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快。
姜书涯不是没有遇到过速度型的对手。
遭遇过的强敌中，以三枝樱的斩鬼为最，单论绝对速度，犹在现在黑衣男之上。可是黑衣男发动的攻击，都是源自视线的死角，配上他超越常识的奇诡高速，仅仅两次接触，姜书涯的左臂和左肩就绽出两个血洞。
可姜书涯连黑衣男使用的武器是什么都没看清楚！
锐利，坚固，拥有可怕的穿刺力。
金石之肤加上针锻劲，足以硬抗三枝樱鬼切的一刀，却完全无力抵抗攻击，被轻而易举地洞穿防御。
黑衣男全身裹在风衣中，面容和善：“果然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刚刚那两下凭身体的本能躲开，你是一个值得我使出全力的对手。”
姜书涯深吸一口气。
“老龙，开动全力。”
“没问题。”
劲风扑面，威压高升，黑衣男风衣吹起，额发乱飞。趁这一瞬，姜书涯看见了他的武器，两柄反握手上的黑色钩子--像是放大的鱼钩，带着锐利的倒刺，钩身纤细优雅，却令人一见生畏。
黑衣男眼中精光越来越盛。
他忽地取出裤兜里的手机，放在一旁的支架上，在网易云音乐的界面上轻轻地一点，《Les Rois Du Monde》的旋律响起。
法语悦耳高雅的发音伴随主唱响起。
黑衣男轻声跟唱：“les rois du monde vivent au sommet……”（世上的国王生活在金字塔尖）
随着第一个单音节，黑衣男微微一晃。
又是这样！
明明人在眼前，攻击却来自身后。
幸好有了龙形气铠的防护，对于身旁十公尺的距离感知，有了极强的掌控力和感知度。黑衣男的鱼钩只要刺如气铠的范围，就能够作出最准确的躲避和反击。
左后方！右上方！
姜书涯瞬间作出反应，一个矮身提前躲避，单手支地一记横踢，同时龙翼和龙尾分袭而去。
但黑衣男再次展现出过人的技巧。
他的身体忽地一下轻薄如纸，全靠着骨骼的移动和拼接，用最小的位移闪避了姜书涯的攻击，鱼钩似被两条金属线所控制，在空中划出奇诡的路径转向攻击，锐利的尖刺直逼姜书涯的脑后心。
一瞬间攻守再度互换。
姜书涯大喝一声，单掌凝气聚力。
针锻劲全力外放。
就像引爆了一颗小型的高爆弹。
强大的气劲轰然炸裂，劲风拂面锐利如刀，黑衣男眼中一花，竟似无数利箭射来。
ils ont du monde autour d'eux，mais ils sont seuls（世界在他身旁，却时常孤独绝望）
逼退攻击之后，姜书涯的额角渗血。
刚才的针锻劲爆气，对自身也有损伤，一瞬间炸出真力，皮肤和气穴禁不住，有一定程度的损害。
毕竟这一招他只在祭灵碑空间中使用过，现实的身体还是第一次用出这个技巧。
音乐还在继续。
黑衣男昂起头：“来吧，来吧。On sait que le temps c'est comme le vent……”（我们知道时光就象风儿一样）
不能任由对方攻击。
刚才的气爆竟没有伤到对方分毫。
鱼钩的速度、技巧和破坏力，都远远超出姜书涯的预计，对方是专攻刺杀的高手。凭心而论，一对一的正面战斗，黑衣男那简单直接却有效的杀力，现在的姜书涯根本就不能一战。
只能抢攻。
而且在这个人面前，姜书涯完全不敢用血盾，蓄力的那段时间，足够他杀自己十次有余。
用速度和战斗技巧，活生生封印了姜书涯最强的绝技。
不停地攻上去，不能再给他先手的优势。这是姜书涯和烛龙同一时间作出的判断。
每一击每一招，对黑衣男来说，算不上什么精妙。
但配合龙形气铠和断金咒，姜书涯的拳头势大力沉，黑衣人每每想趁隙攻击，最后都不得不选择逃开，否则只是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喂喂喂，这样消耗下去你的真力撑不住吧？”
黑衣男停止了跟唱，连续被抢攻，连还手的机会都没。
然而姜书涯不为所动。
执着的一拳一脚，更辅以龙形气铠的龙翼龙尾，哪怕气劲攻击不及拳脚，但也给黑衣男带来莫大的麻烦。说到底，黑衣男的身体可不是姜书涯这种变态，追求速度和敏捷的他，身体防御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但黑衣男神色平静如常。
两个人都十分清楚，姜书涯由攻转防的一刹，就是鱼钩切入的最佳时机，而生死也就在那一瞬。
刚不可久。
这是拳术中最浅显的道理。
但放在修士的战斗中，姜书涯悠长的体力，庞大的真力储量，一次次打破预设的临界点。
真是可怕的一个敌人。
黑衣男闪避不停，黄泉步施展到极致，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却没有发现一处破绽，龙形气铠完美补充了他的攻击漏洞，就像是有两个灵魂在完美控制。他从没见过能在攻击的同时，作出完美防御的对手，而姜书涯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常理。
幸好，只有这样一个。
而这样的怪物，也将在今晚终结。
黑衣男侧身一勾，然后整个人倒下，两腿在地上一点，远远地滑行出去，姜书涯不出意外地紧紧跟上。
音乐进入尾声。
On sait bien qu'on fait pas de mal……（远离痛苦）
就是此刻！
远处响起一声锐利至极的呼啸，一颗子弹射向姜书涯的太阳穴。
怎么可能！
姜书涯只来得及侧头，急速旋转的银色子弹，带着出膛高速自旋，已经扑到了他的眼前。
他本就全速攻击，前扑的速度何其迅疾，枪手的的距离远在千米之外，却能抓住这一瞬的时间，更瞄准自己的要害射击。
子弹的速度更是可怕。
躲避已经来不及。
时空仿佛一瞬间凝滞。
龙形气铠和针锻劲顺次轰在子弹上，普通的合金子弹早该扭曲变形，但这一枚子弹却丝毫不见变化。
弹头轻易地破开姜书涯额头。
血花喷薄而出！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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