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意收你为徒

2018-04-15 作者: 闲云野羊
第34章 有意收你为徒

饭后,夏卫东将苏绫与江淮生二人送到酒店门口,再三确认无需相送后才告辞离去。

待夏卫东走后,江淮生才一手捏着拐杖,一手捋了捋胡须,含笑打量着苏绫,“你这女娃,对我可是有什么话说?”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有眼力的,苏绫突然对他转变态度,言道相互切磋,目的似乎是要与他单独聊聊。

“江老爷子好眼力。”苏绫也微微一笑,负手而立,转身看向江淮生,“老爷子在此道混迹多年,靠纸上谈兵的功夫,说好听些是一代玄学大师,说难听些却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这话说的可谓是毫不客气,令江淮生面色微变,隐隐显出些怒气。

“说老夫纸上谈兵,好大的口气!”江淮生冷哼一声,他这辈子见过的盐比苏绫吃过的米还多,看相风水实战经验可谓是个中大家,无论苏绫有哪些本事,都没有资格如此口出狂言。

简直就是个狂妄透顶的丫头!

“当然,我说的这些对江老先生来说或许不堪入耳,但想必江老也不会否认事实。”苏绫双手负在身后,斜目看相江淮生。

远处,江淮生地几名保镖就站在酒店正前方的车子旁,因见江老在与那女孩说话,便没有上前。

而苏绫与江淮生此刻却是站在酒店刚出大门的台阶上。

江淮生眯起眼眸。

苏绫转头仰望天空,继续道,“依着老爷子的身份,求教帮忙者大有人在,想来也都是位高权重者。而老爷子如此身份地位,难道就打算靠骗术欺世?就不怕哪日砸了招牌?清誉尽损?”

江淮生面色冰冷地盯着苏绫,一手背在身后,老眼眯成一道缝隙。

且先不论苏绫的话对他是不是不敬,也不论他是不是全靠骗术,但是显然,她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经历辉煌,也经历过动荡时期,不但被当成牛鬼蛇神‘教育’严打,更因此背井离乡下过大狱。

当年他在上海滩拜师学艺加入了江相派,那时候他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拜入江相派门下学习骗人伎俩,游走在市井民间,渐渐地技艺成熟,因师父一次露局被军阀枪杀所以接下了堂口。

在那以后他才倍感压力,江南风道子以‘月家奇门’预人吉凶,淮北玄元子用‘六壬神课’算人命数,吴继东用八卦与梅花易数推人生死,到这时江淮生深刻地认识到想要在风起云涌能人遍地中脱颖而出必须学习真本事。

只是出入深山拜访名师均是无果,最终不得不自行研究推演,时至今日不说其他,就这风水命学,江淮生也能凭着自己地理解与经验说出个门门道道,更是理论依据头头是道令人信服。

这份资历,苏绫这种小姑娘是绝对没有资格对他口出狂言的。

“信口胡言!”江淮生怒声斥责。这丫头小小年纪不知深浅,他今日卖她面子也算卖夏卫东地面子,虽然也为试探,但再如何说自己也身为长者。

没想到她倒是得寸进尺起来,言语犀利针锋相对,损他颜面不知所谓!

“五行术数,神秘莫测变化万千,轻可断人生死,重则逆天改命,上可通天晓地,下可衍生避死。我先前曾言,江老窥其不足皮毛万分之一,若有机会可窥得真理,江老愿意如何?”苏绫负手转身。

凝视苏绫背影,江淮生老眉紧皱,一张布满岁月沧桑地老脸上更是露出些许复杂表情,听其言,观其做派,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初中少女。

她清浅淡然地语速似乎有着某种令人不容置疑地力量。

“丫头有话大可直说。”半晌,江淮生沉声开口。

“我有意收你为徒。”苏绫面无表情地背对着江淮生,纤瘦的背脊笔直,却有种莫名地力量凝聚。

在苏绫看来,这对于江淮生是毕生造化,大造化。

不过这也是他们二人间有这层因缘,他可以帮助苏绫所需,而她则可以让他窥得这宏伟天地。

可在江淮生看来……

江淮生眼珠一瞪。

夜色如墨,蝉声刺耳,酒店侧身就是一片树林,前方道路也静谧无人,几名保镖远远地站着听不见二人谈话,但这话若是被任何一个外人听见,恐怕都要笑掉大牙,亦或是哭笑不得。

江老现在就属于后者。

若是苏绫今日直言要拜在他的门下,江淮生也不会如此意外,相反他觉得苏绫是个好苗子,那副云淡风轻面不改色的做派实在适合做一这行。

只是他万万也没想到苏绫出口就是要收他为徒?!

