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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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长得不够高，也不够美，就一双大眼睛特别漂亮。因为在一个班里，见面的机会很多，但也没什么特别的交情。我跟她有很多次擦肩而过，因为没数，也不知道凑够了五百次没有。现在想想，因为不是一见钟情，即使某天次数够了，她回眸了，我肯定也只能错过吧。不过上天的安排总是很巧妙的，进入高中的第一个中秋节，我们班围坐在足球场的草地上举行中秋烛光晚会，那个晚上我一下就被她迷住了，从此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同学，包括校花。”大片嘘声响起，余晓恩侧头一笑，显然是回忆着美好的往昔，“她像天上闪耀的星辰，却比星辰更绚烂；她像太阳般活力四射，却不会灼伤他人。十六岁的青涩少年，对感情是懵懂而执着的，因为她的一句‘高中不恋爱’，他将这份爱恋严严实实的压在心底最深处，一直到现在。现在，她终于不再上高中了，今晚我要正式对她表白：班长，你还记得五班那个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年余晓恩吗？”

余晓恩走到萧蘅面前，深情的看着她。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不知是谁第一个喊的，很快大家就有节奏的一起喊起来。

萧蘅被推到余晓恩跟前，她虽然还笑着，却有些勉强，她试探的问了句：“拥抱吧？”

“你们同不同意？”余晓恩环视了下周围。

“不同意！亲一个！亲一个！”同学们继续起哄。

余晓恩摆出一副我也办法的表情，萧蘅心一横，脸一仰：“亲就亲！”

余晓恩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低头笑了笑，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身子一转，双手捧着她的头吻了下去。

欢呼声、尖叫声、口哨声瞬间将现场气氛推向了最**。

不过是不到一秒的时间，余晓恩很快放开她，萧蘅从他怀里挣出来，耳尖都红透了。

“余晓恩使坏，到底亲哪儿了，从实招来！”罗庆宾第一个不干，因为刚才余晓恩的一系列动作，让他背对观众，挡住了萧蘅整个人，然后他双手再一挡，除了他的背影和萧蘅后面的那堵墙，哪儿还看得到肉啊。

“这个嘛，留到第二个惩罚阶段我再回答。”余晓恩抬起右手摸了摸鼻尖，笑道。

“行行行，算你小子过关。”罗庆宾也不纠缠，直接宣布进入问答阶段。

“余同学，请你老实交代，你刚才到底亲班长哪儿了？”

“额头。”余晓恩看了萧蘅一眼，萧蘅在大家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余兄，还能愉快的玩耍不？你这是暴殄天物啊。”男同学们扼腕。余晓恩只是笑笑，不做解释。

“兄弟，请问女神在怀的感觉如何？”

“感觉美妙极了。”余晓恩又看了萧蘅一眼，她做了一个自戳双目的动作，他开心笑了。

“余晓恩，这是你的初吻吗？”

余晓恩的表情瞬间有些僵硬，他极快的挥退一些回忆：“我的初吻已经在儿时献给了最亲爱的母亲，但就男女感情的角度来说，这的确是我的初吻。”

他的回答虽然有投机取巧的成分，但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这类事情不能过于计较，于是团委书记李盛年发话：“本书记宣布，对余晓恩同学的惩罚是公平、公开、公正的，祝贺他顺利通过惩罚！”

余晓恩回到座位，伸手灌了一杯冷茶，满嘴苦涩。

“喂！你小子今晚艳福不浅啊，居然亲到了班长大人。”陈景明满脸笑容，重重捶了好友一下，对于余晓恩的表白，他并没有往心里去，毕竟，那时候喜欢萧蘅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好友从未和他说起，刚听到的时候，有点惊讶而已。

“嗯，得偿所愿。”余晓恩勉强笑了笑。

“呵呵，明天买彩票去，帮我多买两份。”陈景明笑道。

“行。”

马上开始惩罚第二名同学，陈景明很快被吸引过去，不再调侃好友。

后面两位女同学的惩罚进行得很顺利，周芳芳被罚站在酒店大堂唱国歌，廖思源被罚跳一段热舞，因为两位女同学都是已婚，周芳芳老公还在现场，于是提问阶段就没太出格。

闹了一个多小时，惩罚节目结束，已九点出头，宴会到了尾声。

萧蘅宣布本次聚会第三个节目是麦霸争夺赛，去留随意，优胜者发奖状纪念。有些同学因为第二天要上班，请了假；有些同学则要回家照顾小孩，请了假；还有些因为住得远，也请了假。最后剩下的同学不过三十多名。

罗庆宾早就预定了一个VIP大包，唱K的同学陆续上了四楼。

VIP包房里的娱乐设施很齐全，麻将、棋牌、骰子等随意玩。酒店安排了两个专人服务，果盘、零食和酒上的很快，一下子把四个台子放满了。

余晓恩不想唱歌，但看到萧蘅上了楼，他也跟了上来。

在包厢里，他找个了安静的角落坐下，没点歌，借着人多光线暗，放肆的盯着萧蘅。

萧蘅今晚明显喝多了，旗袍皱起了几个褶子，脸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吓人。她正在和几个同学玩骰子，可能是不常玩的缘故，老输被罚酒，她嘟着嘴，喊着再来再来。

