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爷听谁的

2018-04-15 作者: 风上弦歌
第3章 王爷听谁的

“参见太子——”慕容狂楚目光一暗,猛虎,蛟龙,再加上一个狡猾的狐狸,这场宫斗还真是有趣。Www.Pinwenba.Com 吧

“世子总是如此见外——”南宫绯若摇着扇子,玉树临风的走来,冲着南宫凝渊轻轻一笑,而后目光落在在她身上,闪过一丝惊艳之色,“没想到七弟也来了,竟还带着水小姐一起来了——”

“惊语一人在府中无趣,便央求渊哥哥带我来了——”虽不知南宫凝渊带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秦悠梦还是出口打了圆场。

南宫绯若眼睛眯了起来,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没想到水惊语失忆了,还记得南宫凝渊,若是水惊墨偏向南宫凝渊,对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娶了水惊语,他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南宫绯若盯着秦悠梦,笑的越来越奸诈。

“太子,七皇子,时候不早了,不要让四皇子久等了——”慕容狂楚将一切尽收眼底,见南宫凝渊微有恼意,忙提醒南宫绯若了一句。

“说的是——”南宫绯若大笑了一声,便转身向府中走去。

南宫凝渊轻轻点头示意,便拉着她的手也向前走去,慕容明珠气的跺了跺脚,在慕容狂楚警告的眼神下,便也紧随身后。

等几人到了大殿时,殿上也来了不少的人,贡酒美食,山珍海味,真是应有尽有。秦悠梦的眼睛亮得发光,要不是南宫凝渊拉着她,估计她早就扑过去了。

“爷饿着你了吗?”南宫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俊美不羁的眉眼含笑。

“没有——”秦悠梦摇了摇头,目光依然停留在佳肴上,贪婪环视一周,却见一抹淡雅的白影,在众多宾客中脱颖而出,十分的引入注目。

他今日带着白色的斗笠,许是不想别人窥见他的真容,想起那日惊艳绝伦之姿,若是被这群老头子看到了,怕是会争得头破血流。

在他打量千玉寒的同时,千玉寒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的侧过头来,却见——

一袭紫色素雅长裙,裙角绣着飞舞蝴蝶,在宽大的裙子下,遮住绝胖的身体,更衬得容貌脱俗!白皙光洁的额头,有一圈金色的圆环,金色流苏轻摇,高高挽起的发髻斜插一支金簪,雍容华贵中,带了一丝调皮,惊艳绝世间,透着一股灵气。

整个胤天大陆,除了玄清宫圣女千梦夕,再无人可与之媲美!

千玉寒目光一暗,落在他们紧握的双手,眼里闪过一丝黠光,心中也出现莫名的波动。

他这是怎么了?

千玉寒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南宫凝渊见她盯着千玉寒,墨眸闪过难以察觉的怒气,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仿佛宣示主权般向前走去,坐到了千玉寒的旁边。

千玉寒微微愣了一下,藏下眼中一丝异样,淡淡道,“七皇子——”

“玉公子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南宫凝渊将手搭在秦悠梦的肩上,冲着千玉寒邪魅一笑,怎么看,怎么得意。

“无碍——”千玉寒摇了摇头,手却捏紧了酒杯。

南宫凝渊勾唇一笑,藏下眼中的算计,也不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南宫绯若、慕容狂楚、慕容明珠三人在对面坐下。

秦悠梦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南宫绯若戏谑的目光,慕容明珠愤恨的眼神,南宫狂楚探究的视线,夹在南宫凝渊和千玉寒之间,简直如坐针毡!

秦悠梦抚了抚额,又闻门外传来一道笑声,“少言见过四皇子——”

如此欠揍的笑声,除了第一名嘴安少言,还有谁笑的如此狗腿!

秦悠梦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白影伴着一道银影飘然而来。

“诸位久等了——”极冷极淡的一句话,多了些刻板与僵硬,少了些骨子里散发的冷漠,秦悠梦挑了挑,望着戴面具的某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水小姐也在啊?”南宫银羽走到殿上正坐,安少言却是走到她的面前,笑的唯恐天下不乱。

“嗯——”秦悠梦淡淡应了一声,一副不想搭理你,赶紧离开我的视线,否则要你好看的眼神。

安少言却不知好歹,摇着一把扇子,死皮赖脸道,“当日安某为水小姐捡了珠子,水小姐就不记得在下了吗?”

秦悠梦懒懒看他一眼,然后扭头撇撇四周,装糊涂,心道,本小姐才懒得理你!

“看来水小姐忘了,在下得好好提醒一番呢?”安少言目光一冷,然后直起身来,望向慕容明珠,“传闻慕容小姐九岁生日时,慕容老爷从南海取了一颗鲛人明珠,送给慕容小姐做寿礼,当日在济世堂中,在下为水小姐捡到的珠子,可是像极了那颗明珠——”

秦悠梦心中咯噔一下,余光扫向慕容明珠,只见她在身上找了找,然后猛然抬起头,美目露出狠唳之色,怒道,“水惊语你这个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小偷!”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南宫绯若冷不丁说了一句,戏谑的目光落在秦悠梦身上,“前些日,水小姐离开丞相府的时候,丞相府便失窃了,水小姐刚住到渊王府,渊王府便遭贼了,这——”南宫绯若语气一顿,似是想到什么,又立刻摇了摇头,坚定道,“巧合,一定是巧合——”

本来还想感谢他一番,没想到他反而落井下石,秦悠梦狠狠瞪他一眼,然后眯眼对安少言笑道,“安公子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本小姐一直没有出府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安少言回她一笑,笑的十分奸诈,“姑娘当日抱着七皇子的爱犬黑仔,又到皇玉轩为黑仔买了一颗宝石,少言被一恶徒打伤在地,是黑仔赶走了恶徒,少言又岂会看错呢?”

众人的目光纷纷移向她,盯得她头皮发麻。

“不知水小姐当日可有看到是谁将少言踹到了地上,还将少言的手狠狠踩了一番?”安少言表情一肃,眼里带着寒光,身上散发出杀气。

众人的眼里露出一丝了然,随即换上深深的厌恶之情,那鄙夷的目光分明再说,无耻抢了别人的东西,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灭口”!

秦悠梦眼睛眯了起来,果然是祸害遗留千年,她放火不杀人的规矩,该为他改改了!

