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西域之变六

2018-04-15 作者: 十月之心
第十一章西域之变六

庞统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微微笑道:“曹将军,若是某家所料不错,将军和郭祭酒想要问的问题,应是江陵和南郡的兵丐早已被曹将军下令带到阵前,营寨空虚,为何关羽依旧迟迟不肯进兵去取?”

曹仁闻言顿时大惊。Www.Pinwenba.Com 吧急忙摇啧啧赞道:“凤雏先生果然高明!不错,我等请先生正是想问此事。”

庞统呵呵笑道:“此事非关明不欲进兵,必是孔明所使,敢问将军,现下总督江陵的防务的武将乃是何人?”

曹仁闻言忙回道:“乃是我手下的陈矫。”

庞统闻言,嘿然笑道:“孔明用兵儿耐懵在,他临入川时,定是个关羽下了严令,命他不到江陵和南郡最薄弱之时,不得进兵,某家听闻陈矫为人一向谨慎,虽不善攻,却善于守,实乃是曹将军麾下最得重用的将军,试问有他在此。关羽又岂能轻易出击?”

郭嘉闻言恍然道:“恩,还是庞统说的有理!如此,曹将军不妨将陈矫也调来前沿,然后换将总督江陵。”

曹仁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当派谁为将,总督江陵和南郡?”

只见庞统露出了一口黄牙,嘿然笑道:“某家倒是有一个人选。”

“谁?”

但见庞统的双日突然精光爆闪,接着嘿然笑道:“我军现任的荆襄水师大都督,张略!”

话分两头,塞北这面,刘豹被陈义用计杀的是屡战屡败,兵力大损,且自朔河攻击曹军屯粮一战之后,他的那位心腹谋士单福便也不见了踪影。

刘豹几番打听,依旧是寻不到单福的下落,再加上陈义率领的中原军,梁习率领的朔方军联合漠北各族数相攻,不出十余日,刘豹就连败十七阵,使得整个南匈奴实力大损,军力大衰,积攒了数年的元气一朝之间竟是当然无存!

可不知为何,陈义,梁习等人无论如何就是不给他致命的一击,只是隔差五的派兵劫营骚扰,凭空的耗损他的军力与士气,让刘豹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只是如同一只仓鼠一样的任由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倒不是他们不想出兵擒拿了这位南匈奴的左贤王,而是曹林在来朔方时就有严令,刘豹只许击,不许杀!

因为这个功劳,曹林要交给他的那个尚有获罪之身的大哥,曹昂。

望着阶下的黑旗卫,曹林轻轻的甩了甩头。道:“刘豹大军,现下情况如何?”

“启禀大将军,刘豹昨日在美稷之南二十里,被陈义总管设计埋伏,兵马折损了大半,现下正领着残余军卒奔塞北之西而走,妄图想要走大漠北归南匈奴王庭!”

“好!”只见曹林的眼睛骤然一闪,点头道:“生擒刘豹的时候到了!你速往漠北通往南匈奴王庭的上去见于禁,我来朔方时,便早已令他帅一军阻挡刘豹的归,你将这份书信交给他,让他按照计策阻挡刘豹北归!”

“诺!”那名黑旗卫的军士规规矩矩的接过了曹林的手书,接着便转身离去了,待他走后,曹林便急急忙忙奔着包城的南郊而去。

来到南郊,但见场中正由一支夫约余人队伍,正在叶云、王杰和曹昂几人的指挥下,哼哼哈啥的比划练兵。

曹林走到曹昂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大哥,你这家奴练的怎么样了?”

曹昂转过头去,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摇头道:“四弟啊,我这些时日已经尽力了,但终归还是难有作为,毕竟他们只是家奴,不是兵勇,唉,用这样一支乌合之众,如何能够抓得住刘豹?”

曹林闻言,随即转过头去,顿时眉头深皱,但见场中曹昂府上的家奴,一个个懒懒散散的挥刀弄棒,好似没有骨头架一般,任由叶云和王杰如何呵斥鞭打,就是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身手能耐什么的暂且不论,但看这份窝窝囊囊的士气,想让他们协助曹昂抓刘豹,简直就是做梦!

