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打劫

2018-04-15 作者: 我是小民
第148章 打劫

苇声的纸条既有挑逗也有试探:菱花既然已经不再是神,那么就没有必要继续将之奉若神明,也没必要继续继续给予她那么多的尊重,逮机会挑逗或是戏弄她一下不是不可以考虑的选项。苇声的试探意图也是显而易见的,他要试探菱花的反应,进一步验证自己一夜思考的成果。

菱花在纸条上的回复是:你不是想投降,你是还想趁火打劫。你要不怕绑了见官,我愿奉陪。

苇声醍醐灌顶:果然如我推断,她还真是这样的人。口口声声说我是想趁火打劫,却又表示愿意奉陪,啥意思?这不是明显犯骚吗?还恐吓说什么绑了见官,呵呵,我偏就不怕了,你既然犯骚,我就遂你所愿今天再打劫你一回,看你如何绑我见官。

苇声在纸条上写道:怕见官?砍头不过碗大个疤!你准备好了,今天老时间老地点,我想你投降!

苇声这小子还真是长了坏心眼儿了,故意把“我向你投降”写成了“我想你投降”,一字之差,意思完全相反了。

傍晚,风大了起来。

三九四九冰上走,已是三九头,北风猛的像野牛,吹在脸上像刀割。苇声把自己全副武装了,他穿上黄大衣,戴上火车头帽子,出门走过废窑了又拐回来,点上灯,弯腰从床底下拿出菱花做的那双新棉鞋来换上,又把不知什么时候抽剩下的半包烟揣上,拿小镜子照照,哼哼黙笑了两声。

苇声踌躇了有两分钟,一跺脚:去!今天我秦卫生要是不去,岂不给一个女人嗤笑一辈子!我堂堂七尺男子汉,给官府抓了又如何,杀了又如何,剐了又能如何,死也得死的像个男人。

在呼啸的北风声中,苇声昂然走过界沟,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英勇和悲壮。

苇声准时到达了四轱辘头车,移时,菱花也来到。

“来晚了,让你久等了。”菱花穿着大花棉袄,围巾包着头,双手放在嘴边呵着气。

“你冷吗?”苇声也呵呵手。

菱花点点头。

苇声指指四轱辘头车:“这里边暖和……要不,咱进去?”

菱花看看苇声,点下头表示默许。

苇声奋力移开四个粗大的芦苇捆,造出一个窄窄的深深的“门”洞。

“我进去了。”苇声低头弓腰钻进“门”去。

苇声还算顺利的爬进轱辘头车厢里,菱花紧跟着也钻进来。

“你拉我一把,我上不去。”菱花小声说。

“你笨的!”苇声伸出手,正抓在菱花的肩上,一带劲,“上来吧!”菱花竟给他提了上来。

苇声掏出火柴,“嚓”一声划着,小庵子里一下充满了火光。菱花急的一口把火柴吹灭:“你想死啊,人家在外边能看见!”

苇声说:“我就是想死,我想把这儿一把火点了,把咱俩全烧死!”

“要死你自己死,我还不想死!”菱花要下去,“我下去你再点。”

苇声一把抓住菱花的袄袖子:“上了贼车了,想下去?哪有这么容易的事?要想下去也行,此路是我开,此车是我寨,要从这里走,留下买路财。”

“松开!”菱花回手打了苇声一下,“你还真打劫啊!”

“你说我是来趁火打劫的,刚才点火就是为了打劫的!”苇声松开手,席地一坐。

菱花仍要下车:“你还真记住了……你等着,我下去报官。”

苇声一把把菱花扯过来:“报官也得等我打过劫再去,这还没得手呢就给抓了去,我不冤死了!”

菱花趔趄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苇声的身边。

“你这么狠,吃饱撑的?”菱花摸着摔疼的屁股抱怨道。

不怪菱花抱怨,苇声今天确实手里狠一些,包括刚才搬开芦苇捆,拉菱花上车厢,还有这下拉菱花坐下几乎都使了全力,菱花能够感受得到。这主要还是苇声心态出了问题,他已经在心底轻视甚至贱视菱花,他认为对于菱花这种女人无需再谨小慎微,也无需再客气。

“刚才看了吗?铺这么厚乱稻草,这里还真是打劫的好地方……哎呦!这里是不是经常有人来打劫!”苇声若有所悟。

“说知道……”菱花紧张起来,“以前咱们在外边……他们在这里边,会不会都看见听见……”

苇声故意说:“肯定都听得见看得见。”

菱花爬起来:“走走走,赶紧走,往后再不来这里了。”

苇声一把又把菱花扯着坐下:“既来之则安之。里边这么暖和,有铺有盖的,还要到哪里去?”

菱花还想爬起来,苇声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别动,就在这里坐好,等过一会我打过劫再下去。”

菱花说:“你找死啊!这是人家打劫的窝儿,过会人家来了,把咱堵在里边……”

苇声暗笑,她也说是打劫的窝儿了:“他们来了更好?来捉我们的奸吗?我正要捉他们呢。他们来,我求之不得呢,我们在这里面避着,等他们上来脱裤子要打劫的时候,我们上去一人摁住一个……知道这叫干啥吗?这叫捉奸。捉贼捉赃,捉奸拿双。我们先下手,看是谁捉谁!说不定我秦卫生还能借打劫之机再狠敲下竹杠呢,岂不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直说的眉飞色舞。

菱花嗔道:“什么捉奸、拿双的?只是胡吣!你等着拿双敲竹杠吧,不理你了。”

菱花果然不再说话了。

苇声要挑逗她,把手摸过去,正摸在菱花的大腿上,嬉皮笑脸的:“我要打劫了。”

“你敢!”菱花厉声道,“老老实实坐着……我不会再犯错误了!”

