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复纠结爱徒燃旧恋 过陷阱杏雨喜转公(4)

2018-04-15 作者: 杏园秋雨
第五十三章 复纠结爱徒燃旧恋 过陷阱杏雨喜转公(4)

却说那次卓亚在办公室无意中看到了杏雨写的那首《难忘今宵》的小诗,才拿定主意请杏雨吃饭的,可她和杏雨都不知道,这首诗已经被另一个人偷看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子乡文教助理刘进文的心腹“四毛”校长。

“四毛”当时经观察得知卓亚非但是喜欢杏雨,而且是主动粘他,杏雨似乎对卓亚也比较亲热。据此,“四毛”认定他俩肯定是好上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现在好了,终于找到了他们偷情的证据了,李杏雨是贼不打自招,他自己把他们做的好事用诗歌记录下来了。“四毛”发现了杏雨的诗后,断定诗的内容就是写的杏雨与卓亚在一起偷欢的事,所以他高兴,他为自己与刘进文设计的陷阱就要套住李杏雨而兴奋。他急忙回宿舍取了相机把杏雨写的这首诗拍了。他要拿着这个“证据”去赶快向刘进文汇报,去商议进一步的行动。

要知道,刘进文施此计可谓是“忍痛割爱”。那会尤卓亚去教办向他报到,一见面他就被她的美貌与气质所深深吸引了。他在心里说,这尤卓亚确实是“卓卓如野鹤之在鸡群”,真是天生的一个尤物呢。他想,如能有一天与她有那么一腿,就是做鬼也风流啊!他本想安排她到中心小学去做音乐教师的,但此刻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要暂时先把她留在教办。谁知尤卓亚坚决地表示她不愿留在教办,而是要求让她到学校去进行教学实践的锻炼,否则,她宁可停职或辞职“下海”。刘进文没料到尤卓亚会是这个态度。不知为什么,他猛地想起了原本是山里人说的那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俗语。于是他又改变了主意,他决定把她安排到中心初中去改教语文。一来让她改教以煞一下尤卓亚的傲气;二来中心初中确实缺语文老师,农村学校师资力量不够,为救急让改教或兼教有关学科是常有的事;三来可以让她拜李杏雨为师,做他的徒弟,他们靓女俊男的很可能要打到一块去,到时既可以收拾李杏雨,让他名誉扫地,又可以趁机让尤卓亚就范,遂了自己心愿,岂不美哉?拿定了这个主意,他便跟尤卓亚讲,说她还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到中心初中改教语文,因那儿缺语文老师。他没有讲要她拜李杏雨为师的事,那是以后由学校与她谈的。他只是很严肃地告诉她这是她的第二个选择,也就是二者选其一,言下之意是再也没有妥协的余地了。尤卓亚想了一会,欣然接受了第二个选择。不过,她要求先请半个月假,她说她身体不适。随后她便给了刘进文一张医院的休假证明。刘进文看了一下,见上面病名栏里写的是“妇女病”三字,便笑了笑,准了她的假。正是在尤卓亚走了以后,刘进文才打电话给“四毛”,让他来商定了“怀柔策”和“美人计”的。

然而,一个学期多过去了,“四毛”每次去教办,总是对刘进文说尤卓亚和李杏雨已粘上了,总是说没有猫儿不吃腥的,李杏雨看来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料,可就是没抓到半点证据。相反这一学期多的时间,李杏雨不仅在给他搭的平台上又显山露水了一番,干出了许多成绩,赢得了不少荣誉,而且还让她的徒弟尤卓亚也登上教研的舞台,在全乡成功地上了公开课,不久又要上新的台阶,又要给全县的初一语文老师上公开课了!想不到啊!刘进文想不到自己的这一“策”一“计”,如站在李杏雨的角度看差不多倒是歪打正着成全了他,甚至也成全了她,成全了他们的事业。

