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018-04-15 作者: 夜神翼
第16章

一天后,警方正式对秦燃提起诉讼,并将秦氏企业的财产全部冻结。Www.Pinwenba.Com 吧

秦焰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一双拳头打拼出来,没有靠秦家,所以他的财产没有被冻结,也不必充公。

当秦燃坐在冰冷的牢房里,感觉着身边充满敌意的可怕目光时,他才明白什么叫作报应,做了那么多坏事,他终究,是要偿还的。

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天空开始泻下无数如碎钻般的灿烂阳光,虽然会耀眼,却也难得明媚。

病床上的殷落安详地睡着,苍白的唇抿成孤寂的弧线,夜凌天始终坐在一边紧握她的手,在心里庆幸,好在有惊无险,医生说,她已经度过危险期,不会有生命危险,大概今晚就会醒来。

这两天,夜凌天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他真的很害怕殷落会出事,上次殷惜出事的时候,他已经绝望到崩溃,如果殷落再出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承受。

两天的时间,像两个世纪般漫长,夜凌天寸步不离地守着殷落,心像被揪起来,没有一丝的松懈。

病房的门被推开,维姬扶着殷惜小心翼翼走进来,殷惜的手中抱着一束海芋,伤感地问:“哥,姐姐还没醒吗?”

“大概今晚会醒,天都快黑了,你不应该出来,如果你有什么事,你姐姐又要担心了。”夜凌天怜爱地看着殷惜,她的眼睛恢复得很好,没有一点不良反应,这是目前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

“我想留在医院等姐姐醒来。”殷惜在夜凌天旁边站着,一脸的忧心忡忡。

“可是……”

“哥,你就让我等吧,我今天白天睡足了觉,不会影响睡眠的,姐姐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只希望在这里陪陪她。”殷惜按着夜凌天的手臂乞求的说。

“好吧,那你要乖乖的。”夜凌天宠溺地捏了捏殷惜的脸蛋,转眸对齐瑞说,“让护士在旁边安排个床位,以便殷惜休息。”

“是。”齐瑞走了出去。

“姐姐,你一定要快点醒来,你已经睡了两天一夜,哥都快急疯了,明天是妈妈的葬礼,你必须参加喔。”殷惜站在床边,握着殷落的手,不停地跟她说话……

“姐姐,殷惜没有你那么坚强,如果没有你,殷惜真的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下去,就算殷惜的眼睛好起来,如果看不见姐姐的笑脸,殷惜一辈子也不会开心,姐姐,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快点醒来吧……”

殷惜内疚地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妈妈也不会死,姐姐也不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因为我。”

“殷惜,这些不能怪你,别自责了……你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好,不能哭的。”

夜凌天将殷惜搂在怀里,正在这时,殷落的手指微微蠕动,卷长的眼睫轻轻眨动,眼睛缓缓睁开,看到的眼前这一幕,她的心沉了一下。

殷惜娇柔地依偎在夜凌天怀里,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夜凌天为她擦眼泪的动作那么温柔那么细腻,像是呵护荷叶上的一滴露珠,生怕她受到一点点伤害,而他看殷惜的目光那么宠溺那么怜爱,那是殷落都不曾得到的……

“殷落,你醒了!”维姬欣喜的声音打断了殷落的思绪,也打断了夜凌天的动作,他惊喜地回过头,紧握着殷落的手,激动地说,“落落你终于醒了。”

殷落的唇边漾开迷人的弧度,看着夜凌天眼中斑斑的血丝,心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可她还是很快撇开眼,似乎对夜凌天的疲惫并不在意,再看向殷惜时,眼神已是温柔无比。

“姐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哥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一直守着你,我们可担心死了。”

殷惜摸索着殷落的手,却摸到夜凌天紧紧握着殷落的手,她的眼睫微微颤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缩回,夜凌天却将她的手握住,与殷落的手一起包括在自己的大掌中。

夜凌天紧握着姐妹俩的手,感慨地说:“现在一切都风平浪静,我们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了。”

“是啊,哥,等我们将妈妈送回老家和爸爸安葬之后,你就快点跟姐姐结婚吧。”

殷惜脸上洋溢着憧憬的笑容,但迷离的眼眸却有不真实的情感在闪烁,殷落知道,那是一份多出的情感。

“呵呵,好。”夜凌天意味深长地看着殷落,深情地抚摸着她的脸,轻声说,“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沉浸在那些痛苦的往事中,怎么都不说话?”