余晓恩不受控制走了过去，在她身旁杀出一个位置，加入了游戏。

萧蘅小心翻看骰子时的表情特别可爱，本来就大的眼睛变得更大，滴溜溜的转动着，嘴唇抿成一条线，严肃又傻气。他挨着她，看着她，内心奇异的安静下来。有时她抬手，袖口的狐狸毛扫过他的脸，一阵细微的香气飘过，让他不禁想到“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心就顿时化成了一湾清潭。

聚会的第三个节目无疑是失败的，班长、团委书记一班子组织者都喝高了，哪还有人管谁唱得好，谁排第一第二。萧蘅被罚了十几杯啤酒后，意识都有点不清醒了，反观余晓恩，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除了酒量好的缘故，还有就是他基本没输过。

“我有点晕，出去一下，你们玩。”萧蘅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余晓恩扶住他，正在唱歌的顾清语看到这边的状况，丢下麦走过来，问道：“阿蘅，没事吧？”

“没事，有点晕，缺氧，出去吹下风就好。”萧蘅勉强回道。

余晓恩和顾清语架着萧蘅出了VIP包房。萧蘅觉得头很重，压得脖子疼，“哎呀，脖子疼，困！”

“逞能了吧，半斤酒量喝两斤，还真当自己酒仙啊。”顾清语帮她揉着颈部。

“这不是高兴嘛，再说，喝醉了，也有你照顾，不怕。”萧蘅说话都大舌头了。

“哎呦，我的好班长，您行行好吧，我这有老公有儿子要照顾的人，没功夫照顾你了，好吗。”

“对了，闵轩呢。”萧蘅终于发现少了一个小萝卜丁。

“叫我老公来接回家了，不然我哪有功夫理你这个醉鬼。”把萧蘅扶到休息区的沙发上，顾清语对余晓恩说，“余晓恩，你回去玩吧，我陪着她，一会打电话叫我老公来送她回去。”

“我送吧，我有司机。”

顾清语看着他：“你没喝多吧？”

“没事的。”他认真的回视过去，答非所问，顾清语却听明白了：“行，你送她回去。”她看了下手机，“九点四十多了，到她家估计得十点出头，到了你让她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我明天还要上班，就不陪这妞折腾了。这家伙酒品还好，一喝就醉，一醉就睡，没其他毛病。”

“嗯。”余晓恩应道。

顾清语重复了几遍萧蘅的住址，余晓恩认真的记在手机备忘录上。他打了个电话，然后和顾清语一起扶萧蘅下楼，这会儿萧蘅基本是站着睡的节奏了。

杜军接到余晓恩的电话立即把车开出酒店地下停车场，刚绕到酒店门口就看到余晓恩三人走出来，他赶紧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

余晓恩半扶半抱将萧蘅弄上车，自个也上了后座。

“记得电话报平安。我家在南区，方向正反的，就不和你们走了，再见。”顾清语把萧蘅的大衣和包包递给余晓恩，然后挥挥手。

“再见。”余晓恩挥了挥手。

车子启动，余晓恩说了一遍地址，又加了一句：“开慢点。”

“是，余总。”杜军应道。

“萧蘅，有没有不舒服，想不想吐？”

“我困，就是困，真困……”车子后座的位置很宽敞，真皮座椅也舒服，萧蘅哼哼两声，头一歪，靠着车窗就睡。

“车上没靠垫、毯子吗？”

“没有。”杜军如实回答。

“车再开慢点，空调温度调高些。”

“是。”

杜军车子开得很稳，萧蘅没一会就睡着了。她自动开启睡眠模式，扭着身子寻找舒服的睡姿，本来坐得还算正的身子慢慢歪斜，脸也贴到了车门上。

“萧蘅？班长？睡着了？”余晓恩问。

萧蘅没吱声，回答他的是稍重的呼吸声。

余晓恩犹豫半刻，小心翼翼的扳过她的头，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睡。

萧蘅靠着余晓恩的肩膀不到十分钟又开始调换模式，她的头一点点的往下沉，沉着沉着直接枕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发出一声舒服的谓叹声，她这是彻底睡着了。

“睡得跟头猪似的。”余晓恩嫌弃的看着她，一边调整自己的坐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杜军，绕市区开两圈。”

“是。”杜军在后视镜里看到后座的情况，保持着三十迈左右的行车速度。

车里安静极了，只有萧蘅熟睡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挑拨着余晓恩的神经。G市冬天冰寒，但余晓恩身体素质好，只穿了一条西裤，萧蘅呼吸间温润的气息扑在他的腿上，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涟漪般荡漾开来，他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没有下次了，这样的机会。他终是没忍住，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她的脸很烫，皮肤光滑细腻，他非常轻的来回触摸着她的五官，觉得不够，捏了捏她的脸蛋，感觉不错，见她没反应，又捏了捏她的耳垂。

黑暗中，他无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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