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她曾流产

2017-06-04 作者: 马肉肉
140.她曾流产

此为防盗章  “二小姐, 你这如意算盘莫不是打的太好了些。胥家军攻城掠地、死伤无数时, 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人人都说她是个坚强倔强的女子, 其实他们都不晓得,不是没有过委屈和心酸,只是从来都看淡而已。一直淡到了心底, 未曾有机会将它们翻搅出来。

顾珏暔坐在那里,聚敛的眉峰一直未曾松开。尤其是在那帐门再次被掀开, 进来了一位绯衣女子, 身后跟着两名丫鬟的时候, 表情愈加凝重。

那绯衣女子模样甚是好看, 肤白凝脂,一双盈盈秋水的眸子。晕染花绣束腰裙的外面也罩了白狐大氅。与那人看起来,有些相得益彰。

她撩帐进来的时候, 发间祥云点翠的红宝石簪子反射了阳光, 晃得耀眼,衬得人也娇艳。她没有看地上的人, 脸上是温婉的淡淡笑意,径直走到禹珏尧面前。

禹珏尧看见来人,先是皱眉, 随即舒展。神色却稍微和缓, 不似刚才那般峻冷严肃。那绯衣女子走到他面前, 俯身行礼后, 便用尖细的声音道。

“年华听说殿下帐中来了个稀奇的人。就贪玩想着过来看看。”说完才瞥了一眼地上的人, 神色如常不起波澜, 像是刚刚才发觉地上还有个人。

她和禹珏尧说话,少旁人一分恭敬顺从,多自身一分玩笑亲切。而禹珏尧凝着她的目光,虽没有太多情绪流露,但也不难看出那珍视之情。

“孤便知道,依你这性子定不会听了太医的话,好好养伤。珏暔还在这里,你和他关系一向交好,岂不让他笑话了去。”

那女子低头一笑,婉柔娇羞。而被提起的顾珏暔,自这女子进帐来便是沉了脸色不曾缓和。他性子洒脱,加之身份尊贵,所以从不愿虚以委蛇。厌恶便是厌恶,不能自降了一分。

蜷在地上的胥华,将头使劲儿埋向怀里,然后一动也不动。

禹珏尧听绯衣女子说稀奇的人,无奈抿丝笑意 ,伸手替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你倒是什么事都关心。她是胥家的二小姐,不是什么稀奇的人。不过说来也巧,她和你同名,也有‘华’字。不过她是胥姓,而你是年姓。”

胥华,年华……

原来这般娇美温柔的女子名唤年华。

绯衣女子听后,却并没有多问。好似再不关心。只偏头跟禹珏尧低声说了句其他。禹珏尧听后,嘴角又勾起无奈笑意。随后看了看地上的胥华,又吩咐诸事宜给众将和顾珏暔,便起身欲携那女子出去。

只是走到胥华身边的时候,低眼瞧了一下。

“原应不应你都是可以的,规劝胥家如今这局势也是无关紧要。只是当年你父…”他顿了顿,又道;“也罢,给你三日时间。入了城后,想法子护着朝渝城百姓,你胥家也算是少造一份孽。”

他说完,转过头又欲离开,无意间撇见女子已然变形的脚踝,心下像是触动了什么,竟是有些隐隐发痛。

“你可在此歇息几日,将一身伤养好了,再作打算。”

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的,好似没有听到。

待禹珏尧走出帐子后,顾珏暔立刻命帐中所有的人退下。无旁人后,才快步从堂上走下来,一下撩开衣袍,蹲在胥华面前,双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想将她扶起来。

当他看清胥华神情后,呆愣了足足片刻。

女子满脸是泪,死死的咬住本就干裂渗血的唇瓣,生生咽下哽咽的声音。一抹鲜红,在嘴角嫣然绽开。眼中具是枯败空洞与无底绝望,竟是了无一丝生气。

顾珏暔眉头拧成川字,作势就要抱起她,还道;“年华,我这就带你去医治。”

有人唤她年华…

是啊,在那悠悠岁月的太子府中,她曾经用过这个名字。

那人还说过。

年华似锦,岁月流长…

她很欣喜,能够成为他的流年,可是如今他似锦的年华,已经不再是她。从今往后,她将会是胥华。可即便是胥华,她也不晓得能坚持多长时间了。

她将自己靠在顾珏暔的身上,撑住这残破的躯体。有了支撑物,说话顺了一些,却依旧是轻声虚语、气力渐无。

“珏暔,你听我说,他已经不会相信我了。胥家此劫难逃,我长姐被监.禁,弟弟又受奸人蛊惑,这才犯下了这滔天大罪。胥军上下如今又无一人听我。但那年舂陵之战,惨遭巨变,我已经…已经失去双亲,不能再让胥家有事。”

顾珏暔揽着她,眼中具是不忍。他是杀伐战场的将军,见惯了生死离别、血腥场面。可这个女子,叫他如何忍得下心来。他有些激动,几乎是掐着胥华的肩膀吼道。

“你这般做,可曾想到,有朝一日殿下若是清醒过来,要如何自处!”