“没什么,只是不想破坏这份安详。”殷落的声音嘶哑无力,唇边的笑容显得有些牵强。

“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粥。”维姬端来一碗清淡的营养粥递给夜凌天,夜凌天体贴地喂给殷落吃,“来,不烫的。”

殷落看着夜凌天深情的眼眸,心里突然涌现一股浓浓的酸楚,似乎她与夜凌天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种不详的预感充斥在她心间,令她伤感得想要落泪,可她却努力告诉自己,殷落,要笑,一定要笑。

“怎么了?”夜凌天看出了殷落的伤感,惶恐不安地放下碗,急切地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点告诉我,不要吓我……”

“没有,没事,我只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殷落轻轻叹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轻松,转移话题地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秦燃和秋雨彤都被警方抓了,这次证据确凿,秦燃至少也要判二十年,他们无法逃避法律的惩罚。”夜凌天轻声回答,“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只要好好留在我身边,知道吗?”

“那个录音,你听过了吧,难道不怪我?”殷落深深看着夜凌天,那个录音器从她进秦燃的房间开始录起,自然也录制了她勾引秦燃,并和他缠绵热吻的声音。

“不要说了。”夜凌天的眼色暗沉下来,语气也有一刹那的冷厉,但很快又恢复温柔,“好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不要再提了,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知道吗?”

殷落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殷惜,你姐姐已经醒了,我们先回去吧。”维姬想要给殷落和夜凌天留下空间。

“哦。”殷惜回答得有些牵强。

“殷惜听话,跟妈妈回去休息,姐姐明天早上就要出院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相聚。”

夜凌天在殷惜面前,永远像个呵护备至的大哥哥。

“嗯。”殷惜点了点头,习惯性地吻了一下夜凌天的脸颊,跟殷落打了个招呼便和维姬离开病房,但她走在门口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回头往夜凌天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下,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但殷落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叶薇的葬礼很冷清,他们没有什么亲戚朋友,除了夜凌天父母,就只有秦焰和秦海来拜祭。

秦海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呆呆地看着叶薇的遗象,目光空洞无神,毫无焦点。

五天前,叶薇出事的时候,秦燃让人将这个消息瞒着他,直到前几天,殷落和秦燃争执的时候,秦海才知道这件事,他并没有多么震惊,也并不悲伤,似乎早就料到叶薇会有这么一天,似乎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从葬礼现场离开,秦海和秦焰去监狱里探访秦燃,秦燃拒绝见他们,他们只得无功而返,一路上,秦海始终垂着眼眸,一句话都不说。

葬礼结束的当天晚上,秦焰在沐浴的时候,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用人的尖叫声,他心里一惊,围着浴巾就冲了出去,而秦海……已经割腕自尽。

秦焰悲痛欲绝,快速请来医生,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秦海的手中紧抓着一个录音器,里面录制了他临死的遗言……

“我这一生罪孽深重,逼死了我的妻子,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更加毁了我最爱的女人,甚至还祸及我的儿子,如果当初不是我执迷不悟,用扭曲的爱占有叶薇,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我的疯狂毁了两个家庭,毁了两代人,我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就连我的亲生儿子,都想要我的命,我知道他在我的车里做手脚,也许是上天不愿意放过我,要我弥补自己的罪孽,所以让我继续痛苦,却不会死去。

