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涯发现自己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巴努克的存在，在他的识海中一个血色的圆点缓缓移动，像是卫星环绕着主星一般。
“是的，主人。”巴努克抖了抖肥肉，显然很不习惯这个称呼。
“契约达成就这样？”姜书涯活动了下手脚，没觉出什么异常。
“这是单向的契约，主位的你当然没反应，服从位的他可就没这么轻松了。”薛晓琦对这种契约有些了解，但同时她也有些疑惑，这个巴努克付出这么大代价，就为了姜书涯的几毫升血？
巴努克眼带垂涎地望过来。
姜书涯苦笑：“为什么我不觉得自己是成为主人，反而像是给你当了菜谱，把自己论斤给卖了一样。”
巴努克面色惨白，勉强挤出笑容，解释道：“主人，我的灵魂将从属于您，将贯彻您所有的命令和意志，否则来自契约的反噬，哪怕是初代血祖也没办法抵抗。”
“行吧。”
姜书涯虽然无从辨别真假，不过那股来自灵魂的信任，还有掌握一切的权力占有，让他明白这个胖子应该不曾撒谎。
鲜血，顺着杯口滑下。
满满一杯。
姜书涯看着手腕上的伤口，扯了条白布缠一圈就算止血，然后他看着巴努克一口饮下。
胖子额头的血色纹路再次浮现。
整个人像是充气一般鼓胀起来，皮肤显露出清晰的血管，每一寸皮肤都渗出鲜红，就像一层涌动的岩浆奔行在他的表皮下。而他的眼瞳开始显出深红之色，浓重的血气蒸腾出来，很快充满了半个房间。姜书涯等人都听到语意不明的低语，像是魔神在无意识地低呓，带着一股子远古和深沉，还有抹之不去的强大。
可怕。
薛晓琦直愣愣地望着巴努克，感受到他进阶散逸出来的力量，她简直不敢想象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区区一杯鲜血就将一个人提升一个大阶。
但事实就发生在眼前。
血气缓缓消散，巴努克浑身大汗，跪伏在原地，脸上却是浓厚的笑意。
“你……”
姜书涯试探着问。
“主人，成功了！我成功了！”巴努克兴奋地大叫。
声若震雷，滚滚传出。
每个人都不约而同捂住耳朵。
这胖子的胸腔怎么能发出这么恐怖的声音？
“死胖子！小声点！你想把客人都吓跑吗？”李蓉到底是个生意人，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是本能地出言阻止。
巴努克连忙闭上嘴，可怜巴巴地望过来。
“厉害。”
薛晓琦感慨了一句，她知道这胖子不是故意的，力量激增后一旦突破，很可能控制不了身体，无意识地举动会造成恐怖的后果。
门口探出一个头来，一服务生问：“蓉姐，没事吧？”
“音响开大了点，忙你自己的去。”李蓉反手把门锁上，事情太过玄幻，普通人肯定接受不了。
姜书涯呼出一口气，他虽然不懂，但是从巴努克的身体传来更强的压迫感，这股隐隐的力量告诉他，面前的这个胖子实力有大幅增长。
“怎么样？你现在力量如何？”
“接近中位子爵，不过实战太少，战斗力不足。”巴努克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
薛晓琦抽了口凉气。
一个顶多算低位男爵的家伙，就喝了一杯血，然后就成了中位子爵，说出去估计姜书涯会被切碎拍卖，那些炼丹的老家伙都会有兴趣买一点回去研究。
“看来，我的血的确有效。”
姜书涯看着自己的手掌。
“岂止是有效，简直是太强了。主人，你的血效用还未见底，如果再给我一杯，我觉得自己还有提升的空间。”巴努克盯着姜书涯染血的手腕，一脸的垂涎。
“少来。”
姜书涯一巴掌把他拍开。
巴努克心里也明白，想要再得到血液提升力量，不做出点贡献是不可能的，而灵魂血契已经签订，他又不可能仗着武力硬来，也只是卖个萌回头再想办法。
“一道，这胖子交给你了，上次赌场遇到的道士那种家伙，让他去。”姜书涯看着方一道，“血族的总部被突袭，盛达集团近期会内部消化，肯定有一段相对稳定的龟缩姿态，联系宋成杰，我们要想办法扩张天涯的势力。”
方一道点点头，望向巴努克的面色已经不善，显然打着劳役他的主意。有了这个家伙，至少遇到修道力量不会束手无策。
巴努克被两人不坏好意的目光盯着，也只能挺胸抬头，摆出一副器宇轩昂的样子，至于他心底有没有打鼓谁也看不出来。
电话接通。
宋成杰的声音传来。
“东菱总部下命令，禁止内耗，我猜，可能与胜达集团的冲突有关。”
“东菱的长老团我们惹不起，明面上，还是要保持应有的尊重。成杰，现在我们应该往哪个方面动手？”如何发展这一套思路，显然不是姜书涯的长处，混迹多年的宋成杰最清楚。
“胜达集团。”
“理由？”姜书涯略略皱眉，虽然最终目标是胜达，但是血狼的存在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时机未到之前，招惹那种怪物无异于寻死。
在姜书涯最初的构想中，本该吸收吞纳东菱的小股势力，然后接下来目标是闲散黑帮，在东菱社团内获得足够多的话语权，联络特勤组和古月的力量，再发动针对胜达集团的攻击，寻机救回付诗涵和做掉西门盛。
“如果胜达还是铁板一块，的确不方便招惹，但是血狼攻击血族总部，必然会导致利益的再分配，这是削弱胜达的绝佳机会，哪怕我们不能攫取足够多的利益，也应该给他们制造足够多的麻烦。”
姜书涯眼睛一亮。
但行动之前却有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天涯暴露太早，引起血狼的注意，凭咱们的实力，恐怕……”
“借助东菱的力量，把讯息传出去。”宋成杰笑着说，“这招祸水东引，反正最后不是咱们背锅。”
“对付胜达集团……这里不是正有一个？”方一道下巴点了点巴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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