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你这是怎么整的啊!

2016-02-18 作者: 长弓挽月
第051章 你这是怎么整的啊!

赵安民出了李家的门,转过东房山头,来到厕所门口。他回头望了一眼,见没有人跟着,抬腿迈过墙头,小跑着出了王三家的大门。

赵安民家在靴子屯的最前街,靠西头,和老处女家住邻居。

赵安民不喜欢看地方戏二人转,他就想着快些回到家里,躺在炕上,眯一觉,这一天下来,真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赵安民点燃了一支香烟,一边抽着烟一边向家走着,听着戏台上刘云母亲的悲悲切切的哭声,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

就在这时候,戏台上刘云母亲的哭声戛然而止,传来了一个声音:

“村长赵安民在哪里?靴子屯的刘家七郎八虎请你去呢。再说一遍,村长赵安民在哪里?靴子屯的刘家七郎八虎请你去呢。再说一遍,村长赵安民在哪里?靴子屯的刘家七郎八虎请你去呢。”

赵安民听到了,暗说,妈的,这都是我的100万闹腾的,这又把刘家的八只虎引出山洞了。赵安民不禁加快了脚步,向刘家走去。

刘栓柱在赵安民家的后院。

刘建民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矮子男人,生的又黑又粗壮,像似农村里家家户户腌咸菜用的矬地缸一样,人们背地里都喊他”武大郎“。别看他长的像”武大郎“,但他的能耐却不是人熊货也囊,他自幼跟着父辈学会了劁猪,也就是给猪做阉割术,这门手艺是在古代传下来的兽医术!连外国人都很称奇的一门手艺,按现在的话说,这也算是外科手术大夫了,这种手术,不需要缝针,也不需要抗生素,仍然不会感染。在农村里,劁猪是一门谋生的好手艺,干这一行的人大多数都是男人,他们靠一把刀吃饭,西乡八村的的,也许就出那么一个劁猪的人,他们的生意是一年四季都有的,因为老百姓家家户户大多养猪,生意比较好做,哪天出去也能劁上个十个八个的,再说,也顺带着骟驴骟马的活计,生意红火,那就不用提了。杨建国就凭着这个独门手艺发了家,还娶了一个比着他高出两头的大姑娘李玉芳做老婆。虽说众人都说,这个大姑娘嫁给杨建国这个矮子残废算是白瞎了,好白菜叫猪拱了。但是李玉芳不这么想,她说,杨建国这个人个头是矮了一些,但人心不小,是个好男人。李玉芳和杨建国恩恩爱爱的过着小日子,李玉芳也很能干,一口气给刘建敏生了八个儿子。刘建民凭着自己的手艺把八个儿子养活大了,给他们每个人都娶了一房媳妇。等到最后一个儿子说完媳妇,刘建民觉得自己也完成任务了,就无怨无悔的离开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李玉芳一个人了。头几年,李玉芳胳膊腿还能动,自己还能生活。这几年,随着年龄一年比一年的大了,逐渐的不能赚钱了,也不能自理了,想依靠到哪个儿子那里,等着老去。谁知道,八个儿子你推我、我推你的,谁也不想要这个什么也不能干的老妈。八个儿子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大打出手,哥八个为了一个老妈打成了一团。老太太看着儿子们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真是一件天理难容的事情,不知七郎八虎都怎么想的,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也有老的一天嘛?难道他们都不念想一下老娘当年养育他们八个孩子的难与好吗?这年头,怕真是情已无所谓,爱亦无所谓,唯有金钱最可贵吧?没钱爹娘皆可抛的。

可悲!可恨!

可怜!可叹!

最后,在赵安民的调解下,八个儿子一人养活一个月的,把老妈轮养起来。这才刚刚消停了不足半年的时间,怎么又开始战争了,赵安民叹了口气,向杨家走着。

赵安民踹着烂泥窝,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老处女家的屋后,与其对门的就是刘家,刘家的土屋里,灯火通明,从屋里传出来了嘈杂的喊叫声音。

赵安民刚要抬腿进屋,忽然,从老处女家的大门口,传来了一声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赵安民就是一惊,慌忙扭身望去,借助朦胧的月光,他看到门口处的泥窝中,躺着一个人。

又是一声重重的痛苦的呻吟声传过来。

赵安民从这一声呻吟声中,准确的判断出来,这个人是老处女。

赵安民疑虑,老处女这几天生病了,病的不轻,连饭都吃不到嘴了,一直都是钱芳草再给她打针,给她做饭,照顾着她。肯定是,钱芳草独自去看戏了,她也是特别的喜欢地方戏,也想去看戏,出门来,掉在门前的壕沟里头了。

