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隔墙有耳，这些话心里明白就好，不必大咧咧地当众说出来。”
兰小蝶走进来，脸上全是满意的笑。
“哎哟，我家言言真好看，便宜那臭小子了。言言想得对，以后要是他敢对你不好，就回家！咱们换个身份再找好的！”
“娘。”白凤鸣无奈地拖长声音喊了一句。婆母是个十分稳重，可以说是波澜不惊之人，刚刚才训斥过佳言口无遮拦，她自己随着就说出这样胡闹的话。
悔皇家的婚，这是闹着玩的吗？
兰小蝶不在意地摆摆手，端详了一身红装的外孙女一会儿，又转头去瞧那夜明珠的凤冠。
“算那臭小子有眼色，知道送些好东西来堵住咱们的嘴。不错不错，咱们言言平日里不打扮，这一好好打扮起来，哪个也比不上，就连太子哪个什么侧妃都没法比。这皇家净出些败家玩意儿，一个正经的侧夫人，竟然传出偌大的艳名，跟那些青楼女子抢天下第一美的名头，哼。”
佳言眼珠眨眨，露出一抹笑意。
“那兰芷夫人听说之前还是第一才女呢，人家一直就活得很风光的。”
兰小蝶不屑地轻哼。
“也就王家那样急功近利眼皮子浅的人家，才会给自家女儿造就那样大而空的名头。一个女儿家家的，养在深闺人未识，传出些善名贤名的还说得过去，人家一听就知道是一个教养良好的好女子。这才名艳名的，要来何用！一副青楼女子卖弄风情的做派，也就只配做个侧室！”
佳言笑眯眯地听兰小蝶骂王芷，心情十分舒畅。
“外祖母，人家可是请了大名鼎鼎的单青做老师，就连皇后太后都曾经夸过的。
”
兰小蝶撇撇嘴，语气更加不屑。
“宫里头女人说的话，能信？那些人精儿，混出头的都不是简单角色，说一句话，不知道就给别人挖下多少个坑。这事儿当初我还记得。那会儿西晋三皇子，起了心思要求取大越的公主。大越皇室舍不得亲女儿嫁过去受苦，所以就造势，抬举出王芷这么个蠢货出来。人家西晋也不是傻的，一眼瞧破这其中的意思，二话不说，带人就回去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佳言吃惊地瞪大眼。
“还有这样的事情！外祖母，您怎么知道的？”
兰小蝶顿了顿，随意挥挥手。
“大好的日子，不说这些晦气事。外祖母是感慨，咱们言言长大了，只怕今日之后，大越再无人能超越你的风姿。神君将你养得真好。”
佳言心中闪过狐疑，兰小蝶转移话题太明显太生硬。慕容家跟皇室，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恩怨纠葛？
念头暂且搁下，佳言缓缓起身，面上带着柔和的微笑。
“没有爹爹和娘，就没有今天的我。我心中一刻不曾忘怀的。外祖母，大舅母，我这就祷告，叫爹爹娘祖母和娘亲看看，他们的女儿孙女，今日就要出嫁了。”
兰小蝶微微蹙眉。
“这样会不会太简陋了？对神君不敬吧？”
佳言笑得怀念。
“我爹爹是极为慈爱之人，不在乎这些俗礼。有心意，就最好。”
红杏机灵地将几个绣垫铺在地上，佳言笑着点头，然后虔诚地跪下，默默祝祷。
“爸爸妈妈奶奶，言言今天要嫁人了。
你们看到了吗？虽然没有穿我最喜欢的白婚纱，但是这华丽的红嫁衣，也是绝无仅有的漂亮，而且满载着家人对我的心意，我很满足。爸爸妈妈奶奶，你们放心吧，我会努力，叫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不浪费你们对我的疼爱安排。你们现在好吗？请放心享受自己的人生吧。女儿长大了。”
一行清泪缓缓落下，佳言含笑睁眼，接过凝碧递过来的新帕子，轻轻擦干眼泪，笑如春花灿烂！
“好了，上妆吧。”
白凤鸣含笑拉起她的手，不舍地看着她泪湿的眼。
“好孩子，神君见到你过得开心，才会放心。你不是总说，爱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多笑笑。叫神君瞧瞧咱们言言多好看。”
兰小蝶跟着感慨。
“你舅母的话在理。不过今天这日子，哭哭也无妨。哭嫁嘛，挺吉利的。咦，全福夫人呢？”
白凤鸣撇撇嘴，轻轻给佳言揉着面脂膏子。
“那个什么林夫人，传出好大的名头，结果就是个没见识的，还敢小瞧咱们家言言，被我好一顿显摆，吓得不敢说话。后来思齐送来这夜明珠的凤冠，她吓得站都站不住，我瞧着不像，把她赶出去，省得瞧了碍眼。”
兰小蝶轻哼一声，没多在意。
“言言啊，外祖母去了京城，是住你的宅子，还是住睿王府？那睿王府里听说有不少小妖精住着，外祖母去帮你镇着可好？把鸳鸯她们几个全带上，不给她们几个闹妖的机会！”
佳言忍俊不禁，笑着点头。
“你开心就好！您放心，我有圣旨护身，在睿王府里我就是老大，您是我的外祖母，就好比是那天上的王母娘娘，谁都只有巴结您的份儿。
您尽管去享福。”
兰小蝶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我一老太太，哪里比得上王母娘娘，讨打！你瞧瞧，外祖母这一身新作的裙子可还拿得出手？鸳鸯几个小蹄子天天嘴上抹了蜜似的，就会糊弄我，说这条暗红金丝万福裙，穿着喜气还显年轻，我瞧着总觉得有些太艳了，不庄重。你们俩瞧瞧，好不好？别给我言言丢脸了。”
白凤鸣瞧一眼佳言，示意她开口。
佳言头点得小鸡啄米一般。
“鸳鸯姐姐眼光就是好！祖母这件裙子可不就是好！之前我瞧了就觉得您又精神又喜气，可不就年轻了二十岁！舅母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白凤鸣满意点头。
“言言眼光当然更好。这一身衣裳确实配得好，又喜气又气派，配上言言送您那一套翡翠头面，保您就跟王母娘娘一样一样的，谁见了都得服气。”
兰小蝶被儿媳外孙女夸得合不拢嘴，低头看了自己两眼，又乐呵呵地回去继续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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