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神棍

2016-03-21 作者: 少黎
第三十八章 神棍

“住手!”林平之扬了扬手,一张俊脸阴沉了下去,盯着向宇飞,“江湖术士之语,我素来是不相信的。”

向宇飞耸了耸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信亦可,不信亦无妨,在下只是给公子相个面而已。”

说罢,向宇飞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且慢!”林平之叫了一声,“本公子非是吝啬之人,你既我替我相面,这十两银子便赏你吧。”

说着,手突然一挥,呼!一道劲风飞奔出去。

向宇飞头也不回,后背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反手一转便抓住那一只飞来的银锭,轻笑一声,便揣入了怀中。

“林公子果然豪气,在下便却之不恭了。”径直走回原地,安然落坐。

林平之眼神微微一变。

“没想到,此人竟然身怀绝技。”一个镖头低呼一声,对向宇飞大是警惕起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看这人恐怕非是善类,公子,不如我们先行离去,以免被人算计。”另一个镖头凝重道。

“不!我们现在若是走了,岂不显得自己怕了他?”林平之摇了摇头,他年轻气盛,却是不愿意低人一头,而且单看向宇飞的外表,比他还要小几岁的模样,更是不愿意露怯了。

“好了,大家不要太紧张,就算此人是敌非友,我们有五个人,还怕他区区一少年不成?”年纪最大的一个镖头沉声道。

其他人想想也对,向宇飞那一手背后接银,显露出了极为高明的听风辨位的技巧,但手底下功夫如何,到底还是个谜,哪里有这样就被吓住了的道理?

林平之五人再次一边交谈一边喝酒,只是此番却都分出了三分心神警惕着向宇飞,只过了片刻光景,忽听得马蹄声响,两乘马自北边官道上奔来。

两匹马来得好快,倏忽间到了酒店外,只听得一人道:“这里有酒店,喝两碗去!”

随着浓重的四川口音,两个身穿青布长袍的汉子将坐骑系在店前的大榕树下,走进店来,向店内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

进来的两名四川汉子自然是青城派弟子,年轻的那位是余沧海的儿子,至于名字神马的向宇飞早就忘记了,反正也就是原著里的死龙套,没有记得的必要。

知道大戏即将上演,向宇飞不再插手,就在一边冷眼旁观,静看着事情发展,接着余沧海的儿子调戏岳灵珊,林平之看不下去,英雄救美,对方则反唇相讥,很快就发展成了一场大乱斗。

即使以向宇飞的眼光来看,这双方的武力都上不得档次,但到底还是青城派更强一些,很快林平之就落入了下风,余沧海的儿子极尽嘲讽,分了心神之际,异变突起,林平之一刀插进了他的小腹。

一场没有丝毫技术含量的乱斗戛然而止,唯一给向宇飞的启发就是,打架就老老实实打你的架,千万别乱放嘴炮,保不齐对手就会突然黑化,爆小宇宙那就麻烦了。

“余师弟,余师弟!”那名年纪较大的青城弟子大叫起来,突然转身奔出了店外,翻身跃上了马背,匕首一挥,割断了缰绳!

也就在这时,银光一闪,砰然一声,打在了这汉子的头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这汉子仰天一声大叫,倒毙于地。

林平之,四名镖头都呆了一呆,随后目光看向了向宇飞。

向宇飞走过去,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银锭,喃喃道:“怪不得都喜欢用银子打人,这感觉真心不错啊!”说着,嘿然一笑,“林公子,我说你不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大祸将临头,断得可准?”