赵安民想着,急忙走了过来。赵安民低头看向壕沟里看了一眼。老处女仰面躺着壕沟里面,看样子她已经拼死的挣扎着想起来过,弄得满头、满脸、满身都是泥水,被泥水遮盖的已经看不清她的面目了。还可以看清楚的是,她穿着一件很是时尚的低胸睡裙,两个已经萎蔫的鸭梨一样的乳房坦露在外面,斑斑泥水中可以看出雪白的肌肤。

老处女也看到了赵安民,有气无力的挥动着胳膊,呜呜的哭了起来。平日里,虽说已经六十几岁的她,看上去仍是有着几分美的她,慈祥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脸上总是笑得像一朵绽开的菊花一样,说起话来又清脆又好听,今天真是惨透了。

“安民,你可来了,快点把我弄出去。”

赵安民怔怔的看着壕沟里的老处女。“老师,你这是怎么整的啊!”

老处女是赵安民小学时候的老师。

老处女哭着说道:“安民啊,你媳妇给我打完针就去看戏了,说一会儿就回来,可等我打完针也没回来,我自己拔下了针来,躺在那里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了。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我听到了开门的动静,我以为是你媳妇来了,我也就没有在意。谁可知道,这个人不是你媳妇。”

“这个人是谁?”赵安民急急的问了一句。

老处女接着说:“这个人一进里屋,我听脚步声不像你媳妇,像个男人,吓坏了,这个人也不说话,直直的来到炕边,我真的被吓坏了。拉过被子蒙住了头,谁知道他站在炕边,把被子一把撩开了,抓过我扔到肩上,就往外走。吓得半死的我,到大门口的时候,我喊了一句,来人啊!这个人把我扔到壕沟里就跑了。”

赵安民吃惊的看着老处女。“你能看出来这个男人是谁不?是咱们村里的吗?”同时,赵安民也是非常的气氛,靴子屯里面怎么会有这么个下三滥的男人,等我找到你的,我非把你送进公安局里啃上几天的窝头,看你还这样不。

老处女哭着说:“安民啊,当时我都吓坏了,哪顾得上看是不是咱们村里的人啊。只是觉得这个人又高又大的,还比较壮实,有力气的。”

赵安民闻听,愁住了。这个男人是谁?是本村的还是外村的?他想做什么?来老处女家是劫财还是来想调戏老处女的?看这样,不像是来劫财的,要是来劫财的,就不会把老处女背出门来的。你说是来劫色的,也不该把老处女背出门来啊?这是怎么回事?真是叫人琢磨不透。话又说回来了,老处女和我做邻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打我会走的那天起,就是我家的邻居,她的为人是很正派的,不是喜爱招猫斗狗的那种女人,在村里的口碑一直是很好的,不可能是她招来的男人,不是,不是,一定不是的。

老处女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她姓吴,名叫欣怡。

吴欣怡的父母是靴子屯的坐地户,换言之,也就是靴子屯的创始人。

靴子屯最早的学名是吴家围子屯,只因为村里的路难行,雨天不穿雨靴出不了门,家家户户都备有大大小小的雨靴。外来的人不穿雨靴也进不来村,所以外面的人们喜欢喊这里靴子屯,久而久之,人们忘记了吴家围子屯,只记住了靴子屯。

吴欣怡的父母是在快五十岁的时候,才有的吴欣怡。

吴欣怡17岁那一年,在读高中的时候,美丽女生的她深深地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并与这个男孩手牵手的走进了大学校园,两个人如胶似漆的热恋了四年,打算回家结婚。回到家以后,吴欣怡在村上小学里做了一个小学老师。那个男孩说,想去当几年的兵,在兵营里锻炼几年后再回来结婚。吴欣怡虽说舍不得,但为了他将来的发展,还是同意了他去当几年的兵。吴欣怡恋恋不舍的把那个男孩送到了兵营里。起初,吴欣怡乎每周都接到他从兵营里寄来的两封信,说着悄悄话。慢慢地,变成了十天接到一封信,一个月接到一封信,半年一封信,到了一年以后,就根本接不到他的信了,那个男孩失踪了。吴欣怡在家里一面教书一面等着男孩的回来,吴欣怡一直等到了几个哥哥都结婚有小孩子了,一直等到父亲母亲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了。到后来,父亲母亲都离开了,哥哥家的孩子都结婚有小孩了,她也当奶奶了,她这朵美丽的女人花凋谢枯萎了。一直到现在,吴欣怡都已经六十几岁了,还是没有等到这个男孩回到家里来,吴欣怡变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了。

赵安民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壕沟里的吴欣怡,怔怔的发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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