同,谁也不能尽说,其中的滋味。

御琴修云眯了眯眼,手中的折扇一合,眸光中也透出阴寒,再没有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样,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

说他风流说他废物,他倒是想要让她们看看,到最后,谁能赢!云清萍即使此时倒了,听不到这个实则将她软禁在总督府的命令,但凭他的武艺,想要出入,又怎是难事?

只是……御琴修云皱了下眉,看着正上方的那把龙椅,叹了口气。

这个皇位,要有多少的白骨才能筑成?可偏偏,还有那么多的人,沉迷其中,执着一生……他不由着想起御琴陌,那个他仅见过四五回面却已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表妹,勾了勾唇角。

这两个表妹,算起来,还是御琴陌更胜一筹吧……那么,值得他付出些精力的,也就是陌帝,御琴陌,他最小的表妹了,绝对,不可能是之前他鄙夷到极点的,慕容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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