“你!”林平之为止语塞。

那四名镖头则是对视一眼,不动神sè的上前,呈包围状朝向宇飞逼近。

“怎么?几位难道打算杀人灭口,恩将仇报么?呵,这种事情我劝各位还是放弃吧,保不齐就会碰得头破血流呢。”

向宇飞淡淡的一笑,忽然周身一抖,九龙合璧的大招微微一震,众人只感觉一股刚猛的劲风扑面而来,不由得被推得倒退三四步,同时周遭的纱窗桌板登时纷纷炸裂,连地面都皲裂出蜘蛛网般的裂痕,众人浑身一颤,露出惊骇之色。

笑傲江湖世界的武力值已经倒退的很厉害了。

随着时间越来越后移,战斗力越发的衰减,想当年北宋天龙八部世界,乔峰一人就能万军丛中游刃有余,单枪匹马对付一千精兵都不成问题,给人疗伤输点儿内力顺便还打通人家任督二脉,随手赏个先天高手。

到了后来南宋的射雕英雄传时期,黄蓉、老顽童、黄药师等人被蒙古的三百精兵围住差点儿死翘翘,先天高手只有当代五绝和郭靖等新秀。

再到倚天屠龙时期,先天高手屈指可数。

笑傲江湖是明朝中叶,当年朱元璋借由明教的力量登基,转过身来就把屠刀伸向队友,明教被迫迁移,死的死伤的伤,最终只能避世,不沾染任何朝政,并且为了避讳改名日月神教,整个世界已经走向没落了,因为招数这等旁门左道竟然可以跟内功并驾齐驱,学会一套剑法都能媲美内功高手。

至于最后的雪山飞狐、鹿鼎记、书剑恩仇录更不用说了,就拿鹿鼎记的并列第一高手归辛树来说,皇宫中战死了,当初向宇飞看电视剧还以为一人单挑两三千精兵呢,结果一看原著,原来是康熙亲卫队一百五十人,妈蛋!归辛树一家三口超级大高手,被一百五十个人群殴致死。

哔了狗了,这水分已经大到什么程度了?

扯得远了,现在回过头来一看,向宇飞此时暗劲初期的武力值,虽然比不上各派掌教,但是已经能与嵩山派的十三太保并驾齐驱了,稍微露一手,震慑林平之还是小意思的。

林平之果然被吓了一跳,惊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何目的?”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公子眼下准备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林平之疑惑道。

向宇飞嘿然道:“林公子真是喜欢说笑,你总该不会认为杀了这两个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他抛了抛手上银锭,笑道:“林公子出手阔绰,王某倒也不能小气了,罢了,再免费赠送你一个消息吧。”

他唇角浮现出一丝笑容:“其实,这两人都是青城派弟子,而他——!”指了指那个年轻汉子的尸身,淡淡道:“他正是青城掌门余沧海之子。”

“什么!”林平之脸色大变,另外四名镖头也是骇然色变,失声惊呼起来,五个人都愣住了,足足呆愣了好半晌,林平之望着向宇飞,涩声道:“此人真是余沧海之子?”

“如假包换。”

向宇飞点了点头。

“你既然早已知晓,为何不阻止我?”林平之跺脚道。

“嘿!林公子急于英雄救美,一展英雄本色,装逼都装的如此清新脱俗,我怎么舍得扫公子的雅兴呢?而且,我若是阻止了你,又岂能看得到这么一场好戏?”

“再则,即使我阻止了又如何?该来的始终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福是祸,总归是需要去面对的。”

一个镖头沉声道:“别忘了,杀人之事,你也有份。”

“啧啧啧!你这人可不够厚道,我帮了你们,你倒好意思拿此来说事儿。”向宇飞啧啧几声,耸了耸肩,“不过那又如何?我杀的只是一无足轻重的青城弟子,你们杀的却是余沧海之子!再则即使余沧海亲至,这放眼天地之广阔,何处不能藏身?只可怜福威镖局家大业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瞧着林平之脸色阴晴不定,向宇飞一笑道:“事情已然做下,林公子现在该想的是如何解决,且抵抗那即将来临之敌。”