这几年来,我生不如死,最初,她留在我身边,即便连正眼都不愿看我一眼,但闻着她身上的气息,看着她美丽的身影,我的心就能安定下来。

可是最后,就连她,都被我间接害死,更可悲的是,燃也继承了我的疯狂基因,对爱情扭曲而执着,是我影响了他,害了他。也许是上天怜悯我,居然让我这样的人有一个善良正直的儿子,那就是焰,他没有继承我的疯狂和偏执,他是我唯一的欣慰。

如今,我已经生无可恋,生命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焰能够好好生活,不要再重蹈我和燃的覆辙,同时,也希望焰不要因为我的死而伤心难过,因为,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听着这些遗言,秦焰悲痛欲绝,但更多的是一种清醒和领悟,他庆幸自己没有因为爱而伤害任何人,没有因为爱而束缚任何人,因为秦家以血在证明,爱……不能被束缚!

三天后,参加完秦海的葬礼,殷落和殷惜在夜凌天的陪同下,带着叶薇的骨灰回了梦城南郊小镇的老家,父亲的尸首还葬在她们曾经住过的贫民区,她们要带母亲回去与父亲同葬。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命运如此捉弄他们,让他们生不能在一起,但愿他们死后能够永远不再分离!

跪在父母的坟前,殷落的心情如飘零的落叶般凄迷,回想起从前的种种,那些幸福快乐,悲伤痛苦的往事在脑海中回荡,她突然发现,原来人生就应该平平淡淡,如果殷家的女人没有迷人的美貌,也许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平静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殷惜的眼睛渐渐恢复,现在,她已经能够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这对殷落和夜凌天来说,都是十分欣悦的事情。

阳光明媚的早晨,有徐徐的微风撩扰着长发,坐在花园的靠椅上晒太阳听音乐,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只是殷落的心神已经完全游走。

不远处的草坪上,夜凌天正牵着殷惜走过来,殷惜自从视线能看见一点光线时,就对夜凌天更加依赖了,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夜凌天身上,虽然现在模糊的眸子还看不出什么内容,但殷落却知道,殷惜对夜凌天的依恋,远远超过了她。

垂下眼眸,殷落的眼睫在轻颤,虽然她明白,殷惜现在还小,她对夜凌天的那份迷恋也许只是小女孩情窦初开的青涩情愫,并不能代表什么,可是他们三人之间这份微妙的感觉,却时常让她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姐姐,你今天起得好早,我看见你坐在这里好久了哦。”远远的,殷惜就跟殷落打招呼。

“睡不着,就早点起来呼吸新鲜空气。”殷落微微一笑,抬起眼眸,看着夜凌天与殷惜紧牵的手,她唇边的笑更浓了几分。

夜凌天将殷惜扶到桌边坐下,转瞬从后面趴在殷落的肩膀上,双手抱在她胸前,温热的唇迷恋地亲吻她的耳垂,温柔地说:“怎么起床也不叫我?嗯?”

“看你睡得那么熟,不想打扰你。”殷落的脸上有淡漠的微笑,转眸看向殷惜,发现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殷落的心里很不舒服,轻轻拉着夜凌天的手,想要将他拉开。

“也是,昨晚弄到快天亮才睡,好累哦,呵呵。”夜凌天暧昧地轻笑,霸道地扳过殷落的脸,深深吻住她的唇,夜凌天的吻缠绵悱恻,深情痴迷,像他对殷落的痴恋,他每晚都会激烈地要着殷落,一遍又一遍,可他似乎总也要不够,对她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唔……”殷落皱眉承受着夜凌天霸道的吻,轻轻地推着他,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殷惜,发现她正在愣愣地看着他们,迷雾般的眼眸里有着惊慌的错愕。

“啪——”咖啡杯掉落地的声音打断了夜凌天的动作,他抬起头,看见殷惜惊慌失措地想蹲下身捡摔破的咖啡杯碎片,他立即走过去帮忙:“殷惜,别弄了,哥哥来捡。”

