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最爱的你(五)

2018-04-15 作者: jimmya
致我最爱的你(五)

“200x年8月x日,星期二,晴。飞机这个交通工具真是很神奇,明明昨天我还在那个被泥土与青草芳香环绕的国度,如今,已经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漫步在我待了思念的校园中,对比着那所严谨国度我所向往的学校,看着周围一对对牵着手的情侣,莫名的,就想象,如果你还在我身边的话,即使我们不在一所学校,是不是也会像他们那样,牵着手,说说笑笑,不去管毕业后我们所要背负的压力,只要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就好。

那样的话,一定会很幸福吧。

只是,这只能是想想,想想罢了,而事实是,阿哲,你已经离开我了,离开我,好多年了。

这个时候正是丁香花开,雪白的花瓣落得地面上都是,被阳光一晃,白的刺眼。

突然就想起咱们在医院的时候,同样的丁香花开,一身白色病人服装的你坐在轮椅上,被从树上洒下的光照满全身,好像落入凡尘的天使,很美好,很安静。

只是现在,我不再向往那种安静。

娘亲大人说,在人世间美好的孩子到了那边,都会受到封赏,然后投生到好人家中,或者干脆就留在天国享福。

阿哲,你那么美好,应该也在那边享福了吧,其实我更希望你可以投胎,这样,最起码我会知道,你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你会生活的很好,很幸福。

我是不是有些太过异想天开了呢,呵呵。

今天就这样吧,在休息几天就开学了,又得投入到繁重的课业中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去做那些很傻很天真的事情了,现在,应该为未来做打算了。

如果你在的话,是不是也会这么对我说呢?

想你,阿哲。”

日志的旁边夹着一片丁香花瓣,花瓣旁边画着一对翅膀。

女孩,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做一朵丁香花,最起码在有你的世界中,在某个角落默默的绽放,或许运气好的时候,可以碰到正巧在赏花的你;女孩,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做什么天使,完美的面具是我的伪装,但在你面前,这些真的是完全多余的,只要在你身边,哪怕一刻,我都会觉得很幸福;日志继续往后翻,后面都是一些小事,很琐碎的事情,她都会一一记录,里面的内容在变,唯独不会改变的是最后的那句——“阿哲,我想你。”

时间转移到去年——“201x年x月x日,星期三。阿哲,你说生活是不是就是一场戏剧?十多年前这群混蛋欺负我们母女势单力薄,瓜分我父亲的财产,如今又登堂入室的,想要抢夺我的房产。

阿哲,你说人的贪婪心真的有那么重么?为了钱,真的连最基本的亲情都不顾了么?

我不怪他们当时大闹我父亲灵堂,我也不怪他们瓜分我父亲财产,没办法,虽然当时我和母亲实在是太过柔弱。但是,时隔了那么多年,他们居然还想打我合法财产的主意,实在是让我无法容忍。

整个下午,我都在强忍着不耐听着那些人富丽堂皇的说辞,最后居然想要把我告上法庭,真的是天方夜谭。我还没有追究当事他们不当得利,居然现在反而要告我。

我也没有容忍他们,告就告,谁怕谁,早些时候我就想把当年的案子翻出来,把应该由我和妈妈得到的东西夺回来。

于是,我也下战帖了,顺便把他们从我的房子里赶出去。

我说,你们等着检察院的传票吧,我父亲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说,你们这些杂碎从我家里滚出去;我说,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们陈家的一员,而你们,也不再是我的家人;我说,冤有头债有主,是该算清楚我们之间的孽账的时候了。

阿哲,我是不是也变得自私冷漠了呢?

等冷静了以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有些觉得后怕,但是却没觉得后悔。

阿哲,是我变了太多了吧,如果是以前的那个我,肯定不会这么直接把他们赶出去的,不管他们曾经对我和我母亲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阿哲,我好累,好难受,你说我该怎么办?