秦悠梦正要动手之际,南宫凝渊暗自捏住她的手,用内力传音道,“明珠——”

南宫凝渊坚定看她一眼,不知为何,她十分放心的交出了珠子,对他充满了信任。

南宫凝渊冷笑了一声,淡漠的扫过安少言,“既然都说是相似了,安公子又为何咬定是语儿偷了东西?”

听到“语儿”这么亲密的称呼,在场的人纷纷愣了一下,七皇子不是最讨厌水惊语吗?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温柔?

不待安少言回答,南宫凝渊拿出明珠,环视一周,落在慕容明珠的身上,慕容明珠顿时愣住了,睁大了眼睛满是柔情。

南宫凝渊站了起来,大步向慕容明珠走去,将珠子放到桌子上,“慕容小姐当日为救水小姐,慌忙之间丢失了明珠,凝渊有幸在湖边捡到,一直没有时间还给慕容姑娘,还请慕容姑娘见谅——”

“多——多谢王爷,当——当然不会——”本是大大咧咧的慕容明珠,此时脸红的能滴出血来,语气也变得结结巴巴。

秦悠梦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种酸酸的,本是“万众瞩目”的她,一下子被南宫凝渊“抢了风头”,可本小姐被抢的开心!狠开心!

“七弟似乎很关心水小姐嘛——”南宫绯若打开扇子,吹起三千如墨青丝,玩味的目光流转在她和南宫凝渊身上,笑的意味深长。

关心?

这句话传到耳里,秦悠梦只觉得很讽刺,明明只是一场戏,还要假意温情,逼真的让她生厌。

烦闷之际,秦悠梦端起一杯酒,正要仰头喝下,一道气劲弹在手上,害她失手松开杯子,酒全洒在衣服上。

是谁暗算她?

秦悠梦冷冷的抬起头,一道清冷的声音飘来,似是用内力发音。

“喝酒是想蛊毒发作吗?”冷冰冰的嗓音,如冷冽的寒泉,但传到耳中,却如一股暖流滑过心田。

秦悠梦扭过望去,千玉寒转着酒杯,旁若无人的欣赏着酒杯上的花纹,白色面纱被风吹起,隐见精致无瑕的面容,如雪淡然的,如冰孤寒的,冷冷冰冰,凄凄寒寒,没有一丝感情。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千玉寒回过头来,淡淡瞥她一眼,十分的冰冷陌生。

秦悠梦嘴角抽了抽,感情不是他动手的吗?打了她还有理了?

但他这是关心她吗?

秦悠梦抖了一下,立刻摇了摇头,这个大冰块怎么会关心她,一定是为了戒指,但不知他见到黑衣怪?得到了戒指没有?若是杀了黑衣怪,那就再好不过了!

秦悠梦嘴角上扬大大的弧度,心中得意的大笑三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把黑衣怪丢给千玉寒,她真是太太太聪明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衣服都弄脏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透着些许的柔情,打断了她的沉思。

秦悠梦抬起头,但见南宫凝渊眉眼含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一切的一切,在他的眼里,不过是逢场作戏。

“我没事,去换换衣服就好——”秦悠梦站了起来,对他甜甜一笑,他演,她也会演,而且比他演的更好!

“嗯,也好,快点回来——”南宫凝渊对她宠溺一笑,墨眸如星河般璀璨,邪魅一笑风华绝代。

华丽的大殿,安静的好诡异,清晰回荡她们的对话,看似甜蜜,其中的苦涩,唯她自知。

“嗯,我知道了——”秦悠梦淡淡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去。

在转身交错的刹那,那人的目光同时一暗,在抬起头的瞬间,又挂上无暇可击的微笑。

丫鬟帮她换完衣服后,秦悠梦没有回到大殿,而是凭着自己的记忆,又来到飞羽阁。

那个令人窒息又无聊透顶的大殿,人人带着虚伪友好的面具,她才不想回去呢!

秦悠梦抬头望着飞羽阁,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就拿南宫银羽开刀,安分了这么多天,不偷些宝物,实在手痒的不行!

秦悠梦一脚踹开门,只闻淡淡的酒香,但见璀璨的珠宝,瞬间就扑了过去。

一把扯下窗帘,正要洗劫一番,身后袭来一阵阴冷的风,一道冰冷戏谑的声音响起,透着浓浓的威胁。

“还敢来偷?是不想要手了吗?”

繁星夕月似苍穹,深邃的暗夜之下,月色温柔如水,斜洒在一人身上,一袭黑色鎏金长袍,勾勒出颀长的身材,手上勾着一壶花雕,头戴黑色的斗笠,隐见红润的薄唇,残留晶莹的液体,荡漾着酒香。

黑衣怪?

他怎么在这里?

秦悠梦眼睛一眯,手中的宝物掉地,能在飞羽阁中如此悠闲,定和南宫银羽关系匪浅!

秦悠梦忙将玉观音捡起,擦得干干净净后,方才小心放回,带笑扭过头,屁颠屁颠道,“主子,你怎么在这里?”

“本宫的行踪需要向你汇报吗?”他那高贵冷傲的姿态,似乎根本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不需要——当然不需要——”秦悠梦立刻摇摇头,心里却十分不屑!哼!摆什么臭架子!等我得到了戒指,要你好看!

秦悠梦不着痕迹的望去,目光扫过他的十指,却没有看见戒指,心道,莫非被他藏了起来?该不会就藏到飞羽阁了吧?

“你怎么在这里?”黑衣怪沙哑的嗓音略带醉意,秦悠梦望着七零八落的酒坛,再瞅瞅继续灌酒的黑衣怪,寻思着要不等他醉了扒光找找?

“你在想什么?”

见黑衣怪回过头来,秦悠梦忙收回目光,笑道,“今日是四皇子的生辰,惊语作为相府嫡女,自当前来祝贺——”

“哦,不直呼他的名字,不叫他丑八怪了——”沙哑的声音透着戏谑,秦悠梦忙摇了摇头,讨好道,“主子的朋友,就是属下的朋友,自然不敢逾越了分寸——”

黑衣怪冷哼一声,高扬起头,又开始灌酒了,心情似乎不是很好,隐约透着一抹忧伤。

秦悠梦心中偷笑几声,在人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就是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天降大好的机会,她自然要趁虚而入了!好好的“安慰”一番!

“别喝了——”秦悠梦抢过他的酒壶,牢牢的抱在怀里,心道,这白玉酒壶不错啊!本小姐就收了吧!

秦悠梦摸摸酒壶,在某人的眼里,却成了变相的安慰。

黑衣怪愣了一下,阴阳怪调道,“本宫死了,岂不是称了你的心?”

