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激怒

第121章激怒

“娘！”

待一切尘埃落定，方才被上邪所救的那孩子把小脸抬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母亲在暴动的人群之中焦急地寻找自己，那孩子便立刻站起身，冲向母亲的怀里。见到自己的孩子，妇人立刻哭泣着抱起孩子，紧紧地将他攥在怀里，又陷入了暴动的人群之中。

而这一边呢。

当看见那凝结了南宫晴内力的掌风落在沐吻和上邪相拥的身侧，嗅着尘土的味道，两人的额间均析出了冷汗。上邪紧紧搂住身上的沐吻，迟迟不肯放手。沐吻也就这么趴在上邪的怀里，久久不能平静。后怕的情绪来得如此快，上邪紧紧抱住了身上发着抖的沐吻，不断扶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受了惊的情绪。

千钧一发间，沐吻救了上邪，上邪亦救了沐吻。

与此同时，见南宫晴的掌风没有落在无辜之人的身上，看台上的人均是松了口气——

太好了……没伤到上邪和沐吻……

有了这一认知，南宫晴这才感到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抽离——

如放慢动作一般，她自风中划过，如同被抽走了重力一般，如羽毛般轻盈——

只见鹅黄色的衣带飘飘——

“晴儿！”

这是来自看台的一道属于老者的痛心呼唤——

这声痛心的呼唤，让正在感叹“自己刚刚竟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沐吻立刻回过神。她立刻将埋在上邪怀里的头抬起头，带着些惊愕的表情迅速望向擂台啊。仅是看过去一眼，便让沐吻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不肯相信自己现在所看到的——

“不……不可能……”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断喃喃自语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夫人！”看着这样的沐吻，上邪迅速起身又将沐吻抱在怀里。他紧紧拥住此刻发着抖、放空了全身的沐吻。此时的她，冰冷得让他怎样紧紧地拥住都暖不了。

尽管置身于上邪温暖的怀抱之中，沐吻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尽管上邪想用多么大的力道让她撇过头来不要看向看台，但她的眼睛始终紧紧地看着看台，一刻都不离开。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依然喃喃着。

“夫人！”上邪紧着嗓子，又将沐吻拥紧了几分。

然，沐吻却挣脱着上邪的怀抱。

感受到沐吻的挣扎，上邪便放松了拥住沐吻的力道。他放开了沐吻，却一点也不忍看沐吻的表情。那时的他，看到沐吻带着一种绝望的表情慢慢站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擂台上笑得无比狂妄的莫莺莺，随后又看了看四周不断逃窜的和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无辜百姓。

她的目光十分虚空，好像映不进任何东西，但又好像什么东西都被狠狠映在了她的眼睛里。

四周的杀戮之声仍在继续，鲜血飞溅和肉身破碎的声音不断回响在上邪的耳边……

擂台上，那一鹅黄色的身影重重地倒在了上面。尘土溅在了她的身上，令她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一种灰暗之中。她倒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无丝毫生命气息。昔日的灵动俏皮早已从她的脸上抽离，徒留紧闭的睫毛黑色与紫黑的嘴唇。

莫莺莺狂妄地笑着，笑声如鸦，嘶哑晦涩，声声刺激耳道——

“南宫枫！你要怪就去怪千老头吧！”说罢，又是一阵尖利的笑声。

看台上，南宫枫的身形彻底崩垮，那充满泪意的双眸一直看着南宫晴，一刻也不曾离开。南宫枫身边的人亦不敢轻易去安慰南宫枫，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南宫枫正处于一种极悲之中，任何一点极小的安抚都足以崩塌他整个精神世界……

目睹了这场混乱，千老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劫难……

劫难啊……

我等一生习武，竟冲不破绯连城区区一个雷使下的毒……

“选出武林盟主带我等诛魔城，还江湖以太平”这一口号此时显得是多么苍白无力而又可笑嘲讽。

而今，颠覆太平的，偏偏不是魔城之人，反倒是这些自称是正道的人！

“王八蛋……”

听到人群之中传来的一声斥骂，莫莺莺猛地终止了笑声，阴狠的眼神迅速望向那骂声的来源——骂声来得并不远，正是站在看台边的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她穿着粗布麻衣，简单朴素。此刻，她表情冷漠，气势万千，眼神亦是凌厉地望着她，她的眼神似藏了无数刀剑，正纷纷刺向莫莺莺——

“呵，你再说一遍？”莫莺莺不知道这么一个没有武功的小平民居然敢这么不要命地来骂她。

“我说你王八蛋！”沐吻的声音放大，有一丝崩溃情绪暗含其中。

“你——”莫莺莺目光犯狠，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什么我？王八蛋！好好看看你制造你的混乱！”沐吻指着地上躺着的无辜百姓，字字力道万千，“他们都该死么？都该成为你满足你欲望的垫脚石么！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我……该死？”瞬间，莫莺莺仿佛了某种崩溃情绪之中，她的身形瞬间不稳起来，她竟不知觉地退了几步。并不来自于沐吻所说的话触动了她的愧疚，而是来自于过往的回忆。因为，此刻的莫莺莺站在不远处，但沐吻却觉得莫莺莺此时离她十分很远，并且与她不处于同一个世界之中。

一瞬间，莫莺莺便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回忆的玻璃罩紧紧地笼罩着她，她越在里面呼吸，便越觉得呼吸困难，心脏无力。那一刻，莫莺莺如同发了疯一般，完全地不受了控制，她崩溃的眼神直逼沐吻，“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说我该死！为什么！

“呵，我错了么……”莫莺莺看着沐吻的眼神飘忽了起来，显然是透过沐吻，在看另外一个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胡榭……”

胡榭？

莫莺莺依旧看着沐吻，整个人都被放空了一般，失魂落魄，“我杀了阻碍我们在一起的人，我错了吗……为什么你要说他们不该死，该死的人是我呢……又为什么要说……你要以死去替我向我杀了的那些人赔罪呢……胡榭……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