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二娘出嫁

二娘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抬眼望了望站在太太身后的姚姨娘，姚姨娘此时已经抹起眼泪来。

那熊夫人就笑道：“这可是好事啊！”

太太听了就笑了起来：“阿姚，你也别抹泪了，熊夫人说得对，二娘出嫁是好事。”

姚姨娘闻言点点头，陪着太太焚了香，告了祖先，然后请了熊夫人为二娘梳头。

丫鬟们就簇拥着二娘坐到了梳妆台前，熊夫人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黄杨木梳子，从头到尾的梳了起来，一面梳还一面说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仪式完了，还端了百合红枣莲子汤圆羹给二娘吃。

司马芬在一旁看着羡慕，附在司马蓁耳边和她说道：“我也想吃一碗。”

“我看，你不是想吃汤羹，是想你那位……”司马蓁调侃她。

司马芬顿时满脸通红，见着满屋的人都在，没好意思开口反驳司马蓁。

熊夫人已经开始帮着二娘换嫁衣。

期间有人来禀太太，说是李夫人等人过来了，太太就带着司马青前去迎接去了。

不一会，府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家里也逐渐喧闹了起来。

等二娘装扮好了，也到了正午，司马蓁和司马茹、司马芬陪着二娘在屋里吃饭，其他人都到外间去坐了席。

司马蓁和司马芬睡得晚，起来的早，吃完饭，两人两人就控制不住的打起哈欠来，司马茹虽然也是满脸困倦，但是因为出嫁在即，十分上心的帮二娘打理着一些小事，心情也比司马蓁和司马芬紧张些，因此并没有两人哈欠连天的样子。

二娘比三人睡得更少，此时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不时问杜鹃“我的那双修了蟠桃的鞋带了没有，”“三妹妹送给我的那几个双面绣的荷包收好了吗”，十分紧张的样子。

司马芬看着眼里既羡慕又好笑。

二娘却恍若未见司马芬的表情，自顾抓着杜鹃问这问那。

不一会，吃完饭的人又陆陆续续的回了琳琅居，司马芬就趁机抓了司马蓁回了东厢歇息：“……反正这会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咱们。”

司马蓁确实困了，便和司马芬一起和衣倒头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秋菊过来喊两人：“小姐，快醒醒，新郎官来了。”

司马蓁听见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摇了摇身边的司马芬，她也是立刻翻身起来，叫夏末来重新给二人梳了头，赶着去了西厢。

二娘房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姚姨娘拉着二娘的手，两人正悄声说着些什么，只见二娘满脸通红的连连点头，姚姨娘就一脸欣慰的样子。

司马蓁脑海中立马出现了前世在书上看到过的记录，想着姚姨娘应当是在教二娘洞房中的那些事吧，因此拉住了司马芬的手，没有靠近两人，而是拐弯去了门口。

刚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热烈的喧闹声。

她笑道：“想必都去外面看热闹去了。”

司马芬点头，就看见丁香满脸兴奋的跑了进来：“小姐，大少爷出了十道谜语，说是二姑爷过关了就开门，过不了关就不开门。二姑爷好厉害，一气就全部猜出来了。”

司马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司马芬高兴的说道：“真的吗，我们也去看看吧。”说完就拉起了司马蓁的手，要往大门口走。

“还是别去了吧。”司马蓁笑道，“既然二姐夫全都答了出来，想必迎娶的人应该很快就要过来了……”

司马芬听司马蓁说得有道理，也就没再坚持，脸上却是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似乎惋惜没有看到刚才梁少卿猜谜语的一幕。

司马蓁一边听司马芬说话，一边拉着她往里走，二娘看见她俩进来，原本还和姚姨娘说着话，立刻便停了下来。见司马芬一脸失望的样子，便问起原由，丁香又重复了一遍。

二娘刚抿起嘴笑，就见夏末也进来了，听见几人说话，插言道：“芬小姐想去看就去吧！奴婢看这门一时半会是开不了的。“

屋里的人一怔。

夏末掩嘴而笑：“大老爷家的柏青少爷又上去了，这次不出谜语，改出诗经了，让二姑爷答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二娘不由急道：“大哥怎么说话不算数。”

满屋的人都笑起来。

二娘羞得满脸通红。

夏末就道：“二姑爷也是这么说。结果大少爷说，我这一关你是过了，可没说只有我这一关啊！”

司马芬听得极有趣，拉着司马蓁就往外跑：“芙姐姐，我姐在这陪你，我和三妹妹去帮你看看！”