秦悠梦嗔怪瞪他一眼,“主子说哪里的话,属下对主子忠心耿耿,是主子不信任属下,喂属下吃什么毒药,就是主子不用性命威胁,只要是主子吩咐的事,属下都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秦悠梦将脑中的词全部掏空,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推,但见黑衣怪一言不发,便也生生住了嘴,大眼瞪着他的黑纱。

“说啊,怎么不说了——”黑衣怪用手敲着腿,十分十分的不信任。

秦悠梦委屈瞪着他,有种不被理解的愤怒,半响,咬着唇,酸溜溜道,“主子一定以为属下在讨好主子,属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如若主子来问,属下不必回答,因为属下的一片冰心全在玉壶之中——”

秦悠梦仰头望着酒壶,明眸中一片赤诚之色。

黑衣怪性感的薄唇微扬,勾勒一抹绝美的笑意,沙哑的声音魅惑迷人,“真是忠心的属下,本宫姑且信你了——”

秦悠梦暗中翻了翻白眼,既然中了他的毒,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若是不混的好一点,怎能对的起她所受之毒呢?

“敢问主子,咱们是哪门那派啊?”秦悠梦抬起头,笑的好不奸诈。

“无门无派。”黑衣怪轻飘飘一句,戏谑十足。

秦悠梦微微一愣,随即狂笑三声,无门无派,自然是魔教了,一定威武十足令人闻风丧胆,以后她劫财盗物更容易了!

“敢问主子,咱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秦悠梦眨巴眨巴眼睛,掩下贪恋的目光。

“无名。”黑衣怪许是躺的累了,换了一个姿势,衣摆半搭在榻上,墨发随风轻轻飘舞,一袭黑衣性感神秘,单手撑头侧卧着,十分慵懒撩人。

秦悠梦愣了愣,忙逃出一颗夜明珠,有钱好办事,这点道理,咱还是知道的。

黑衣怪瞅了瞅夜明珠,随后不屑的丢给她,秦悠梦以为他嫌少,狠下心来,又献上了三颗,她随身携带夜明珠,不过是为了盗窃,但傍着这尊大神,还愁金银珠宝吗?

秦悠梦捧着四颗夜明珠,期待的望着黑衣怪,但黑衣怪看都不看,不仅不领情,还鄙夷的看她一眼,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悠梦嘿嘿一笑,掩下眼里黠光,“像本小姐这么机灵又水灵的属下,主子上哪儿去找呢?要不然封属下一个职务坐坐,好让属下在咱的无名宫中也威武威武——”

黑衣怪抖了一下,似乎强忍住笑意,半响,懒懒斜她一眼,目光扫过她脖子上的紫宝石,手指悠闲的敲着床榻,那意思不言而喻。

秦悠梦摸了摸宝石,再瞅瞅黑衣怪,咬了咬牙,便将紫宝石摘了下来,送到黑衣怪的手中。

黑衣怪不客气的接过,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封你为少宫主吧——”

咦,少宫主!

秦悠梦顿时乐傻了!

那啥,少宫主,不就是一人之下,万名宫人之上,够她威风八面的了!

秦悠梦色眯眯的望着他,真想抱住他的大腿,但见黑衣怪冷哼一声,想了想,还是住了手,笑道,“主子是不是应该给点信物?”

“不必了——”黑衣怪淡淡的拒绝,分明是不情愿,可秦悠梦却不在意,依旧“死缠烂打”。

“那就麻烦主子召集咱的兄弟,宣布一下,也让属下露露面,给咱无名宫的人瞧瞧——”没有信物,何以服众,秦悠梦眨眨眼,继续努力“爬”。

“不必了——”黑衣怪再一次拒绝了她,态度十分坚定。

看他这架势,该不会是想反悔吧!若是敢反悔,惹怒了她,就等着挨揍吧!

“为何?”秦悠梦冷冷的盯着他,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随即准备抢回宝石。

黑衣怪整了整衣服,半响,才不慌不忙道,“这无名宫中,只有你我二人,我是宫主,你是少宫主,本宫已经知道了,本宫的好属下,不相信本宫的记性吗?”

秦悠梦一个没忍住,就凶猛扑了过去,瞄准宝石疯抢一番,却被他狠狠推开。

眼见打不过,秦悠梦只好作罢,寻思着,偷点东西逃走,目光环视一周,落在御案的卷轴上。

南宫银羽对此画极为宝贝,其上画的是什么呢?

黑衣怪预感不好,正要出手之际,只见秦悠梦早扑了过去,手里紧抓着画卷,露出得意的笑。

“乖乖拿过来,本宫恕你无罪——”低沉的声音透着杀意,令人毛骨悚然。

“我本就无罪,何须你来恕!”他既然不辞千辛万苦为南宫银羽找回画,若是画卷有损,他自然不好交差,秦悠梦痞痞一笑,有恃无恐!

“找死!”凶残的黑衣怪冷冷的咒骂了一句,秦悠梦抬起头,只见他手指一弹,一道气劲击在她的胸口,她就失手松开了画卷。

画卷落到地上,缓缓的展开。

同时一阵巨痛传来——

疼!噬心的疼!

体内的蛊虫似乎苏醒,开始在她的体内横行,秦悠梦咬破了唇,痛苦的跪在地上,脸色煞时惨白,没有半点血色,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灵魂十分的清醒,疼痛清晰的传来,窜行体内的蛊虫,一口一口啃食血肉,秦悠梦双手撑在地上,咬着牙死不吭声。

半眯着眼睛,余光扫过地上的画卷,顿时四肢僵硬,宛如被雷劈了一般!

画上的人竟然是——

画中的女子,一袭紫烟纱散花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腰间系着蝴蝶结,墨发低垂斜插着一支兰花簪,媚眼如丝低眉含笑,漫步在繁花从中,衣袂被风吹起,飘然若仙。

她修长如玉的手指,带着一枚幽绿戒指,那枚戒指,正是黑衣怪手里那枚!

秦悠梦错愕的睁大了眼睛,因为的画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

只不过比她多了些妩媚与成熟,眉眼之间,流转一种魅惑的气息,无声撩人。

“别用你的脏手碰它,你不配!”秦悠梦凑过头去,用手拉着画,正要多看几眼,却被人狠狠拍飞。

黑衣怪珍惜的捡起画,轻轻的用袖子擦了擦,似是拂去沾染的尘埃。

秦悠梦翻了翻白眼,这红色锦花地毯铺地,哪里会有什么灰尘。

此画用鎏金镶边,可见主人对此画的爱惜——

不!

