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初恋曝光(2)

2018-04-15 作者: 大漠赵萍
第五十九章初恋曝光(2)

一座精美宏伟的城池赫然矗立在广袤的草原上,青砖碧瓦的城池与青山碧水相得益彰,顶上的金色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宛若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草原上。

整座城由高大的城墙包围着,建有南北两个城门,城墙也与大同城一样,四角上建有角楼,四周的每一面墙上都建有垛口、望楼、窝铺。穿过瓮城门洞进入城内,城内建有玉宇宫殿和奇美的阁楼,每座宫殿都雕梁画栋,绘有五彩龙凤,豪华壮观。

一天,乌讷楚只带着博达锡里又去了这座城池,达云恰得到密报后,觉得乌讷楚只身前往必定有隐情,只是密探没有察觉而已,于是约上都隆僧格,一起去怂恿阿勒坦汗前往城池。阿勒坦汗也早想去看看了,达云恰和都隆僧格的建议正合他意,于是和达云恰、都隆僧格带着侍卫一起来到城池。

乌讷楚和把汉那吉携着博达锡里站在大殿门内,看画匠在通天柱的两条蟠龙上涂金粉。柱上的龙雕张牙舞爪,盘旋而上,造型刚劲而灵动,栩栩如生。乌讷楚和把汉那吉正有说有笑地指点着画匠,达云恰引领着阿勒坦汗和都隆僧格来到了大殿。

阿勒坦汗看到乌讷楚和把汉那吉一左一右携着博达锡里站在大殿内,一对形男秀女般配的身影,加上博达锡里,他们看起来倒似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他心里产生了一丝嫉妒,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故意咳嗽一声。

阿勒坦汗微妙的变化,被一直察言观色的达云恰捕捉到了,他暗自窃喜。

乌讷楚听到咳嗽声回过头来,看到阿勒坦汗笑盈盈地叫一声“汗王”,但没有松开携着博达锡里的手,把汉那吉转身看到阿勒坦汗,慌忙松开博达锡里的手,向阿勒坦汗走过去,这让阿勒坦汗疑云密布。

把汉那吉笑道:“爷爷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去迎接爷爷。”

阿勒坦汗迈步走进大殿,把汉那吉上前搀扶,阿勒坦汗挡开了把汉那吉的手。见此情景,乌讷楚心中一凛,见达云恰又得意地看着自己,立刻明白了阿勒坦汗的突如其来,于是面带微笑,携着博达锡里走到阿勒坦汗身旁,笑着说道:“本想等一切都妥当后,再请汗王前来验收,没想到汗王提前就来了。”

阿勒坦汗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乌讷楚,问道:“还需要多久才能全部完工?”

乌讷楚说:“就剩下涂金粉了,之后开始置办家俬和装饰,不久就可以入住了。”

阿勒坦汗在大殿四下看看,又到楼上转了转,这才带着众人走出大殿。

把汉那吉赶紧跟过去问道:“爷爷还要到别处去看看吗?”

阿勒坦汗说:“既然还没有完工,我就不去看了。”

阿勒坦汗转向乌讷楚:“我现在要回去了,你是要留下来还是与我一起回去?”

乌讷楚笑道:“我也没事了,当然是随汗王一起回去了。”

侍卫牵过马来,阿勒坦汗与众人上了马,策马驰出城门直奔大板升城,乌讷楚深谙阿勒坦汗的脾气,阿勒坦汗不问,她就不会主动去说,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路上,阿勒坦汗装作如无其事地问道:“朵兰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阿勒坦汗问到朵兰,乌讷楚心头猛然一紧,他果然疑心了,乌讷楚从容不迫地答道:“布日玛嬷嬷病了,我让她留下来照顾嬷嬷了。”

一路上阿勒坦汗沉默着,直到回到大板升城,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回到宫殿前,阿勒坦汗将马缰绳甩给侍卫,转身进入大殿,正好碰上朵兰出来,朵兰向阿勒坦汗行礼,阿勒坦汗问道:“布日玛怎么样了?”

