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取其辱

萧歌欲要随任强离去，身后便响起了一道尖锐地喝声。

“站住！”

随即，一席人便阻挡在了萧歌两人的面前。

萧歌笑眯眯的打量着那穿着白色运动服的为首男生，道：“有什么事？”

赵峥鸣很不喜对方侵略性的目光，全身怒气上涌，冷声道：“我虽然没见过你，但你知道吗？你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你凭什么将我们的球扔进垃圾桶里？”

“这足球不长眼，这踢球的人也不长眼，这球险些砸中了我，我当然要将它扔进垃圾桶里泄愤吧？”萧歌一脸正色地说道。

“……”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心理变态吧？

当然，他们也听出来了。这家伙是在变相的骂自己等人不长眼，于是，他们面颊上的表情皆变得精彩至极。

赵峥鸣眉头一皱，沉声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将球扔进垃圾桶里。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啊。”

萧歌一脸古怪地盯看着他，然后打趣道：“我应该没有限制你们的自由吧？你们完全可以去垃圾桶里将球取出来啊。当然，之前你们踢球的时候眼神不好使，我还以为你们没看到这一幕呢。”

这话一出，这场面瞬间变得诡异起来。在场的学生脸色纷纷涌动着一丝怒意和戾气。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是刻意来打脸的吗？

赵峥鸣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放宽心，然后目光一凝，望向站在一旁的任强，玩味地道：“我当是借了谁的势，原来是任大叔你啊。”

任强身躯一僵，瞟了萧歌一眼，面容泛起苦笑，心中也颇为无奈。自己之前已经明白的跟他说了，这里的学生都是刺头，可是这家伙怎么偏偏还去挑衅？

他扫了一眼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学校新来的保安——萧歌。”

“哦。原来是学校新来的保安大哥啊。”赵峥鸣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萧歌。那言语神情中并没有丝毫的尊敬，反而透露着一丝不屑的嘲讽。既然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他自然用不着再有所忌惮。

萧歌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道：“何须叫的这么客气，不过就冲你这声大哥，我就不责怪你们之前的无礼之举了。踢球，该要好好踢，幸好这次球是踢到我，万一踢到了学校的某个学生老师或者校长怎么办？好了，我也不打搅你们继续踢球了，你们把球捡出来，继续玩去吧。”

“……”

赵峥鸣肌肉抽搐，脸颊滚烫，就好似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他原本故意加重保安大哥这几个字，就是为了让对方因此失了颜面下不了台面。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这给自己来了一手将计就计。

“什么叫我们没好好踢球？明明是你自己不长眼。”

“就是。如果你不经过这里，想来这球怎么也不会踢中你吧？”

“况且，你把我们的球抛进了垃圾桶，难道你就不该向我们道歉吗？”

“要知道，这里是翡翠中学。你不过是新来的保安，有什么好嚣张的？”

一些以赵峥鸣马首是瞻的学生立马间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赵峥鸣眼睛死死地盯看着萧歌，忽然嘴角勾勒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阴狠地威胁道：“大言不惭。信不信我可以立马让你滚出翡翠？啧啧，现在这社会找个工作可不容易啊，这才刚应聘保安就丢了饭碗，实在是有些可惜。”

萧歌眯起眼睛，在赵峥鸣身体部位扫了几眼，然后轻笑道：“刚才还叫我大哥呢，现在就没大没小了。难道你爹妈你老师没有教导过你对待长辈要有礼尊敬？”

顿了顿，又狠声威胁道：“大言不惭。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飞？”

“……”

场面一滞，所有人都愣在了那儿。

赵峥鸣捂着微微涌动起伏的胸口，感觉整个人愈发地有些不好了。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对他人放狠话威胁的，怎么今天胆敢有人对自己放狠话了？

啪！

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距不大，所以赵峥鸣很轻易地就搭拍住了萧歌的肩膀。

萧歌瞅了肩膀处一眼，笑道：“怎么？就这么舍不得你大哥我离开？”

赵峥鸣面色涨地通红，气得全身哆嗦，那空闲着的左手握成硬拳便向着萧歌的面部挥霍而去。紧而破口大骂：“找死的东西！”

萧歌双目一凝，脑袋一晃，脸颊微微偏离，身躯顺势侧开。赵峥鸣一拳打空，或是用力过猛的缘故，他的身子失去了重心，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斜而去。

眼看着要扑倒在地，萧歌便伸手一抓，拽住了他脊背衣服的布料。

于是，赵峥鸣整个身体便与地面保持了四十五度的倾斜夹角。

众人都惊诧地望着这一幕。他们可以想像得到，只要萧歌一松手，赵峥鸣整个人就会像死狗一样很狼狈的趴倒在地面上。

“你他妈的放开我！”赵峥鸣歇斯底里地怒吼咆哮。他扭着脖子，分红的双眼怒视着萧歌，大有一种要将其碎尸万段的趋势。

望着对方憎恨的双目，萧歌理解地点了点头，感叹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完全可以理解你。”