“这样可不行啊!”曹林摇了摇头,走到叶云身边,言道:“本事暂且不论,但连一点士气都没有,就算刘豹被于禁打愕再惨,凭现在的状况。又如何能够成事?”

叶云闻言急忙道:“大将军啊,不是我等不尽心力,只是他们毕竟只是大公府内的护院侍从之辈,末将就是孙武在世,在如此短的时日想将他们练成军也是不可能的啊。”

王杰也是点了点头,道:“大将军,实在不成,还是我们拨出一支军马,让大公统领去捉刘豹吧。”

曹林闻言,摇了摇头,道:“那怎么成,我大哥待罪之身,若是付之于兵权,岂能安天下人悠悠之口?昔日德阳殿的努力岂不全都白费了!?放心,我有办法!”

叶云和王杰闻言顿时一愣,却见曹林嘿然一笑,摇头道:“有些人啊。都是贱骨头!你不对他们玩点花样。弄些狠招,他们根本就不会理会你。”

叶云低头看了看自弓,那尚还有血迹的鞭,奇道:“难道末将对待他们还不够狠?”

曹林笑着摇摇头,道:“你的鞭,只是抽在了他们的身体上,要想让他们真正的有危机意识,还需抽在他们的心里。”说罢,曹林随手拿过了叶云手中的鞭,言道:“代我替你刮练练他们。

曹林接过了叶云的鞭,迈步来到了场地中央,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这群毫无精神,没有丝毫斗志的家奴,长叹口气,心中暗自摇头,随即转对身边的王杰说道:“去,给我将朔方的治中从事找来,顺便让他拿着曹不府内上下人的所有户籍,不得有误。”

“诺”王杰应声而去,曹林转头看了看场中,接着大吼了一声,道:“停下,都别练了!”

场中的家奴们闻听了吼声,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奇怪的转头看着曹林。

曹林走至场中,开始一个个的打量着在场的众人,但见他走了几圈。突然伫步而立,脸上露出亲切而又温和地微笑,开口问道:“你们可都知道我是谁吗?”

曹林话音落时,顿见满场寂静无声,曹林见没人答话,又笑着出言问了一遍:“你们都知道我是谁吗?”

这一次,只见众人当中,曹府的总管唯唯诺诺的站了出来,冲着曹昂鞠躬言道:小人知道,大人乃是大汉的大将军,冠军侯!”

曹林又点了点头,轻道:“那你们可知道,我又为什么要让你们练兵吗?”

四周寂静无声,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曹林的出现仿佛是尊让人忌惮的魔神,令他们寒蝉不已,因为这位冠军侯虽然是一脸带笑,但那种笑,是皮笑肉不笑,是外笑内不笑,笑的让他们心忌,笑的让他们胆寒。

见众人不答话,曹林只是自顾自的言道:“不知道为何让你们练兵是吗?好,本将军今日就告诉你们,那是因为你们都是亡府之奴,都是因为德阳殿之变,而被发配到这里的,本将让你们操练从军,是想给你们立功机会。让你们能有希望返回故土,难道你们不想吗?”

一众家奴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少时,只见曹昂的管家冲着曹林深施一礼,言道:“将军好意小人铭记于心,永世不敢忘怀,但我们皆是侍从护院之辈,又如何能够从军打仗?这”

曹林闻言双目一眯,紧紧的盯着那管家片刻,忽然咧嘴一笑,兵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不愿为国分忧,那本将也就不难为于你。”

曹林话音网落,便见王杰已是领着朔方的治中从事来到场间,那老头手中抱着好大的一摞户籍,气喘吁吁的冲着给曹林施了一礼。

曹林命王杰取过一方木案和方塌,让治中从事老头坐下,接着一指那曹昂府的管家,言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王逸。”曹林闻言,转指了指案上的户籍,言道;“你查一查”

那从事老头闻言,急忙低头细细寻找,曹林转过头去,看着曹昂府上的一众家奴,言道:“你们可都是如王逡一样的想法吗?”

