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心理诊断

此为防盗章　　华惊鸿开始每晚爬窗, 一人一鸡度过一个个愉快的夜晚。

华重明时常关心他和赤钧的情况，华惊鸿只说一切顺利。有次皇帝问到赤钧是怎么进卧室的时候，华惊鸿机敏地反应道：“不是在卧室里，小啾会把我叼到山谷里去。”

他每晚都会让小啾屏蔽丹露宫里里外外所有的监控系统, 因此并不怕华重明发现他在说谎。

华重明也的确没有怀疑他。

周四这天午休的时候, 谢清如拉住他一起用餐。

“哎，你有看今天的推送吗？”谢清如灌了口饮料，问。

“啥推送？”华惊鸿夹起一片切得薄如蝉翼的酱牛肉，这牛肉产自农业星翡翠星的青皮牛, 肉质细腻柔韧, 酥而不烂, 经过特殊的酱汁和香辛料处理, 好吃得华惊鸿想要吞掉自己的舌头。

看到华惊鸿餐盒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酱牛肉, 谢清如顿时两眼放光, 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大叠放到自己盆里, 说：“嘿嘿，唐纳德不是三个月前就死了嘛，波曼家一直没发讣告，原来是因为唐纳德死得特别不光彩。”

华惊鸿看着剩下的几片牛肉十分无语, 所以说他真地不喜欢跟谢清如一起吃饭。

他把剩下的牛肉三两下吃掉, 然后问：“不是说突发疾病吗？”

“啊, 这么快就没有了, 你下次多带点。也就紫微垣可以每天供应青皮牛了。”谢清如砸吧砸吧嘴继续刚才的话题, “唐纳德的死因是药物性精神力早衰。”

“那是什么？”华惊鸿诧异,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

谢清如凑近他：“你知道梁洪波的堂哥梁东白伯爵吗？”

梁洪波的堂哥？梁洪波他知道，和他一起上实训课的同学，上次还因为科朗教官在学生面前爆料梁家研究龙雀的军部机密，在课上当场提出异议。可是梁东白他就不清楚了，不过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谢清如翻白眼：“就是现任皇家科学院的院长啊。”

“啊，我想起来了。”华惊鸿恍然，“去年在国宴上见过他，好像以前还是我爸的师弟。”

“没错，就是他。梁东白主攻精神力在机甲和星战中的运用科研，跟伯父合作过很多次，赤鸢就是他们合力研发的。”

谢清如提到赤鸢，脸上不由露出可惜的神色，最后十分豪迈地握住调羹手柄，发表一腔壮志豪言：“我以后也要成为重鸢女皇那样的女武神，驾驭sss级机甲，每天吃肉打虫子！”

言毕挖起一勺鸡蛋肉泥塞进嘴里。

为什么要加上吃肉……

总感觉是在对他吃光牛肉的控诉……

“了不起！加油！”华惊鸿鼓掌，“现在你可以说说那个什么药物性精神力早衰了吗？”

谢清如不满地斜了眼华惊鸿，说：“精神力强化注射剂就是梁东白研制的，你也知道这玩意儿能够在短期内将精神力提高一两级并且维持一段时间。听说现在纯度高的甚至可以维持半年，药效过后顶多虚弱一两个月就没事了。”

“不过20年前这东西刚出来的时候副作用还很大，有10%造成精神力早衰死亡的可能性。但是没办法，那时候虫族出现新的变异，人类连失两个星域，十三个星系，虽然知道强化剂存在很严重的缺陷，还是大量投用到e级和D级士兵当中。”

“战线后来僵持在越闽星域五年多吧，梁东白也没闲着一直收集士兵身体数据，改良强化剂，把风险降到了2%，可惜成本也提高了整整五十多倍。强化剂后来受到军部管控，只有经过特批才能使用。”

谢清如“啧啧”一声，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我打听过黑市的价格，每毫升已经炒到了一万信用点！”

