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到长沙

2014-08-13 作者: 秦砖汉娃Q
第一章初到长沙

一路飞驰的列车终于停稳了。

杜康提着包,随着稀少的人流,胸怀澎湃地下了车。

出了崭新、高大的高铁站,眼前是稀稀拉拉的人群,空旷的广场,不象其它火车站那样纷乱、嘈杂。

抬头环顾,附近还矗立着几个黄土包,旁边残留着几片绿色的菜地,显然这个火车站尚未完全竣工。闪耀着银灰色金属光芒的高铁站,象个巍峨的钢铁怪兽蹲守在广阔原野中。此时距武广高铁开通才三个多月时间。

这是2010年的4月20日,武广高铁长沙站。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杜康在心里狂喊着:长沙,我来了!

和煦的阳光,暖烘烘的地气,夹杂着一点乡土味扑面而来。杜康仰望了一下天空,真的就象小时候作文里写的: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清新,明澈,淳朴,没有工业城市里的那些混沌气息。这是多年久违的景观,与深圳不同的晴天。

当意识到该如何到达市区时,杜康发现仅几分钟的时间,刚才下车不多的人群已很快随着氤氲的地气蒸发散失了。

看到大路边有个的士在慢慢地逡巡,杜康招招手,同时悠闲的迎过去,问司机:“去阿弥岭吗?”司机迫不及待地说“去啊!”。

杜康把行李箱放到车尾箱,开了前门上了车,坐在副驾位,习惯性地拉上安全带,司机看了他一眼,带点不屑地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不用搞那个的,别紧张。”杜康看了看有点脏脏的安全带,既然司机说了不用那就算了,这玩意儿勒的人也不舒服。

闻到车里有股潮霉味,杜康索性把车窗摇下来,让煦风吹进来,兴奋地浏览着两边的景象。

这高铁就是快,以前近十个小时的普通火车车程,现在只需两个多小时,一顿饭的时间,就把两个相距千里的城市联接在一起,有种恍如隔世穿越时空的感觉。杜康脑子里蓦地浮起一句话:阳光打在脸上,梦想揣在怀里。

眼前乡野中间隔夹杂着现代建筑的景象,辉映着杜康此刻的内心写照:规划远大,百计待举。

看了一会儿窗外,杜康才想起问道司机:“到阿弥岭需要多久?”

司机转头看了杜康一眼,喷了一口烟,说道:“半个小时吧。”

杜康心惊了一下,没想到坐的士也要这么久。扫视了车里,竟然在车内右前台上没看到出租公司及司机的证件,妈的竟是个黑车!这趟得很多钱啊,看来今天要被宰了。杜康暗骂自己傻,刚才竟然主动问那个幼稚的车程时间问题露了破绽,显然表明了自己是没去过阿弥岭的。看到司机悠然的神态,自己仿佛已是案板上的鱼,杜康心想不能被他小看了,想到一路上憋了三个多小时没抽烟了,就从包里拿出烟点上,老练的抽着,老子也是走南闯北的。

看着窗外,杜康兴奋的心里涌出凯撒大帝的名言: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想到这里,自己也不由得笑了出来。

一路上没多少车,的士开得很快。路上很长时间,都是田野与零星散布的建筑物,看来是郊区。刚才头脑发热,也忘了问多少钱,算了就看计程表吧。杜康心里有点紧张了,就有了等会儿如何应对司机算账的思想准备。

看到了越来越多的高楼大厦、商铺、银行和私家车,的士也逐渐慢下来。杜康觉得到了市区,就记下了路边的一个交通指示牌,拨通了在长沙接应的朋友高飞的手机,故意大声把地址报给了他。高飞告诉他应该还有十几分钟就会到,自己已准备出发会在阿弥岭路边等他,杜康心里便有了底气。

过了一会儿,司机说了声:“阿弥岭到了。”杜康探头看了一下,有些茫然、犹疑,就问道多少钱,司机说你看表吧,31块。杜康一惊,怎么比自己按时间里程预估的四十多元还少,奇怪,难道司机没故意绕路?而且也不象广东那边另加燃油费。就没说什么,把钱给了司机。

