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被压制的战斗

2017-07-04 作者: 青逸
第57章 被压制的战斗

徘徊在阴翳的森林,齐天行并没有急着冲进去,他站在一株结着雾凇的柏树枝桠上,摆着一个可爱而好奇的表情,注视着被高温焰枪和爆破弹炸开的入口。

北仓的这场雪刚过去不久,空气里甚至能嗅到冰屑,齐天行的小手抓起一团凝雪,搓了搓,冰花纷纷扬扬地飘散开去。

“很漂亮。”

不知什么时候,姜书涯坐到了他的身后。

“观察力不错。”齐天行用稚嫩的声音表扬。

刚刚他故意扯动一个摄像头,把自己的到来通知对方,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他并不希望进入地底仓库战斗,不是因为害怕埋伏,而是单纯地厌恶。

姜书涯伸手一捏,一根锋锐的线凭空捏在指间。他轻轻把金属线放下,问:“你是谁?”

齐天行忽闪着大眼睛:“你猜?”

情人丝倏忽回弹,自姜书涯的指间抽出,绕了个大圈围起来。齐天行的小指轻弹,像是演奏一般滑过,立时幻出无数细丝,环绕住姜书涯急速收拢。

他踞坐的枝桠瞬间化作碎片。

纷扬的冰花蓬出一团霜雾。

姜书涯人已倒立在齐天行的头顶,一拳势若流星直坠而下。

古老的柏树轰然中断,气爆中飘出些许细线,所遇之物全部切割开,坚韧若岩石的树干,像是豆腐般平平掠过,就被轻易地切开,每一个切口都是平滑如镜。

“反应也不错。”齐天行嘿嘿一笑。

他小手微微扬起,无数情人丝荡开,顷刻间覆盖数十米。

就像是一只细小的蜘蛛踞坐网中,齐天行周遭的空间全是细密的情人丝,在他的遥感控制下,如附骨之疽死死地缠上姜书涯。

针锻劲的真力鼓胀开来,姜书涯的体表形成一层真气铠甲,纷纷扰扰的情人丝缠上来,被护体真气抵消之后,虽然没有锋锐的切割之力,击中的部位却痛彻心扉。姜书涯心下明白,如果不是力量大增,被这细细的丝线击中就是骨碎筋断的下场。

好可怕的武器。

更可怕的是这个小孩。

没有畏惧更没有任何犹豫,像是玩一场普通的游戏,施展出狠辣凶险的攻击。

双目、****、耳道、后心……

越是险恶的招式,似乎他越得心应手。

姜书涯大急。

这样下去,他只会被消耗,然后被击败。要胜利只有一个机会。

找到本体,一击制胜。

隐约中,那个瘦小的身体浮现在纷扬的冰雪里。

姜书涯无暇多顾,冲刺过去一记龙炮。

中!

轰散的却是一团袅袅消散的残影。

那张可恨的脸上带着讥诮的微笑。

冰雪夹杂在乱石和木屑中,迷雾似地把空间覆盖,难以计数的致命丝线爆裂开来,像是织网一般把姜书涯围困其中。他不断的挣扎,聚齐爆力,情人丝织就的网也随之膨胀继而收缩,不论他如何转移出拳疾走,都没办法脱离这一张死亡的网。

齐天行坐在一块青岩上,乐团指挥使一般轻挥双手,弹奏着死亡的旋律。

“堕入情网的人当中,你是坚持得最久的一个,不得不说你的确厉害。”

但任谁都看得出来,齐天行的表情满是戏谑,对于猎物,他的夸赞无异于猫逗老鼠的玩弄。

可恶……

血族的魔法和华夏的修道大相径庭,希洛尔传承下来的知识和能力,对于姜书涯而言有用的仅仅是体术一方面的技巧,黑魔法和血脉魔法根本不通用。勉强能够使用的夜行步并不能冲出这个樊笼,剩下的全是燃血爆裂一类的自毁向法术,饶是吞噬一个子爵的全部能力,姜书涯仍然想不出摆脱目前局面的办法。

“停手啊!”

一声严厉的呵斥响起。

漫天的细线如云烟消散,齐天行支着下巴颏,侧过头望着林间走出来的女人。

薛晓琦一只手扶在树干上,喘着粗气瞪着他:“不准你动手。”

齐天行哑然失笑:“凭什么?”

姜书涯脸色铁青。

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的礼服已经支离破碎,身上全是如渔网般的伤口,虽然细小,但伤处血肉翻滚,鲜血不停地渗出,甚至可以看到肌肉纤维的纹路!而上面缭绕着淡青色的烟,正是齐家狂风咒咒力所化,执着地徘徊在他的伤口处,不断地削弱侵蚀他的肌体。

薛晓琦横身拦在姜书涯的身前:“至少今天,你不能杀他。”

齐天行苦恼地挠挠头:“为什么今天不行?晓琦,难不成你觉得他以后有机会打败我?”

薛晓琦扬起下巴,反问:“你害怕?”

齐天行大笑:“我怕不怕没什么关系,只是却不想被你当傻瓜愚弄,现在就杀给你看。”

“薛晓琦,你给我躲开!”

姜书涯一把抓住她的肩,针锻劲运至手腕,把她远远地丢开。

齐天行讶然:“找死?”

姜书涯深吸一口气:“再来!”

柳絮般的细丝纷扬起来。

但是在齐天行目光锁定的位置,姜书涯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只留下巨力踩踏下足以裂地的一双脚印。

呼呼风响。

齐天行后脑生寒。

好快的速度!

只有余光扫到,一只铁拳已然临近。齐天行来不及转身,情人丝蛛丝般射出,死死地黏上姜书涯的双手,咒力驱动下,硬是强行拉开他的炮拳。

双手都被缚住,但是强冲的势头却是不减。

碰的一声闷响。

既然不能用手,那就用头!姜书涯全力前冲,用自己的额头狠狠地砸上去。齐天行愕然吃惊,分毫不躲地结结实实对撞在一起。

这纯粹是比谁的脑袋更硬!

齐天行摇晃着连连后退,他的眼前一阵模糊,平素操控自如的真力,此刻像是一群脱缰的野马,四肢百骸传来不受控制的信号。模糊的眼帘中,姜书涯的身体仍笔直地站着,像是一颗倔强的桦树。一阵温热的血滑过眼角,额头显然开了一道口子,自己多久没有受过伤了?

齐天行好容易稳住身体,伸出手抚了抚额角,看着满手的鲜血忽地大笑起来。

姜书涯当然好不到哪儿去,这个小鬼的脑袋像是钢铸的一般,撞上去自己反而几近昏迷,显然在脑袋硬度的比拼上两人斗了个半斤八两。见他大笑不止,姜书涯呸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说:“死小鬼的头够硬,再来!”

哪知齐天行忽地倒飞出去,竟是拉开了和姜书涯的距离。

“怕了?”

姜书涯很奇怪。

像齐天行这种目空一切的家伙,会产生畏惧的情绪?

齐天行擦了擦额头的血,侧头望着半空:“老前辈,看够了戏就现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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