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神秘黑袍

2015-05-01 作者: 大凉御史
第35章 神秘黑袍

这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毫无声息,无人察觉。

就在秦风准备让那人给秦天佑带遗言回去的时候,一个冷漠异常的声音在这间狭窄已经略显拥挤的牢房中响了起来,那声音凭空而响,其中不含丝毫情绪,这种冷漠不是居高临下的冷漠,而是对世间任何事不带丝毫兴趣的冷漠。

“遗言就不必了,你也不必说什么遗言,因为我没兴趣帮你去带!”

冷漠的声音回响在小小的牢房之中,如同春雷炸响,轰轰鸣鸣,奇怪的是,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其他牢房中的人似乎一点也未有所察觉。

那人心中震骇异常,这声音出现的太过诡异,自己来到此地之后竟未半点察觉,他也顾不得惊动其他牢房,大声喝道:“什么人?”

令他更加惊惧的是,他的这一声大喝也存了想要惊动其他人的意思,因为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完成暗杀倒在其次,自己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声音却如同遇到了障碍一般,只是回响在这个小小的牢房之中,半分没有传扬出去。

外面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那人一阵气血翻涌,冷汗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他那握住刀柄的右手又紧了几分。

他也不是那愚蠢之人,在短暂的惊慌之后一直盯着眼前这个要杀之人的表现,如果是他的帮手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流露出欣喜的表情,让他心中稍安的是,这人除了刚开始的惊疑之后,便似陷入了沉思一般。

无奈,他也一头雾水。

黑暗中,那个冷漠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就凭你也配知道我?”声音很是霸气绝伦!

“连现身的胆量也没有,又有什么资格说我?”那人握刀的手心已经湿透,快要握不住刀柄,他缓缓地身子后移,退意已生。

就在他要触碰到门上铁链的时候,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让你走了吗?”

“你待如何?”那人一惊,声音带着颤意,同时,拔刀而出。

壁上的烛光闪了一下,一抹银光逆着月光,散发出森森寒意,那人手握绣春,心头冷意更甚。

这次那道声音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苍漠先生,您觉得需要留下此人吗?”

“苍漠?方少爷不是说这人叫秦风吗?!”那人一听,心中顿时又疑又惧。

秦风似乎刚好从回忆中挣脱了出来,面容显得有些疲惫,他淡淡地说道:“你决定便是,何需问我。”

话音落下,这间本就清冷的小小牢房里,温度似乎一下子骤降,那握刀之人只觉得手足发僵,手心的汗水已经冻成了坚冰,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那柄刀的存在了。

那人好歹也是入了金玉境的武道修行者,岂肯这样坐以待毙,是以凝聚了全身经络之中的武道之气,淡淡的蓝色光辉开始在他的手心间汇聚,像一朵黑暗中展开的蓝色睡莲。

如同昙花一现!

他又能感觉到刀柄的存在了,那种切实握在手心的感觉,让他信心大增。

地上的碎末草屑也是无风自动起来,如同置身暴风雨中摇曳不已。

只可惜,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敌人身在何处!

就在他心生警兆,欲要挥刀向前挥去的时候,他愕然地发现,他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不!不要!这一切难道都是方家的阴谋?!”

他只来得及脑见掠过这么一个想法,便再也无法去想更多。

这便是他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而他的身体犹自保持着死前的姿势,一手握拳,一手挥刀,脸上布满了惊愕与迷茫!

他的眉心慢慢地出现了一点殷红,一颗细密的血珠如同鲜艳夺目的红痣一般显现而出,带着一丝冰冷寒意下的诡异。

秦风只是无动于衷地站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终于,在黑暗的阴影之中走出了一个人来,只能看出他的身上同样穿着一身黑袍,他并没有遮住脸,但不知为何,无论你如何仔细去看,却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庞,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如墨般散开的缕缕烟雾。

唯有那一双大手可以确认正是那从空间波动之时水雾中出来的那人。

“以前的你可没有这么多话,如今似乎……”秦风斟酌了一下词句,才道,“贪玩了些。”

“贪玩?”黑袍之人嘿嘿一笑,却不见笑声,更无法从其脸上看到笑意,因为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庞。

“这个词用得不错,年纪大了,总要找点乐子才行,否则岂不是要闷死了?”

“你也会觉得闷?!真是天下奇闻!”秦风转身看着他,沉吟一下,道,“我现在应该如何称呼你,影卫长?还是?”

