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大眼睛立即转起泪花，使劲抱着佳言的腿。
“姐姐不要走！要带着容哥儿嫁姐夫。”
佳言哭笑不得，伸手摸袖子，凝碧机灵地递过一块新帕子。
佳言笑着点头谢过，拿帕子仔细擦着俩立即哭成泪人儿一般的孩子。
“哎哟，这一大早的，就哭成这样，是不是早起没有去厕所，所以水都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姐姐当然是要带着你们嫁人去。咱们不分开。姐姐不是答应过你们吗？”
徐心雅抽噎地回答：“可是姐姐看着不像姐姐，像是要飞到天上做仙女，不要我跟容哥儿了。”
徐容也哭得打嗝。
佳言没辙地叹气，手里的帕子湿的已经不吸水了。
她能理解俩孩子从昨夜开始积攒的恐惧，只怕晚上做过不少噩梦吧。
“不哭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洗脸换衣服。不然，等姐姐上轿子，你们还没有收拾好，姐姐只能先走了。别哭了，时间不够了。”
徐心雅徐容一下子愣住，含着一泡眼泪望她。
佳言又催了一句，俩孩子这才如梦方醒，尖叫着往外跑。
“珮儿姐姐，墨昼哥哥，救命呀！”
被俩孩子一闹，佳言心情又轻松起来。
将手里湿湿的帕子递给一旁候着的红杏，笑眯眯地又拈起一块桂花糕吃。
“少吃些。路上如厕不方便，有你受的。”
白凤鸣看着他们姐弟相亲相爱，眼神慈爱，重新给她梳起头发，嘴里却又叮嘱一句。
佳言一咧嘴。
“咱们快着点，一会儿有工夫我再去趟厕所。”
白凤鸣无奈地又轻点她额头一下。
“别家的新娘子，都是羞答答的，不多言不多语，端庄得很，就你大咧咧的，没个样子。”
佳言眯起一双眼，咽下嘴里的桂花糕。
“我出去之后，要装的时候多着呢，现在在咱自己家里，我还不赶紧放松点，以后这机会都不多。大舅母，你也不疼我了，你以前总夸我活泼伶俐，从来不嫌我不端庄的。”
白凤鸣被她闹得没辙，轻轻把她头扶正。
“大舅母爱你还不够呢，哪里会嫌弃你。这不是看你马上就要出门子，做别人家媳妇，大舅母这心里不好受么。那皇家，那么多的嫔妃，那么多的妯娌，哪个是好相与的？舅母是替你心疼得慌！”
佳言叹气。小的刚哄完，又要哄大的，她倒是想做省心的新娘子，给她机会了么？
“舅母别哭呀，我本事大着呢，舅母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收人欺负的。再说还有李睿护着我呢。他要是护不住，我不还有咱娘家人么。舅母放心，您今天就使劲把我往好看里打扮，迷晕李睿那臭小子算！我想要霸住李睿的心，可全靠您了啊！”
白凤鸣哭笑不得，满腹的不舍被她几句话打消了去。
“你这孩子，说这些话也不知羞，就这么恨嫁？”
佳言大呼冤枉。
“这都是冯麽麽很芳蕊姑姑教我的。
她们说，要想在夫家站稳脚跟，最重要的就是要牢牢占住夫君的心，女子的容貌尤其要注意，不能叫外头那些小狐狸精把爷们的心给勾走。舅母，难道她们说得不对？”
白凤鸣灵巧地给她盘起一个圆髻，前后瞧了瞧，满意地放下梳子。
“她们说得自然有道理。冯麽麽她们还在你京城的宅子里？不跟着你一起嫁过去？咱们的嫁妆单子可是忘记写上这二位的名号了。”
佳言不在意地轻轻耸肩。
“写不写她们名字都没事，反正人也算是李睿那头的，随时可以过去。我这边舅母不会还送了陪嫁丫头吗？京城那么远，离乡背井的，您可千万别着忙。等回去之后，从我宅子里挑几个得用的跟过去就得。李睿那边，更是不缺人。”
白凤鸣沉默一下，挥退房间里的人。
她拉着佳言的手，坐到她身边，瞧着她齐整鲜妍的样子，不忍心说些扫兴的话。
可是孩子毕竟是自家的，有些事，没人跟她说，只好她这个做舅母的担起职责。
“言言，你嫁的太急，有些话，舅母本打算等你及笄之后，方才跟你提几句的，现在看来，不说不行了。”
她轻轻抚摸着佳言的脸，眼神慈爱，带着些担忧。
“你嫁的是皇家，又是深得圣宠的九王爷，瞧着皇帝的意思，未免没有叫九王爷坐哪位子的意思。你想过吗？那意味着，你将来就是母仪天下的国母。”
佳言眨眨眼，静静听着，心里已经对她接下来的话有了猜测，只是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若李睿真坐上那位子，三宫六院必不会少，你虽然占着个正宫娘娘的名头，但是这私下里的苦，却是吃不尽的。
舅母是真心舍不得你嫁啊。你这孩子，看着时时笑嘻嘻的，但是性子比谁都烈，舅母说这些你不爱听的话，也是叫你有个准备，别事到临头，你措手不及，气出个好歹，或者作出什么事来，吃亏的还是你。”
佳言微微蹙着眉头，很想宽慰她说，不会的，李睿不会叫她遇到那样难堪的局面。
可是事实是，李睿并没有明确对她承诺过不纳妾，专宠她一人的的话。
李威不是他儿子，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他府里现在还有别人送的乱七八糟的小妾，虽然她能确定他没有去睡过，但是并不能保证，之后会怎样。
不偷腥的猫儿太少，尤其李睿根本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睡其他女人。
佳言叹气，奇葩传来安慰之意。
“舅母，您别说了，这些我都懂。我也没打算委屈自己去吃那些只有咱们女人才懂的苦。如果日后真有什么不开心，那我会远远走开，并不会把自己陷在那个大院子里，****以泪洗面，或者出手对付其他数不尽的女人，叫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佳言微微一笑，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我有本事，所以我不怕。大不了隐姓埋名占个山头做女大王，抢上一堆美男做压寨相公，日子照样可以过得自在逍遥。”
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谁叫她现在爱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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