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已经是一条死鱼了

此时已经接近七点，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空气中稀薄的雾气慢慢消散，远方地平线上露出了一点橘色的阳光。

乔乐乐抽噎着鼻子，觉得这两天真是流年不利。不，应该说自从碰见顾言西以后，她的日子更难过了，昨天已经流鼻血，今天又是撞了鼻子，她都怕自己以后会变成塌塌鼻。

顾言西完全不知道乔乐乐的心酸，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了几遍，无语道：“你不会是准备穿着这身去跑步吧？”

乔乐乐正吸着鼻子，闻言耸动的肩膀停了下来，心虚道：“运动服昨天换掉了。”唯一的一套。

顾言西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转头从后座上抓过一只袋子，扔向她，道：“等会换上。”

乔乐乐：“哦……”

车里的氛围一如既往的沉默，顾言西把车子开下山，朝着反方向开去，他记得那边有个空闲的很久的老体育场，正好可以拿来用。

体育场并不是很大，只在足球场外圈弄了一圈塑胶跑道，因为已经废弃了，一个锻炼的人也看不见。跑道周围有铁栅栏围起来，后边一棵挨着一棵的参天大树，乔乐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上了顾言西给的那套运动装，竟然还挺合身的。

换好出来的时候乔乐乐看见顾言西已经在跑了，在车上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原来顾言西也是穿了运动服出来的，深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衣摆随着他的跑动在空气中一上一下的浮动，偶尔能看见一晃而过的劲瘦腰身。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跳动着，细细的发丝搭在脸颊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起来。

乔乐乐简直看呆了。

如果他的嘴不是这么坏就好了，乔乐乐呆呆地想。

可惜也只能想想而已，马上她就看到顾言西一圈过来，在经过她的时候留下一句“傻站着干什么，没看见你把周围的空气都挡住了么。”然后扬长而去。

乔乐乐反应过来对着空气踹了他一脚，然后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跑起来。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锻炼过，别说跑步了，就算是稍微多走两步，都能要了她的命。果然还没跑两步，乔乐乐就感觉身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抬手抹了把汗，咬着牙继续往前跑。

太阳已经升到了空中，虽然空气中还是有些冷意，但是被太阳照着的后背却还是火辣辣的，乔乐乐边跑边喘气，没一会儿就感觉到嗓子疼。喉咙里好像要喷火，干的难受。乔乐乐视线在操场上转了一圈，见顾言西还是保持着刚才的速度匀速跑着，她不敢停下来，又觉得累，就舔了舔唇故意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

原本她就跑得慢，这一慢下来就跟乌龟爬差不多，没一会儿顾言西就追了上来。

乔乐乐本来就快要受不了，正在哼哧哼哧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见到顾言西连话也说不出来，顾言西见她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往前挪的样子，难得的没有再打击她，而是放慢了速度跟她一起跑。

乔乐乐分出神疑惑地朝他看了一眼。

顾言西也不多解释，直视着前方开口：“腰挺起来，尽量用鼻子呼吸，呼吸频率慢一点，你整个人往前很容易就会没力气，重心放在脚上而不是你的上半身。“

乔乐乐听着他的话一点一点调整自己的姿势。虽然好像是轻松了一点，但是还是累。

顾言西又说：“你第一次跑肯定不适应，以后每天跑两圈慢慢就适应了。”

乔乐乐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圈下来，乔乐感觉整个身体都好像已经都不是自己的了，脚重得像是被绑了个铅球，每跑一步，都要耗费她巨大的力气，原本她还能嗯嗯啊啊的跟顾言西聊几句，此时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鼻子和嘴巴只剩下了呼吸的功能，视线模模糊糊的，连带着头也晕晕乎乎起来，心脏上好像掐着一只手，她每做出一个动作，那只手就狠狠的掐一下。

到一圈半的时候，乔乐乐终于坚持不住停下来。天空和地面绕着圈，还有无数的星星在她眼前晃动，乔乐乐晃了晃头想看得清楚一点，结果越晃越晕，砰的一下坐到了地上。

顾言西也停下来，他好像一点也不累，连呼吸都没什么变化，抬脚踹了踹瘫在地上的乔乐乐，轻声道：“起来。”

乔乐乐没反应。她现在什么也听不见，耳朵里全是嗡嗡嗡的声音，手脚麻木眼冒金星，连腿肚子都打着抖。

顾言西等她缓了缓，又用脚尖踹她。

这次乔乐乐有反应了，她恼怒的挥手把顾言西的腿拍开，整个人往地上一躺，生无可恋道：“别理我，我已经是一条死鱼了。”

顾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