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分手吧

2018-04-15 作者: 杨花如雪
第20章 分手吧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小说,最近我看了一本李师江的小说,写的还真不错,我一口气读完,中间都忘了抽烟。我看一部小说的好坏,一般跟抽烟挂钩,写得好的一般抽的比较少,因为太过投入会忘了,而写得一般的抽的比较多,因为看着看着就觉得作者在扯淡,忍不住想抽根烟。当然写的特垃圾的一般就一根烟。点完之后就把书扔到一边去了。高中时我的同桌是一看书达人,一天八节课,最低五本书,我不知道他是光看书皮还是结果,有时候看的急了,到了晚自习五本书看完了,没事干掏出数学书顺带把作业做下。令我感到愤愤不平的是到了期末考试数学竟然高我三十多分,由此可见一个人的天赋是多麽的重要。

我翻了会床头的书,杨康背了个一大包进来了。看样子像是刚从超市采购回来,有一段时间,杨康特懒,连饭都懒得吃,总是让人给带饭,每当我准备出门吃饭的时候,杨康总是说,给我也带份,我说:“你吃啥?”

杨康说:“你吃啥我吃啥。”

我说:“我吃狗屎。”

杨康说:“那我也要份。”说完之后杨康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到了后来大家都对杨康带饭的要求不耐烦了,通常吃饭的时候都说自个出去溜会去,杨康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就隔三差五去超市采购一大包吃的放电脑前。

我看杨康这次背的包明显比以前的大好多。我问杨康里面装的什么?

杨康说:“荧光棒,这周末省体有周杰伦演唱会。和我一块去卖荧光棒去吧。”

我说:“能行吗,上次被强哥骗的事就是前车之鉴。”

杨康说:“这次不一样,我同学上次张学友演唱会都赚了。”

我翻了下杨康的包,说:“进了多少钱的货。”

杨康说,二百,没敢进多,卖的好下次进多点。卖货老板说了只要能卖完这活只赚不赔,咱俩一块去卖,三七分成。”

我说:“不用分成,赚了请我吃饭就行了。”

杨康说:“成。”

周杰伦的演唱会是晚上八点,为了能找个好位置,我和杨康提前三个小时挤着公交车到了省体,还没走到省体大门,就看到一拨又一拨的人群,基本上都是卖荧光棒票贩子,剩下的都是提前赶到歌迷,虽然离开唱还有一段时间,门口却早已人声鼎沸。我粗略数了下,发现卖荧光棒的比来的歌迷还要多,我说,这不是好兆头啊。卖荧光棒的人杂这么多呢。杨康说,这说明需求大,市场广。说完把荧光棒从包里掏出来分给我一把说,装上电池卖吧。

我和杨康一人携带一把荧光棒开始在歌迷中间转悠,杨康为了增加喜庆效果,还往自个脖子里挂了一小的,看起来像是刚睡醒的红孩儿。

转悠了好久也没怎麽卖动,大多是看了几眼就走了,也许是卖家太多了,歌迷们不知道选谁的好。雪上加霜的是,不一会来了一群歌迷组织,一个相貌萎琐枯瘦如柴的男生用大喇叭高声的吆喝:支持周杰伦,请买粉色荧光棒。我擦,杨康批发的荧光棒都是五颜六色的。我问杨康为啥不批发粉色的荧光棒,杨康说,我又不是周杰伦歌迷不知道他喜欢粉色的。老板说,花红柳绿的好卖。

猥琐男的喇叭在歌迷群里进进出出,大批歌迷都涌向猥琐男的摊位上纷纷购买他的粉色荧光棒。杨康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差点上前踹猥琐男一脚。丫为了卖荧光棒,真是无所不用其及。杨康忿忿不平。

快到八点的时候,包里的荧光棒还剩下一半,批发老板说的对要是能卖完的话稳赚不赔,可问题是卖不完。

八点钟,歌迷的狂欢声从省体里传了出来,我和杨康把剩下的荧光棒收进包里,无比郁闷的挤上公交返回学校。回来之后,杨康算了下帐,不算来回车费还赔了五十多。操,以后再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了。杨康把剩下荧光棒扔到床底下,上床打CF去了。那些剩下的荧光棒,后来被我们用作宿舍停电时的照明灯了。

时间迅速进入了五月份,一天下午,李兵兵兴奋的跑回宿舍说,袁晓敏考上外院了。说完还像傻逼似的对着镜子伸出俩手指头喊了句“哦耶”,看起来比自个考上还高兴。杨康对李兵兵说,甭高兴太早,小心袁晓敏到了外院把你丫一脚踹了。李兵兵说那不可能,我们都生米煮成熟饭了。杨康说,现在这社会,就是煮成爆米花该飞还得飞。

在得知专升本考试成绩下来之后,我第一时间给叶子打了个电话并询问她是否考上。叶子接到我的电话紧张的说,我还没敢查呢,你和我一块查吧,我有点害怕。

我和叶子去了村里的一家网吧,叶子把姓名考号输入进去之后,桌面上显示的是220分,离叶子报考学校分数差两分。叶子看到这一结果后,痛不欲生。差点没把鼠标摔破。我安慰她说,没事,没考上还可以找工作么。

我不知道我应该为这消息高兴还是失落。

从网吧出来天已黑了,我和叶子找了家小店吃饭,叶子主动要了两瓶啤酒,菜上来之后,我俩都没怎么动筷,叶子摇着酒瓶一杯一杯自酌,我说,你少喝点吧。叶子不予理睬,继续喝。喝完自己的那瓶后又要拎我面前那瓶,我拉住她的手,把另一瓶放在桌子下。

“你不能再喝了。”

“没事,我要喝。”叶子已经喝大了。

我没想到叶子一瓶酒已经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从小店出来,叶子颤颤巍巍,我扶着她往学校走,快到学校门口时,叶子说,

“我不想回去了。不过,你可不能向我下黑手。不能下黑手,哈哈。”

叶子开始进入飘忽状态了。

我又扶着叶子往村子里走去,因为是周末,村子里的旅馆爆满,我扶着叶子找了好几家才找到一家简陋的旅馆。

我把叶子扶到床上,打了盆热水,帮她擦了下脸。叶子喝了点水后意识开始清醒,看到我帮她擦脸叶子抱住我说,“你对我真好。”

“我不对你好,难道让别人对你好?”