应该是对画中女子的爱惜!

秦悠梦垂下目光,陷入了沉思:这画中的女子是谁?

和南宫银羽又是何关系?

黑衣怪又是什么人?

秦悠梦正欲细思,腹中一阵剧痛,她清楚的感到蛊虫的位置,正在一口一口撕咬她的血肉,她想开口问他,但此时,说一句话都十分费力,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贸然晕过去。

千玉寒叮嘱她蛊毒子时发作,刚才那一击,可能唤醒了蛊虫,被疼痛刺激的蛊虫,正发疯的蹿行体内,第一次毒发,便是这么的痛不欲生!

秦悠梦冷汗直流,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黑衣怪听到声音,脚步顿了一下,扭头看了她一眼,似是十分不屑,然后向前走去,优雅的坐在榻上,看看画卷有没有损坏,再小心的收好。

等他收好画卷,见她还爬在地上,冷喝道,“水惊语,装够了吗!本宫可不吃这一套!装够了就起来!别指望本宫会扶你!”

她正在痛苦万分,还要遭人数落一番,秦悠梦猛抬起头,咬牙道,“不、需、要!”她咬破了嘴唇,手紧捂着肚子,好想在地上打滚,但见他高高在上的拽样,便强忍着,不愿在他面前出丑,被他小瞧了去。

“还不起来,是要本宫亲自扶你吗?”见她脸色惨白,似乎不是作假,黑衣怪袖中的拳头紧握,心中略微有点担心,却还是拉不下面子。想要关心几句,话出了口,却变成冷嘲热讽!

“主——子——尊——贵,怎——敢——劳——您——大——驾!”秦悠梦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怒道。即使身子发虚,还是强撑着,单手撑着地面,缓缓的站了起来。

见她剧烈颤抖的胳膊,和毫无血色的容颜,黑衣怪目光一暗,眸中有一丝欣赏,亦闪过一丝复杂。

“主子——若无事,属下——便告退了!”虽被蛊虫咬得够呛,但秦悠梦还是直起腰板,不卑不亢的说道。

说完,也不管黑衣怪同意,缓缓的转身,向门口走去。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独自舔着伤口!

还有七步,很快,很快,很快就到了!

秦悠梦惨淡一笑,手向前伸去,无奈身体到达了极限,眼前突然一黑,便直直的倒下。

“语儿——”

当意识跌入无边的黑暗,她听到一道急切的呼唤,那人是谁,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十分沉重,只记得跌落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十分的安心。

“水丞相,你怎么来了?”见水惊墨抱着秦悠梦,黑衣怪藏在袖中的手收回,黑纱下的薄唇微扬,似是在自嘲,自嘲他多此一举!何时同情心这么泛滥!

“敢问四皇子,你对语儿做了什么?”水惊墨冷眼相向,压下满腔的怒火,将手搭在秦悠梦腕上,察觉她的脉相十分虚弱,俊美的面庞露出一抹凝重,一把将秦悠梦抱起,大步走到珠帘后,将秦悠梦放到床上,为轻轻她盖上被子,再将被角掖好。

南宫银羽将一切尽收眼底,淡淡道,“她不是水惊语,水丞相何必如此担心?”

水惊墨为秦悠梦擦汗的手一顿,垂下眼眸,平静道,“但这是舍妹的身体——”

“舍妹?”闻言,南宫银羽冷笑了一声,似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水丞相,兄妹演的太久了,便假戏真做,信以为真了吗?”

不待水惊墨开口,南宫银羽继续道,“不,不对,应该说魔宫宫主荒无昼,你就甘心守在一个失落的公主身边,对她惟命是从吗?”

水惊墨的身子一顿,掩下眸中的寒光,笑着站起身来,尽显邪魅张狂,“四皇子查的很清嘛——”

“不敢当——”南宫银羽依旧躺在榻上,手中转着一只空酒杯,缓缓道,“当日南宫浩宇下旨命本王和水惊语成婚,又为南宫凝渊和慕容明珠赐婚,本王便知道,其中一定有蹊跷——”

水惊墨一扬长袍,霸气落座,凤眸闪过幽光,静待他的下文。

“水丞相虽年少有为,但慕容一族却家世深厚,南宫浩宇一心为我,怎会让我与水惊语成婚?何况水小姐——”

南宫银羽冰冷的目光扫过躺在床上的水惊语,那高高隆起的被子足见她有多胖,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其中的鄙视与厌恶。

“这天底下,四皇子想杀的人,怕是没有人能阻止——”水惊墨轻扯着嘴角,悠闲的喝了一本茶,不冷不热的飘了一句。

“当然——”南宫银羽冷笑一声,毫不谦虚的承认。若是别人,便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但若是他,却令人心生敬畏避而远之。

水惊墨凤眸闪过一丝赞赏,若说人中龙凤,必是温润如玉的太子,若说骁勇善战,必是孤傲绝伦的七皇子,但若说,最危险的人,那必是神秘强大的四皇子!

“当初本王就怀疑,便派人暗中查探,没想到水惊语便是当年花楚国失落的公主花紫雨,而水公子竟然是名震武林的血魔宫宫主荒无昼,真是令本王大吃一惊!”

“这纠缠十几年的皇位之争,终于要到了生死分晓之际,水丞相,你的选择是——”

南宫银羽玩味的望着水惊墨,水惊墨面色不改从容自若道,“皇上明着宠爱七皇子,碍着皇后的势力封二皇子为太子,将四皇子隐于暗处,不就是让双方实力削弱,最好斗个你死我活,好让四皇子荣登大统,惊墨身为风啸国之臣,自当为皇上分忧——”

“水丞相这冠冕堂皇的话,倒是说得越来越顺口了,但本王要你明帮南宫凝渊,实助南宫绯若!”

水惊墨面露疑惑,南宫银羽继续道,“皇上让慕容明珠与南宫凝渊成亲,不就想借此铲除实力雄厚的慕容一族,慕容一族势力庞大权倾朝野,留着迟早是个祸害,便请水丞相助南宫凝渊除了慕容一族,取得南宫凝渊的信任,在暗中帮助南宫绯若对付南宫凝渊——”

水惊墨冷笑一声,“水府若投靠七皇子,日后七皇子落败,岂不被满门抄斩?”