“不,不用,我来捡,啊……”殷惜的手被碎片划伤,溢出一泓鲜红的血渍,她大大的眼眸里马上涌出了一泓晶莹的泪花,夜凌天拉着她的手,将她受伤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殷惜不禁浑身一震,呆呆的看着夜凌天。

这一切,殷落都看在眼里,她脸上的表情仍然那么淡漠,唇边甚至还勾着淡淡的浅笑,可是清澈的眼眸里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好了,惜儿不疼了吧?”夜凌天吮吸掉殷惜手指上的血渍,让用人拿来创口贴给殷惜贴上。

“不疼了。”殷惜不好意思地垂着头,轻声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嘿嘿,殷惜的眼睛越来越好了,什么都能看清楚。”夜凌天调侃地笑起来,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回头笑眯眯地对殷落说,“看来以后我们要注意一点了,不能在殷惜面前上演这种成人戏份,免得教坏她。”

殷落淡淡一笑,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怎么了?你有心事?”夜凌天从殷落眼角一逝而过的复杂光芒里看出了异样,下意识地放开殷惜,走到殷落面前,单手捂着她的脸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肚子饿了。”殷落避开夜凌天幽深的目光,招手让用人将早餐送到这里来。

替夜凌天换好衣服,目送他出门之后,殷落的手机响了,接通电话,是一个久违的声音。

“殷落,我实在没办法才找你,帮帮我吧,呜呜……”陆莹莹在电话那头哭得很是伤心,殷落听得心都碎了,“莹莹别急,发生什么事了?”

“我大哥逼我打掉孩子,还要我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不要,不要打掉孩子,不要嫁给别人。”陆莹莹泣不成声地说,“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我不可以打掉的,这太残忍了。”

“莹莹,你现在在哪里?”殷落焦急地问。

“我大哥把我囚禁在家里,我打电话向焰求助,于是他去皇城把我救了出来,我们现在刚出机场,我大哥就带人追来了,我现在坐在车里,焰和他的兄弟正在外面跟我大哥理论,我大哥带了好多人,我好怕啊,怕焰斗不过大哥,要是我被他们抓回去,孩子就保不住了,殷落,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救我吧。”

“莹莹你别急,我马上来。”殷落拿着电话开了一辆车直往机场。

殷落在机场附近的一条深巷里找到陆莹莹,此时,陆伟的保镖们正和秦焰的兄弟们大打出手,陆伟在旁边大吼道:“秦焰,你再不住手,我就打电话报警了,我要告你诱拐我妹妹。”

“放屁,你这个浑蛋,居然逼你妹妹打掉孩子,那是我大哥的骨肉,我怎么可以让你得逞。”秦焰愤怒地冲过来,抓着陆伟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挥起拳头就要打他。

“住手。”殷落的大喝声突然传来,令所有人都震住。

“落落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危险,回去。”秦焰皱着眉大声对殷落说。

“殷落……”陆莹莹看见殷落来了,简直就是如获救星,她立即从车里下来,躲到殷落身后,轻声说,“你怎么一个人来?你没带夜凌天来吗?你一个人怎么处理啊?”

陆伟色眯眯地打量着殷落,贼笑着说:“原来你就是殷落,长得还真是不错,特别是这双眼睛,真是勾人心魄,难怪那么多男人为你痴狂,就连我爸爸都死在你身上……”

“闭嘴,你这个下流的浑蛋。”秦焰挥着拳头威胁陆伟。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陆伟瞪了秦焰一眼,阴笑着说,“谁不知道她是夜凌天的女人,我又怎么敢动她?怎么说夜凌天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找来那么多证据指证秦燃,我怎么守住我们陆家的家产?”

