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约会

“胖子，学校对我的处分怎么会改呢？”

“这还不都是我家东东****三天兼顾绝食72小时的功劳。”“东东”是胖子对陈东凡的昵称，当然这种近乎娘的称谓，胖子也只是在远离陈东凡的视听范围之外，才偶尔敢用之。

“怎么，他竟然绝食三天？那他没事吧？”虽然张小溪早已猜到校方态度的转变一定是因为陈东凡的原因，但她没想到陈东凡这样的人居然会为她绝食。这不能不让张小溪再一次震惊。想想自己上一次真不应该那样对他。“放心，有哥在，哥还能舍得饿着我家东东。不过，他老妈可真是被他这个心头肉吓得不轻。哎呀妈呀那玩意，那可给整的，张小溪，你以后可一定得对我家东东好，要不然，那你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更对不起我胖子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天天给东东送饭送菜。”胖子的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因工作调动才在T市落户，是以胖子说话时，常常南腔北调。

“九死一生？陈东凡绝食，又没饿着你的胃，你怎么会九死一生？“

“你想啊，东东家住在七楼，我拎着饭菜从一楼爬到七楼，还要跳进他卧室外的阳台，岂不是随时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胖子，你，你这身材能上七楼？平常你不是跑两步都喘吗？”张小溪打死都不信，就算给胖子架个梯子，他也绝对爬不了那么高。

“哎呀，你说我在你面前好不容易当回英雄，你都不给机会，算了，跟你说实话，是我一哥们帮我从外面找了个身手敏捷的后生，他上去的。知道不？人家上去一次就得要三张老毛，就这还是从六楼上的，这钱挣得太他妈容易了，哪天，我非得一狠心，一咬牙把我这一身膘减下去，我也挣这钱去。”

张小溪笑笑，“那我可得给你买一卡车胶带。”

“买胶带干嘛？”

“我得把你的嘴粘上呀，要不一看到好吃的，你不得立马冲上去。”

“胶带我是买的来，可是你都马上要去实习了，哪有功夫去保护我的美唇。”

“可是我要去哪里实习呢。文化课还没学完，怎会有单位让我去实习呢？”张小溪不无忧虑。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实习的事，我家东东已经帮你搞定了。”胖子说罢，得意地摇头晃脑，好象搞定这件事的是他自己。

“真的吗？！！！”胖子到来前，张小溪还觉得自己是跌落在万丈深渊，可是现在她不敢相信自己会象坐火箭一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发射到她望尘莫及的云端。

“千真万确。东东已经托人把你安排进M银行了。你下周一就可以去参加银行新进员工的培训了。我觉得这世上最牛X的也就是你张小溪了，你看，咱们是同时入的校，你呢，却能早参加一年工作，原本是被学校开除的，居然就摇身一变进了多少人削尖脑袋都挤不进去的M银行。”

胖子正说得唾沫模飞，却见张小溪呜呜哭了起来，胖子一时有点不知所措，现在正是下午5：17，平常这个点，宿舍楼里一向是人来人往的，可今天校园里正好有一场全市大学生友谊篮球赛事，场面激烈火爆，所以张小溪她们寝室的另外几个姑娘都去观战了。“张小溪，你，你别哭呀，你不牛X，谁不知道您大小姐是品学兼优，才貌双全，心地善良，我刚刚是一时嘴上没把门的，你就当我满嘴喷粪好了。”胖子连忙解释，可是张小溪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求求您别哭了。这可是在宿舍，你说我们孤男寡女的，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地了。”胖子还有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是，要是让陈东凡误会了，那就更了不得了，估计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张小溪并不是因为胖子的口无遮拦而伤心，她只是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起起落落，以及陈东凡对她所作的一切，不知该是怨恨还是感激而情难自禁，当下也觉得不妥，遂止住哭声。

“胖子，你替我谢谢陈东凡。”

“这，要谢也得你当面去谢，我代表你去，那我不是找死吗？你们这两口子的事，我这电灯泡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谁和他两口子了，我这不是不知道见了他我应该说什么么？“

“这不就早晚的事，我们家东东叱咤情场这么多年，我还没见我家东东对谁这么上心过呢。我觉得你什么都不用说，直接以身相许就成。”

“胖子！”见张小溪这下真的生气了，胖子不敢再胡说八道。“那个，张小溪我还要去看比赛，我就先闪了。”说完，逃出门外。

为了表示对陈东凡的感谢，张小溪决定请陈东凡喝咖啡，这是S大学生认为的请客约会的最高级别也最浪漫最能表达真心诚意的方式。这是一间名叫上岛的咖啡厅，虽然只和S大隔了一条街，而且开业已经一年多了，但是张小溪从未来过。准确地说，张小溪从小到大，只喝过几次商场里卖的那种雀巢速溶咖啡。张小溪从未觉得那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代国母宋美玲会对它那么喜爱。

当她走进上岛时，两个穿着红旗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迎宾小姐立即向她鞠躬致敬，“您好，欢迎光临。请问几位？”甜美标准的普通话足以和中央台播音员媲美。

“两位。”

“好，您请跟我来。”左手边的那个姑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好，这边请。”张小溪跟着那个迎宾小姐沿着铺满五彩碎玻璃的旋转楼梯来到二楼。距离楼梯口大概一米的地方，一个穿着白色露肩礼服的长发女孩在一架硕大的黑色钢琴旁弹着优雅的曲调。在迎宾小姐的引领下，张小溪在靠近玻璃窗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二楼的客人不多，偶尔有几对看似情侣的年轻人在窃窃思语。

店内的装璜考究精致，基调是怀旧的蓝绿色。蓝绿色的暗色花纹的地毯，蓝绿色黑色相间竖条纹的沙发，蓝绿色半悬的纱质素色窗帘，低调中透露着奢迷。桔粉色的灯光在铺满了绿色藤蔓的天花板上显得神秘而魅惑。白色大理石几案上，透明玻璃杯中的鲜艳的红玫瑰似乎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沁人心脾的花香，悦耳的琴声，四周墙壁上那些颇具抽象的油画，一切都那么充满了无尽的美。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甲配带金色胸牌的短发女侍者走了过来。“您好，请您点餐。”张小溪有点不明白，咖啡厅不就卖咖啡的吗？还点什么餐？“两杯咖啡。”

“请问您喝点什么？”难道没听清，张小溪大声道：“两杯咖啡。”

“您好，女士，您要喝哪种？”

“哪种？咖啡不就是咖啡吗，还有种类之分？”张小溪有点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