苇声遽然把手缩回来,思忖:这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

“好,我不打劫,我是来投降的。你不是优待俘虏吗?今天拿啥优待我这个俘虏?”苇声转的够快。

菱花“嗤”的笑了:“这还差不多,上回给你的优待呢?”

苇声跺下脚:“穿着呢。你摸摸……”说着就去抓菱花的手。

“我自己能摸着。”菱花一把打开他的手,一边摸向卫生的脚,“跟脚吗?”

“甭提多跟脚了!”苇声说。苇声这话是实事求是说的,从穿上菱花做的这双棉鞋他就赞叹不已。

“与你奶奶做的那双比比呢?”菱花接着问。

“嗯,比她做的好。”苇声这句话也不是恭维,“奶奶做鞋是比量着我的脚做的鞋样,你连个鞋样都没做……”

菱花得意的一笑:“我这就叫心灵手巧。”

苇声说:“你这叫王婆卖瓜。”

菱花说:“你才叫王婆卖瓜。你这人咋说这话?你知道人家为了做这双鞋付出多少牺牲,攮破多少回手?”

苇声嘲讽道:“心灵手巧还往手指头攮啊?还心灵手巧呢,明明是心狠手辣嘛——手指头辣辣的疼!”

“你这人真没良心。”菱花说,“不光不心疼人家,还冷嘲热讽……”

“心疼?我早就心疼了,给我看看,小手攮成啥模样了。”苇声一下把菱花的双手攥紧在手里,吹着,“哎呦,这哪还是红酥手啊,这分明是红烧猪蹄了啊!”

菱花一口啐向苇声的脸:“滚开!你才红烧猪蹄!”

苇声擦擦菱花啐在脸上的唾沫星子:“不心疼嫌人家不心疼,心疼了又叫人家滚开,你可真难伺候。”

“你不说我是公主吗?公主不难伺候?”菱花说。

苇声无言答对:“你……你都成了皇后娘娘了。”苇声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你菱花都嫁了人了,不再是公主了。

“成了娘娘就好伺候了?你休想!”菱花脚跟脚扔出来这么一句话。

苇声心里说:不错,她果真嫁了人了。

“她们刚学做棉鞋,都说做双鞋攮断了多少多少根大针,我也是刚学,做了两双鞋就没攮断一根。”菱花说着,自己笑起来。

苇声心里又想:做两双鞋,他自家男人一双,我秦卫生一双,我秦卫生这双肯定是搭她男人的顺风车才做的……哼,回去我就把这双破棉鞋扔到野地里去。

“你咋不说话了?哑巴了?”菱花对苇声说,“你咋不问问你这双鞋我是怎么瞒天过海偷着做成的?”

“这下无疑了,我这双鞋就是搭她男人的顺风车偷偷摸摸做的了。瞒着自家男人给另一个男人做鞋,她欧阳绫画心真够花。”苇声想自己心思,仍旧没说话。

“有人在的时候我就做我爸的,身边一没有人就做你的,白天做我爸的,晚上熬油偷做你的,嘻嘻,结果我爸的还不如你的先做好……我就赶紧给你送来……家里是藏不住的。”菱花说着,嘻嘻的笑着。

苇声一愣:“哦,那双是你爸的啊。”

菱花说:“当然是我爸的,你还想都要了啊,你想的美——要不是我打着给我爸做鞋的旗号,专门给你做鞋?门也没有。”

苇声说:“我可没这样想……照你这么说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菱花说:“谁知道你有良心没有?”

“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良心……”苇声迷惘了,“菱花对我这么好,我却……但她说的真实的还是现场发挥的?”

“自己有没有良心都说不清,那就是没良心了。”菱花说。

“那就给你摸摸我这儿是良心还是狼心!”苇声又抓住菱花的手拉着揣在自己怀里。

菱花心里没准备,给苇声猛地一拉,差点倒在苇声怀里,她用力把手撤回去:“我不摸!我不摸也知道你那儿是颗狼心——色狼心!”说罢嘻嘻的笑。

苇声心说:我还没起色心呢,她就在那儿暗示我了,我还真得小心着她……我且配合着她,看她下边如何表现。

苇声也嘻嘻的笑了两声:“你还真是带着火眼金睛来的,一下子就看穿我这儿是颗色狼的心了。厉害,厉害……”

菱花说:“知道厉害你就老实着点,不然我用金箍棒把你打回原形。”

苇声说:“我还真把你的金箍棒给忘了,今天带来了吗?我看看?”说着就去摸菱花的耳朵。

菱花叫道:“你往哪摸啊……把你的狼爪子拿回去!”

苇声的嘴早已挨到了菱花的耳边,一下咬住菱花的耳垂儿,轻轻地:“你不是有金箍棒吗?这都送上门来了,你打啊,打啊……”

菱花一巴掌结结实实扇在苇声的脸上:“没有金箍棒就不能打你了!我有五指扇,扇你!”

菱花手上肯定没留情,苇声的脸给她这把五指扇扇的火辣辣的,苇声正要急,菱花的手软软的抚了上来:“打疼了吗?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苇声心想:好,打了再哄,她还真会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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