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地痞和警察

巷子很深。

不过有一个宽阔的垃圾堆放点，新区的建筑这一点规划比较好，至少方便清洁工处理垃圾。

路灯的光已经照不过来，月亮在灰蒙蒙的云层里，周围是一片阴影和黑暗，更不会有什么闲人会路过。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想来不会有别的人知道。

是个好地方。

地痞们这么想，姜书涯也这么想。

所以当第一刀砍下来的时候，姜书涯甚至有空闲笑，这里是他熟悉的战场，带着雪儿和方一道胡混的时候，没少在十字街的街头巷尾和小混混干架。此刻重新看到熟悉已极的围殴，姜书涯竟然一点没有愤怒的感觉，只有一种难得的久违的亲切感，如果不是拥抱这个行动太基情，恐怕他会忍不住把这些人一个个抱过来。

第一个出手的是那个高中生，为了想在同伴面前露脸，他下手最快也最狠，自制的水磨砍刀当头落下，刀把上缠着几圈被汗渍浸透的胶布。

姜书涯笑了。

从这个高中生身上，他看到了方一道的影子，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勇敢。不知道当上天涯老大的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伸手贴着砍刀的刀面轻轻一弹，高中生根本就没看清姜书涯的动作，只觉得刀上传来一股巨力，震得手腕一阵酥麻，毫无抵抗地把刀甩开一边，叮当一声脆响撞在墙壁上，劣质的刀身直接弯折成九十度。

另外两人包夹过来，姜书涯一人赏了一个耳光，两个人直接晕头转向。

“别告诉我你们就这点本事？”姜书涯脸上还是挂着可恶的微笑。

中年男人一伙就是普通的地痞，就算动刀子都不敢闹出人命，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牛人？拍电影也不过如此啊！

“不准动！放下武器靠墙站！警察！”

巷口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来人气势十足，手上更是明晃晃的先进武器--手枪。

地痞们一下子炸了锅。

少年的强大已经假得不像活人，他们还有点迟疑是否继续，听到警察两个字，当然是有多远逃多远。至于开枪，他们的脑神经根本转不过来。

高中生看了看姜书涯，回头看了看警察，砍刀都不捡落荒而逃。

经过姜书涯身边的时候，姜书涯轻轻地说：“真要混出个模样，十字街去找一个叫方一道的人。”

高中生愕然回头。

“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高中生迟疑了一下，赶紧迈开脚步逃走。

片刻之后，地痞们如鸟兽散。

姜书涯耸耸肩，根本就没玩过瘾。警察真是麻烦，该到的时候不见人，不需要的时候却很准时。

“你，靠墙站好。”

借着些微的光亮，姜书涯看清来人，是一名英姿飒爽的美丽女警，堪堪过耳的短发配上白皙的脸庞，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睛，贴身的呢子大衣展示出一幅修长的动人身材，右手握着转轮手枪左手拿着刑警的警徽，看上去在便装执行巡查任务。

姜书涯苦笑，说：“这位警官，我是受害者。”

女警根本不和他客气，枪口指着他，左手收好警徽，一把把姜书涯转过去，命令道：“双手抱头，蹲下！”

姜书涯无奈照做，嘴里解释道：“那群地痞围殴我，我只是自卫而已，不算违法犯罪吧？”

女警双手持枪，喝问：“现在，我怀疑你是连续入室抢劫杀人案的罪犯，把身上的背包慢慢放下，好好接受检查。”

抢劫杀人？

“我没做这种事！”

姜书涯差点直接站起来。

“不准动！以袭警的罪名，我随时可以开枪。”女警紧紧握住枪柄。虽然已经通知警署，但是后援还没来，第一次单人独自破获大案，她心情也有些紧张。

“放下你的包！”女警再一次警告。

姜书涯一下子郁闷了。

他胸前的包里是秦士林的尸骸，真要是坦然接受检查，可就坐稳了杀人犯的罪名。这时候他有些懊悔，要是找薛晓琦学会一点幻术，糊弄这傻愣愣的女警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女警可不知道被枪口顶着脑袋的人还能想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是这少年长时间不作表态，让她心头的怀疑越来越重，她早发现这小子在左方大道徘徊，极不自然地姿势同时古怪地带着两个背包，极有可能是连续杀人犯在踩点或者准备进行下一次行动。越想越可疑，她就决定一路尾随，看到地痞和姜书涯走近小巷，她找到机会冲出来，至不济也能用扰乱治安的罪名好好检查一下。

“真要检查？”姜书涯试探性地问。

“态度放严肃点，没人和你开玩笑。”女警紧张地盯着他。

姜书涯苦笑：“可是没人可以一边双手抱头还能一边取下背包。这位警官。”

女警脸上一红，态度强硬地说：“站起来，贴墙站好，我来检查。”

“请便。”

女警慢慢靠近，枪口抵在姜书涯的后脑上，把他压在墙上。伸手拉开他的登山包，露出里面换洗的衣服，那条黑色的四角裤特别的扎眼。她不甘心，一只手抵住他，仔仔细细地翻了翻，完全就是一个旅客的随身物品，并没有任何的刀具或者武器。

“检查完了吗？”姜书涯装作无聊地吹起口哨。

女警俏脸微红，待会总部派人支援，如果真是搞错，这脸就丢大了。

“你……你这人怎么不早说清楚！没事干嘛在街上晃荡？行动鬼祟一看就不是好人，身份证拿出来备个案。”女警收起手枪，气得跺脚。

姜书涯一阵无语。

“等等！你胸前的包怎么在滴血！”本打算看过身份证就放人，女警忽地瞪大眼，发现对方胸前挂着的电脑包一角滴着液体，靠近一看竟是鲜红的血！

是真正的杀人犯！

这是女警脑中第一个反应，第二个反应不是开枪，反而大声惊叫起来：“啊……！”

刺耳的高分贝钻进耳朵，姜书涯抹了一把包，满手的鲜血，尸骸混的积雪融化，也难怪会渗出来。想着恶作剧一下，他趁女警还没举起枪，一把将她推到墙上，冲着她邪邪地冷笑一声：“居然被你发现了，就拿你的身体作为补偿吧。”

女警终于反应过来，多年的训练终究不是白给，本能地抬手就是一枪。

墙壁上火花溅开。

姜书涯站在五米外冲她招了招手。

女警连连扣动扳机，却全部落空，弹匣打光后，只剩下撞针的空响。

“玫瑰虽好可惜有刺，刚刚真是危险，美女，有缘再见咯。”姜书涯挥了挥手，转角顺着墙壁一路攀行，蜘蛛侠一般冲上大厦，在霓虹灯中渐渐远去。

这会是人的动作？女警觉得自己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