就在这时,“四毛”给刘进文送“好消息”来了,说是有“证据”了,这不由令刘进文大喜过望。这次他们的会面不是在教办,而是在刘进文家里的书房里。“四毛”将自己偷拍的李杏雨写的诗的照片交给了刘进文,同时将自己跟踪尤卓亚到饭店的情况也向刘进文做了汇报。刘进文看了照片,听了汇报后叹了口气。他说这要是二十年前,仅凭李杏雨写的这首诗就可以办他的“学习班”,以此来打开缺口了,但时过境迁,现在没有铁的证据是不行的,仅凭这首诗说明不了什么,弄不好让李杏雨知道,如计较起来认为这是侵犯了他的**权,到时候倒霉的就不是他了。至于尤卓亚请李杏雨吃饭,去的又不是李杏雨一人,又没看到他们两人开房,能说明什么呢?刘进文这么认为。所以,刘进文由开始的兴奋不已随即变成垂头丧气。

“四毛”听刘进文这么一讲,脑门上也就渗出了细汗,也就一下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提不起劲来了。少顷,他忽然转了神,又想出了一个主意。他说可以再设一局,待尤卓亚上县公开课后,可在城里他朋友的饭店里,安排个包间“慰劳”一下李杏雨和尤卓亚,先把李杏雨灌醉,然后留下尤卓亚照顾李杏雨,暗中关照他朋友给他们开个房,事情或许就成了。没等“四毛”说完,刘进文就已舒展了阴沉的脸,表示可以一试。

刘进文和“四毛”都没料到,他们后面的这段谈话竟被刘进文的妻子魏小芳听到了。这魏小芳当初暗恋李杏雨不成,便由钱四香介绍嫁给了刘进文。巧耕夫妇虽对魏小芳的父亲魏正华的人品很是看轻,可对魏小芳却很是喜欢,认为她朴实、大方、勤快并且很正直,一点也不像她父亲,所以对儿子与她结合不但没有反对,而且很是支持。巧耕夫妇和魏小芳风言风语的听说过好像李杏雨当初没上成大学与刘进文是有一定关系的,但详情并不知道,李杏雨没跟他们讲,问到刘进文他也总是支支吾吾不愿承认。不过,巧耕夫妇和魏小芳都了解刘进文,察言观色便也就觉出这话不是无影子造“西厢”了,因此也就总觉得对杏雨蛮愧疚的。

尤其是魏小芳,她多少也知道一点她父亲的过去,知道她父亲曾经对杏雨家造成过伤害。她父亲在运动中差一点被斗死,倒是后来杏雨的父亲李成儒不计前嫌,让他父亲发挥特长做了队办厂的采购员。谁知道她父亲利用采购的机会重拾旧情,竟又私下去他当年做税务员的地方幽会“老相好”,并将他和那“老相好”早年的私生女带回来进了队办厂呢?

是的,当时不要说魏小芳,也不要说魏小芳的兄弟姐妹,就是魏小芳的母亲,都不可能知道魏正华带回来的这位姑娘竟是他的亲生女的,自然也就更不可能知道这姑娘与他们这个家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由此使他们这个家蒙上了挥不去的阴影。话再说回来,对魏正华当初的风流孽债,这姑娘又怎不同样是一无所知啊?正因为除了魏正华,谁都对此不知情,而这姑娘则恰值怀春妙龄,**挺挺,两眸含情,走路风摆杨柳,瞧人如同放电,故来到魏家不久,即与魏小芳的二哥好上了,两人简直爱得死去活来。于是,一出新版《雷雨》悲剧便活生生地在魏家上演起来。待魏正华知道,百般阻拦,万般无奈,至最终告知真相时,已是生米煮成熟饭,姑娘早有孕在身了。结果是孩子被打掉,一对“有情人”也各奔东西,魏正华则突发脑溢血而气绝身亡。

这“内情”外人不太详知,魏小芳与她的母亲却因魏正华的生前“告白”而再也清楚不过。所以想到此事,她就很痛苦。她也由此坚信,人是不能做坏事的,不能不道德的,否则迟早要受报应,不但会害了自己,甚至会害了子孙。所以,这会她听到“四毛”向她丈夫献此不良之计,遂怒不可遏,冲进书房,大声喝道:

“下作!我看你们谁敢去这样做,看我不把你们都晒出去!我倒要看一看到底哪一个的名声会狗屎烂臭的!”