南宫银羽轻轻一捏酒杯,酒杯顿时化为粉末,随风消散,安静的楼阁中,只闻轻蔑一笑,十分的狂妄不羁。

“南宫凝渊必败无疑,但水公子会安然无恙,等水惊语回到花楚国,成为尊贵无比的公主,水公子便可以摆脱她了——”

两人陷入沉默,不用言语,彼此心知,对方的回答——

一阵冷风吹来,冰寒入骨,这华都的暴雨,终是要来了……

秦悠梦迷迷糊糊中,似是听到有人在说话,但等她极力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勾勒一双绝美的俊颜,却是——水惊墨!

“你醒了?”水惊墨摸摸她的头,轻轻一笑邪魅横生。

“哥,你怎么在这里?”秦悠梦挑了挑眉,这里是飞羽阁,她是来偷东西,水惊墨该不会也来偷东西吧?

答案很显然,不是吗?

“四皇子生辰,我作为一国丞相,自不能失礼——”见她起身,水惊墨忙扶她起来,笑的一派坦然。

“哦……”秦悠梦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暗自扫过着四周,画和黑衣怪都不见了,独水惊墨一人在此,若是要贺礼,不该去大殿吗?

“哥,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见什么人?”。

水惊墨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笑的毫无破绽,缓缓道,“没有。”

对上她狐疑的目光,又轻轻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为何这么虚弱?”

秦悠梦目光一暗,平静道,“南宫凝渊答应我,若是我变瘦,他便娶我为妻,我便去找千玉寒,千玉寒放蛊入体,答应助我变瘦……”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嗯——”秦悠梦轻轻点了头,心里却冷哼一声,本小姐是为了钱财与自由!生命诚可贵,钱财价更高,若是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对于一个闲散惯了的贼,若是被锁在宫墙深闺之中,可是会被逼疯的!

“本以为你失忆了,会忘了七皇子?没想到语儿竟如此执着,失忆了都还记着七皇子,对七皇子深爱一如从前,真是让哥哥惊讶——”水惊墨微眯着眼,凤眸闪烁着幽光,淡淡的盯着她,似笑非笑。

秦悠梦略微一愣,真正的对水惊语,对南宫凝渊爱的死去活来,她应该没有露出破绽才是,为何他反而更怀疑她?

“哥,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姐姐?”秦悠梦岔开话题,低头掀开被子,起身从床上下来,没有注意到水惊墨眼中的寒光,只听他淡淡道,“没有——”

秦悠梦动作一顿,那名白衣女子,名叫水惊嫣,自没有骗她的理由,现在看来,不是水惊嫣不回相府,而是相府不“欢迎”她!

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呢?

“小心!”秦悠梦陷入沉思,差点摔倒在地,水惊墨忙扶住她,低声道,“语儿,别怕,即使有了,哥哥也会为你除去她,你才是相府的嫡女,相府的嫡女也只能是你!”温柔宠溺的语气,却饱含着杀意,那轻轻的微笑,却是**裸的屠杀!

“那就多谢哥哥了——”秦悠梦不着痕迹的抽开手,直直的绕过水惊墨,快步向门口走去,无视身后冰冷的寒意,一把将门打开,却见一人缓步走来。

他紫黑的衣摆微湿,眉宇中透着担忧,在看见她的时候,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这是在担心她吗?

不——

这只是一场戏,演得太逼真了而已……

“你怎么来了?”秦悠梦脚步一顿,抬头望着他,许是身子太过虚,连声音都变得沙哑。

“知道你怕雷,我便来接你——”南宫凝渊嘴角轻轻上扬,勾勒一抹极淡极淡的笑,见她脸色十分苍白,以为她是害怕雷雨,便上前拉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望着呼啸的风雨,秦悠梦依然不敢迈步,脸色更加惨白,南宫凝渊见状,握紧着她的手,轻声道,“别怕,有我——”

“胡说!我怎么会怕?”秦悠梦抽出手,握紧了拳头,大步向前走,心中却无比凄凉——

这个陌生的异世里,她依然孤寂一人,明明有亲人,却不能信任,到头来,只有他关心她,但这份关心,却只是演戏。

秦悠梦迈出一只脚,轻踩在微湿的地面,一道闪电划空,她吓得不住颤抖,正要逃回房间,却跌入温柔的怀抱,被一人搂在怀中,一只手摸着她的头,温柔按在宽厚的胸前,耳畔传来低沉的声音,“要是害怕,便闭上眼睛,这一程路,本王陪你走,风雨,很快便过去了——”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暖洋洋的,即使闭上了眼睛,也不会迷失方向,任他牵着她,向东或向西。

她抓着他的衣服,嗅着他身上的龙延香,只觉得,无比的心安,也忘记了雷雨,忘了害怕,在这多雨的季节,有你,真好。

“到了,还不放开本王吗?”南宫凝渊摸摸她的头,秦悠梦猛地回过神来,却见南宫凝渊眉眼含笑,撑着一把竹青色的伞,衣摆微微被雨溅湿,头戴紫金色的王冠,墨发尽数披在身后,那邪魅不羁的眉眼,那孤傲绝伦的身姿,那尊贵霸气的气势,永远的留在她的心里,无论多久,都无法遗忘他绝世的风采。

“四皇子——”堵在门口的众人,见南宫凝渊来了,纷纷弯腰让道,唯有一抹白影,不卑不亢,孤傲的立着,白衣翻飞,如梦亦如幻。

突降大雨,必是达官贵族先走,千玉寒身份不凡,竟还留了下来,看他这架势,似乎在等人。南宫绯若已经走了,是在等南宫凝渊吗?

在秦悠梦看他的的同时,千玉寒也回过头来,但那清冷的目光,却带着冰冷的警告,似是再说,离我远点!

秦悠梦心中冷哼一声,正要转过身去,脚踝突然一痛,便直直向前倒去,正好扑到千玉寒怀中。

那一刻,万籁俱寂,只剩下淅沥雨声,滴滴答答——

众人立刻投来鄙夷的目光,分明是说,死赖在七皇子府中,还要勾引千公子,水惊语真是贱到了骨子里!

秦悠梦冷冷抬眸,真是有苦无处说,正要推开千玉寒,千玉寒却先她一步,将她狠狠推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清眸透着鄙视与厌恶。

明明是他害她跌倒,还要装腔作势的推开她,秦悠梦正要报仇,刚举起来拳头,却发现袖中有东西,微微一愣后,忙暗自收好。

“服下这瓶药,可以减轻痛苦——”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依旧是用内力发出,不带任何的感情。

秦悠梦礼貌回他一笑,千玉寒却冷着一张脸,孤傲的转过身去,撑开一把青竹伞,优雅的踏入马车,扬长而去。

秦悠梦磨了磨牙,刚扭过头去,却见水惊墨自远处走来,三千墨发披散腰间,随风勾勒出优美弧度,美如水墨渲染一般,美得天地失色。

想起刚才的不告而别,秦悠梦想着说几句,却感腰间一紧,跌入坚实的臂膀。

“怎么生气了?本王不过是开个玩笑,回府后,你想看多久,便看多久——”秦悠梦冷哼一声,推开南宫凝渊的手。这出戏不过是演给水惊墨,水惊墨已经看到了,就没必要再吃她豆腐了!