朵兰说:“医师刚来瞧过了,又给新开了药,我正准备去取药呢。”

阿勒坦汗再什么也没说,大踏步进入宫殿。乌讷楚将博达锡里交给朵兰,自己跟随阿勒坦汗回到了寝室。

阿勒坦汗一进入寝室就躺倒在床上,乌讷楚见他不理自己,就说道:“汗王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嬷嬷去。”

阿勒坦汗翻个身面向里,依然不理睬乌讷楚。

阿勒坦汗的态度让乌讷楚微微有些心冷,以往她每次回来,阿勒坦汗都会关切地问东问西的,可今天的冷漠,说明他对别人的挑拨非常在意,看来,他还是不完全信任自己。

乌讷楚幽怨地看了一眼阿勒坦汗,转身走出寝殿去看布日玛。

乌讷楚走后,阿勒坦汗头枕双臂,双眼无神地望着房顶,想起了把汉那吉一看到自己,就慌乱松开博达锡里手的神情,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为什么把汉那吉看到我会那么慌乱?不,看乌讷楚镇定的样子,他们应该没有什么。

不对,如果他们真的没什么,达云恰和都隆僧格为什么今天非要让我去城池,难道他们俩知道什么,是利用这个机会让我自己去看到这一切吗?

阿勒坦汗越想越烦躁,起身走出寝室来到大殿。

阿勒坦汗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摸着胡子,眯着眼看着前方。就这样呆坐了一会儿,像下定决心一样,挥手叫来侍卫,让他去叫达云恰和都隆僧格来。

达云恰和都隆僧格知道阿勒坦汗的内心已经发生了变化,以阿勒坦汗的脾气,不问明白决不罢休,所以也没有走远,侍卫一叫,立刻赶到了大殿。

进入大殿,阿勒坦汗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坐着,达云恰和都隆僧格站在一侧不知所措。阿勒坦汗的沉默让达云恰忽然有些恐惧,他处心积虑地安排,就是想让阿勒坦汗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从而冷落乌讷楚,如今目的似乎已达到,可看到阿勒坦汗这般模样,突然又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阿勒坦汗的尊严,一个被女人背叛的男人的尊严。

男人在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一是盛怒之下杀了背叛他的女人,二是为了面子忍气吞声,慢慢冷落这个女人,然而知情者却会被杀人灭口。想到这儿,达云恰不由冷汗涟涟,这件事处理不好,万一把自己牵连进去,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达云恰胡思乱想之际,阿勒坦汗开口了:“你们早就知道了,所以今天故意把我带到了那儿,是吧?”

达云恰故意问道:“知道什么?”

阿勒坦汗气愤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说道:“不要和我装糊涂,你们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当我不知道吗?”

都隆僧格急忙道:“父王不要发怒,我们也是刚知道不久,怕父王生气才不敢说的。”

阿勒坦汗大声道:“说,把你们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达云恰说:“我们听到底下的人在悄悄议论钟金哈屯和把汉那吉的关系不一般,起初我们也不相信,找来阿力哥一问,才知道是真的。”

阿勒坦汗惊讶道:“部族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吗?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都隆僧格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好像是吧。”

阿勒坦汗怒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达云恰刚想回答,乌讷楚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让我来告诉汗王吧。”

从布日玛的房间回到寝室,乌讷楚发现阿勒坦汗不在,疑惑间来到楼梯口,就听到了阿勒坦汗与达云恰、都隆僧格的对话。她知道此时任何的隐瞒只会让阿勒坦汗更加多疑,不如将事情和盘托出,以此来获得阿勒坦汗的理解,从而能谅解自己。于是,她冷静地走下楼梯进入大殿。

乌讷楚走到阿勒坦汗前,傲视着达云恰和都隆僧格,阿勒坦汗向达云恰和都隆僧格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乌讷楚说:“他们不用离开,我就当着他们的面说。”

