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时间很快,转眼即过。
左芷云还来过一次,也是在晚上,看他的伤已快痊愈,逗留了一小会便走了,好像有什么事似的匆匆。
十天时间,除过白天能和执法弟子聊聊天,再也没看见任何人。
钟离羊也没有来看他。
宁小修担心的是他和紫秀研的事。毕竟紫秀研被当即遣送回紫凤门的话,钟离羊的爱情可就夭折了。他真担心性情冲动的钟离羊会做出什么不妥举动。
而十天时间,钟离羊没来,他心里隐约有些担忧。
终于到了第十一天的早上,执法弟子打开了石洞门。
其实石洞的门一直是开着的,只是宁小修从未想过中途出去。
“宁师弟,委屈啦,呵呵,憋了十天,今天终于能自由了。”执法弟子带着一小瓶酒和杯子进来,各倒了一杯:“来,简陋,你别嫌弃,给你洗尘。”
“多谢你了,连累你辛苦了十天,这杯我敬你,来。”宁小修敬了他一杯。
执法弟子又满上酒,道:“这十天你还好,能休息一下,阳书院上下可忙成狗了啊。”
“怎么?谁出事了?”宁小修第一个想到钟离羊,莫不是这货反了天了?
“不是谁,是地方,阳书城周边三个村子都被魔道入侵,呵这一次他们倒是奇怪了,竟然不杀人,不但不杀人,还给村民送金银,魔道这是要做什么呀!”
一听不是钟离羊,宁小修便放了心,但一听他说的事,又皱起了眉头。
“村民们把银子都藏了吧?”
“可不是么,你说这群村民,整天被阳书院罩着,也不学点正气,见了钱就藏,一问没有,没看见,这不叫魔道看笑话么。”
“魔道怎么忽然这么聪明了,乱打了一拳……”宁小修思索着,问:“你说很忙,不止这点事吧?”
“别提了,其他门派都送来信,听说他们也都遇到了魔道不同程度的袭击骚扰,这次的事闹大了,俨然魔道要向我们进攻了啊!”
点点头,宁小修端起酒:“来,干了这杯,我的回去看看了。”
“宁师弟放心去,用得着我的地方,喊一声!”
两人干了,宁小修别了他,也顾不上去看杨志远,匆匆往后山小屋走。
快到小屋时,白狼奔了过来,很是欢快,但看起来好像比之前瘦些了,好像体型却大了一圈。
看到相依为命的伙伴,宁小修很高兴,挠了挠它,一起进了小屋,只有穆一山在。
“师父。”宁小修喊了一声,跪了下来,“弟子擅自行动被罚,给师父丢人了!”
“杀了几个魔道弟子?”
“五个。”
“已经尽力了么?”
“是,全力而为。”
“那何过之有?”穆一山看向他,“要记住,一件事情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只要你完成了主要目的,哪怕后来这件事失败了,也是成功的!”
宁小修一愣,领会了他的意思,拜道:“是,弟子明白了。”
“起来吧。”穆一山取了一只葫芦递给他,“三阶兽核,六十颗。”
“谢师父,”宁小修接了,扫视一圈,见屋子里冷清,明显气氛与之前差别很大,小心问:“钟离羊去哪儿了师父?”
“禁地。”
“喔,那我去找他。”
宁小修带了白狼,进到禁地,沿路往前走,白狼一头窜进了路边,再出来时嘴里叼着一只野鸡,边走边撕吃,走走停停。
或许是好久不来了,感觉禁地有些变化,好像树更高了,草更绿了。也不知是自己心境变了,还是真的环境变了。
前面传来激斗的声音。
“小白,走!”
招呼了一声,宁小修率先窜进了林子,白狼放弃了半只野鸡,嗖地一闪便追上了他,一人一狼窜林过树循声奔去。
来到一株树后,悄悄看出去,果然是钟离羊,正在和一只七尾狐相斗。
七尾狐体型高大,几乎赶上白狼了,通体血红,辗转腾跃之间,尾巴摆动,宛若一团火烧云。
钟离羊虽然后背破烂,看来是被抓过不止一次,但依旧精神,巧妙跳跃躲避着狐狸的攻击,手中一截木棍,娴熟地施展着草书术法。
“都来了还不帮忙!”钟离羊叫道。
“你又在偷猎!”
宁小修开了句玩笑,放开白狼让去帮忙,自己也跳了出来。
钟离羊并没有乐,好像带着怒气:“打完再说!”
白狼跃过去旁边牵制,钟离羊大喝一声,手中树枝挥舞,年前空气中写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小字,源源不断地打向狐狸。
狐狸嘴一张,灵力激荡扫出,唰!将他打去的小字打得粉碎,同时,白狼也在它腹部撕了一道血口。
宁小修见他术法新奇,又想缓解他心情,问:“你学了新术法了?”
“没有,《长歌行》!”
钟离羊目沉如水,又飞快地写下一个个的字打过去,狐狸明明能躲过,却忽然踉跄了一下,被几十个字结实打中,身上光芒一淡,好像有些力不从心。
宁小修看见狐狸肚子肿胀,叫道:“它是母的,有崽子了,不能杀!”
钟离羊脚下跳舞,手里疯狂挽出一副狂草,轰隆打过去,眼神坚定道:“我等这么久,就是要等它肚子大了,不然杀不掉!还不帮忙!”
狐狸被狂草打得前腿颤抖,身上到处是伤,腹部剧烈起伏着。
“白狼!回来!”
宁小修叫着,白狼犹豫了一下,还是窜了回来。
钟离羊眉头一皱,飞身空里大喝道:“夜刀引月震苍穹,铁马冰河入梦来……”
宁小修只觉得这几句诗慷慨激昂,他又是全力以赴,势必蕴藏着巨大灵力,狐狸必死无疑,一咬牙,纵身跃去要阻拦,“别杀它,一尸两命!”
钟离羊一手拦截他,另一手奋笔疾书:“雄霸天下入云霄!”
随着最后一句写完,轰隆一声炸响,仿佛千军万马冲锋似的,磅礴的灵力击打过去。
宁小修与钟离羊都被震得从空中跌下来,看不清结果,只听轰一声巨响,树木哗啦啦倒地,草木飞溅。
钟离羊噌地弹起窜过去了。
“追他!”
宁小修叫道,白狼早追了上去。
等他找到跟前的时候,钟离羊正蹲在狐狸身边,他奔过去一看,狐狸已经死了,钟离羊满手鲜血。
宁小修照顾他心情,忍住了说教,道:“好端端干嘛杀它?”
钟离羊不说话,张开怀抱,怀里是一只糊满鲜血的小狐狸,两条毛茸茸的尾巴微微动了动。
宁小修愣了。
白狼凑上来,小心地嗅了嗅狐狸尾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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