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本王一直没有问过你，可是现在既然你已经好了，那么你是不是能够告诉本王，你一心想要把本王推给别人，是本王有哪里不够好？”
重夜繁见她许久没说话，又道：“本王的脾气是差了点，本王以后会克制，本王不能保证今后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可会一直都宠爱你，毕竟本王这样的身份，你也该体谅些。”
“王爷，净儿不能答应您。”水灵净低着头，声音很轻的回答。
“本王都已经如此委曲求全，你是还有哪里不满意？”重夜繁多次被她拒绝，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好看起来。
他难得放下身份这样跟一个人低眉顺气的说话，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
重夜繁语气页变得不好起来，“还是你放着好好的主子不当，情愿当个丫鬟？”
水灵净怔住，不敢相信从他嘴里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咬了咬唇。
“是，净儿的确只是个丫鬟，哪里能够当上这府里的主子，王爷可真是太抬举净儿了。”
重夜繁一时口不择言，其实话刚刚说出来他就已经后悔了，刚想要说话补救，就听得她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满身怒气的站在那里。
在这时候，阿贺从门外探头进来，“王爷，宫里的那位来了，在花厅等着要见王爷。”
重夜繁看了低着头的水灵净一眼，拿上外衣就往门外走去，“你好好地等着本王，今日的话，以后再说。”
一直到室内安静下来没有人声，水灵净才动了动身子，抬起头的时候，泪水赫然已经流了满面。
原来彩蝶跟她说的真的没有错，凡间的情情爱爱，真的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爱来爱去，心也痛了。
而另一边的重夜孟在看到重夜繁来了之后，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还没等重夜繁行礼，就劈头盖脸的问道：“朕让你回府好好反省反省，是让你认识到自己有哪里错了，可没想到你居然敢真的跟朕作对，真的过起了你的闲散日子吗！”
重夜繁蹙了蹙眉，还是先行了礼，然后起身说道：“皇兄今日来此，就是想要对臣弟说这些吗？”
“你身为皇室子孙，居然为了一个女子如此的玩物丧志，你还有脸问朕只是过来对你说这些？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在父皇的病榻前是如何说的，你对得起父皇母后吗？”
重夜繁不说话了，他当年还年幼的时候，先帝驾崩之前，他曾经跪在父皇的床前说长大一定会成为一个对国家对百姓有用的人，辅佐皇兄，将崇圣王朝变成最繁荣的国家。
他去了河清县治理黄河水患，刚成年的时候就去了边城，可是做了这么多，他却发现，这些东西在他眼里或许真的没有一个能够长长久久的陪伴在他身边，他所爱的人来的重要。
“对不起，皇兄，”他说道。
“可是臣弟这一次真的不能听皇兄的话，她对臣弟来说，无比重要。臣弟想，或许这一辈子臣弟都不会再找到一个比她还要让臣弟觉得喜欢的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重夜繁脸上的神情是重夜孟从未见过的柔和，他以前从来也不会想到，他那个一向以自己为中心的弟弟，有一天居然也会因为一个女子向他低头。
重夜孟叹了口气，“你是朕的弟弟，朕一直很了解你，你若是打定主意要做一件事，那么就是谁也拦不住的。”
“皇兄，您的意思是……”重夜繁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朕会同意你的事，但在这之前，朕需要你答应朕一件事情。”
“什么事？”
“你可以娶水灵净，甚至你想要让她当你的正妃朕也可以同意，但条件是，你必须娶华寻珍进府，与水灵净平起平坐，同是承王妃。”
重夜繁皱着眉，“皇兄，这与之前的事情有什么不同，臣弟不会同意的。”
“你先别忙着拒绝，”重夜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重夜繁。
“你先看看这个，十三，有的时候，人活在这世上，总是身不由己的。你永远都不能忘记身为皇室子弟，你所要承担的责任。”
重夜繁将信看了，越往下看，他的瞳孔微微的紧缩。
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说出这句话来是如此的艰难，“好，臣弟答应。”
水灵净永远都记着这一天。
蓝蓝的还飘着几朵白云，偶尔有一阵寒冷的北风吹过，吹起地上落下的枯黄海棠叶子，转了几转，随后便被扫地的丫鬟扫进了尘埃里。
眼前一对相互凝视着对方的男女，女子脸上带着娇羞的神情，欲语还休，看着他的眼神里都含着情意，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用这样温柔的目光看过一个人。
水灵净的心里突然就空了一片。
那个明明说要她好好考虑要不要跟他在一起的男人，一转头就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子。
水灵净再也不敢看站在花厅里的那两个人，一转身就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去。
身后凝冬喊她她也没应，“净儿，你要去哪里啊！”
重夜繁余光注意到那个突然跑出去的人影，皱了皱眉，转头要往那里看去的时候，就被华寻珍拉住了手腕。
她脸上妆容精致，连笑容也是恰到好处，挑不出一丝瑕疵，她整个人都变得沉静了，心思也愈发深沉。
华寻珍温柔的开口，“王爷，上一次珍儿来王府长住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多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王府是不是有什么变化，不知道珍儿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请王爷带珍儿四处去看一看呢？”
华寻珍看着重夜繁的侧脸，她为了这个男人，浪费了自己好几年的时间，可是不管再如何，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只会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重夜繁微微眯了眼，华寻珍依旧笑着看着他，重夜繁开口，“凝冬，去准备好午膳，华小姐要在王府里用膳。”
凝冬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重夜繁身边的华寻珍，低头回道：“是，王爷。”
凝冬转身的时候，还能听到华寻珍说话的娇笑声，她忍不住便为水灵净感到可惜，不管王爷再怎么喜欢她，可净儿的身份始终都摆在那里。
水灵净出了王府之后，盲目的在街上乱逛。
水灵净神思恍惚，满脑子都是重夜繁对她说过的话，他的一颦一笑，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所有的一切一切……
原来龟爷爷说的都是真的，男人都是会骗人的，说什么喜欢，说什么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可到头来，却还不过是一句嘴上的空言。
水灵净微微的笑起来，眼泪却忍不住流了出来，慢慢的蹲在地上，呜咽着哭出声。
“娘亲，这个姐姐怎么了啊？”有经过她的一个小女孩指着水灵净，好奇的问她娘。
妇人看了水灵净一眼，伸手拉过小女孩走掉，“大概是遇上什么伤心事了吧……你伤心的时候不是也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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