“我现在就将他们毁尸灭迹,我就不信有谁会知道。”林平之咬了咬牙。

向宇飞哑然失笑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想不到竟还有如此幼稚的想法,就算你毁得再干净也总有蛛丝马迹存在的,想要查出来比你想象的要简单得太多,而且纵是查无可循,你以为自己就能松口气了么?错了,我早已断言你有破命之相,即使没有这事儿,青城派也会倾轧而来,至于其原因,倒是另一桩事了,你无须知晓。”

由于杀了余沧海之子,林平之一面心中怦怦直跳,惴惴难安,一面对向宇飞生出高深莫测之感,他突然灵光一动:“请阁下教我解救之法!”说着,躬身长长一揖。

向宇飞道:“你我非亲非故,我帮你斩杀了敌人!你这群手下反有恩将仇报之心,试问我为何还要帮你?”

“只要阁下肯帮我,我必定许以重金酬谢。”林平之沉声道。

“重金么?那倒不错。”向宇飞笑了笑道。

“到底还是个贪妄之辈。”林平之心中暗道,不过反倒松了口气,对手贪婪,正好易于收买。

“不过金银的话太过俗气!”向宇飞指了指林平之腰上宝剑,“倒是公子这口宝剑不错,我很是喜欢,不知可否割爱?”

“好!”林平之一口应下。

“公子爽快。”向宇飞又指了指店外那匹坐骑,笑道:“在下近日之内大概就要赶远路,舟车劳顿,困苦不堪,正缺一匹良马代步……。”

林平之面露难色,他这匹白马乃是大宛名驹,是他的外婆在洛阳重价觅来,两年前他十七岁生日时送给他的,平素珍爱异常,舍不得有丝毫损伤。

向宇飞叹了口气,“看公子的样子,我倒是不好强人所难,还是算了。”

“好,此马也赠给你。”

林平之咬着牙齿道。

向宇飞笑了笑,“君子不夺人所爱,林公子既赠了我宝剑,倒是不好再收这名马了!我看在下还是买下来吧,省得良心上过不去。”说罢,顺手将那十两银锭塞进林平之手心里,豪气的一挥手:“不用找了。”

林平之郁闷得想要吐血,大宛名驹千金不易,对方怎么敢用十两银子来买?而且还买得如此理所当然!

更让他蛋疼到抓狂的是,这十两银子还是特么自己打赏出去的……

笑傲原着中青城派灭福威镖局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摧枯拉朽般就将其荡平了,再加上总镖头林震南的武功太过平庸,鉴于此,许多人都会主观上低估了福威镖局的实力。

实际上,福威镖局综合实力并不弱,光以镖局论,便有十处分局,八十四位镖头以及数量不低的趟子手。此外林震南为人豪爽,多年来广散金银,结交了大量江湖人士,虽然多是武功平平之辈,但综合起来的数量完全可以采取人海战术。

同时,林震南一方也并非没有高手,洛阳金刀王家便是其后台!

王元霸是林平之的外祖父,是为金刀门掌门人,外号金刀无敌,其家世在洛阳是为一豪霸。岳不群避往洛阳时曾多次拉拢王元霸,可见此人即使不敌余沧海,也不见得逊色太多,否则以岳不群的老谋深算不会如此重视。

深究起来,福威镖局败得如此难看只有一个理由:有心算无心。

青城派由始至终都没显露过要灭福威镖局满门的意图,余沧海在攻击福威镖局之前,反而收了福威镖局的礼。林震南怎么想,都想不到青城派会派人来灭镖局。

青城派有心谋算,福威镖局毫无准备,这就是胜负的最大理由。否则以福威镖局的实力,青城派要灭他满门,那还是费点功夫。若是林震南能稳住阵脚,广拉强援,以青城派的实力想要啃下来多半会崩掉几颗大牙,余沧海难免也会闹得灰头土脸!