阿哲,我好想你,好想你~”

女孩,不是你变了,而是他们实在是太过贪得无厌了;女孩,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用更加极端的方式去复仇,所以,终归到底,你仅仅是想要拿回属于你们的东西,仅仅是把他们扫地出门,你还是太过善良,太过仁慈了;女孩,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仁慈,只会让对手笑的更欢,而不会换来更多的同情,所以,你不是变得冷漠自私,而是坚强成熟了;明明知道可以用更加极端的方式去夺回你想要的,明明可以用更加残忍的手段去报复这些曾经伤害了你们的人,但你选择了一条更简单,更加明朗的方式。

日志还在继续——“201x年x月x日,星期二。亲爱的,原谅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你写信,因为我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里对着天花板发呆,没办法,现在我这种情况真的只能做这件事情,连书都没法看。

好不容易和小舅舅求情我才把这个日记本拿过来,准许我稍微写一会儿东西。::>_<::其实我觉得我的身体根本就没什么大事儿,都是他们大惊小怪,但是家里人全部都不同意我折腾,为了让他们安心,我也只好消停的躺在这里了。

我现在算是真正能够体会你天天躺在这里是什么心情了。

很寂寞吧,等护士离开之后,整间屋子就剩下自己,空荡荡的。

没有人陪你说话,又不能长时间的接触电子产品,因为会对你的身体产生影响,会对身边的仪器造成干扰。

很没意思吧。

突然我很好奇,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当时问你,你只会说,习惯就好了。

可是换作是我,无论多久,我都无法习惯,真的,就好像被隔离到另一个世界一样。

感觉,自己不再和这些熟悉的人生活在一个世界,唔,怎么说呢,感觉被孤立了似的。

算了,这种悲伤的情绪还是不要带给你比较好,影响心情。”

看到这,男孩忍不住笑出来,完全能想象得到当时这个女孩是用什么表情在写着日记,他摇摇头,无奈的笑笑,继续看下去——“对了,我还没和你说吧,苏家来人了。”

苏家,陈然的外公家,从这个孩子出生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主动过来看过他们,一直秉持着军国主义传统的军人世家,他们在这个时候来要做什么?过来给这母女俩撑腰么?还是故意过来看热闹的,看没有他们的庇护,这母女俩这么多年生活的多么不好,为了证明当时他们的想法是对的。

一群老古董。

也别怪男孩对苏家的印象不好,在他们共同拥有的那段时光里,真的没有苏家人的位置,陈然全家的经济来源不是靠苏娇拿的那点死工资,就是苏二少时不时的从国外寄过来一些,根本就没见苏家人伸手帮忙。

陈家就更别提了,那群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连自家人都能算计,绝对不会看你现在落魄了就突然善心大发,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

忍着腹诽,继续往下看。

“真的很难想像,他们居然真的会出手帮忙,连舅舅们也都从国外回来了。

原本是让人觉得高兴的事儿,但是,阿哲,涛叔居然和我说,我父亲的死和在幕后造成我车祸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就是我的叔叔,我爸爸的亲生兄弟。

这一点真的让我无法接受。

而终其原因,只是因为我父亲发现了他们售卖毒品,劝说无效,而让他们动了杀心。

亲爱的,我真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错误不在我父亲身上,还要惨遭横祸。

原本我以为父亲的死不过是意外,没想到,却是人为的‘意外’。

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难道真的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不顾及了么?即使那个人是你的亲兄弟。

阿哲,我真的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这件事,只是觉得,人生,或许真的如戏。

有时婉转的可笑罢了。

想你的然兔子。”

女孩,人类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动物,他们可以同情那些被宰杀的牛羊,却绝对不会同情被打压的根本无翻身之力的对手;女孩,他们是绝对不会因为你是他们的家人而对你手下留情的。

这不是血缘的问题,而是一个人的野心,一个人最原始最真实的追求。

因为,他们想要活命啊。

笨蛋女孩,那是贩售毒品,并不是面粉,被你父亲举报的话,他们可能都会没命的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都是一个道理的。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面前,肯定会优先考虑自己的。

这是人类这种动物的天生的劣根性,是无法改变的。

不要在这种问题上浪费过多的时间,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是他,永远都不可能会完全了解这个人的想法。

女孩,即使这个真相让你觉得无法相信,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

无论什么时候,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的,不是么?

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罢了。

所以,不要去纠结这些事情,做好你自己,这就足够了,别的事情,就让它自然而然的发生,自然而然的过去吧。

好像,有几页错过了,男孩刚才翻得有些快了,往回翻了几页,一下子停住——“201x年,x月x日,亲爱的,孟聪回来了,不是像以前只是偶尔打个电话过来,而是真真正正的出现在我面前——活的!”

男孩的手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男孩: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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