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痴龙女花落古马河 情湘姐泪洒情殇地(1)

2018-04-15 作者: 杏园秋雨
第三十二章痴龙女花落古马河 情湘姐泪洒情殇地(1)

杏雨与湘雪如胶似漆般的缠绵,却又在现实与爱情、灵与肉的冲突中经历着痛苦的煎熬与艰难的抉择;这些姑且不去多说,单说那兰娣跟她妈妈汪霞来寻杏雨不着,此时回到家该会是怎样一番心情,她刘兰娣又会再作何考虑呢?!

刘兰娣是绝不会想到,她所钟爱的杏雨就在她和她妈妈到他家堂屋找他时,他竟为躲避她,而钻在另一个姑娘的被窝里。她更不会想到,就在她和妈妈失望、疑惑而忐忑地离开他家时,他正和那个姑娘爱得死去活来,相拥热吻得昏天黑地,差一点就……她当然不会想到这些,想到这个方面。她怎么可能想到这些,这个方面,这个程度?她只是在想,杏雨刚在家就没影儿了,他会去哪儿呢?他该不会去串门吧?他要去串门,他大妈妈在后门口大声地喊了他好几回,怎么就没听见呢?他该不会根本就没出去吧?可他房间里确实是空无一人啊!难道他会在那叫湘雪的姑娘的房间里躲着不肯出来?怎么可能呢?他妈妈不是看了吗?不是还问过那姑娘了吗?那么他会去哪儿了呢?

她纳闷万分,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兰娣虽猜测不了杏雨究竟去了哪儿,猜测不了他究竟干什么去了,但兰娣还是在杏雨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而猜测着在她和妈妈来之前就有可能在杏雨身上发生了对她来说十分可怕的事情。那是她发现杏雨的卧室就正对着那湘雪姑娘的卧室,而且杏雨的卧室没有房门,那湘雪姑娘的卧室也只有一挂门帘,只要门帘一掀,两人的一切就一览无余了。天知道,晚上他们这一对俊男靓女会不会你来他往地亲热到一块去啊!这不是不可能,这甚至有着十二分的可能!想到这里,兰娣还怎么安得下心来?她食无味,睡难眠,无心再外出做衣,而天天长吁短叹,泪湿衣襟。

兰娣如此痴情,如此焦虑,如此憔悴神伤,母亲汪霞更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她跟巧耕说:

“伢儿爹呀,兰娣的事绝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非要把伢儿弄出神经病不可的。儿大女大,男婚女嫁,总该有个明白,有个说法,有个结果了。为了伢儿,我叫就不要去争他李成儒的礼了,他不请谋人,不到我刘家来,我叫就再到他李家去,见不到杏雨,我叫就找他李成儒,问他怎么办,儿子的婚姻大事他还管不管了。他弄了个大城市的姑娘住到家里来,天天和他儿子黏在一起,还不黏出问题?这叫我家兰娣怎么想?能怪我家兰娣生气、担心吗?他李成儒是老糊涂了,还是有意这样耍刁头了?这不害了我家兰娣吗?他成儒家可不能这样啊!我叫望呀、盼呀,望到两个伢儿成人了,总不能盼到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他成儒对佤有恩,佤对他家也不薄呀!呜——”

汪霞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不由悲愤交加,痛哭失声。

“兰儿妈妈,你不要哭,也不要跟着兰儿一起急,一起生气,一句话就说没了几十年的交情。哭,说气话都不能解决问题,搞不好就会既伤了和气,又做不成亲的。不说别的,你刚才说成儒在耍刁头的话就真的冤枉了人家而让人家接受不了的。因为在他家的姑娘是王通讯的外甥女,王通讯是成儒的老战友,这姑娘又是王通讯请张县长帮助安排来的,你说成儒能推托吗?能不尽力照应吗?何况这姑娘的爹已经没了,他李成儒是个义气人,能不将她当自己的伢儿一样待吗?你倒好,只顾自己跟着女儿生气,什么不着边的话儿也就来了。兰儿妈呀,做人要厚道,我叫上次不是谈好了吗?就是这个亲真做不成了,也不要去责怪人家,现在我是想通了,如果杏雨确实跟那姑娘好,也是他叫的缘分,也许真要被进文说着,怪只怪我叫当初……”巧耕边劝边说,竟也红了眼圈。

“你也不要难过,跟自己过不去了,我不知道有些情况,我只是心痛兰儿。我叫都要劝劝兰儿,这个亲做得成就做,做不成两家早作打算,我叫认命。不过总要向他杏雨问个实,不难为他就是了。”

“这就对了。你去将兰儿叫来,我叫一起开导开导她吧!”巧耕朝汪霞挥了挥手。

汪霞正欲去叫兰娣,不想兰娣已到了跟前。她红肿着眼睛,脸色有点苍白,捂着胸咳了一会儿,便倚着桌子说道:

“爹、妈,你叫最后讲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用不着你叫开导。我说过我兰娣背着他李家媳妇的名声背了快二十年了,我是非他李杏雨不嫁的。生,我是他的人;死,我是他的鬼。我不负他,他要负我,那是他的事。我也不想为难他了,我叫大家都不要去为难他。我只要他一句话,究竟娶不娶我,很干脆的。我现在就去问他。”

刘兰娣说着就要往外走。

“慢!”巧耕忙喊住兰娣说,“我问你,如果李杏雨明确表态,说他不愿意娶你,你怎么办?”

