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慰藉(二)

2018-04-15 作者: 宣门寺卿
第一百三十八章 慰藉(二)

陈乔松满心欢喜,席间方芳的一句话,已经证明她接受他了。而乔局长更是兴奋异常,和鲁市长喝了好几杯,鲁市长看出她的酒态,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大家开开心心说着话,方芳依旧矜持着,陈乔松问她几句,她回答几句。

饭后,陈乔松要回省城,乔局长让坐她的车,让司机送回去,陈乔松望着方芳,方芳想想说,想走走。乔局长赶紧说:“对呀,这附近就有河边公园,去看看也好。”

河水缓缓流淌,让人有种安静的感觉。河边人很多,两个人默默走着,方芳说:“乔松,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我总觉得我们不合适。”陈乔松一惊,问:“怎么不合适了?”方芳看他一眼,说:“我觉得你应该找更好的,我不太适合你!”陈乔松笑了,说:“你有什么不适合?我看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你文静大方,有内涵,不是那种花瓶一样的女人,真心期盼我们能走到一起!”

陈乔松一脸热切,目光更是火辣辣的,方芳没有正眼看他,说:“你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我再考虑考虑!”陈乔松点点头,说:“没问题的,我可以等你。”

鲁市长和乔局长没有走,而是坐在沙发里,鲁市长一直没有说话,一支接一支抽着烟,乔局长也许是喝高的缘故,满脸绯红,嘴里不停地说话。终于,鲁市长掐灭了烟,对乔局长说道:“有些话,我还是和你说说,手不能伸的太长了。”乔局长一惊,顿时明白鲁市长的意思,“老鲁,你怎么还这样死板?你一个月的工资够干什么的?我们又不是贪占国家的钱财,这算什么啊!”

鲁市长叹了口气,说:“开发商凭什么给你成本价的房子?还不是看中你的权力?你敢拍胸脯说自己一点钱没收么?你到顺宁才几个月,你看看你批的土地条子有多少?”乔局长脸白了,怔怔地看着鲁市长,鲁市长继续说道:“乔儿,我能够发展,离不开你家的支持,当然,时下官场就是这样,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但我最近看了些中央文件,感觉中央在反腐方面将会有大的动作,所以,我们还是要防患于未然。”乔局长忽然“哇”地大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使劲捶打鲁市长的后背,“让你吓唬我,让你吓唬我!”

杨中结婚了,晏子初和方芳都参加了这次婚礼。

婚礼在市内一家豪华的大酒店内举行,朱大伟亲主持婚礼。虽然杨中一再要求,低调办婚事,但还是来了二三百嘉宾,场面非常热闹,朱大伟满面红光,出口成章,妙语连珠,把婚礼办得非常热闹。来宾很多,其中不乏杨中的高中同学,当然也是晏子初的同学。只是没有看见曲丽珠。

晏子初和这些同学在一起,闲聊当中,发觉许多人过得都不错,相比较而言,自己差了许多。心中未免低落,更为重要的是,方芳今天刻意打扮了自己,一改往日的端庄,越发美丽,看见自己,也是略一点头,和一些官场上人说着笑着。晏子初虽然表面上谈笑自若,心里却很伤感,可叹自己如此颓废,着实伤感不已。

众目睽睽之下,一对新人交换信物,结为夫妻。到新娘子抛绣球的环节,小琼四处张望,看见同样光彩照人的方芳,心中一动,直接抛了过去。众人纷纷鼓掌叫好,那方芳脸色微红,愈发俏丽。

开席了,晏子初闷闷喝着酒,和同学们也是有一搭无一搭说着闲话。正在这时,曲丽珠匆匆而来,同学们起哄,便坐在晏子初身边。方芳坐在不远处,其实也在看这边,瞧见曲丽珠来了,闻得起哄声,心中虽是一紧,转而释然。

晏子初提出分手后,方芳心如刀绞,强打精神回到家里,推说喝多了,躺在床上,又是大哭一场。对晏子初一时痛恨,却很快又思念起来。漫漫长夜,把二人的交往想了一个遍,又哭又笑,她不是小女人,当然知道晏子初的难处,却又放不下这份情感,想得头都大了,一直到天亮了,方才睡了一会儿。

一连几天,都是茶饭不思,人也日渐消瘦。当然,晏子初发过来的短信,方芳也没有回,偶尔工作之余,望着窗外,会想着那个男人,也许,自己真该尽快离开会宁乡。陈乔松的出现,打破这份停滞的精神状态,或许,自己真该好好考虑一下他……

曲丽珠显然心情很好,坐在晏子初旁边,闹着喝酒,同学们大多知道些两人高中时候的事,跟着起哄,晏子初喝了几杯啤酒之后,心情忽然放松下来,和大家拼起酒来。杨中正在别的桌敬酒,瞧见这里的热闹,又见晏子初频频举杯,怕他喝多了,就走了过来,劝晏子初少喝酒。