“大哥,你知道这些就好,还不快放过我。”陆莹莹鼓起勇气大胆地说,“殷落是来救我的,如果你还要抓我回去,就是得罪夜凌天。”

“啧啧啧,我的妹妹,你可真是单纯,谁不知道夜凌天最恨的就是秦家?如果夜凌天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将他的女人领回家,而不是来多管闲事,现在,他才不想理会秦家的事,更不可能为了秦燃的孽种来对付我。”陆伟胸有成竹的说。

“呵!”殷落清冷地浅笑,嘲讽地说,“陆伟,你做这么多,无非是因为莹莹继承了你父亲七成的财产,你控制莹莹,是想得到她的财产吧。”

“话可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不希望我们陆家的财产被那些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家伙夺去,就像秦燃,我们陆家帮了他那么多,还把莹莹嫁给他,没想到他居然害死我爸爸,他做那么多就是为了谋得陆家的财产。

“我也是为了莹莹好,她单纯柔弱,根本不会选人,要不然也不会选了秦燃那个混蛋,我为她选的这个妹夫,人品正直,家世清白,一定会对她千依百顺,唯命是从……”

“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选的那个就是你手下的一条狗,你把莹莹嫁给他,无非就是想占有她继承的财产。”秦焰愤愤不平地说。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不要嫁给那个人,我不要打掉孩子,不要。”陆莹莹伤心地哭了起来,她一向单纯柔弱,遇到这种事,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

“莹莹,你真的很想留下这个孩子吗?”殷落深深看着陆莹莹。

“当然,这是我的孩子,不管燃爱不爱我,不管他对我怎么样,这都是我的骨肉,我怎么可以残忍地扼杀他?也许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再跟燃在一起,可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保住。”

陆莹莹的眼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坚毅,她的双拳紧紧握起来,似乎谁要动她的孩子,她就和谁拼命。

“那你想要陆家的财产吗?那些财产,对你来说,重要吗?”殷落认真地问。

“不重要,我根本不懂得做生意,也不懂得怎么经营陆氏企业,我根本不想要那些财产,如果不是大哥好赌,爸爸也不会把七成财产留给我,他只是不希望陆氏企业被他输光。我只想做个普通的女人,过着平静安详的生活,好好养育我的孩子。”陆莹莹伤心地说。

“莹莹,你怎么这么说大哥,谁都有个癖好不是吗?爸爸好色,秦燃变态,我只是好赌而已,有什么错。”陆伟理直气壮地说。

“你才是变态!”陆莹莹气愤地大骂。

“好了别吵了。”殷落扶着激动的陆莹莹,郑重其事地对陆莹莹说,“莹莹,如果你真的对秦家的财产没有兴趣,那就将所有财产给你大哥吧,这样,你就能过上平静安详的生活了。”

这句话说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陆伟愕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殷落,他真怀疑,殷落和夜凌天是不是上天派来帮他的贵人,怎么事事帮着他,他的心里都快要乐开花了。

陆莹莹回过神来,已经领悟到了殷落的意思,她本来就是一个单纯柔弱的小女人,如果守着那么多的财产,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烦恼,大哥会永远纠缠她,还会有一些坏人为了这些财产来打她的主意。

她不像殷落那么坚强能干,她遇到一点事情就心慌意乱,急成一团,与其抱着这些财产,过着永无宁日、担惊受怕的生活,还不如放弃这个人人想要的宝矿,去财消灾,无钱一身轻,过着平淡的生活。

“我明白了,谢谢你,殷落。”陆莹莹真挚地对殷落道谢之后,转眸认真地看着陆伟,“大哥,我决定把所有财产都让给你,我只要留一部分财产够我和孩子生活,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你不要再来干扰我的生活,我也不会再回陆家,这样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陆伟迫不及待地点头,转眸对助手说,“快打电话叫陈律师过来。”

“是。”助手立即去办。

“我们下午就办转让手续,我只要一亿人民币,因为我要保障我和孩子的生活,我本来就当惯了大小姐,什么事都不会做,更别提赚钱,这些钱,应该足够我和孩子这辈子衣食无忧。”陆莹莹伤感地说。

“好好好,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哥哥答应你。嘿嘿。”陆伟笑得嘴都快合不扰了,“莹莹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为难你,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就跟大哥说,缺钱也跟大哥说,大哥一定帮你。”