“我已说了,他负我那是他的事。我也说过好多次,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兰儿,你不能这样!”

“不,我就这样。那天去找他,他不在家,今天不会还不在家,白天不在家,晚上总要在家。现在已是晚饭过后了,我这就去问他!”刘兰娣虽是个弱女,但却有着一股天生的犟脾气;她心情烦乱,再也无心也不愿听从父亲的劝告,便匆匆奔出门去。

再说,杏雨和湘雪自那次冲动热吻而又理智过来后,两人虽都仍天天一起,,但话语却少了许多,更少了往日的欢笑。常常是你默默倒一杯茶递来,他轻轻剥一只桔送去。他们就这么在心里幸福而又苦涩地爱着。他们是多么希望两人就这么一生一世地爱下去啊!然而,他们又理智地知道,无情的现实是不可能让他们结合在一起的;爱情有时是自私的,但真正的爱情有时又往往是为真正所爱的人而牺牲的。

这天下班后,杏雨正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备课,湘雪轻轻地走了过来。杏雨见湘雪来了,便合上课本去为她泡茶。湘雪坐在杏雨的床边对他说:

“杏雨啊,有几句话,我想跟你说一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湘姐,你客气啥,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那我就说了。我说的是你和刘兰娣的事。你说你跟兰娣是父母包办做的娃娃亲,跟她没有爱情的基础,这是其一;另外,你说兰娣个矮力薄,身体又不是很好,干不了推车挑担的农活,以后也侍候不了你家三位老人,换句话说和我差不多,适应不了你家庭现实的需要,这是其二,所以于你于她于你这个家庭,你都不想娶她,是不是这样啊?”

“应该或者基本上说就是这样的。”

“你的这份心思,这个想法,我完全能够理解。问题是兰娣她不这样认为,那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她心中很可能如同金科玉律一样神圣而不可改变。更要命的是你不爱她,她爱你。她的这份爱绝不可能像你我这样能理智下来面对现实。在她面前即便是刀山火海,即便是下地狱,她也可能会为了这份爱而奋不顾身,勇往直前,哪怕闯得粉身碎骨,也决不回头。所以,真要面对她,我非但不忍,也不配去嘲笑她的封建和愚昧,甚至自愧莫如她的勇气与信念,而不忍于你拒绝这桩婚姻,以令她陷于悲痛与绝望之中。”

“可是湘姐,如果这样,那就不仅对我,对我家庭的不负责,更是对她的不负责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爱她,我又怎能让我所爱的人跟着我去受苦受累,让她去挑她不能挑的生活重担,以至于经受折磨与煎熬呢?我俩相爱而不能相配,不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而得到你的理解的吗?我不说了,湘姐,我真的真的难过极了!我不知道上苍为什么要让我受这样的罪,这样来惩罚我!”杏雨说着竟然泣不成声。

湘雪掏出手帕递给杏雨,自己却忍不往也流下泪来。停了一会,她接过杏雨递还的手帕,轻轻擦去自己的泪水,又接过杏雨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杏雨,你不要激动、难过,你如这样,我就更伤心了。还是那句话,我理解你。我只是觉得在爱情问题上我似乎是现实的逃兵,而比兰娣渺小多了。可是我这个湘雪姐姐也是为了你这个杏雨弟弟呀!我不忍心让你这个弟弟再多了姐姐这个累赘……”

湘雪说到这里,触痛心伤,又兀自掉下泪来。

“才劝我的,不说这个了吧!湘姐!”

“是的,我怎么又说到我们之间上来了。还是说你跟兰娣的事吧!我觉得你不能躲避,你应该赶快找兰娣和她的父母当面谈谈,谈开了,以取得他们的理解和谅解。我想,你只要推心置腹地真诚相告,也许最终他们会理解的。总之,这事不能再拖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再拖就被动了,更不是躲避所能解决得了的了。”

“是的,我杏云姐姐以前也这样对我讲过的。我听你们的,今晚吃过饭,我就上她家去。只是要不要先跟我爹妈说一声,还是去了以后再回来向他们禀报解释呢!”

“还是留个余地,回来再做解释吧,免得生了枝节,到时你父母这边我再帮做做工作。”

“谢谢你,湘姐!”

就这样,李杏雨和刘兰娣竟然都在这同一天做出了决定,一个要去兰娣家,一个要去杏雨家,目的不同而又相同。总之,他们是都要就自己的这份娃娃亲做一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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