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请恕我不太明白您此举的用意，我们与妖界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就算狐族族长姬如霜与沉华上仙有上万年的交情，可妖界却不是全都一条心，您说要灭了妖界，这对我们来说是得不偿失。光是一个仙界，我们就……”
“就对付不了吗？”红莲的声音淡淡的，却能听出他声音当中的怒意，“原来魔界竟都是一些胆小怕事之辈，若是如此，你们早就可以去像仙界求饶了。”
“魔尊请息怒，金烁并不是有意这样说的，”另一个人开始出来打圆场。
“只是现在就算我们不对付妖界，妖界也已然和仙界联合在了一起，平日里姬如霜也不是一个会管闲事的人，兴许是这一次沉华上仙的逝去让他有些恼恨吧。”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觉得本尊应该赔他们一个沉华上仙吗？”红莲反问道。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都以为是自己的魔尊将沉华上仙打败并将他身上的灵力都吸取到了自己身上，只是他们却万万没有想过，消失的人并不只有沉华一个。
留下来的这个，虽然有着空渊和沉华的全部记忆，却比他们更加的完整。
“其实他们不就是少了一个上仙吗？我们再还他们一个不就是了。”其中一个人声音极小的说道。
“是啊。”有人附和道。
“我可是听说过，那净白上仙与姬如霜的关系也很是不错的样子，在当初沉华上仙下凡渡劫之时，姬如霜也去过凡间一阵子，当时就是还不是上仙的水灵净照顾的他。”
当提到水灵净的时候，有知道内情的人已经不说话了，忍不住抬头去看红莲的脸色，当看到面沉如水的红莲时，有人清咳了一声。
那正说的起劲的人也反应过来，差点就要跪下来请罪，“魔尊，我不是……”
“行了！”红莲一挥袖子，“此事无需再议，魔界子民不是胆小怕事之辈，你们都先回去，好好休养，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那些胆敢欺负到头上来的，定要叫他们后悔此行！”
“是！”众人齐齐应声。
红莲率先走出大厅，结果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众人不明所以，当彩巷看到那个站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的女子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红莲顿了顿，走到水灵净身边去，语气是与刚刚完全相反的温柔似水，“净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水灵净点点头，目光却绕过他看向他身后的那一群人，他们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祸害一样，然后就听见红莲轻声问她：“净儿，你在想什么？”
那些人朝着红莲的方向行了个礼便纷纷退了下去，水灵净收回了目光，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怎么也想不起最当初那个红莲是什么样的了。
莫不是因为沉华与空渊在合体的时候，沉华受伤严重，所以现在的红莲是被空渊的性子占了上风吗？不然她从他身上怎么会感受不到一点当初红莲神者那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呢？
水灵净知道自己不应该要求他那么多，可是只要一想到金莲很有可能是被自己最好的兄弟打伤，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她的心里就一抽一抽的泛疼。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将金莲哥哥打伤了？”
红莲顿时眯了眼睛，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凌厉起来，“是谁告诉你的？”
水灵净心里凄苦，看红莲这幅样子，那事情应该就是真的了。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红莲看着水灵净脸上那明显的受伤神情，心中大恸，向前一步想要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可水灵净却因为他的靠近而往后退了一大步。
红莲看到水灵净对他如此的戒备，心里有一股不悦，可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对着水灵净温柔的笑了笑，说道：“净儿，看来你的身体好了许多，小心吹了风，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有人不长眼冲撞了你，我会心疼的，还是让我早点送你回去吧。”说着，他伸出手来就要扶她回去。
水灵净却只是紧紧地拉住了他伸出来的手，神情有些紧张，像是害怕他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来。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打伤了金莲？”见红莲一直没说话，水灵净忍不住微微提高了声音，“我们四个之前说好的，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对方，可是为什么你会……”
没等水灵净将话说下去，红莲便打断了她。
“净儿，有些事情，时间过去这么久，也是会变的。”
他见水灵净脸上满是茫然和悲痛，心里一紧，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摩挲。
“从前神族是整个世间的领头者，说起来多么威风，可还不是因为违背了天地间运行的规律而被抹杀了全族，只剩下了我们几个，金莲他刚醒来不久，或许还没有弄清楚现在这个世界跟洪荒的时候有多大的不同，我可以原谅他一时的无礼，却无法忍受他一直的天真。”
天真的妄想靠自己就拯救整个世界的命运，这种事情又岂是他一个失去了大部分法力的神族能够做得到的？
红莲之所以要要扶持魔界，不过就是想要给仙帝制造一个能够让他忌惮的势力出来。
红莲在还是沉华的时候就跟仙帝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跟作为空渊的记忆比起来，他领会到，有时候这些自诩是正义之辈的仙人，比生活在黑暗中的魔族要不光明磊落的多了。
只是这些事情，红莲时不希望水灵净懂得的，他把她当做自己的爱人，想要保护她此刻的纯净，不被世俗污染的心思却依旧没有改变。
水灵净并不知道此刻红莲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的脑海中时刻回想着刚刚红莲所说的关于金莲天真的话，听红莲的语气，他对这样的金莲是不屑的。
水灵净突然想到了自己，挣开了他的怀抱，在红莲微微疑惑的目光中问道：“那我呢？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也是跟金莲一样的天真？”
红莲皱了皱眉，“净儿，你本就无需掺和这些，我自会为你打点妥当。”
“也就是说，你的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水灵净自然明白了他话语中隐含的意思，挑眉说道，“没关系，我也觉得，我妄想改变你的打算，的确是我过于天真了。”
在红莲皱着眉想要打断她的话的时候，水灵净抬手拦住了红莲接下来要说的话。
继续说道：“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你总是自作主张的为我决定一些事情，却没有想过我是不是赞同你所做的事情，只是红莲，我或许也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看着水灵净脸上那种说不出来的表情，红莲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洪荒的时候，当我还是净白，你还是红莲尊者时，我只是把你当做自己最亲的哥哥看，所以愿意听你的话；后来我忘记了一切，喜欢上了沉华上仙，我真心爱他，所以他说的一切我都会去做。”
“无论是沉华、空渊，还是红莲，都是你自己，可是我心里却当成是三个不同的人，我此生爱过的人也只有沉华。现在他和空渊合体变成了你，你觉得我还会不会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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