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也进步了嘛。”姜书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巴努克。
“老板，好歹也是族长大人，一点进步都没有，我怎么去管理血族？”巴努克嘻嘻一笑。
两人彼此对视着。
然后同时从房间里消失。
伊芙琳揉了揉额角。
“男人都是这样的笨蛋吗？”
窗外已经是夕阳最后的暮垂，晚霞烧透整个地平线，像是一条红龙在翻滚。
“要不要再等等？现在还有阳光。”姜书涯站在天台的一角。
“老板，别忘了我可是日行者。阳光跟我很熟。”巴努克解开外袍放好，待会变身会撑裂，狼人战斗就这点很麻烦。
风吹过。
战斗开始。
姜书涯早就注意到巴努克的双手各佩戴着两只黢黑的戒指，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样的道具，但是得自希洛尔的知识告诉他，这肯定是某种稀有的魔具。既然都放出大话，那么抢先进攻总不会错，也正好试试问道期的爆发力。
而巴努克的回答就是--变身。
较以前更为巨大的体型，雄健的肌肉和锋锐的利齿，更可怕的是它的爪，森寒的金属冷芒闪动。两只比例夸张的金属爪套，坚硬的金属表面刻着图腾，灰斑和阴刻之间流动着血光，爪套的手背上各雕刻着地狱三头犬的形象，仔细观察，甚至有丝丝鬼火从三头犬的六对眼珠溢出。
“要不要做到这么夸张……”姜书涯嘟囔着，停下前冲的脚步。
巴努克变身后的狼人身高已经超过四米，呲咧的獠牙也超过五十公分，长长的鬃毛如流苏一般垂落，两只夸张到爆的金属利爪更是接近一米的长度，而且从那浓郁的魔力来看，肯定不只有简单的物理攻击。
“老板，听说你能打十个。”巴努克嬉笑。
“十个就十个。”
姜书涯一脚前踏，左拳猎猎作响，毫无花俏的一拳。
拼力量？巴努克可是相当有自信，何况地狱利爪也不是摆设，上面的三头恶犬每一个头都能释放一次黑魔法，在肉搏战中可是相当强悍的辅助力量。
利爪临身。
金石之肤！
天台轰然爆裂，消防栓破开，水花四溅喷射。巴努克已经恢复人型，正吐着舌头，狼狈地坐在地上。
姜书涯老神在在地站在他身旁：“这招挺不错的，只是持续时间短，和你的体力有关？”
巴努克愣愣地望着他，问：“老板，你究竟做了什么？”
姜书涯笑着说：“就是出去旅游了一圈。”
说完，他转向天台的边缘，俯视着阳城渐浓的夜色，路灯一盏盏点亮，霓虹招牌开始闪光。
“旅游？”巴努克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
“他已经不是普通人。”伊芙琳走到他身后，替巴努克披上外衣，“修士吧，华夏的称呼。”
巴努克叹了口气。
安排这一次交手其实是有预谋的挑衅。
要知道血族百废待兴，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迟早还是会被瓜分殆尽。而巴努克偶然间得到这一对地狱利爪，再配合姜书涯赠与的血液熔炼酝酿，深入血池苦修之后，不单恢复了染血自爆留下的伤势，更将变身的实力往上推高了一层，按照伊芙琳的估计他全力爆发的一瞬，几乎逼近了子爵的极限。
挑战姜书涯的超然地位，赢回血族的自主权，把命运牢牢控制在手里，这是两个人不能公开的小秘密。
姜书涯回到阳城的第一时间巴努克就感应到了，他们俩一直守护在房间外面，直到姜书涯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但是伊芙琳用女性特有的直觉感觉到，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言笑晏晏的少年，已经拥有他们无法企及的强大实力。
所以她悄悄用血族的密语传给巴努克，希望他停止无意义的挑战，等待机会，但是巴努克完全不理她。
一战之下，一败涂地。
姜书涯张开双臂：“世界很辽阔，血族不会是终点，阳城更不能困住我们，把眼睛往更远的地方看。因为我们都已经进入这个领域，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巴努克抹掉头上的冷水，嘿嘿一笑：“老板，听你的。”
伊芙琳心下有些感动。
原来这个胖子什么都知道，他只是用这一战告诉自己，姜书涯身上的境界和力量，远远超出一个血族的极限。和这样的人争一支血族，就像同雄鹰抢一个鸡窝的所有权，对方根本就不屑。而这个胖子也清楚这一点，却还是选择了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刚才钢爪和断金咒擦亮的火花，分明是拼命的冲击。
或者，这才是男人？伊芙琳苦笑。
“老板，走得更快一点，不然会被我赶上。”巴努克喘息着站起来。
姜书涯笑笑：“不会给你机会的。”
巴努克忽地单膝跪地，垂下头双目落在他的鞋上，宣誓道：“巴努克·维尔·戴瑞福林在此立誓，将终身臣服于姜书涯，不论何时何地，阁下手中的利剑，守护的坚盾，我将生命和荣耀全部献给你，至死不渝。”
不带任何魔法力量，只是单纯的语言，和诚挚的眼神，姜书涯却是知道，自己终于收获了血族的忠诚。若说之前的灵魂血契只是令巴努克不得不选择臣服，而今天他的力量和气度则拥有了令他臣服的资格。
直到力量完全超越自己，姜书涯很清楚这一点，没有永恒有效的誓言。
“我们之间无须誓言。”姜书涯昂然站立。
巴努克从地上站起来，叹了口气：“那岂不是意味着我永远追不上？”
姜书涯笑笑：“走吧。”
“去哪儿？”伊芙琳问。
姜书涯没有回答，只是笔直地从天台坠下，黑夜中化作一个黯淡的影子。
“跟上就好。”
巴努克拉起伊芙琳的手，两人散乱成一团黑雾。
绮梦酒吧。
还是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舞女和小姐如翩飞的蝴蝶，穿插在客人之间，释放着荷尔蒙和精力。直到钱包或者体力透支。每一次姜书涯走进这里，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如果说像这样虚耗生命也是一种活法，那还有什么样的生活是不能接受的？如果说都能接受，为什么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
“每次你都神神秘秘的出现，这一次终于被我抓到了吧？”
方一道系着一块方格围巾，灰色的呢绒长袍，头发剪成短平的碎发，整个人透着精明和干练。
“听说走路带风才是老大，你学得倒是不慢。”
姜书涯大笑着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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