“语儿,胡闹,还不随哥哥回府?”水惊墨上前一把拉过他,与南宫凝渊对视一眼,激起一串激烈的火花。

“哥哥,那日不过是一时气愤,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亲妹妹,无论做了什么,哥哥都不会怪你的——”

秦悠梦挑了挑眉,如今这笑的一派温柔的水惊墨,谁会想到是当初冰冷凶残的大公子!

“哥,语儿今生非七皇子不嫁,即使为奴为婢,也要守在七皇子身边——”秦悠梦垂下目光,柔弱的语气透着坚定,表明她离开的决心。

水惊墨目光一冷,抓着她的手不放,无声沉默着,给人强大的压迫感,亦表明他绝不容许!

“傻瓜,本王怎么舍得你为奴为婢的,你将来是要——”

众人的呼吸一滞,纷纷望向南宫凝渊,等待着他的后话。

南宫凝渊却不再说了,一把拉过秦悠梦,冲着众人邪魅一笑,“天色不早了,本王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说完,目光落在水惊墨身上,嘴角轻轻的上扬,似是挑衅似是拉拢,“水丞相,舍妹在府中一切安好,丞相若是不放心,随时可以前来探望,本王静待丞相大驾——”

南宫凝渊扶她上了马车,被风吹起来的帘子,乍见水惊墨一片冰寒之色,眸子亦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而车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不知何时,才能停——

淅沥的雨,疾行的马车,溅起巨大的水花。

风掀起帘,电闪雷鸣之景,勾起绵长的回忆。

“你在看什么?”一道低沉戏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沉思。

秦悠梦转过头来,但见南宫凝渊幽深的墨眸,只是摇了摇头,被回忆勾起的伤感,不想在多说什么。

“千玉寒,似乎对你不错——”南宫凝渊墨眸一眯,带着探究的目光。

秦悠梦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千玉寒是一代神医,自是悬壶济世,仁爱天下——”

闻言,南宫凝渊冷笑了一声,似是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压低了声音道,“他杀的人可是比救得人多,他的洁癖向来严重,最讨厌别人的触碰,碰的人不是断胳膊就是断手——”

南宫凝渊突然住口,戏谑的目光扫过她的手,分明是说,刚刚碰了千玉寒,你的手怎么还在?

秦悠梦冷哼一声,轻扬起下巴,骄傲道,“我哥是当朝丞相,我是相府嫡女,他不看我的面,也要看我哥的面,我的手,是他想断就断的吗?”

南宫凝渊懒懒抱着手,深邃的眼一眯,嘴角微勾,但笑而不语。千玉寒清高孤傲,就是南宫浩宇违背了他,也会断手断脚,更别说区区一个丞相了!

“当日你失足落水,千玉寒出手救你,今日你差点跌倒,千玉寒出手扶你,千公子对你,似是极为关心——”

秦悠梦迎上他探究的目光,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南宫绯若挑明她偷了戒指,南宫凝渊不动声色的观察,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是怀疑她和千玉寒合谋偷了戒指。

千玉寒对她如此“关心”,怕是也不简单。

“那枚戒指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人人都想争夺它?”秦悠梦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清白无辜的样子。

南宫凝渊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一双幽深如墨的双眸蕴藏着无穷的吸引力,牢牢的吸引了她的目光,让她移不开视线,心中除了感慨,只能感慨,天地间怎么能有如此邪魅不羁的男子,那棱角分明的轮廓,那挺拔高挑的鼻梁,那剑眉星目的魅惑,那不可倾犯的王者威严,深深的令人折服。

许是她的目光太炙热,南宫凝渊挑了挑眉,却是更加性感魅惑,秦悠梦咽了咽口水,忙移开了目光,脸红的似要滴血,心中大吼着:天杀的,谁要你长这么好看,害本小姐变花痴!

就在她不淡定的时候,却听南宫凝渊说道,“那枚戒指是冥月国的圣物,归玄清宫圣女千梦夕所有,不知何故,到了风湮洛的手里,风湮洛为风啸国求雨,顷刻,紫雷滚滚,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自此,建立倾云宫,风湮洛远离世俗,居住在九神殿中,三年前,却不知何故,突然消失了,至今不知所踪——”

南宫凝渊见她又盯着自己发呆,于是便停下说话,也如此的盯着她看。

感受到他探究的目光,秦悠梦忙收回了目光,结结巴巴道,“那后来怎么样了?”见他移开了目光,秦悠梦才松了一口气,恼怒的皱了皱眉,真该死,又勾引我,老娘才不上钩!

南宫凝渊自然不知道她在心里诋毁自己,沉声说道,“父皇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将戒指藏在九神殿中,戒指的下落,只有他一人知道,里面机关重重,神鬼莫能入——”

秦悠梦细思一番,很快抓住其中重点,南宫凝渊无非是说,单凭水惊语一人,自无法夺得戒指,所以必定一人助她,而这个人,他怀疑是千玉寒!

今日这场宴会,带她前来,不过是试探一番,看他唇边的笑意,看来收获颇丰啊!

南宫凝渊眉宇之间流露着孤傲的神采,墨眸中弥漫着冰冷深邃的光泽,直直的盯着她,似是要将她看穿。

秦悠梦被盯得头皮发麻,正寻思着怎么解释,却突闻一声惨叫,吼道,“王爷,快走!”

南宫凝渊脸色一变,一把掀开帘子,随行的护卫被一刀毙命,而驾马车的人也惨死地上,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躲在里面,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南宫凝渊塞给她一把匕首,纵身飞下马车,决定引开刺客,让她一人脱围。

秦悠梦紧握着匕首,全神戒备之际,只听马车外传来冰冷的质问,“水惊语,交出戒指!”