下了车,茫然四顾,突然看到朋友高飞在前方十几米处挥着手,笑容满面的快步走过来。

高飞到了身前,叫道:“领导辛苦了!长沙人民欢迎你!”说着和杜康握了手,拿了行李。

高飞带路,两人边走边寒暄着。俩人是在深圳认识的。杜康是河南人,名字是爱喝酒的爷爷起的,“杜康”是河南名酒、中国古代名酒之一。高飞是河北人,两人在同一公司时认识、相熟。杜康以前是高飞的上司,因老家临近、性格、饮食口味相投就很快走到了一起。杜康是1977年出生的70后,高飞是1984年出生的80后,但这并未妨碍两人的交往,俩人性格都有北方人的直爽、实诚,到后来几乎无话不谈,高飞也把杜康视为大哥一样尊崇。后来俩人先后离职,杜康继续在深圳。在深圳呆了五年多的高飞,又在深圳呆了近一年后,觉得没啥大发展、越来越难混,刚好被一个朋友相约拉到长沙帮手做点小生意就来到长沙发展,来了快两年了,现在一家公司上班。虽然天各一方,俩人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俩人有三年多没见过面了,现在他乡遇故知,嘘寒问暖。杜康感觉第一次来长沙就与这座陌生的城市一下子拉近了距离,心里颇是温暖。

杜康跟着高飞走进了一片繁杂的居民区,拐了几条小路,进了一个陈旧、安静的小区。没有电梯,上了几层楼,高飞说到了,便打开门把杜康让进去。

杜康扫视着房内,是个两房一厅,室内光线倒也明朗,有个小阳台、小厨房,电视机、洗衣机等设施齐全,但是家电和家具陈旧简陋。联想到一路走进来的环境,杜康心里不免有些失望,看来高飞在长沙混的也不怎么样。

高飞说:“你若不嫌弃,就先委屈着在这儿住几天吧。”杜康连忙说:“哪有委屈啊,人生地不熟的,一来就有人接待。这里挺好,闹中取静,生活环境配套齐全。只是给你添麻烦了。”其实俩人在电话里早已说好,杜康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高飞主动慷慨地邀请杜康前期暂住一起。

放下行李包,坐在客厅里。高飞说:“在火车上还没吃午饭吧,要不现在下楼去吃饭吧?”

杜康说:“不用了,在广州转高铁时吃了麦当劳的,不饿。”

高飞给杜康发了支白沙烟,取了一次性杯子泡了一杯茶说:“那你先喝点茶,歇会儿。如果饿了,下面很多餐厅的,你可以先垫个底,今晚吃大餐为你洗尘。”

杜康笑着说:“洗啥尘,嫌我脏了你的房间是吧?别搞得太隆重了,我们几年没见了该喝几杯倒是应该的。”

高飞嬉笑说:“我想搞隆重可是没那实力啊,但今天让你把酒喝好的实力还是有的,这个必须有,必须必!陈文下班回来我们就去吃晚饭。”说着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杜康知道他说的陈文,是同居在此的一个男孩。

杜康从行李包里拿出一条烟,说道:“你也知道深圳没啥土特产,我这次就只带了你爱抽的双喜烟,算是带给你的特产。”

高飞乐不可支地接过:“啊,卖糕的!领导太客气了吧,人来就行了,还带啥东西。不过这双喜烟我在长沙这两年可真没抽过了,挺怀念的。”

俩人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聊了一会儿,高飞关切地问道:“困了吧?你去休息一下吧,吃晚饭时我叫你。”

杜康因为大脑兴奋,昨晚没睡好,而且早晨从深圳坐车到广州转高铁、上午在高铁上几个小时也没睡,一路奔波,现在感到确实有些疲倦了,看了看表,四点半,就说行吧。

高飞带他进了一个房间,说:“这是我的卧室,从今天开始也就是我们的同居卧室了。You and me,条件简陋,你别嫌弃。这个床上四件套都是今天新换的,迎接你下榻寒舍。”

杜康内心颇有些感动,夸张地嗅了下鼻子说道:“嗯,确实有股碧汰渍洗衣粉的清香味道。”

高飞把杜康的行李带进卧室,就把门带上出去了。杜康也就倒头躺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睡着了,杜康感觉身体似乎还在高铁上摇晃、飞驰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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