哈哈哈哈哈!

江淮生突然放声大笑,摇头叹道,“老夫多久没遇见过你这么有趣的人了?”

苏绫勾了勾唇角。

却不想就在这时,变故突生。一辆黑色越野突然从一旁小路急速冲来,急刹在直酒店正门,车门打开,四名大汉突然冲车中冲出,上前绑了江淮生与苏绫推上车子。

车门关上,越野车急速冲出。

江淮生的几名保镖见状大惊,从后腰掏出手枪急冲两步,越野车却是已经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追!”几人纷纷冲上轿车。

车上,苏绫与江淮生被两人分别挤在后座中央,被罩上黑色头套,黑衣人粗鲁地将二人手腕绑住。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太突然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是老谋深算手上有些功夫地江淮生也着了道。

不过苏绫倒是镇定,脑中急速思考是什么人绑了自己,又有什么目的。这青城县她所得罪过的人只有一个,也就是今日夏卫东口中正在潜逃的宁培。

如果不是宁培,那么就是江淮生得罪了什么人,自己跟着遭了殃。

“你们是什么人!”江淮生沉声发问,只是话刚出口,便被人揭开头套用胶带堵住了嘴,登时气得他双眉倒竖!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他都敢绑!今天还真是大意了,没想到在这本来绝不可能出现事故的青城县着了道。

被蒙住了眼睛,只能感受到车速极快,在坑坑洼洼并不平坦地道路上急速行驶着。

路上,对方似乎还不放心似地用刀抵着二人脖颈,江淮生略一挣扎那刀尖就压进一分。

苏绫动也不动,她现在可以用很多种手段逃脱,但如果对方真是冲着她来的,那么做的后果也只能是后患无穷。

一旁大汉却被这少女的镇定搞得心中惊疑。

约摸开了不到半个小时,车子猛然刹住,大汉将苏绫与江淮生推搡下车,揭开头罩,苏绫眯着眼睛适应光线,却见眼前地竟是荒郊野外中一座二层小楼,从小楼中发射出黄暖色的灯光,耳边虫鸣蝉叫声不绝于耳。

回头望,竟是堪堪半人高的草丛,浓密茂盛得紧。一大片荒地。

“走!”

苏绫与江淮生被人推进小楼中,小楼设施简单陈旧,进门便是客厅,白色瓷砖,白色的天花板,白色被熏黄了的墙面。

一台老式宽厚的电视机,一张深棕色破旧的皮沙发,一张折叠饭桌,几把木凳,再无其他。

此时沙发上坐着的人正是宁培,他叼着烟卷,电视机里播放着新闻,桌面上还有几瓶残余的啤酒和小菜,木凳上坐着两名穿着白色短袖开衫的大汉。

“宁哥,人带来了。”苏绫身后那名汉子开口,把苏绫往前推了一把。

宁培挑了挑眉梢,“不是让你们抓这丫头,怎么多抓来一个?”

“跟这丫头一起的,想着可能是他爷爷啥的就一起弄来了,给宁哥解解气。”身后地汉子嘿笑一声,把苏绫和江淮生嘴上地胶带撕了下来。

江淮生寒着一张老脸,待胶带撕下勃然大怒,“宁培!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宁培被这一喝唬得身体怔住,待定睛去看江淮生后,身体蓦地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珠子,“江、江老?”

这下倒是真唬住了宁培,他曾经拜在江相派北派堂口梅玄子座下,后因师门矛盾被逐出堂口自立门户,自然认得这位南派堂口祖师爷江淮生。

北派堂口自抗战以来便十分惨淡,老百姓受了解放思想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的居多,所以北派堂口基本上是名存实亡了。

但扎根上海的南派堂口却是不同,发展至今这位江老在学术界也是有了很高的地位,人们谈起江相派似乎只识江淮生的北派,更尊称他一声祖师爷。

却不知东南西北四大派系都属江相派一流,同宗同源各不统属的道道。

“混账!”宁培大步上前,一脚踹翻那名大汉,怒斥道,“我分明只叫你们掳苏绫一个,谁叫你们把祖师爷给绑来的?!”

那大汉被他一脚踹得险些栽歪倒地,扶着墙壁一脸发懵地看着宁培,显然是才意识到自己捅了大篓子了。

江淮生见状冷哼,“苏小姐今天正是跟老夫一块吃饭,宁培,你掳了她打算做什么!”语罢站直身躯,拐杖虽然被人扔在车上,但苏绫觉得他那拐杖显然就是个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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