狂风掀起帘子,十几个白衣女子身姿轻盈,手握锋利的长剑夺命而来,她扭过头望向南宫凝渊,他挺直了腰伫立在风雨中,墨发微湿贴在身后,一手负在背后,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尽显狂傲不羁。

可是这分傲然,却在听到那刺客的话以后显得一滞,他转身,探究的目光看向她,对上了她那惶然的目光,满眼的不愿相信。

那一刻,她的心,无端痛了一下。

“水惊语,说出戒指的下落,否则——死!”

数名白衣女子逼近,她一眼认出了水惊嫣,美目毫不掩饰的狠唳,冰冷的尽是仇恨之色。秦悠梦冷笑一声,真是水惊语的好姐姐,一定要让妹妹踏入黄泉,才肯罢休!

秦悠梦紧盯着长剑,随时准备动手,却不料水惊嫣竟然突然飞了起来,然后像一块破布一样被甩到了一边。

秦悠梦一惊,便见南宫凝渊还保持着扔人的动作,眉毛微挑,显得潇洒不羁,发丝纷扬,却是那样的惑人心神。

“别怕,本王会保护你——”

秦悠梦顿时一愣,正在她失神之际,南宫凝渊猛然一把搂过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迅速躲过一人的刺杀的同时反手夺剑,一剑将马车和缰绳砍断,拉着她飞到马上,一路狂奔。

他们刚行了不远,前方出现一群黑衣人,直奔而来。

南宫凝渊眉头一皱,连忙掉转方向。

黑衣人是单人快马,南宫凝渊一人脱逃本没有问题,不过,她太胖了,马大哥跑了一会,就实在累的不行,雨中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南宫凝渊嘴角抽了抽,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知道为何你变瘦,我才肯娶你为妻?”

秦悠梦简直能羞愧死,窘迫的摇了摇头。

南宫凝渊却搂紧她的腰,笑道,“做本王的女人,就要能和本王一起,并肩而行,纵马山河,笑傲天下——”

南宫凝渊看她一眼,再看劳累的马一眼,轻轻一笑,戏谑十足。

秦悠梦白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喂,你放我下来吧?”望着汹涌而来的黑衣人,秦悠梦不愿拖他后腿,挣扎着想要下马。水惊嫣针对她不足为奇,但这黑衣人一定是针对他的!只要她离开了,黑衣人也不会将她怎么样?

“休想!”南宫凝渊俊眉一挑,略微有些恼怒。

“嘶”!

突闻一声惨叫,马突然倒地,将她和南宫凝渊甩了出去,南宫凝渊紧紧将她护住,再次牺牲自己做了肉垫,那咬牙的模样定是摔的不轻。

秦悠梦正要起身,却见黑衣人飞身而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猛然转身紧紧的抱着南宫凝渊,毫不犹豫的替他挡剑。

虽是如此的果断,她却忍不住闭上眼睛,等待着痛苦的一刻,却不知自己错过了他眼中的诧异与柔情,腰间蓦然一紧,有人压在她的身上,等她再睁开眼,却见他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触目惊心。

“别怕,等我——”南宫凝渊冲她一笑,夺过她手中的匕首,将她牢牢护在身后,冲过去厮杀。

大雨滂沱落下,血在地上流淌,早已分不清,是何人的……

一切蜕变成无声的画面,只有他拼死厮杀的张狂,还有誓死守护她的坚定,她缓缓的抬起头,仰面朝天,任雨击打在脸上,第一次,喜欢上了雨,不再害怕——

“走!”耳畔传来一声嘶吼,南宫凝渊死死的抓着她的手,那双墨眸充满了坚定与决然,在她的眼中,这一刻,南宫凝渊仿佛天神一般,如墨的黑发,带着雨水,扬起了绝美的弧度,令她无法移开目光,永远的定格心中。

她动了动嘴唇,仿佛有千万句话争着冲出喉咙,却独独说了一个字,“好——”

“安全了——”眼见身后无人追来,南宫凝渊深邃的狭眸微眯,掩下眼底的疲惫之色,忽地一个翻身下马,将她带到了地上。

马大哥累的爬在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再不肯移动分毫。秦悠梦摸了摸鼻子,寻思着怎么拖走它。

南宫凝渊走了几步,见她没有追上来,便回过头去,但见她对老马发呆,嘴角轻轻的抽了抽下,眸中闪过一丝轻笑,连他都没有察觉,多么的温柔宠溺。

“还不走,是要抛弃本王,陪着它吗?对一个花瓶发呆也就罢了,如今竟越发的胡闹了,这随便一件破东西,便可以轻易的令你着迷吗?”南宫凝渊从身后靠近,薄唇勾勒一抹戏谑的笑,凑到她的耳畔邪魅轻语。

秦悠梦扭过头来,见他脸色略显苍白,黑袍不断有血渗出,却还有心思“争风吃醋”,无奈的挑了挑眉,指着躺在地上的马上,淡淡道,“你伤的不轻,我们走不远,若是刺客追来了,发现了此马,在附近搜一搜,很快便会找到我们——”

大雨倾盆落下,南宫负手而立,赞赏的看着她,傲然身姿,岿然不动。华美的黑袍残破,沾染了大片血迹,虽略显狼狈,却无损他的俊美,那双墨眸掠过一丝流光,宛如流星坠落繁空的绝美。

就在她失神间,南宫凝渊弯下腰,拍了拍地上的马,马长嘶一声,飞入深林中。

“这附近应该有一座破庙,先去哪里躲躲——”南宫凝渊冲她一笑,十分自然的拉过她的手,将早脱下的外袍,撑在两人头顶,为她挡住风雨,距离不远,他身上的淡香却充斥鼻间,让她无端的心跳加速。

秦悠梦老脸一红,见南宫身形晃了一下,忙环着他的腰将他扶稳,也借这样的动作,来躲避他炙热的目光。

“到了——”

南宫凝渊指着前方的破庙,将头凑了过来,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

“嗯,那就快进去吧——”秦悠梦砸了砸舌,他靠这么近干嘛,害的她差点窒息了!

秦悠梦忙将他扶了进去,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让南宫凝渊坐下。

“离的这么远,怕本王吃了你吗?”见她坐的远远的,南宫凝渊挑了挑眉,戏谑的目光,扫过他旁边的空地,手指在腿上轻敲着。

秦悠梦咽了咽口水,她才不是怕他吃了她,而是怕她忍不住吞了他!