她眼皮越来越沉重,一颗泪珠尚未落下,在听到殿下的时候,却嘴角含了丝凄婉笑意。

“他会好好的,他将是天下的皇,这天下人会是他最好的羁绊。”

珏暔,你不明白。他这个人,决绝时最是决绝。曾经对那个女子是这样,对我也定是一样。即便是清醒过来又怎样,他一向理智的可怕。

胥华原本是靠在顾珏暔的胸膛上,说完这句话后想睡过去,却又想着以后应是没有机会了。便强撑着力气又说了几句。

“珏暔,这些年我一直怨你,怨你当初没有好好待我师姐,害她惨死。所以那天我骗了你,我说师姐临死前,没有留给你一句话。其实不是的,她说谢谢你替她灭了羌族,救了她的族人。她真的很谢谢你。可惜,你喜欢公羊晴那么多年,她终究是没有等到,没有等到。”

顾珏暔脸色惊变,一瞬间波澜翻起,眼中似乎是藏了一头悲怒束缚的狮子。那个人,那个女子,他还是辜负了。

眼前一切都在天旋地转,再也坚持不住直直的倒了下去。其实她这次才是骗了顾珏暔。师姐死的时候,真的没有给他留下一句话,哪怕一个字。师姐死的那样悲烈,却又悄无声息。根本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带着那份疾疾无终的爱情,湮灭在尘世中。

可她呢?她死后,有谁也会帮她带上一两句话,留下一两点云淡风轻的痕迹,去祭奠彼时已经走到奈何桥边的她。

贞靖皇后,乃明康帝妻。德才兼备,母仪天下,辅佐帝终成万里江山。

二人携手开创建兴盛世,被后世传为一代传奇帝后。然后人不知,贞靖皇后其实刚开始只是太子府中的一个小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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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禧六十三年,胥郡王叛变,归附旧主魏郸王于魏郸郡发兵,一路攻占城池妄图收回故土,光复魏国!然出兵不过数月,便被大禹军主帅顾珏暔击退,逼回魏郸郡的朝渝城。

大禹军营安札在朝渝城外。主营帐之内数位将军配剑而立,立于流沙演练案前,俨然是大战在即之势。

上堂座,一位年轻男子。穿一身月白金丝六龙纹锦袍,外披一件白貂大氅,冠顶为四爪金龙二层,饰东珠五,上衔白璧玉。坠双蟒玉佩,风姿出众,贵气尽显。又隐含威仪,一看便知是人中龙凤,身份至尊之人。

上座左侧,也坐了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只是同那白色锦衣男子相比,他做一身戎装打扮。着蓝银相间的兽面吞头铠甲,腰挂暗纹玄黑佩剑。也是生的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有种铁血硬朗之气。

营帐内的气氛有些紧张,服侍的仆从们都低头恭谨。突然,帐门被掀开。进来一群士兵,还有一位女子。

只是那女子是披头散发被人拖拉进来,弃在地上的。

看得出女子原来穿的衣裙,已经破烂不堪,红肿变形的脚踝裸.露在外。身上随便搭了一件脏污磨损的青古色披风。

她蜷缩在地上,像是一只受伤后无人问津的兽。

泥水粘连的发,遮住了大半的脸。脸色苍白的骇人,嘴唇干裂。额头,鼻子,脸颊皆有伤口。尤其是额头上那道流脓的血口子,几乎可以看到翻烂肉里的森森白骨。

总之身上能见之处,新伤与旧伤错杂,处处流脓发炎,渗出黑血。特别是十个手指头具是鲜血淋漓,指甲外翻,看着瘆人的很。

女子抬起头的时候,眼神有些涣散迷离,神志尚还清晰。眯缝着眼,待她慢慢看清前面的白衣男子后。眼中骤然一丝明亮闪过,神色悲坳中夹杂着些激动喜悦。

白衣男子一脸淡漠疏离的打量着她,神色未变。倒是那蓝衣铠甲男子,在看清地上女子的容貌后。脸色微变有些震惊,随即又立刻扭头,数眼看向那白衣男子。一只手紧紧握住腰间佩剑,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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