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至情至性

“我当然知道了师父一直没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那么年轻。Www.Pinwenba.Com 吧以前我最好奇的是师父长什么样子，现在我好奇的是师父到底有多厉害，你不知道，我和师父相处了十多年，可从没见师父出过手。”林思乐到底是孩子心性，心里即使有事，情绪也能轻易被身边的事情扭转改变，不会整天愁苦不堪。

“我父皇也说过，他也是听先皇说的白前辈很厉害，到底有多厉害，他也不知道。”端木晴偏头，不过路边支出来的树叶。

“是啊，关于师父的事情已经流传了几十年，师父真是厉害得很，神秘不懂……”

两个姑娘便边走边说，语调神态各异。林思乐灵动活泼，神采奕奕。端木晴大方高雅，平易近人。

进了苑门，端木晴回了屋，林思乐敲门后听到白静水答话，才推门进去。

“把门关上。”白静水说道，一手放在桌上支着额角，斜靠在椅子上，身上白裙从椅子上倾斜而下，铺满脚边。

“师父，晴儿说你找我？”林思乐小心的坐到白静水对面。

“为师又不吃人，你怎么从小就那么怕我。”白静水懒懒道，换了只手，眼睛正好和林思乐对视。

“我，师父我没呢，我只是，只是怕一不小心惹师父生气……”林思乐低着头，声音小的像蚊子。

“得了，你可是我看着长的，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你和林家事情，我不会和其他人说，我相信你能处理好。静时谷的林思乐，是个聪明的丫头，从来不会让我失望，我相信这次也是。只是我平日不喜言语，才让你战战兢兢。”

林思乐眼眶湿润，现在的白静水很温柔，就像原来她娘信里写的那样，此时的白静水，不再是原来那个遥不可及的师父，而是她的娘，一直默默守着她，照看她身体为她担心的娘。

“师父，对不起，是我原来不懂事，直到家里出事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一直都是疼我的，只是我笨，我看不穿。”

“没事，别胡说了，你就像我的孩子，哪里笨了？”白静水递出一只手，拂在林思乐发上，“以后你要面对的事情还很多，也更艰难。乐乐，答应师父，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下去，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言放弃。我的乐乐一直是最好的，永远都会是最好的。”

“师父……”林思乐抽着鼻子，重重的鼻音，语调沉重。

“好了，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明天你也许会和妄断楼的燕四娘对上，到时候要小心。”白静水说道妄断楼时，停在她头上发簪的紫蝶轻轻动了翅膀。

“对了师父，我还有事要和你说，就是您刚收的徒弟柳姬，你……”林思乐永远不会瞒着白静水，不想也不会。

“柳姬就是毒姬，妄断楼极少露面最为行踪莫测的柳执事。柳姬才是她的真名，毒姬只是她的江湖名号，因为她擅长使毒，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用正道人士的话说，就是下作狠毒。她的这些事情师父都知道，我和她也是有些缘分，收了她也是遵循天意，你不用担心。”屋里的香料快要焚尽，白静水起身，挑了几块香木放进焚香炉。

“是我多虑了，师父你歇着，我先回屋了。”

门快关上时，摆弄香炉的白静水转过头：“上次我交给你的黒木匣子记得随身带着，千万别马虎忘了。”

“师父啊，那个盒子怎么打不开，里面装的真的是他们想找的彼岸花？”知道白静水的冷漠只是架子和习惯，林思乐的胆子也跟着长肥。

“再等等，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受伤了，记得用药。”白静水突然来这么一句话。

“好。”就算师父没去看比试，也会知道林思乐在台上受伤的事情。

几乎是雀跃的回房，原来师父并不是真的冷漠，师父一直都是喜欢她，呵呵，亏得她还老是担心，其实都是她自己想多了。没了家没了爹娘，还好，她还有哥哥，还有师父，还有那个喜欢欺负她但又看不得她受委屈的师叔，现在她还有听云。

好像一切都开始好起来了，只要杀了燕四娘和她的手下，再除了楚楼主，林家的就算仇报了，到时候她就能和哥哥相认，可以心无旁驽的和听云在一起，还能回静时谷……这些，都是多好的期待。

毒……柳师妹，你怎么在我房里？”林思乐还没高兴完，推开房门就看到毒姬坐在她床上。

毒姬一只脚曲起踩在床沿，背靠着床头，正在把玩胸前长发，发髻上垂下的黑珍珠链子随着她的动作滑来滑去，薄而小的唇抿成一条线。

“哼。”毒姬鼻孔出声，“要不是为了学你师父的毒术，姑奶奶我才懒得跟你们耗。”

“哎呀，那可怎么是好，我虽然叫我师父做师父，可师父从没教过我东西，剑术毒术都是木子师叔教的。哎，有的人惨了，打木子师叔主的人，还没活着的呢。”林思乐故意做出一副同情的模样。