“太挤了,本小姐闷的慌,这里正好,不劳王爷费心了——”秦悠梦懒懒的摆摆手,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余光却不时的扫过他,见地上暗红色的血,心中顿时一沉。

“呼……”

安静的破庙中,一道低沉的闷哼声响起,那声音性感到了骨子里,秦悠梦打了一个激灵,急忙“扑”了过去,抬起他的胳膊,左看右看,查探他的伤势。

“喂,你哪里受伤了?”被鲜血侵染的衣服,分不清是何人的血,秦悠梦着急的抬起头,却见他唇边浅浅的笑意,怎么看都像是幸灾乐祸,秦悠梦磨了磨牙,冷冷放下他的手。

南宫凝渊漆黑的墨发凌乱的披着,刀削般的俊脸散发着桀骜不逊,轻挑的剑眉下是灿若星辰的狭眸,微微的眯起透着丝丝的邪魅,抓住她欲挣脱的手猛地一拽,冷不丁的,她整个人撞入了他的胸前,爪子按在他的身上,清晰的感到他有力的心跳。

“本王受伤了,你不为本王包扎吗?”他神情倨傲的俯下头,那高挑的的鼻梁下,薄唇勾勒轻微的弧度,若有若无擦过她的脸庞。

秦悠梦身子一僵,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这这这算是偷吻吗!

他他他这是在吃她豆腐吗?

淡定!一定要淡定!

秦悠梦暗吸几口气,刚刚压下心底的惊愕,却见南宫凝渊垂下眼眸,懒懒的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沙哑道,“本王没有力气,你为本王脱衣?”

一句话害的她气血上涌,在南宫凝渊玩味暧昧的注视下,秦悠梦颤抖着双手,几乎是扒光了他的上衣,又颤抖的袭向他的下衣。

“你还要将本王脱完吗?”南宫凝渊按住她的手,笑的更加邪魅横生。

“咳咳,这不是脱得太顺手了,爷莫怪——”秦悠梦忙收回了手,脸红的像大炸虾,都能滴出血来,自动拉开了距离,用手不停的扇着风,平复心中的躁动。

“过来,为本王包扎——”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耳畔又响起性感慵懒的声音,秦悠梦愤恨的抬起头,却见南宫凝渊挑眉,冲她一笑,墨眸闪烁着幽光。

秦悠梦本想拒绝,但看那他被雨水泡过皮肉外翻的伤口,总有些不忍,于是僵硬的点点头。

她随手扯下一块衣角,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周围的雨水和血迹,柔软的指尖不可避免的划过他的胸前,引来了男人长长的吸气声。

“很疼吗?”她红着脸抬头问道。

南宫凝渊眸子一暗,紧抿着薄唇,摇头。

秦悠梦的手一顿,死死的盯着这伤疤,心中升起了几丝疑惑,显然不是刀剑留下的,倒像是鞭子抽打的,尊贵如一国王爷,怎会一身伤痕?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为本王包扎?”不温不火的语气,透着深深的戏谑,秦悠梦眨了眨眼,突觉眼眶有些湿,忽略心中的酸涩,低下头为他包扎。

男人宽肩窄腰,肌肉纹理分明,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十分的性感迷人。

如果没有那些狰狞的鞭痕,简直堪称完美。

望着深入皮肉的伤疤,秦悠梦心痛的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描绘起他腹部,那道最为显眼的伤疤。

谁知,手指才滑到一半,猛然被一只大手擒住,南宫凝渊有些虚弱,惨白的薄唇却笑的极为妖孽:“你这是在勾引本王?”

秦悠梦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王爷,不要误会,本小姐这是在为你包扎……”

秦悠梦理直气壮的说着,将目光落在一旁,不再去看他,才略略稳住了心底的慌乱。

不料,南宫凝渊直直倒了下来,将她扑倒在地,秦悠梦心里咯噔了一下,恼怒的皱了皱眉,生气道,“喂,你快点起来?”

南宫凝渊的俊脸放大在她的眼前,薄唇带着邪魅不羁的笑意,“本王,没有力气了——”

借口!一定是借口!

秦悠梦恼怒瞪他一眼,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南宫凝渊扶了起来,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见破窗外的雨停了,便寻思着找些柴火,他的伤势不轻,今晚怕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你要去哪里?”她正要转身离开,一只手牢牢抓住她的衣袖,孤傲的声音透着一丝霸道。

雨停了,她的心却乱了。

秦悠梦静静的闭上眼,平复心中的躁动,亦轻轻的推开他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她既然要回去,便不能有牵挂,一时迷恋,在男尊女卑的世界中,何以厮守一生?

“你要丢下本王吗?”身后传来冰冷的质问,强硬中透着一抹脆弱。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出去找些柴火——”秦悠梦脚步一顿,站在门口,挺直了腰板,轻轻的飘了一句,终是没有回头。

南宫凝渊凝视着秦悠梦的背影,就在她转身走出自己视线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一口黑血吐了出来,紧接着黑暗袭来,陷入了昏迷之中。

妖男,果真是妖男啊!

秦悠梦慌忙“逃”到了林中,使劲的摇了摇头,想将南宫凝渊从脑中甩掉,但那邪魅的笑,宛如至毒的魅花,不知何时,竟已深入骨髓。

秦悠梦惚恍的向前走,但见一个隐蔽的山洞,想着去找些干柴,便快步走去。

刚走到洞口,却听到一道轻浅的喘息声,忙转身逃跑,却被一股大力吸住,直向洞中滑去。

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秦悠梦秉住呼吸,再触碰到“野兽”的刹那,使劲的咬了上去,直到口中的鲜血弥漫,才让她恶心的松了手。

同时,她也察觉,那不是野兽,而是——人!

“刚刚和南宫凝渊眉来眼去,现在又对本宫又亲又咬,水惊语,你就这么饥不择食吗?”低沉又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秦悠梦一个激灵,抬头看向来人——

这时,一道璀璨的光芒射向四周,但见一道尊贵优雅的背影,一袭华美的鎏金黑袍,勾勒出颀长清瘦的身材,周围裹着一层淡淡的银雾,犹如飘忽不定的鬼魅,散发着浓浓阴冷的邪气,似魔鬼一样危险,又似妖孽一样迷人。

她淡淡看了一眼黑衣怪,将目光移向他手中的夜明珠,嘴角轻抽了下,她辛苦偷来的宝贝,就这么便宜了他,还敢拿出来炫耀!

秦悠梦吸了吸鼻子,掩下她心中的不舍,挂上甜甜的笑,狗腿道,“主子,这里又黑又湿的,你怎么在这里?”

黑衣怪没有说话,扯下一块布,将肩头的血擦干净,然后厌恶的丢到一边,阴鸷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股冰冷的邪气压迫而来。

秦悠梦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便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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