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你关灯干嘛?

2016-02-18 作者: 长弓挽月
第052章 你关灯干嘛?

吴欣怡把目光固定在赵安民的脸上,很坚决地说:“安民啊,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把老师拉出去啊!”

赵安民浑身一颤,醒悟了过来,连忙弯腰伸手想去把吴欣怡从壕沟里拉出来,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吴欣怡身体的一霎那间,他又如同触摸到了电体一般,猛的缩回了手来,支起身子来,紧张的连连的后退着。赵安民忽然间想到,自己是一个男人,她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一辈子没有出家的女人,况且,她还穿着睡衣,这要是叫村里人看见,该怎么说?钱芳草知道后有怎么说?赵安民想着,后退着,下意识的转着头四下看了看,朦朦胧胧的的月色中没有一个人在走动,赵安民不禁悄悄地松了口气。

吴欣怡一见赵安民连连的后退着,她觉得她的心像是被一把把刀子残忍地割着,悲痛从伤口处流出来,这要是自己的兵哥哥回来在家,看到我这样,一定不会后退的,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上前来,将自己抱在怀里,给自己满怀的温暖。吴欣怡不禁悲痛欲绝的喊着:“安民啊,你在做什么啊,还不快点把我拉出去,你嫌弃我脏了不成。”

赵安民站住脚,木木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你等着,我给我媳妇打电话,叫她过来,抱你出来。”

吴欣怡呼啦的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的目光呼啦的一下子就散了,她连连的喊着:“安民啊,你这孩子的脑袋瓜子里都想了些什么啊,我是你的老师啊。再说,我的年龄和你的母亲一样大,你怎么会想的那么的复杂啊。”

赵安民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哆嗦着手,给钱芳菲拨打着电话。

吴欣怡又呜呜的哭了,哭的很是悲惨。“我这不完了吗,老了,没人得意了,连我最得意的孩子都嫌弃我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干脆死了算了。”

听着吴欣怡的哭诉,赵安民的心就是一颤,手机落在了地上的泥窝里。他慌忙的弯腰从泥窝里抓出手机,揣在口袋里,几步来到壕沟边,跳到壕沟里,把吴欣怡抱了起来。

顿时,一股暖流涌遍了吴欣怡的全身,她感觉不那么的冷了。

赵安民抱着吴欣怡出了壕沟,来到了屋里。吴欣怡这一辈子是个爱干净的人,家里总是拾掇的很是干净,地上、炕上、家具总是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的。赵安民抱着满身是泥水的吴欣怡有些为难了,把她放在哪里啊!

“老师,我把你放在哪啊?”

吴欣怡知道赵安民很是为难,就说:“安民啊,你把我先放在那把木椅子上,给我洗干净了,再放炕上,我都脏死了。”

赵安民闻听,差一点没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老太太要干嘛,疯了吗?叫我给你洗澡,简直是胡闹!赵安民的两只胳膊一抖,吴欣怡“扑通”一下,滑落到了地上。摔得她“哎呀”的一声叫。

“安民,你干嘛啊,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架不住你这么摔的。”

赵安民站在那里,呆愣愣的低垂着头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着的吴欣怡,不知所措。

吴欣怡一双泪眼哀伤的瞪视着沉吟不决的赵安民,喊叫着。“你在做什么,我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赵安民支支吾吾着:“我...我给你找我老婆。”支吾完,又从口袋里抓出来了沾满了泥的手机。

“你真想气死我啊,我都快冻死了,你还不快点给我洗洗,抱我去炕上。你真想看着我死啊!”吴欣怡哭喊着。

赵安民后退了一步,他的脑袋好像被什么人抓住了,使劲儿地挤压着,挤压着,他的脑袋几乎被挤成了一瓢豆渣汁。足足过了十几秒钟的时间,赵安民才六神无主的大声说道:“那我也不能给你洗澡啊!到时候,叫村里的人知道了,我还怎么做人。”

吴欣怡抹了一把眼泪,使着全身的力气喊着:“你是我的学生,像我儿子一样的孩子,你怎么把事情想的那么歪,不是外人把事情想歪了,是你把事情想歪了。那好吧,你不帮我,为了你的脸面,为了做好你的村长,你走吧,走吧,快点走吧!”

赵安民听着吴欣怡近似于疯狂的喊叫,他的心乱成了一团麻。他转身出门,打来了一盆清水,拿过毛巾,“啪”的一下,关掉了室内的灯,室内昏暗了起来。

吴欣怡见赵安民打水回来了,立即破涕为笑。但见赵安民关掉了屋里的灯,她很是不解。

“你关灯干嘛?”