一万信用点已经抵得上普通人一整年的工资，的确称得上天价了，华惊鸿唏嘘：“连我也买不起啊。”

谢清如靠近，用一种垂涎三尺的语气说道：“你每月零花钱多少？平时又没有花钱的地方，攒了这么多年，好歹也能买个十来毫升吧？”

华惊鸿稳坐如山，十分冷静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身上一个信用点都没用。”因为他走的是皇宫内务的账面。

“好吧。”谢清如耸肩，“回归正题。B级以上精神力者一进入军队就能获得军衔成为军官，唐纳德服兵役前只有c级，要从前线列兵做起。那家伙没点实战能力又不想去前线送死，就偷偷注射强化剂，把精神力提高到B级，然后借用家族势力把自己找了个后勤军官的职位。战争结束后害怕事情败光，就一直注射强化剂，然后就出事了。”

“这回被媒体曝光，一看就是有人整的。你看星网上大家都怎么说的，贵族享受特权，却又贪生怕死没有履行义务。还有人质疑贵族垄断昂贵的强化剂提高精神力，借以稳固地位权利。”

“而且你知道吗？”谢清如挤眉弄眼道，“皇帝陛下对此表示强烈谴责，说贵族更当严于律己，否则就是辜负民众的信任。第二天波曼议长的民意调查就下降了20%，啧啧。看来陛下还挺公正无私的嘛，一点儿也没有因为波曼皇后的关系压下这件事。”

华惊鸿倒是没想到华重明这么不顾波曼皇后的面子，而且波曼一族不是坚定的保皇党？

想不清里头的弯弯绕绕，华惊鸿干脆也不纠结了，只是有点担心华承基这只缺心眼的二哈。

回去的时候和华承基同坐一辆飞艇，华惊鸿怀里抱着沙发抱枕，透过边角偷偷地观察他的神情，华承基顿时惊悚了，坐直了身体，问：“姐姐，你偷看我做什么？”

华惊鸿没想到这小子跟狼崽子似的这么敏锐，清咳一声把抱枕放在膝盖上，特别正直地否认道：“这是你的错觉，我没事看你干嘛，好下饭吗？”

“你就是偷看我了！”华承基突然醒悟过来，把华惊鸿扑倒在沙发上，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来，“姐姐你是不是在关心我啊？”

“这么活蹦乱跳的，我关心你什么？”被一个小屁孩看穿了心思，华惊鸿脸有点烫，他抬手推了推华承基的肩膀，顾左右而言他，“快给我起开。”

华承基一手继续撑在小姐姐脸边，一手捏住她的脸颊，得意道：“姐姐，你都脸红了还不承认。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星网上的事情我昨晚就知道啦。唐纳德这次的确做得不对，这种事不严肃处理的话，就会有更多的人效仿。而且……”

华承基起身，露出极度嫌恶的神情，不屑道：“做出这种丑事，唐纳德根本不配贵族的身份，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了他，他就应该在军.事监.狱里受到应有的惩罚。”

华惊鸿一怔，他第一次在对方脸上看到这样冷傲嫌恶的模样，仿佛在看一只臭虫，声音冷漠而残酷，甚至透出一丝杀意，根本不像一个八岁小男孩会说出的话。

他还在愣神，忽然被扑了个满怀，华承基隔着抱枕搂住他，像在搂着一只布偶，把脸埋在他脖颈里，发出闷闷的低喃。

“可是妈妈不开心，很不开心。她说我是白眼狼，一点也不顾波曼家的荣誉。可是……我才不是波曼家的小孩，我是龙雀帝国的皇族。”

华惊鸿心里很复杂，他回手抱住华承基，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

“嗯，我知道。我才不要说假话。”华承基蹭了蹭脑袋，刺喇喇的短发蹭得华惊鸿一阵发痒，他抱住华承基的大脑袋往外推，忍着笑声道：“快滚，说了好几遍，别老往我身上蹭。”

