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司徒队长

十一少心中一惊，他曾在延安潜伏过？延安我也呆过一年多，但愿他没有见过我，忙笑道：“站长过奖了。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站长才是真正的党国英雄。”

两人又相互吹捧了一番，才各自散去。

下午，十一少正在办公室审阅胡秘书与朱主任呈交上来的文件，陈站长来了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十一少去了，办公室里除了站长，还有个又矮又胖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皮夹克，生了一双鱼泡眼，看起来有些阴阳怪气的。陈站长介绍道：“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司徒队长！司徒队长，这位就是你的上司，孙副站长！你们都曾是戴先生的红人，以后就是朋友了。”

十一少心知人不可貌相，上前握手道：“幸会。”

司徒队长笑道：“久闻副站长‘大刀十一少’的名号，今日得见，不胜惶恐。”他忽而微微敛起那对扫帚眉，“咦，我好像与副站长在哪里见过——”

十一少心少跳了一跳，但脸上依然如水般平静：“你见过我？”

司徒队长马上转移了话题，打个哈哈道：“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相见恨晚’吧。”

话锋转得这样快，十一少立刻对司徒队长充满了戒心，口中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陈站长看着手下两个得力干将说话投机，暗自高兴，说道：“司徒队长，从今天起，如果我不在，有什么重要情况就直接向孙副站长汇报！对了，上海城防图被复制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司徒队长看一眼十一少，说道：“上海城建部门鱼龙混杂，可疑分子很多，我已安排人手监视，还需一段时间排查一下。”

陈站长点头道：“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毛局长，务必尽快查出泄露城防图的人！你先封锁城建部，不要让他们与外界的人有任何接触！记住，宁可错抓一千，不可漏抓一人！去吧。”

司徒队长得令去了，十一少也回自己的办公室。走到走廊拐弯处，那个司徒队长忽而回过头来，对十一少神秘叵测的一笑。那一笑令十一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莫非这个司徒队长果真在延安见过我？糟糕！

回到家，柳老板见十一少脸色不好，知道有事发生，问道：“怎么，受气了？”

十一少摇头道：“不是，”怕她担心，忍着没跟她说司徒队长可能知道自己身份的事，“只是一个多月没上班，有点不习惯了。或许，我是老了吧。”

柳老板笑道：“胡说，你老了——你可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不过，我倒宁愿你不出行任务，乖乖地上班。这样，你还可以每天回家陪我。”

对一个女人而言，男人的陪伴是她在乱世之中最大的慰藉。

客厅里的电话忽而响开了，连续响了三下，就不响了。柳老板面色大变，匆匆走到衣柜前换衣服，一边说道：“这是新的接头暗号，组织上有任务！”

十一少道：“我陪你去，多个照应。”

柳老板点头道：“可能是城防图的事，这次怕要你出马才行。——你换上这套西装，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不要整天穿着长衫，一千年不变似的，熟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两人迅速换了装出门，临走柳老板吩咐赵妈：“赵妈，我卧室的灯先亮着，等到晚上11点半再熄。”她这是要造成两人一直都在的假象，保不定暗中有人在监视他们。两人直接从花园一侧翻墙出去，走了一段石子路，在一家外国人开的咖啡馆门口叫了辆吉普车，向老花鸟市场而去。

到了老花鸟市场，已是灯火阑珊，一些花鸟贩子早已收了摊位。铁艺架子上挂着些鸟笼，里面死气沉沉地关了鹦鹉和画眉，连叫声也无。十一少想起小时候在老家常常去北平花鸟市场玩，那叫个热闹，尤其是夜间，灯火一片，鸟语花香，他穿梭其间，高兴得想大叫。而今这个世道，人们顾生计还来不及，有几个人有闲情逸致伺花弄草的？只盼望这种日子快点结束，不然，受苦的只有黎民百姓，他不禁叹了一声。

柳老板在一个紫藤花架下驻足，花架下有个老婆婆还没有收摊，面前摆放着文竹、百里香和几只罗汉松盘景，顺带卖几样假古董。柳老板蹲下身来，拿起一只盘景仔细端详，一边对着盘景指指点点，一边压低声音道：“吴妈，组织上有什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