刘进文和“四毛”猛听得这一喝,吓得面如土色,慌忙表示这是说着玩的,是开玩笑,绝不会这样做的。就这样,他们的阴谋又一次破了产。不过,即使他们真的去这样做,也是不会得逞的。

两个月后,延令县政府又下达了“民转公”的指标,燕子乡这次分了十个名额,符合基本条件的人中已没有谁需要特别照顾,李杏雨便也就没有了必要谦让。他依然排在第一,很顺利地在乡党委会议上被通过了。况且那位乡长春节前就调走了,就是仍在这里,他也阻挡不了,姜兴来书记会把关的。姜书记要到年底才退到二线上去,也有可能会“一竿子到底”——告老回家。

通知体检的那天,恰巧是南师大为杏雨他们这些本科进修学员举行毕业典礼的一天。南师大那边先前早已向杏雨发了通知,说杏雨已被南师大评为优秀学员,毕业典礼那天,将在主席台上安排他的位置,请他以全体学员的名义在大会上做一个代表性发言。这会,杏雨家已装了电话,诗雪特打来电话要杏雨那天早点到校,最好提前一天去,搞个纪念仪式。可杏雨是不能去的了,因为他要在这天参加体检。“民转公”对他来说是件大事,也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他从此在教师队伍中再不会做“二等公民”了,再不会接受那不公平、不公正的待遇了。他可以扬眉吐气了,他可以增发工资,可以享受公费医疗,可以平等地参加职评、定级,可以拿“绿卡”做一个“国家人”了。几十年的梦终于圆了,几十年的企盼终于盼到了。他可以告慰祖宗了,可以告慰父母了,可以告慰妻子儿女了,也可以告慰自己了。因为,他李杏雨终于靠自己的奋斗成了他李家第一个吃上国家粮的人。因为,通过了体检,也就意味着他顺利转公已无任何悬念。所以,他只能向南师大致歉,只能向梅老师和其他各位老师致歉,只能向诗雪与全体学员致歉并表示他对他们的最诚挚的祝贺!

又一个月后,又是一个通知,更是一个极大的喜讯。李杏雨不仅正式转为公办教师,而且因他同时已被评定为中学一级教师,所以他的妻子儿女均可以由农村户口随转为城镇居民户口。这在当时对李杏雨一家来说,是多么多么值得庆祝的事啊!虽说以后也就几年,城镇户口已不稀罕了,甚至一阵子农村的有钱人也可以花上七八千元买个城镇户口了,但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时代总是在发展,社会总是在进步的嘛!不管怎么说,逐渐缩小三大差别,那才真正是广大老百姓的意愿啊!

大概真的是应了那句“不要忧来不要愁,自有晴天对日头”的俗语吧,李杏雨家确实升腾着浓郁的时来运转的味道。无论是风、是雨、是沟、是坎或者是坑凹陷阱,杏雨与他的家人都一同走过了。这会,固然“民转公”与“农转非”等已令杏雨一家人高兴万分,与此同时新的一个喜讯则再次令他们兴奋不已,让他们再次看到了未来和希望。那是成儒与江英的孙辈,杏雨与晓雪的龙凤胎儿女李子澍、李子沐,双双分别考上了延令县最好的高中——延令高级中学和松岭高级中学!

短短几个月内,杏雨家的喜事竟是接二连三,这太令杏雨,令杏雨的全家人振奋了,也太让他们自豪了!不过,这却令刘进文、“四毛”辈深为失落和失望,因为这太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也太令他们不可思议了!

人世间多少事就是这么奇特、矛盾、而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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