“如此就行。”

“看来你还在那人身边。”

“一日影卫,终生影卫,一旦选择,便没有选择了。”

“我一介草民,你来找我何事?或者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能找到我?”

“云中郡里忽然出现了一声龙吟,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至于找你的目的,你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我可不敢妄自揣度!”秦风脸上微露嘲讽道。

“好吧。”黑袍影卫长说话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他看着眼前秦风眼神坦然,身上却无半分修行波动,不禁心中一叹,继而道,“他想要见你。”

秦风仿佛料到一般,洒然一笑,道:“也好,有些事,总要说个明白才行。本来我也是个将死之人,既然天不亡我,那便走一遭吧。”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既然已经麻烦你了,索性再麻烦你一次,临行前有几句话跟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交代一下,没问题吧?”

黑袍此次是真的笑出声来,道:“不碍事,正巧你儿子此刻就在外面呢,不过这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就去你家吧。”

秦风听到儿子正在外面,一时间有些愕然,不过很快就洒然,脸上的气色也仿似好了许多。

黑袍身影先是伸出一手,指尖白芒一闪,没入那带刀之人身上,然后那人便如水雾一般蒸腾起来,一个呼吸之间,那人便消失不见,仿若不曾存在。

地上不曾留下半分痕迹。

一阵风过,烛光不停地摇曳起来。

牢舍外的木桌上,老丁已经喝的不省人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时不时发出几声难听的嚎叫,小王也已经喝得上了头,满嘴酒气,只是他还没有倒下,犹自端着一枚小酒杯,也不喝,就这样瞪着看了半天。

他总感觉今天的牢房不太寻常,阴风阵阵,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眼皮老是跳个不停,但老丁的话一直如醍醐灌顶般响在他的耳边。

他晃了晃脑袋,也终于睡倒在桌子上。

木门外,秦天佑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他爬上树,翻过墙,便一直蹲守在这里,这个大牢的看守实在是弱,比他想象中要弱了太多。

他原以为一翻过墙,便要运用自己来之前设想好的一番计谋,比如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等等之类,只可惜,他进来之后才发现,整个牢房除了那两个在屋里喝酒唠嗑的牢卒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他便只好一直在门外等那年轻的牢卒喝醉。

他本来是想偷偷进去给那牢卒一闷棍的,也正好运用一下自己刚刚所学的“流云”身法,尽管只能叫做拙劣的步法,连徒有其形都算不上。他倒也不是不敢进去放翻那年轻牢卒,但终于心忧父亲安危,不想横生枝节,能不动手便不动手了。

毕竟那暗中保护他的黑崖也没有那么保险的,万一他没打过那牢卒,黑崖又来不及救他怎么办?那不是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么?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他便一直在等着。

此刻眼见那年轻牢卒终于趴到在桌上,秦天佑只觉得一阵热血上涌,这等劫狱之事他还是第一次做,紧张之余也有些兴奋。

就在他要闪身而入,直奔那串牢房钥匙而去的时候,一阵风迎面吹了出来,这一阵风吹得好生奇怪,竟从牢房里吹出,而且不偏不倚吹在了他的脸上。

秦天佑只觉得劲风如刀,刮得脸上生疼,他挣扎着还是睁不开眼睛,只好伸手去挡。

就那么瞬息之间,秦天佑直感觉自己如同一只小鸡被人拎了起来,脚下脱离了地面,他强忍着张开眼,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才能勉强辨析出一片片的倒影从眼前飞速一晃而过,宛如一幕幕快速掠过的剪影一般。

等到秦天佑终于眼能视物的时候,已然发现回到了自家小院之中。

而身前所站的,正是自己的父亲。

秦风转过身来,微笑地看了看他,眼神慈祥而柔和。

一下子,多年来的记忆全部倒涌而出,浮现在了秦天佑的脑海里,这一刻,他全然忘记了方才的诡异,看到父亲安然无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一直以来劳心劳力的父亲似乎一天比一天变得衰老下去,按照父亲的年纪,他的鬓间不该有如此多的白发,他的眼角也不该有如此细密的皱纹,说来这都是因为他的存在,是他让和蔼可亲的父亲操碎了心。

难言的苦涩心绪占满了秦天佑的心头。

父亲一直都没有变,和善、沉稳、如山般厚重,秦天佑也看着父亲,此时父亲已经安全归来,但不知为何,一丝不安的情绪却逐渐萦绕在他的心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如同跗骨之蛆的漆黑阴影,缠绕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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