赵安民没有说话,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泥衣服扔在一边。然后深呼吸,闭着眼睛,弯腰给她扒掉了身上满是泥水的睡裙,抱起来她放在炕沿边,端过脸盆,沾湿毛巾,给她慌手慌脚的擦着身子。

病痛中的吴欣怡一声叠一声的呻吟着,她的呻吟声,在这个昏暗的小屋里,叫人不禁有些发毛。

赵安民胡乱的给她擦洗了一阵子,觉得差不多了,就把毛巾扔到了泥水盆子里,拿过一个干的毛巾,给她擦干了身子。扔掉毛巾,胡乱的铺好了褥子,抱起来她,把她放到了褥子上,上炕,跪在炕沿上,伸手去拉在炕里的被子来给她盖上,就在这个时候,外屋传来了敲门声,赵安民本能的抬头问了一句。

“谁啊。”

稍后,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音:“好啊,村长大人,我找遍了全村也没有找到你,原来你在这里。”

赵安民闻听,立时吓得全身瘫软,砸在了吴欣怡的身上。

门外突然和意外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惊得赵安民坍塌在了吴欣怡瘦弱的身体上,砸的吴欣怡“吭哧”的一声叫,两只麻杆一样洁白的胳膊本能的缠紧了赵安民,全身“突突突”的乱颤着。

紧接着,就是一阵开门声,随即而来的就是一串沉重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传到赵安民的耳朵里,就滚滚的炸雷一样洪亮骇人.随着一句“怎么还把灯关掉了,停电了嘛。”乌鸦似的叫声,“啪”的一声,灯被打开了,屋里亮堂了起来。来人看到了炕上紧紧抱在一起的赵安民和吴欣怡也被吓得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也在吴欣怡家后院拄着的刘栓柱。

刘栓柱是刘建民和李玉芬最小的一个儿子,刘建民生前也给他说了一房媳妇,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农家女。刘建民死后,也把家里的所有家产给了他门小夫妻俩,叫他俩伺候李玉芳。由于刘栓柱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痴迷麻将,几年的光景,刘栓柱就在麻将桌上,把刘建民留下来的家当输了个溜溜光,只留下了东倒西歪的三间土坯房。她的媳妇含着眼泪,领着三岁的女儿和邻村的一个男人逃走活命去了。家里只剩下他和快80岁的李玉芳母子两个人。

被吓得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的赵安民扭着僵硬的脖腔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见是村里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刘栓柱,不禁稍稍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和他住着前后院,和他的关系也是不错,自己的为人他也是知道的,他就是看见了也不会碍事的。

赵安民想着,挣开吴欣怡的两只胳膊,翻身坐起来。他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儿,只觉得哗哗的流淌下来一股股的冷汗。赵安民强力迫使自己振作了一下,看着刘栓柱责怪的说道:

“你小子怎么就改不了那个毛糙劲儿了,都吓坏我了。”

目瞪口呆、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刘栓柱,很不自然的嘻嘻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啊,要知道你在这里,打死我,我也不会来这里的。”

赵安民听出来,刘栓柱的话里有话,他一定是误会了,一张煞白的脸忽的一下变红了,通红一片,连脖子都红了,连忙解释着说:“栓柱,你误会了,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个意思,是吴老师出门掉在泥坑里了,我把她抱回来,洗了澡,刚放到炕上要盖被子,你就闯进来了。”

刘栓柱的两只蚯蚓眼睛,盘踞成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目光色迷迷的盯视着赵安民身旁身体裸露的吴欣怡。“我看到了,什么都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赵安民直勾勾的看着刘栓柱,一颗心好像又被拴了块大石头似的下沉着。

刘栓柱抬手,挠着脑袋,嬉笑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吴欣怡尚且还有些光洁靓丽的身体。“那还用我说吗?这种事情只能是你知我知她知就可以了,说破了就没有意思了。”

赵安民看到了他的目光如同两个铁钩般的钩在了吴欣怡的身上,慌忙回身拉过被子,盖在了吴欣怡的身上。吴欣怡的脸上也忽的改变了样子,两颊的肌肉都松松地下垂,“刷”的一下,侧过头去,她的心疼得像刀绞一样,一双昏花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来。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给赵安民制造了很多的麻烦,真不该叫赵安民帮着自己洗澡,真是委屈这孩子了。

赵安民看着刘栓柱,勉强的笑了一下。“栓柱,待会儿我详细和你说这件事情,你就别瞎想了。先告诉我,你找我干什么?”

刘栓柱耸了耸肩膀,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不是说过吗?你是村里的父母官,有事情就找你这个父母官的吗。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情办不了了,我就找到你这个父母官了。”

“什么事情?”如坐针毡的赵安民局促不安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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