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一个人缩在被窝里，揉着软绵温暖的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只探出一个红霞乱飞的小脑袋。
“嘿！人都离开一个半小时了。我亲爱的沐小姐，能不能消停点？”房门打开，雯雯站在门口，手里抱着枕头。
“啊？”沐沐显然还没回过神。
雯雯看着自己好友这一脸花痴样，一个枕头扔了过去，然后穿着睡裙直接挤进了沐沐的被窝。
“雯雯，你干什么？”沐沐惊叫起来。
“干什么？”雯雯窃窃一笑。
沐沐忙双手护胸，防守方当然抵不过进攻方，混乱中又被吃了不少豆腐。
好容易消停下来，两个少女搂在一起。
“沐沐，你不会真的看上刚才那个家伙了吧？”雯雯精致的鼻端凑在沐沐的长发上嗅，顺便提出自己的疑问。
沐沐悠然出神：“人家才不一定看上我呢。”
雯雯愕然：“沐沐，你傻啦？就那块料，一脸的穷酸相，看不上你？”
沐沐只有苦笑，这事可不好解释，她回避这个问题，说：“雯雯，很多人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
“我的沐公主居然会深入的看人啦？让老娘看看有多深！”雯雯一双魔爪又探了过来。
要说雯雯的美貌丝毫不下于自己，就是这小魔女的性格令人头疼，沐沐赶紧去抓住她的两只皓腕，不阻止她还不知道会闹到什么时候去。
“男人当然要帅啦，有钱是必须的，不幽默简直不能交流，温柔体贴才能稍微看上眼。”这是雯雯的逻辑和标准。
沐沐摇了摇头：“姜大哥，人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雯雯搂住她。
可是沐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强大是毋庸置疑的，而那份平易近人和嘴角慵懒的笑，她只是想着就已经有些出神。
“看看你这样子，我说，该不是怀上了吧？”雯雯手抚摸着她的肚子，“小宝宝，你妈妈是个笨蛋。”
沐沐羞得脸红，拍掉她的手：“哪儿啊。”
雯雯嘻嘻一笑。
两人又闹在一起。
两个少女闹腾的时候，姜书涯已经赶回了绮梦，如果说他所料不错，这件事背后肯定还有别的暗手。
“晴姐……就是那个苏小晴么？”方一道站在三楼的休息间，隔着玻璃俯视着下面的大厅。
晴姐在几名客人身边周旋，脸上兴奋的红潮显示，她今晚的收获相当丰厚。
出卖青春的人特别重视金钱，因为她们特别明白时光不复重来，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攫取大把的钞票，所以她们能挣一笔的时候都特别卖力。
“就是她在沐沐出场后，一直刻意保持注意力，最后问清楚沐沐的时间安排，李峰就凑巧出现。事情显然不是巧合，这个女人恐怕有问题。”姜书涯沉思着。
“孙彪，待会你去问问。”方一道声音好似能吐出冰渣。
姜书涯苦笑：“会不会……”
方一道摇了摇头：“书涯哥，审问这种女人，你我都不适合。”
孙彪摸了一把自己的大光头，笑着走了出去。
姜书涯叹了口气，方一道说的没错，对于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手段，而他显然并不适合。
玻璃窗外，晴姐收到一名服务生的邀请，她离席之后很快换了一名公主，客人继续言笑晏晏，至于晴姐什么时候回来，这问题在觥筹交错中已经被彻底遗忘。
“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方一道越来越沉稳。
对于豢养的恶狗，方一道很清楚孙彪的能力，也明白苏小晴这样的女人，她们的底线究竟多深。
姜书涯苦笑着摇头，他果然不适合黑帮老大，硬起心肠这种事天生和他绝缘，而决断力和行动力才能带好一支帮派。
果然，片刻之后，孙彪笑着跑了回来。“方哥，这个女人味道不错。”
“少说废话，直接说，什么情况？”方一道沉着脸。
他不喜欢这种调调，而姜书涯更不喜欢，孙彪是一条好狗，只要管好他的恶，指挥他咬谁自然能咬掉一块血肉。
孙彪油亮的面皮尴尬一抽：“那娘们被人收买了，是一个叫陈雨柔的，对方的来头不清楚，只知道手笔挺大，至于别的东西，时间有限我还没问出来。方哥，需要继续问下去吗？”
这一个问字，透着残忍和血腥，而这是孙彪最擅长的。
“不用继续问了吧？”姜书涯脱口而出。
方一道一只手按在姜书涯的肩头，缓缓地说：“孙彪，继续问，问到不能问为止。”
姜书涯心头一寒。
“这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放心，我会令她把初潮都说清楚。”
孙彪眼中放光，肥厚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苏小晴这种级别的美女，想要随便问的机会可不多。得到命令他乐呵呵地转身离开，享受难得的审问机会。
姜书涯本待出手，五指紧紧握拳，然后颓然一声长叹：“小道，你长大了。”
方一道缓缓点头：“书涯哥，我会把天涯扛起来。”
苏小晴的生死并不重要，甚至她口中可能的消息也不重要，两人这一次的意见相左，彻底明确了各自权力的范围。既然天涯承诺给方一道管理，那么姜书涯就无须就具体事宜去插手，双方摆在了对等的关系上。
这也是姜书涯不愿意出手的原因，他必须确立方一道的权威，他的妇人之仁并不适合黑道帮派的管理，只有方一道这样的铁血性格，才能让天涯帮会成长发展。
只是，可惜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姜书涯吐出一口气，忽然觉得绮梦变得陌生，连空气都带着一种凝重。
就像血腥的味道。
“我出去透透气。”
看着姜书涯离去的背影，方一道慢慢松开紧握的手，张开一看，掌心全是冷汗。
书涯哥，善良不能给我们带来胜利。方一道缓缓坐回沙发上，像一尊黑冰制造的雕塑，骨子里透着阴暗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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