华承基反而变本加厉，双腿制住华惊鸿扑腾的下半身，两只爪子袭向他腰部的痒痒肉，华惊鸿顿时疯狂地扭动起来，笑得喘不过气来。

“啊啊啊！华、华承基，你给、给我住手啊！”

“姐姐，你还是这么怕痒，嘻嘻真好玩，让我再玩玩。”

“华承基！，你给我、啊哈哈哈……不行了，哈哈，你、你给我下去，啊啊，别弄我了……”

最后华惊鸿使出精神力，把华承基倒吊在半空，无论华承基怎么求情都不放他下来，直到飞艇降落。

虽然预感自己这次不会成功，但是华惊鸿心底还是存了些侥幸，毕竟那只大鸟太帅了，妥妥的鸟中极品，24k镶钻顶级配置，拉出去不要太拉风。

华重明却没有立即回答他，反而拿起探测器：“刚才的结果是我事先录进去的数据，你再试一次。”

华惊鸿眼珠子一瞪：“舅舅为什么要让波曼舅母他们以为、以为我这次成功了？”

华重明单膝跪在他面前，目光与他平视，墨色的眼瞳犹如星辰深处不可捉摸。华惊鸿脊背微紧，低下头来避开华重明的注视。

“你知道龙雀一生只结一次契吗？”

“唔。”华惊鸿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

“你引来的龙雀已经跟人结过契了。”

“！”华惊鸿倏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华重明，结过契的龙雀怎么可能会被他引来？

华重明抬手扶住他的脸颊，目光透过他不知是在看谁。

“他是姐姐的赤钧。”华重明叹息，“他回来了……”

“……”

气氛好沉重，华惊鸿看着45度角仰头望天的某人，表示他也很忧伤。

他还记得来自父母精神力的安抚，全然的安心感，被人爱着，期待着。在知道这辈子的爹妈和唯一的大哥都死于天鹅座的时候，华惊鸿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像上辈子那样，至亲之人离世，然后被舅舅抚养。

但是作为没有相关记忆的小萝莉，他只能用懵懂的眼神，无措地望着华重明，像是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大人不开心。

见到他这种茫然委屈的小眼神，华重明释然一笑，揉了揉他细软的额发，说：“赤钧就是刚才那只龙雀，以前与你母亲结过契，天鹅座一战后，赤钧就失踪了。我们都以为他和姐姐一起被黑洞吞噬，没想到还能再见到。”

华惊鸿：“他会被我引来，是因为我是妈妈的孩子吗？”

华重明有些复杂地叹了口气，眼神放空，不知又在想啥。

“……”华惊鸿简直想挠墙，大兄弟，你倒是说呀，你说你今天叹了几次气。

眼见着华重明沉迷回忆无法自拔，华惊鸿只好伸出胖爪拉了拉他的衣袖。

“唉……”华重明低头，叹息。

“……”

华重明幽幽道：“小惊鸿，我们先测测结果，或许你是不一样的。”

华惊鸿咬牙，缓缓释放精神力，直到他满头大汗，华重明才让他停下。

但凡精神力者，都想得到龙雀的青睐，因为精神力等级越高越难破级。然而一旦结契，不但增级速度加快，更容易打破瓶颈，还能避免精神力失控，韧度和稳定性都能得到极大的提高。

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人类不是没有试过人工手段，但是都以失败告终。

就像有关精神力的基因密码，至今无法破解。

结契成功的人，精神力检测的一大指标就是韧度阈值的扩大，但是华惊鸿的显示屏上，没有任何变化。

华重明取下接驳线，柔声安抚：“小惊鸿的天赋这么高，就算没有龙雀，以后也会很厉害的。”

华惊鸿咬住下唇，有些不死心：“不是说有三次机会吗，舅舅，你让我再去龙回头试试，赤钧不行，还有别的龙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