“不用了,你只要不来找我麻烦就行。”陆莹莹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那我们先回去吧,下午两点,你带律师到我家里来办手续。”秦焰叹了一口气,带着兄弟们护着殷落和陆莹莹上车离开。

“好好好,下午两点我准时去你家。”陆伟殷切地跟他们挥手,笑容满面地对殷落说,“殷小姐,谢谢你啊,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啊,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和夜少的大恩大德。

嘿嘿。”

“不必了,你只要记住自己的承诺,以后不要再来骚扰莹莹,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殷落阴冷地威胁他。

“好好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陆伟拍着胸膛保证,其实,除了家族的利益,他与陆莹莹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纠葛,那份兄妹之情,多多少少还是存在一些。

保时捷疾驰而去,秦焰、殷落、莹莹同时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

“你哥哥真是赚到了,他做梦也要笑醒了。”秦焰摇头轻笑。

“随便他吧,反正我要那么多钱也没用,我只要一些够我和孩子生活就行了,没有了那些财产,我一身轻松,再也不用担心哥哥的纠缠,以后更不用去想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也不用担心有坏人来谋得我的财产。”

陆莹莹抚着肚子,笑得很灿烂,抬起头,她感激地对殷落说:“殷落,真的很感谢你,你真的替我解决了不小的麻烦。”

“就算是最后的补偿吧,是我把你害成这样,是我欠你的。”殷落愧疚地看着陆莹莹。

“莹莹,不如你跟我一起去美国吧。”秦焰突然认真地说,“在大哥出狱之前,我会一直照顾你们母子。”

“不用了,我就留在梦城,这样我每周都可以去探望燃,他看着我们的孩子在我肚子里渐渐成长,也会有信心洗心革面,争取减刑,那样就可以早点出来,然后我们一家三口过着平静安详的生活。”

陆莹莹憧憬地看着窗外,似乎那一天,会很快来到。

“莹莹,你不恨他吗?”殷落惊讶地看着陆莹莹。

“不恨啊,爱本来就不可以勉强,我相信,燃会为了我们的孩子而改变的。他只要知道,我会一直爱他,永远等他就好了。”陆莹莹微微的笑容,像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明媚,暖进了殷落的心头。

殷落的眼中不禁涌现一抹泪花,她感动于陆莹莹的单纯善良,只是一个这么单纯的目标,她就能坚守一生,这是真正的爱!

傍晚时分,秦焰开车送殷落回去。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殷落看着窗外,心事重重。

殷落的思绪里,满满都是殷惜和夜凌天,那些暧昧的微妙气氛像一块石头堵住她的心口,令她喘不过气来。

到底,要怎样才好?

继续这样下去,也许他会娶我,也许我和他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殷惜复杂的目光会如空气般如影随形,永远挥之不去。

承载着她青涩的心思,我的心,永远都无法安宁下来,殷惜对夜凌天那份奇异的依恋就像一根长满毒刺的蔓藤紧紧束缚着我的心,令我感到窒息而疼痛。

就算是和夜凌天亲吻缠绵,我的脑海里也时常会出现殷惜那双迷蒙的双眸,那种感觉,令我如芒在刺,我真的,不想再这样。

秦焰默默开着车,却总忍不住转头看向殷落,她的神情很忧郁,也很忧愁,现在一切都风平浪静,她应该幸福快乐才是,为什么还会愁眉不展?

“落落你不开心?”犹豫了许久,秦焰终于忍不住询问。

殷落收回思绪,抬眸看着秦焰,沉默许久,突然说:“焰,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安顿好莹莹之后,我就准备回美国了,这个城市有太多的悲伤,我不想再留在这里。”秦焰的声音有些伤感,“也许,换个环境,我的心情会好起来。”

“是啊。”听见这句话,殷落的心跳突然加快,有一个想法跃入脑海,垂着眼眸,她喃喃低语,“我也不想留在这里。”

“夜凌天会带你回法国吧?毕竟,他的根基在那里,当初他也是为了你才留在梦城。”秦焰的唇边弯起淡淡的笑,眼中却隐藏着复杂的光芒,落落如果你爱的人是我,该有多好,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法国?”殷落想起夜凌天曾给她描述的法国的家,越过一片繁荣的农场,走进像梦幻般美丽的飘着幽香的葡萄庄园,里面有一座白色的城堡,那里就是他的家,是他和殷惜的家。

而我,真的能在那里找到归属感吗?