我和叶子和衣躺下,天气有点热,我把上衣脱了,叶子一脸警惕的说,“你要干嘛?”

“不干嘛,太热了。脱了睡比较凉快。”

“要脱你脱,我不脱。”

“我又没让你脱,看你吓得那样。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睡不着,陪我聊会天吧。”

叶子把身体对向我,

“我没给你说过我家的事吧,我妈是一小学老师,从小对我要求特别严格,小时候我特调皮,我妈就老罚我抄各种数学公式,我妈是教数学的,给我灌输的思想也是学会数理化,到哪都不怕。我爸是铁路基层职工的一年到头都在火车上,基本上没见他休息过。每次看到他回家一脸疲惫的样子,我都很难受。我这辈子没想过有大成就,只希望我爸妈能不再这么辛苦。”

叶子娓娓道来,我听了只觉辛酸,我想到我的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老实巴交的农民,每当我打电话的时,我妈总是担心我一人在外面受欺负,看到电视上出车祸的新闻就跟我打电话嘱咐我出门一定要小心,要看清路上的车。

天快亮了,我和叶子互相抱着睡去。

叶子没升本之后,就开始找工作,由于她在大学期间表现优秀,各种该拿的证样样俱全,很顺利的找了家公司的会计上班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我本来盼望能够和叶子在学校好好享受下剩下的校园时光,没想到叶子这么快就开始了步入社会,我隐隐约约预感到我和叶子已经走到了终点,虽然这一结果我不想去面对,可它就像每天升起的太阳,实实在在的摆在我的面前。

一天晚上,叶子下班回校之后,我们像往常一样在校园里散步。我向她絮说着学校的趣事,她跟我谈论了下单位的事,在我们常坐的石凳上,叶子说,

“郑远。”

“恩。”

“如果。。”叶子欲言又止。

“什么?”

“如果,我和你分手了,你会恨我吗?”

“怎么会呢,傻瓜。”我轻声说。

“那你以后在学校好好复习,快考试了。”叶子的声音缓慢。

“我明天起要在家住了,不来学校了,所以。。。”

我已经明白叶子的意思,只是我不敢亲口去确认它。

“你考虑好了?”

叶子点点头,

“你再考虑考虑吧,毕竟我们都快的两年了。”

“郑远,我们这么拖着只会令彼此更痛苦。”叶子说。

“难道毕业就一定要分手吗,我不知道我们哪点不合适。”

“好,那我问你,你能给我什么?我比你还大一岁,比你还早一年踏入社会。”

“我明白,可能是我的想法太简单了,我以为两个人相爱就一定能在一起,对不起,原来是我给不起你要的幸福。”

“郑远,”叶子声音几近哽咽,“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是个特现实的人,看到父母辛苦的模样,我没办法不现实。”

“叶子,这不怪你,是我太不现实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挽留也无济于事。我希望你幸福。”

“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叶子说。

“希望如此吧。”

夜已深了,旁边的情侣纷纷往各自的宿舍走去。我送叶子回宿舍,一路上无话,夜虫在草丛里低吟,我想象着这可能是最后一次送叶子回宿舍,忧伤从心底蔓延开来。

快到叶子楼下了,我看了眼叶子宿舍,想起我第一次送叶子回宿舍时的情景,叶子调皮的笑脸还浮现在眼前。没想到这么快就是最后一次了。

楼管阿姨准备锁门了,开始催门外的人的尽快回去。叶子看看我,

“快上楼吧,一会楼妈又该骂人了。”

“嗯”叶子看着我却没动。

“郑远”

“嗯”

叶子忽然抱住我,“谢谢你宠了我这么久。真的,无论明天我们怎样,我都会记得你。”说完转身跑上楼去了。

我沿着昏黄的路灯往回走,昏黄黯淡的路灯如同我此刻的心情,最后一家关门的超市里还在播放着儿歌,我忘了今天还是儿童节,真是个好日子,妈的。

对于分手在我的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如果说我不喜欢叶子那是不可能的,自从认识她之后,我的内心世界开始变化,没认识她之前,我想的是自己快不快乐,认识她之后,我就会想就算我再落魄我还有她啊,有时候我还会想如果我们真在一起了会怎样,虽然在潜意识里我觉得我们走到最后的机会不大。就像杨康说的那样,也许全心全意的付出到头来换来的是失望。没有人喜欢失望。可是当她离开的时候,我竟然会不舍,是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还是对未来没有的她的日子的恐惧呢。人人都会说最好的也许还在后面,可是后面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没有人知道答案,我们都在黑暗中摸索,也许你以前拥有过夜明珠,可是你把它当作了普通的珠子扔了,等你回过头想要再拥有时,却发现夜明珠已经找不到了,又或许,它已经在别人的口袋里了。没有人知道未来是怎样子,虽然有的人的未来是天气预报,已经知晓了,但你能保证它不多一丝风,不多一块云吗。

我翻开笔记本里面有一段这样的话:爱情的悲剧不是两个人无法在一起,而是没有真爱和对爱情的信仰。现实让个相爱的人分隔两地两个世界都不可悲,可悲的是因为现实而放弃爱情。

也许我缺乏的正是对爱情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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