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红痕

唐律从阳乐公主府出来后，便直接去了厉王府。

一个多时辰之前，唐律本是在厉王府喝着茶。

厉王娄琬想通过娄止拉拢三皇子娄衡，因此派人时刻盯着娄止。

“启禀王爷，肖侍卫让人带信回来，说是…说是十一皇子现下正在醉霓裳。”此刻派去的人传信回来，娄琬便听着下人的禀报。

娄琬有了片刻的怔顿，随即笑了出声，却牵扯到了未愈的伤口，咳了两下，便道：“十一想来已是到了情窦初开、想要尝尝情爱滋味的年纪了。”在这屋里，便是说给唐律听的。

一旁唐律自是听出了娄琬笑中的讽刺意味，到底是在暗讽娄衡对娄止管教不周，竟让娄止去了醉霓裳那等烟花之地。

醉霓裳？

唐律修长的手指摩擦着青瓷茶杯的杯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虽是带笑，眼底却是一沉。

“不过…还是得派人在得当的时候去提醒一下十一。毕竟，他代表的，还是我们皇家的脸面。”娄琬抬眼扫了扫俯身禀报的人，“派人去告诉肖侍卫…”

“还是我去吧。”唐律打断了娄琬的话，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

娄琬并未思索多久，便点了点头：“的确，这时候，谨之去更为妥当。”

唐律旋即动身，一个时辰后，便在醉霓裳见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娄止。

娄止模糊间只见一个颀长的淡青色身影。

“平日里倒是酒量过人，现在却醉得这副模样。”唐律见娄止泛着红的双眼透着不解，似是思索着自己说了些什么。

事实上，娄止只觉得这阵柔和如绸般的语音很是熟悉。

啊…是梦里那含情浅吟的声音。

娄止脸更是因为想到什么红得更加厉害，呼吸渐渐变粗重，胸口起伏更甚，望着自己面前的人的眼里，更是多了唐律不明的情绪。

娄止突然抓住唐律，绽出一个明媚耀眼的笑容，声音却不是平时的清朗，有些低哑：“是你啊…”

醉成这样，还能认出自己。

唐律只觉有些好笑：“便是我又如何？”随后却又因娄止手里加大的力道，微微蹙眉。

“那…那我们便继续上次那事，”仿佛在回味什么，娄止一脸沉醉，“那滋味…真真是太好了。”说着，便想要揽着唐律的腰。

唐律眉头蹙得更紧，敛去了笑意，想拉开娄止已贴上来的身体。奈何娄止酒后力气大得惊人，唐律难以甩开。

“怎的想要甩开我？”娄止面上又带上几分委屈，因着酒意吐字有些不清，唐律却也听得出他说着什么，“可那夜…你可不是现今这般冷漠的样子。”

那夜？娄止到底把他当做了谁？

唐律虽遇事从来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态，但却未曾经历过眼前这般情景。清俊的脸上闪过错愕，一时未反应过来，便只觉视线一转，背后传来一道力，反应过来已是被娄止拖着进屋，掀翻在床上。

唐律：“……娄止！”

看着娄止凑上来的小脸，就算平日里再是与世无争，此番唐律亦是绷不住了，声音里竟是含了几分咬牙切齿。

娄止却根本不予理会，自顾自地将唐律想要推开自己的双手按在床头，动作有些粗鲁，呼吸间尽是酒气：“…别动…”

始料未及，眼前压下散着酒热气息的身影，呵斥阻止的话语还未出口，唐律微启的双唇便被娄止吻住。

灼灼酒气蔓延过温热的唇，渡进了唐律口中，绕出了糜糜暧昧。

随之进来的，还有娄止湿滑的舌，毫无章法地描绘着唐律齿间的轮廓，竟是有些霸道。

美目微怔，唐律心底升起一阵又酥又麻的陌生情绪。旋即又反应过来，皱着眉侧过脸，娄止的吻擦过唇角，落在唐律耳边。

“你为何要躲？”声音溢过娄止的喉头，随着气流在唇与耳廓间震动，“你应是…感到欢喜才对…”

这才十四岁的少年，究竟是何人教与他这些下流行为？

“…娄止！你知不知你在做什么？”唐律身为男人，自是知道下身感受到的坚(he)挺(xie)滚烫是什么。急忙想要挣扎抽身，好容易才挣脱的手却再次被娄止抓住，双腿亦是被娄止压住，动弹不得。

“真是…有些不听话…”娄止在唐律皙白的颈间落下一吻，感受到身下人的微颤，娄止醉意的脸上缀上了一丝愉悦，黑眸更是深峻间幽然。

唐律的手腕被娄止一只手死死按在头顶，却感受到娄止的另一只手顺着自己的胸膛缓缓向下划动，在敏感纤瘦的腰间停留。

因着娄止的动作，唐律的面颊泛起一丝红晕。再是凛然的眉眼亦是掩饰不了其中的慌乱。

娄止在唐律耳根呼出的气息带着一声轻笑，在唐律未及反应之时，抽出了唐律月青色的水纹腰带。

“……！”唐律眼中的错愕惊慌更甚。

自己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唐律双手不由地想要抗拒娄止的力道，不料这动作更加刺激了面前因醉酒而放纵甚至疯狂的人。

娄止拿着那腰带，另只手稍稍提起唐律的双手。唐律只觉得手腕一紧，被什么紧紧缠住，随即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被自己的腰带束缚在了床头！用力挣扯一番，却毫无作用。

唐律的衣衫早是凌乱，泼墨似的绸发因先前的挣扎动作散了开来。本应是淡然凛冽的鹿眼中点上了些许失措。脸颊带着一丝红晕，红唇微张，因方才娄止细腻的舔舐而添上水痕。

而唐律如羊脂玉般白皙的手腕，又因腰带的禁锢与无力的挣扯，添上了一抹撩人的红痕，本就暧昧的床帐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旖旎之感。

这画面映在娄止眼中，似与那夜梦中春水重合，蒙眬间只觉得唐律万分绝美诱人。

娄止伸手摩挲着唐律的脸庞，又在唐律额前、眉眼间落上细密的吻。娄止整个人侵来的滚热酒息，让唐律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已是带上怒气地双目盯着娄止，起伏的胸膛昭示着唐律此刻内心的又恨又恼，又无可奈何。却在下一刻，右肩一阵轻微的钝痛。

娄止头打在唐律肩上——

…昏睡过去。

唐律倒是因此舒了一口气，微展的眉头却在下一刻又再次锁起。

娄止倒是睡了过去，可自己的双手却被紧紧束在床头，如何是好？

“砰砰——”蓦地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又是一阵清脆却又刻意压低的声音道：“有人吗？十一在里面吗？”

——十三公主娄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