达云恰和都隆僧格看看阿勒坦汗,阿勒坦汗点点头。

乌讷楚说:“自从我来到大板升城后,汗王就将我交给一克哈屯抚养,那一段时间,人生地不熟的,是我最孤单脆弱的时候。汗王让我和把汉那吉他们一起骑马射箭,一克哈屯又让我与把汉那吉一起读书识字,才抚慰了我的思乡之情。人非树木焉能无情?在与把汉那吉的朝夕相处中,我也一度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阿勒坦汗听到此处,不由恼怒地握紧了拳头。

达云恰制止道:“你还真有脸说出来。”

乌讷楚不理睬达云恰,接着说道:“是一克哈屯和布日玛嬷嬷阻止了我们,才让我想起自己是汗王的哈屯,不能有非分之想,所以,我打消了一切妄念,任凭汗王决定我的未来。”

阿勒坦汗惊讶道:“莫伦也知道你们的事?”

乌讷楚说:“是的,所以汗王请想一想,一克哈屯对汗王情深意重,如果我和把汉那吉真有什么越轨的事情,一克哈屯会饶过我吗?”

阿勒坦汗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刚嫁给我的时候总是神情恍惚,是因为把汉那吉吧?”

乌讷楚真诚地说:“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瞒着汗王,那时,我的确心似寒冰,但是汗王对我家人的照拂,对我又如此钟爱,我内心的这块冰早已被汗王的爱一点一点融化了,汗王不是说不仅想要我的人,更想要我的心吗?如今,不仅我的人,就连我的心也都是汗王的了。”

乌讷楚说完,泪如雨下。

达云恰斥责道:“你不要再花言巧语迷惑阿父了,如果你和把汉那吉没有什么,他为什么会跑到南朝去?”

阿勒坦汗惊讶地问道:“把汉那吉投奔南朝和你也有关吗?”

乌讷楚说:“为了让把汉那吉彻底死心,我建议汗王让他娶了乌兰,当他知道我怀孕后,认为我欺骗了他,加上赵全的挑唆,把汉那吉才冲动地投奔到了南朝。”

乌讷楚泪眼婆娑地跪倒在阿勒坦汗前,黯然泣道:“汗王,自从我们成亲后,我做的怎么样,汗王难道看不出来吗?如果汗王不相信我,我也没必要再做解释,汗王想怎么处置请便,我毫无怨言。”

阿勒坦汗真是从内心爱极了乌讷楚,听了乌讷楚的话,又看到乌讷楚流泪,内心的怒气被乌讷楚的眼泪所浇灭。他走过去扶起乌讷楚,柔声说道:“你也知道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如果我不在乎你,我也就不会生气了,今日是我多疑了,你不要怪我。”

乌讷楚擦去眼泪说道:“我怎么会不懂汗王的心呢?”

都隆僧格和达云恰见事态并没有向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都着急的叫道“父汗”“阿父”。

阿勒坦汗转向达云恰和都隆僧格,气愤道:“你们是何居心?唯恐天下不乱吗?你们听好了,以后不许再提此事,如果谁还敢在下面嚼舌根子,我会割掉他的舌头。”

达云恰与都隆僧格悻悻离去,阿勒坦汗携着乌讷楚的手回到寝室,乌讷楚一下扑进阿勒坦汗的怀中泣不成声。

阿勒坦汗抚摸着乌讷楚的后背,安抚道:“好了,不要伤心了,都怪我疑心太重。”

乌讷楚哽咽道:“我不是怪你猜疑我,我何德何能,让汗王如此厚爱。”

阿勒坦汗搂着乌讷楚坐到床上,笑道:“是感动的眼泪吗?”

乌讷楚捶阿勒坦汗胸部一下,含泪笑道:“亏你还能在此时讲笑话。”

阿勒坦汗搂紧乌讷楚,轻声说道:“我发过誓的,有我在的日子里,决不让你伤心难过。”

乌讷楚伏在阿勒坦汗的怀里,紧紧搂住阿勒坦汗。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