不想同学们喝得正兴起,又把新娘子拉了过来,大家一起喝酒,晏子初看得出杨中是为自己而来,小琼已经怀孕,便劝大家不要难为两位新人。

杨中和小琼离去,大家继续喝酒。曲丽珠看见方芳,心中感叹这个女子真是漂亮,也能感觉到方芳正在偷看这边,晏子初一杯接一杯喝着酒,已经有些多了。曲丽珠开始劝他少喝,晏子初望着她,眼睛红红的,笑着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去卫生间,走得几步道,都有些晃了。

晏子初在卫生间好久,吐得一塌糊涂,方才出来,头晕晕的,洗了几把脸,猛抬头,瞧见镜子中的方芳就站在身后,不觉说道:“最近挺好吧!”方芳沉着脸,道:“瞧瞧你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晏子初眼圈红了,说了句:“我愿意!”转身要走,方芳拉住他,道:“你怎么变成这样?”

晏子初笑了,说:“我就是想喝酒,怎么的,不可以吗?”方芳生气了,说:“那你就喝吧,我一会就走了,别让我看见你喝在地上就行!”说完,转身走了。

晏子初笑着摇摇头,又洗了把脸,这时,曲丽珠来了,说:“她走了!”晏子初看着镜子的自己,苦笑一声,说:“走吧,我们继续喝酒。”“行了,行了,别喝了,大家看出来你不高兴了,你别这样,今天是杨中的好日子,差不多就行了。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楚,但也要挺住。”晏子初感激地看一眼曲丽珠,重重地点点头。

时间波澜不惊往前走着,一晃又到了秋天。晏子初变得又黑又瘦,整个夏天,都在利用着闲暇时间,把自己带的那份账做的清楚明白。

日本老板为了节省开支,才让找一个代账会计,却要求每个月在公司待五天。晏子初原本以为是五个周六周日就够了,每周他都会去这家公司,和他一起去的,还有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她是公司的出纳。公司在一片河滩地上,距离公路非常远。晏子初尝尝做半个小时的郊区车,再走上十分钟,才能到这个公司来。夏日炎炎,晏子初常常一个人走在河滩上,四周是茂密的芦苇,鸟叫声不断,土道却是崎岖,常常浑身是汗,才到了这家公司,原本希望,把账拿回家做,不想日本人管理很严格,严禁把材料带离公司,而且每月都要报许多表。姜总知道晏子初的苦衷,许多时候在总部,替他说些好话。小出纳对于晏子初的到来,既没有表示欢迎,也没有表示讨厌,但很配合晏子初的工作,周六也陪着过来。

日资派出一个经理及姜总来顺宁,晏子初找了一个理由没有去上班,而是一早到这边来。日本人非常认真,把公司的一些工艺流程讲得很清楚,晏子初是个聪明的人,一看也就会了。姜总很满意晏子初的工作,但要求晏子初尽量平时来公司几趟。晏子初说自己来这里也没有太多事情,来也是干坐着,不值得。姜总则意味深长说,这样一种工作状况应该不符合日本老板规定的,但她会尽量和总部解释。

又是一个月初,晏子初想周六去公司做这个月的账,但小出纳说有事,去不了。晏子初很奇怪,明显感觉到很不对。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每当他提出去公司做账时,小出纳总说最近很忙,票据没准备好。

晏子初有些坐不住了,木子很支持这份代帐工作,周日晏子初去那里上班,自己独自带着格格,一点怨言都没有。晏子初有些心慌,但收到汇过来的这个月工资,心中稍安。但他的预感一向非常准确,他从小出纳的态度,已经看出事情的端倪,但他还在期望姜总的解释,能够在总部起作用。时间就这样过去一周,周六是个雾霾天气,木子领着格格参加学校的演出。晏子初一面正在做凭证,一面担心女儿的身体,一面想着明天去那里,把这个月的代帐工作干完。电话响了,是姜总。

电话里,姜总非常抱歉地介绍了公司的一些安排,认为晏子初不适合做代帐工作,总部会派来新的会计接替晏子初,希望晏子初理解,晏子初苦笑着,时间的冲突,自己也没有办法,他还是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并说了财务一些注意事项,最后,姜总有些伤感,晏子初也是动了感情,说非常感谢姜总的信任,人生总是难免有些遗憾,以后需要什么,一定会帮忙的。

放下电话,晏子初愣了好久,大脑一片空白,该怎么办啊?没有这份收入,自己的日子将会是什么样子?每个月房贷接近两千,格格的课外课需要两千,自己到手的工资不过四千五,木子工资有一千元,一个月靠一千五生活?!晏子初不敢再想,只是觉得自己一定要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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