“落落,现在一切都风平浪静,为什么你还不快乐?告诉我好吗?”秦焰皱眉看着殷落。

“焰,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殷落突然认真地问秦焰。

“呃。”秦焰的脸倏的一下就红了,眼神有一刹那的错愕,他将车停在路边,侧身看着殷落,凝重地问,“到底怎么了?你和夜凌天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答我的问题。”殷落迷人的大眼睛直直盯着秦焰,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记得我被关在黑屋里的事吗?”秦焰粟色的眼眸里有青涩却深情的光芒,回想起往事,他的唇边不禁漾起温暖的微笑……

“那天晚上,你给我送面包和衣服,我的人生,第一次感觉到温暖,从那以后,我的心里就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那是爱的种子,现在,这颗种子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可以为你挡风遮雨,可惜,你已经不需要我……”

“焰,如果,如果夜凌天是你哥哥。”殷落忐忑不安地看着秦焰,语无伦次地问,“那你会怎么做?你还会像之前那样跟他争吗?”

“会。”秦焰毫不犹豫地回答,感慨地说,“这个世上任何东西都可以让,唯独爱情不能让。我会用正当的方法与他公平竞争,不会用卑鄙无耻的手段。不过可惜,我还是输给了夜凌天。”

“会争。”殷落失魂落魄地垂着头,喃喃自语,“那也就是说,殷惜长大了,也会跟我争?到时候,我们姐妹就会……”

殷落不敢再想下去,后面的幻想让她心如针扎,惊慌失措,她无法想象与殷惜成为情敌的那一天,无法想象她又要恢复到从前那种你争我斗的生活,还是跟自己最亲的妹妹。

她已经厌倦了那种生活方式,再也不想那样。

“落落你在说什么?难道……”秦焰愕然睁大眼睛,“难道殷惜喜欢夜凌天?”

“焰,我该怎么办?”殷落纠结地靠在座椅上。

“落落你听清楚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了吗?我说过,这世上任何东西都可以让,唯独爱情不能让。就算你再疼殷惜,你也不能将夜凌天让给她,因为你很清楚,夜凌天喜欢的人是你,你不可以为了任何客观原因将他推给殷惜,更何况,她现在还小,也许她只是……”

秦焰的话无法继续下去,因为他很清楚,年纪小,并不代表爱得不深,他年少时就爱上殷落,他的感情……从来不比任何人少。

“总之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相信夜凌天爱的人是你。”秦焰避重就轻地说。

“如果,凌天也喜欢殷惜呢?”殷落喃喃自语,“他对殷惜那么疼爱那么宠溺那么呵护,当初为了救殷惜,他宁愿冒着被我怨恨的危险,也要暗示妈妈将眼角膜捐给殷惜。这说明,在他心中,殷惜比我们的感情更重要。”

“落落你别这样想,我看,夜凌天只是把殷惜当妹妹,他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所以他才这么重视殷惜,但并不代表他不在乎你。”

秦焰虽然在极力劝着殷落,但心里并不确定夜凌天的感情,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感情,只有自己最清楚,更何况,夜凌天对殷惜的确非常好。

“算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我很累。”殷落疲惫地吁了一口气,转眸深深看着秦焰,“焰,如果,我爱的人是你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过上平静安详的生活了。”

“落落……”秦焰的心中涌现一股浓浓的酸楚,他不禁失控地抱住殷落,深深地在她耳边说,“无论如何,我的怀抱永远都会为你敞开,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在你身边。”

“焰……”殷落缓缓抬起手,回抱着秦焰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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