司马蓁也觉得有意思，跟着司马芬去了正院。

就见垂花门紧闭，门旁嫁了一个出墙的梯子。司马柏青正在梯子上和外面的人答话。

“……这具勉强算你答对，再来一题……”

“这又不是考状元，咱们别出这些题了，还是让少卿作首诗，就以今日的场景为题吧。”见时间越拖越长，司马睿跳出来说话。

司马柏青“噗嗤”一笑，朝着众人道：“看见没有，这就帮上了。”

院内院外一阵笑声传来。

有人喊道:“梁姑爷，你可不能辜负我们大少爷的一片心意啊。”

“放心，放心。”门外就传来梁少卿的回答。

大家哄堂一笑之后，都静下来听梁少卿的回答。

门内门外一片寂静。

司马蓁就发现司马芬的手紧紧撰成了拳头。

过了好一会，梁少卿清朗的声音缓缓传来：“平平仄仄缔良缘，恋爱情丝自早牵，海石山盟皆缱绻，相亲相敬乐绵绵。三生石上注良缘，恩爱夫妻彩线牵，春色无边花富贵，郎情妾意俩缠绵。景星焕彩耀闺房，吉日佳辰合卺觞，宝眷情欢鱼得水，月圆花好配天长。”

一首诗吟罢，司马芬听得小脸通红，外面的点头称赞生也传来。

司马蓁很是意外，看来，这梁少卿，却有真才！

大家都还在思量着，没想到梁少卿又开口了：“筵开吉席醉琼觞，华国楼头鸾凤翔，印证同心临绮阁，影传笑吻粲兰房；吹箫恰喜追萧史，举案堪欣媲孟光，诗咏关雎今夕祝，三生石上契情长。”

“好！”突然有人大声喝彩。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看见司马青的夫婿，李府大少爷满面激动的看着梁少卿。

司马睿见状，大声道：“柏青兄，我这二妹夫算是过关了吧。”

司马柏青点点头，高兴道：“过关了，开门，娶新娘吧！”

在旁边看热闹的司马柏楠高兴的道：“快‘快，开门娶新娘子了！“

旁边的小厮会意，忙去开大门。

就有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的红包还没有拿呢！“

大家一看，竟是刚才看妆的李府小少爷。

就有人从门缝里递了一摞子红包进来，李府小少爷捡起红包，这才破涕而笑。

满院的笑声再起，热闹而欢快。

门外的情形不断的传到内院之中，坐在紫君园堂屋等着女婿来行礼的太太听见刚才的消息，就叫了方进家的：“去，再封一百两银子。”

方进家的回忆，去内室开箱拿了一百两银票，加上之前准备的一百两，一共两百两，封了一个红包。

梁少卿在厅堂饮过三次茶后，到太太处行礼。

太太笑眯眯的给了他一个封红，语重心长的说道：“二娘自小在我跟前长大，我现在把她托付给你，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穿着大红喜袍的梁少卿精神抖擞，他恭敬的给太太跪下磕了三个头：“岳母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二小姐的。”

太太点头：“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

梁少卿忙点头：“绝不忘却。”

礼宾就把梁少卿请到厅堂与司马家众人行礼——不管年长年幼，他都恭敬的弯腰长揖。

司马睿看着眼珠子直转。

行完礼，按规矩，司马睿和司马斌要给梁少卿敬酒的。因为司马斌没来，就由司马柏青代替他了。

司马睿和司马柏青刚断了就被，司马柏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他捧了一个海碗：“二姐夫，我也要敬你！”说着，仰头满饮，然后吩咐身边的小厮：“去，照着我的样子给二姑爷倒碗酒来。”

那小厮应声飞奔而去。

他一个半大的小子，怎么可能喝下那么大一碗酒，多半装的是水。

司马柏青不由看着弟弟呵斥道：“胡闹！”

司马柏楠还是有些怕自己的大哥的，闻言缩到了司马睿身后。

梁少卿却笑道：“尊卑不分年龄，既然小舅子敬我，我岂有不喝的道理。”

他话音刚落，那消失已捧了一海碗酒过来。

梁少卿二话不说，接过来一饮而尽。

司马柏楠看得目瞪口呆。

其他人去喝起彩来。

梁家的没人看着立刻给礼乐的使眼色。

礼乐见多识广，哪里不明白，吹锣打鼓放鞭炮，催着去接新娘子。

二娘出府门的时候，又是大哭一场，只把司马蓁也哭得有些伤心难过了起来。心中想着这哭嫁的习俗还真是让人有些难受，原本是一件欢喜的事情，让这离愁别绪弄得欢喜都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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