“哼，姑奶奶我不知道找黑鬼木……什么，你说你的东西都是黑师叔教的？那你师父呢，她在干什么？”毒姬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心里直呼，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我师父就挂了个师父的称号，她在静时谷我就看过她配药，种种白兰花，空了就在冷月亭里拂拂琴，再就是喜欢在听琴小筑睡觉了。不知道这些事情，柳师妹有没有兴趣向师父学呢？”林思乐把毒姬从床上拉下来，找到抹布把灰土搽干净。

“牙尖嘴利，你再厉害，到了师父跟前，还不是跟个小猫一样乖顺得很。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姑奶奶我现在好歹是静时谷的入门弟子，今后要学那些个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我就没话说喽，你就回家乖乖等着吧，看看能不能摘到月亮，看看我的柳师妹能不能让师叔对你另眼相待。”

接着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林思乐抽出剑仔细擦拭，光滑的剑刃印出她娇俏可爱的模样。

“你不回屋，赖我这干什么，赶紧回去歇着，要是明天比试进不了决赛，丢的可是静时谷的脸。”

“今儿个姐姐我就在这不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毒姬翻上窗户，坐在上边。

夕阳西下，翠竹昂扬，天边染红云霞，似梦似幻。

“诶，丫头。”毒姬见林思乐一直在把弄手里的剑，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你手里的是啥剑，挺好的，刃薄如丝削铁如泥，水样透明风吹在剑刃上还能看到水纹。这样出众不凡的宝剑，肯定有个名字。”

“这剑？我不知道叫啥名字，小时候我开始学剑，师父让师叔给我弄把剑，结果也不知道师叔从哪拎来，顺手就扔给我了。我也没问它叫什么，你要是想知道，自个去问。出门左转就成。”林思乐用剑尖指了门外左边方向。

“你……静时谷的人，真是个个怪胎，也不知道哪个傻子选的地方，风水背得不像话。”毒姬佯装没看到林思乐的举动，望着窗外，竹林间有鸟儿跳跃啄食。

“说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林思乐可不会相信，毒姬会在她房里来无所事事。

“丫头诶，你真不会讨人喜欢……”毒姬讪讪道，“你昨天，为什么会帮我，你不是不希望我进静时谷吗？”

昨天？昨天白静水应了毒姬的请求，收她为徒，只是毒姬当时并没听出来，若不是林思乐出言相告，后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为什么，师父做得决定我都会接受，也会支持。但我要告诉你，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拜进静时谷有什么目的和动机，只要哪天你对师父师叔不利对静时谷不利，我林思乐第一个不饶你。”

“真是个笨丫头。跟我和月家小子耍耍嘴皮子没啥，和燕四娘那泼妇你最好注意些，她可是个不讲理又不要命的主，就算楼主来了，也难压下她。明天你和她的比试，可要当心着，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反正依我看，静时谷也没什么好名声。”

这才是毒姬真正的性子吧，嘴里毒得要命，心里又拐着弯来关心人。她的狠毒和阴险，恐怕也是因人而异。这样的人才叫有趣，才叫至情至性。林思乐庆幸，庆幸那天在林家动手的是燕四娘的人。

燕四娘啊，从到风家堡到现在，林思乐还没见过她。开始的时候是燕四娘一直没出门，后来白静水又来了，林思乐无暇顾及。这时想到燕四娘，林思乐心里的那根草像疯了一样狂长，挠得她心痒难耐。

心动不如行动。再思绪，林思乐已经从苑里出去，一路探听燕四娘的住的荷苑位置。并没花多少心思和时间，她已经到了荷苑旁的假山旁，绕过假山就是一池青翠湖水，湖面搭着通向荷苑的桥廊。九曲廊沿，三步回折，荷叶无穷接连碧，莲花绵绵化玉盏。

“消息准确吗？”

略带凉薄的声音把林思乐伸出去的脚拉回来，贴在假山上。她不想招惹不必要的事情，现在还是装不存在的好。

“不光是静时谷和楚门的人来了，就连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五公主都来了，这次的消息十有*都是真的。”说话的男人，语气激动，带着迫不及待的味道。

怎么又把静时谷扯进来了，到底是什么消息？林思乐暗咐。

“那就好，这次彼岸花绝不会再藏在暗处！”

彼岸花？林思乐怏怏的神情一激。

“我先回去了，一切安计划行事。”男人急着走。

“好，依计行事。”

男人几个起落跳出去，女人在原地站了一会，震袖往荷苑走。待她绕过回廊身影不见，林思乐才从假山后面出来，步伐从容的跟上。要是旁人路过，只会以为她在观赏荷色，绝不会想到她是在跟踪人。

跟在那个人身后，林思乐有些微失神，关于彼岸花的消息到底从何而来，那个放出彼岸花去处的人到底想做些什么？她现在才发现一个问题，她的仇人不光是燕四娘和楚楼主，更有那个随意说出彼岸花去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