众人闻言,一个个皆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曹林见状笑了一下,点头道:“很好。”

少时,便见那从事老头颤巍巍的将一卷案递给了曹林,曹林随即打开,一边看一边朗声读道:“平阳襄陵人王逸,字衢通,初平四年月入曹府为粮账,建安八年正月随曹昂入府为管事,历任四只亲职,现有一妻,二,一女一王逸,本将念的可对?”

王逸闻言急忙对曹林鞠躬道:“大将军念得对,一字不差,一字不错”

“很好!”曹林随手将那书简甩给了老从事,言道:“即刻更换王逸的户册,改其为美稷县人,着其妻女月内举族迁至临戎城,终坐定居于塞外。”

“将军!”王逸闻言顿时惊的拜于地,连连抱拳拜道:“王逸无罪,王逸无罪啊!”

曹林淡淡的看了看他,言道:“我知道你无罪,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照顾你,你既然这么喜欢临戎,又无心返回中土,那么本将就彻底的帮你一把,将你的户籍祖策纷纷改制于此,另外还让你家妻儿到此与你团聚,你不谢谢我,如何还要请罪?”

一句话,只把王逸说的目瞪口呆,半晌不能出言,却见曹林抬起头来,大手一挥,将曹昂府上的家奴全扫了一遍,道:“还有你们,既然都不想走,那就将户册祖策统统改了吧!”

一句话恍如平地炸雷,但见家奴吓得尽皆跪到,一个个哭天抹泪的求大将军“笔下留情”可曹林惯着谁啊?他从来是谁也不惯着!不顾众家奴一个个的“雨露相求”曹林转身即走,看都不在看他们一眼。

“四弟”曹林走到马匹之前,突见曹昂急急忙忙的跟随而上,一把拉住曹林的胳膊,摇头言道;“四弟,你为何要将他们的户籍!策今部改往临戎城吼址地们在中原的家眷举族迁移。这是不是未免有些不妥?”

曹林闻言,随意的耸了耸肩膀,笑道:“大哥,我随便说说而已,怎么连你也当真了?”

曹昂闻言顿时一愣,却见曹林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想让一群乌合之众在战场上拼死搏杀,不用一些特殊手段是不行的,依我看来啊,最重要的莫过于打一棒,再给个甜枣!”

“打一棒给个甜枣?”曹昂愣愣的看着曹林,接着摇头言道:“四弟你这话过高深,我不甚明白。”

曹林笑着拉过曹昂,轻声道:“大哥,说白了吧,就是恩威并施,这威我已经替你立过了,坏人我来当,现在,在就该由你去立恩了,你且如此如此……”

曹昂细细的听着曹林说完,最后仔细的琢磨了半晌,方才言道:“四弟,这样…真的能行?”

曹林嘿然一笑,道:“行不行,呵呵,我也不知道。”

曹昂:“什么?”

当夜,曹昂在府中召集了所有的家奴迅话,由于人敷众多,正厅容纳不下,曹昂干脆将谈话的地点,安排在了府内的院落之上。

曹昂静静地看着一众垂头丧气的家奴,曹昂先是让左右取出二十坛大酒,然后每人依次取碗乘之,接着定定的看着众人,忽然出言道:“我等不是亡府之奴!中原的大地才是我们应该回去的地方!”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望去,却见曹昂的身形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环绕了一层耀眼的光辉,适才那淡淡的两句话,让人无不神往。

只见曹昂将酒杯高高的举国头顶,言道:“我府有今日之衰,罪责全在曹昂一人,今日还连累你等这些对我忠心耿耿之人处于这般下场,曹昂于心何忍?”