啪！

萧歌手一松开。

彭！

赵峥鸣整个人便栽倒在了地上，那张略显清秀稚气的脸埋在了泥坑里，沾染了些许的尘土和污秽。

放开？这就是放开的一种的形势？

雪上加霜。赵峥鸣终于体会到这种滋味了。被人侮辱的毫无反击之余力，这应该算自己有史以来面临的最悲催的状况了吧？

脸颊上像是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似得，涌动着一抹火辣辣的剧痛。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新来的保安凭什么这么嚣张？难不成真以为借了任强的势？

可笑。愚蠢。

有两个学生率先反应了过来，然后立马间小跑过去将赵峥鸣搀扶起来，急声问道：“赵哥，你没事吧？”

“你们看我这番狼狈，像是没事的模样？”赵峥鸣一脸嘲讽地冷笑。

两学生对视一眼，便闭口不言。他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及他的霉头。

赵峥鸣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阴狠地盯看着萧歌，冷声道：“你让我栽倒了地上。你让我受尽了耻辱。”

“不。不是我。”萧歌摇头否认。“我拽着你，你是被动。我松开你，你就是主动。是你自己没有站稳栽倒在了地上，与我何干？我还以为你让我放开，是想展现一番，好挽回之前丢失的颜面呢。所以这样说来，并不是我让你受尽了耻辱，而是你自取其辱。”

“……”

敢情自己是自取其辱？赵峥鸣张了张嘴，察觉到嘴巴带着些许的干涩。

有站在赵峥鸣身后的学生站出来，怒道：“赵哥，这家伙简直太嚣张了，诚心挑衅找麻烦，还真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初来翡翠，他也太把自己当号人物了。我们这就好好教训教训他。”

赵峥鸣双目嗜血，微微地点了点头。虽说这里是翡翠中学，不宜动手，但如果不出手教训一下这个家伙，他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得到了赵峥鸣的指示认可，那名高大健硕的学生再也无所顾忌，直接冲跑过去，欲要拽住萧歌的衣领。

“住手。”

这时，一阵黄鹂般的娇声传了过来。

女人穿着黑色的职业制服戴着黑框眼镜，青丝挽成发髻，踏着碎步，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形，轻盈走近。她停下了脚步，那高跟鞋与地面发出的声响也戛然而止。

她轻挑眉梢，浑身散发着一丝冷艳，扫视了一眼，娇声质问道：“怎么回事？”

任强正愁没法脱身，见到来者，立马间大喜过望地迎了过去，道：“苏主任。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

然后一指身侧的萧歌，介绍道：“这位是新来的保安，萧歌。”

女人目光落定于萧歌身上，紧而明媚的眸子里不经意地闪过一丝色彩。

萧歌轻瞥了女人一眼，瞬间有种惊艳绝伦的感觉。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着胸口仿佛要迸发而出的悸动。心想，这个女人跟燕京第一丑女江子衿比较起来，应该堪称得上仙女了吧？

苏君蹩起秀眉，问道：“既然是新来的保安，那为何不去报道？”

“已经报过道了。”任强解释道。“我这是带他去仓库领保安制服呢。”

萧歌看得出来，这个面容姣好身材凹凸有致的漂亮女人显然来头不小。于是，他立马间插话补充道：“苏主任？是这样的。我第一天来应聘工作，却不曾发现翡翠中学的学生实在太过友好了。他们非得让我陪他们一同玩耍，不愿让我离去。”

“你——”那名高大健硕的学生扬手指着萧歌的鼻子，身躯止不住地发颤。这家伙也太会信口开河了吧？

可是，现在教导处苏主任都站在这儿，他总不能再对萧歌动手出拳吧？

虽然众多人都觉得萧歌的话太过虚伪，但这也算是最好的落幕方式了。

“你们是学生。作为一名学生，首要任务就是以学业为主。不然，那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苏君冷冷地扫了赵峥鸣一眼。她自然知道事情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都散了吧。如果胆敢再闹的话，都统统随我去教务处。”

将这群学生驱赶之后，苏君灼灼地盯看了萧歌一会儿，然后正色地道：“你叫萧歌？不错。”

不错？

萧歌惊愕地站在那儿。这才第一次见面，你就觉得我不错？一想到这，他心里就开心地不行。

苏君清楚那群学生的德行，平日里必然没少干坏事。她所说不错的意思就是，萧歌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开口圆场，不错。

当然，或许还是另外一层意思。有能力有胆识来担任翡翠的保安，不错。

苏君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吧。老任，你先回去工作吧。我正好顺路过去带他领保安制服。”

任强看了苏君一眼，然后又瞥了萧歌一眼，笑意浓烈地道：“好嘞。”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赵峥鸣的脸色愈发地阴沉。

“赵哥，这小子倒是福大命大，一下子就抱上了苏君的大腿。”一名戴着眼镜的学生阴森地笑道。

“赵哥，要不要弄他？”另一名学生接问道。

“不急。”赵峥鸣摆了摆手，淡然道：“且先等等。这里毕竟是学校，出了乱子可不好收拾。等他出了学校，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