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归吐槽，血还是得献出来。
“放松，我开始了。”
“喂！等等，我才……”姜书涯大惊。
为了沟通玄龟的意志，他刚刚才损失了三分之一的血液，短时间根本补充不回来，如果再继续抽取鲜血的话，他马上就会被榨成人干。
掌心的伤口并没有传来吸力，反而一阵清凉的寒意透过手臂，一股清凉的霜寒传来，经脉都彷佛快被冻结的同时，炙烤的热流顺着伤口蔓延开来。冰寒和烈焰交替的错杂感知，直接麻痹了姜书涯半边身体，想到答应玄龟，他咬紧了牙关任其施为。
很快，麻痒的感觉流遍全身。
被灵泉锤炼过的身体也禁不起自内而外的侵蚀，姜书涯越来越感觉难受，腹部好像有一团灼热的蒸汽，体表被一层不化的坚冰裹起来，一冷一热带来的煎熬就算是他也经受不住。
“忍着点，食妖液……正在转化成你的血液。”
玄龟费劲地挤出一句话，然后再次陷入沉默。
姜书涯闭上准备发问的嘴，显然，玄龟正在用不知名的办法，在不危机他生命的前提下，源源不断地转换出噬灵体血液。而这个方法相当损耗它的力量，以至于连顺畅地说话也不能，这个时候随便吐槽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事实上，全身的酸痒疼痛，姜书涯想吐槽，也心有余而力不逮。
静静的空间，只有液体的流动，幽蓝色的食妖液，不停地进入姜书涯的身体，然后变成鲜血，氤氲在根茎中，透出淡红色的云霭。
“谢谢。有了这些血液，我的力量恢复了不少。”
玄龟的声音顺畅了起来。
姜书涯挤出一丝苦笑。一些？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被掏空，要不是身体经过灵泉的淬炼，哪里经得起这头玄龟的折腾？全身的血液被一遍又一遍地换取，就算把祖家的那群变态拉来，恐怕也撑不过三轮，姜书涯像一个血泵一样不停地出血，连他自己的都被吓得不轻。
“幸好你是噬灵体，身体积聚的灵力足够多，有充足的灵力支撑，这点血量的转换也不算什么。何况，食妖液拥有沟通神魂和肉体的奇妙作用，这样洗刷之后，对身体灵力的掌控和悟道修行都有极大的好处，只是短时期不太明显，以后慢慢你就明白了，也算是送你一场造化。”
有了噬灵体血液的压制，食妖液明显浑浊起来，玄龟身上的吸魂链力量大为衰减，显而易见的是它的身体更膨胀了一大圈。
“真是……太壮观了。”
看着意识中的玄龟，姜书涯震惊不亚于当时初见烛龙，一样的遮天蔽日般夸张的躯体，而玄龟的型体更有龙族飞翼所不具备的凝重，如山岳一般的巨大。
恢复了一部分力量，玄龟的心情明显转好。
“老家伙，出来聊聊天吧。”
炫白的光华射入黑魂石，祭灵碑空间打开，黑白灰的世界中，烛龙盘踞的身体一震，然后猛地振动黑翼，仿佛黑炎一般的羽翼张开。
“老乌龟，你也被唤醒了？什么！镇魂锁？他们怎么敢？”烛龙看清了玄龟的状态，惊呼。
“没什么不敢的吧？时代早已经改变。”玄龟叹了一口气，“神教已经不是当年的神教，曾经许下的誓言，区区几百年的光阴，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
烛龙沉默。
那些誓词还在心底，守誓者还在坚持，但守护的存在却已改变。
“……成为神教的坚盾，吾将一直守护。直至神魂熄灭，生死于此。”玄龟低吟着誓词的最后两句。
烛龙巨大的龙头摇了摇：“老乌龟，不就是镇魂锁而已，我……”
玄龟打断：“别许下办不到的诺言，就算是当年的你，兴盛如神教的曾经，镇魂锁也不曾被破封，虽然我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但凭借感知也知道。现在这个时代的灵气，远远不及当年，想要破解镇魂锁根本就没希望。”
烛龙说：“事在人为，不是吗？”
玄龟大笑：“你我还能算是人吗？”
烛龙微微垂下头，巨大的黑翼收拢在背后，祭灵碑空间一阵摇晃，似乎是接受了玄龟的观点，但熟悉它脾气的姜书涯知道，越是沉默的烛龙，越是下定了决心。
“利用吸魂锁吸取你的神魂，用来制造这么多的死魂，这一代的神教掌教究竟想干什么？”烛龙平静下来，问道。
原来根茎中食妖液孕育的那些数量庞大的灵魂波动，是被称之为死魂的东西。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良善，姜书涯当即竖起耳朵，烛龙这些老怪物口风太紧，想要骗点东西实在是很麻烦，多少偷听到一些信息也是好的。
玄龟说：“我不能离开这里，当然只能你去调查。”
烛龙叹口气，半开玩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动弹，用现在的话说，跟一个死宅一样。”
“嘿，其实我还挺喜欢这个定义的。那你算什么角色？腹黑？”玄龟笑了起来。
“暖男好么？会不会用词语？不信你就问火凤，当年把妹谁厉害。”烛龙鼻孔喷出两团灰气。
“我这种技术宅也很有萌点的好么？”玄龟大笑。
“……”
姜书涯一阵无语。
两个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流利地用着现代网络用语交谈，实在令他感到一阵违和，特别是看着一座小山一样的白色乌龟，和一头同样庞大的蛟龙对答如流。而且……显然两个人都窥视了他的记忆，所以才能知道这么多现代用语。
老怪物都有窥探隐私的癖好么？
“融合的进度怎么样？”玄龟问。
“相当麻烦，魂核印记可没那么容易祛除。”烛龙摇了摇头。
姜书涯忍不住：“老龙，你不是需要庞大的灵气么？玄龟前辈传一些给你，不就可以尽快融合？”
“闭嘴！”烛龙瞪了过来。
玄龟沉默了下来，不说话。良久，说：“大长虫，残存的灵气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烛龙冷哼：“少来，玄虎的魂核我已经消化不了，再加上一堆带有你的魂核印记的灵气，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还不想自爆而亡。”
姜书涯愕然。
烛龙看了他一眼，说：“噬灵体分解灵运的灵气不同，是最纯净的本源，所以我才能顺利吸收，不然异种灵气入体，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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