府中的大管家王逸闻言,急忙摇头道:“大公,此事非您之过,实乃是实乃是……”

曹昂淡淡然的接过了王逸的话,言道:“实乃是我大哥过于霸道!”一句话,顿时令一众家奴毕惊。

却见曹昂淡淡的扫视了他们一眼,轻道:“众行周知,德阳殿事后,我四弟绕我一命,不过是因为想给自己赚一个不害亲哥的好名声,但他却时时刻匆的想着害我,想着将我永远的囚困与包城,他此次难为你们,无非就是杀鸡做猴,做于曹某看的!”

说罢,但见曹昂忽然拔出佩剑,在自己的手上刮出一道血痕,将鲜血低洒在酒碗之中,豪言道:“我曹昂绝不与之低头,只要有一丝机会,曹某就会相机一切办法回到中原,回到那个属于我们的繁华之地!虽死也不留在这荒芜之所!”

此言此举一出,众人无不纷纷大为振动,但见王逸迈步而上,言道:“大公,可是我们又该如何回去?”

曹昂眯着眼看了他一会,方道:“现闻左匈奴叛王刘豹被陈义杀的大败而逃,欲奔漠北的匈奴王庭而逃,这是我们的天赐良机!只要我们潜出包城,抓住刘豹,曹林就得遵从汉律,着我们回中原!”

众人闻言顿时振奋,只见曹昂拿起带血的酒碗。言道:“昔日有楚人项羽有言曰:楚虽户,亡秦必楚!如今我曹昂有众,难道还拿不下区区的一个即将败亡的刘豹!?”

这一刻,家奴对日间曹林的怒气,以及在这黑暗时玄,曹昂又带给他们的一丝光明,两股难以名言的心情汇聚成了一股义愤填膺的士气,但听家奴各个高声大喝道:“能!能!能!”

呼声一浪,高于一浪,头疥赖之犬,乍然间变成了匹皆欲舍身往死的群狼,他们齐声咆哮,声阵四方,久久方歇。

矗立于曹昂府远处的曹林,闻听到这股巨大的呼喊之声,心头的一块石头方才终于的缓缓落下,看来事情算是办的差不多了,对待这些家奴。不可以用普通的对待军士的方法,想要激发出他们原始的凶性,就必须要先将他们彻底的打入地狱,然后在他们绝望的时刻,在隐隐的给他们透露出一丝曙光。

这就是曹林先改了他们的户册,然后再由曹昂去激励他们,带他们挽回颓势的原因。

想到这里,曹林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道:大哥的这个白脸还真是唱的不错。

“冠军侯心思缜密,略施小计便激起了这班家奴的士气,真是不减当年啊。”

曹林乍听此语,先是微微一愣,接着转头望向了身后的沮授,笑道:“沮先生这话,是夸我啊,还是骂我啊?”

曹林转头望然是目下的朔方书府任教的沮授,正站见旧引身相见。

曹林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沮授的脸色,见他起色圆润,依旧如昔,曹林便知道当初留他在这,让他远离中土的伤心地是一个正确抉择,随即笑道:“曹某来包城许多日了,一直也未曾去拜会一下先生,先生不会是专门来责怪我的吧?”

沮授闻言并没有笑,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言道:“冠军侯不来拜会我,倒是让沮授安心一些。”

曹林闻言,只是呵呵一笑,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沮授一会,曹林方才笑道:“沮先生,你与曹某不算故人,朋友吗。那更谈不上,依照您的性格,若是没有什么事,你必然不会亲自过来见我,你我不论原先如何,但总算是相识一场,今日你来见我,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出来吧。”

沮授闻言。沉默了一下,方才言道:“沮授今日来此,乃是为你献计的。”

曹林诧异的瞪视着诅授半晌,忽然扑哧一下笑了:“为曹某献计,我不是听错了吧?”

沮授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为曹氏献计,沮授亦是不想,但南匈奴中,有人想置你哥曹昂与死地,沮授却又不想不管,只得破例一次,设计帮你擒住那个幕后之人”

曹林闻言,奇道:“为何?难道你和我大哥的关系很好?”沮授闻言一笑,道:“冠军侯这话不妥,授每日教书商人,哪里有时间与你哥哥攀什么关系。”曹林闻言不由疑惑,道:“那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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