可悲的是林震南自命老江湖,经验丰富,可临得青城派来袭的时候,当即就被余沧海吓得乱了阵脚,昏招连连,不去设法求援也就罢了,竟将镖局人马化整为零,导致余沧海逐个击破,真是如同瓮中捉鳖一般容易。

说白了就是打群架的戏码,广拉强援,不打无准备的仗!向宇飞拣了其中几条说与林平之听了,后者面色终于略微一展,但到底杀了余沧海之子,要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惴惴难安下只朝向宇飞拱了拱手,就带着手下四个镖头打马飞奔离去。

幸得青城派两人骑马而来,林平之才能挑了一匹骑走。

“不知道福威镖局有了准备后,还会不会那么容易就给扫灭了?”

向宇飞略一沉吟,哑然失笑,便不再去想了!这事儿他也就瞧个热闹,瞧着可悲可叹,顺手帮一把而已,至于其最终结果,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了,总归还是那一句话,一切都得靠自己。

“那姓林的小子真是又呆又傻,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你给骗了。”岳灵珊走了过来,撇了撇嘴不屑道。

“我没有骗他。”向宇飞淡然道。

岳灵珊撇嘴道:“信你才有鬼,我早就看出来你就是在胡扯了。你要真的能掐会算,那你告诉我,你看出来些什么?”

向宇飞道:“我刚才就说过了,那姓林的小子是破命之相。”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天煞孤星,诗诀有云:天煞孤星不可挡,孤克六亲死爹娘!天煞者,刑克厉害,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克亲,孤星者,必然孤苦无依,漂泊江湖。”

向宇飞本是随口忽悠,可说着说着,再跟林平之的命运结合起来,突然发觉自己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那林平之可不就是刑克六亲死爹娘,丧妻克子孤一生么?说他是天煞孤星,那是一点都没冤枉啊。

难不成,咱还真有那么几分神棍潜质?

一念之间,向宇飞真还琢磨起来自己是不是要在神棍之道上再多走几步了。

岳灵珊本是不相信的,可这时候也听得浑身发凉:“那、那、那个小子也太可怜了!嗯?不对,你又在胡扯是不是?”蓦地回过神来。

向宇飞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岳姑娘很喜欢你的大师兄令狐冲吧?!”

“唔!”岳灵珊张大了嘴,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大声道:“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呵呵,是不是胡说八道,岳姑娘自己心里明白。”向宇飞笑了笑,装模作样掐算了几下,“我能掐会算的,姑娘你可瞒不过我!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些关于你跟令狐冲未来的事情,不过既然姑娘说我胡说,那就罢了。”岳灵珊眼睛一亮,急声道:“你算到些什么?”

“哦!姑娘不是说我胡扯么?”

向宇飞笑了笑道。

“就算是胡扯,听听有什么关系?”岳灵珊哼了一声,“别废话了,快点说。”

向宇飞摇了摇头,“姑娘的语气让我很不爽,所以,现在我决定天机不可泄漏。”说话之间,几步纵身出了小店,上了林平之那一骑大宛名驹,望向了岳灵珊,“岳姑娘,你是打算与某同乘一骑,还是自行骑马呢?”

“哼!”岳灵珊哼了一声,“谁愿意跟你这个卑鄙小人同乘?”

“那就好,说句实话,我对岳姑娘也没有丝毫兴趣。”

向宇飞悠悠说道,却只气得岳灵珊牙齿狠狠咬了咬,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马后,“喂,要去什么地方?”

“这,岳姑娘就别管了,总之,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质啊,人质知道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岳灵珊又一次抓狂了,她气呼呼的闭上了嘴,只觉得再跟向宇飞说一句话,自己非气炸了肺不可。

说实话,放眼天地之大,向宇飞此刻倒还真没想到该去哪里,由福州到华山一来一回估摸着要半个月时间,但即使如此向宇飞在此世界剩下的世界也不短,还有好几天呢。

鉴于实力差距,在没到最后时刻前,他还真没打算跟岳不群碰头,故而这多余的时间就要先带着岳不群溜圈子了。

那么,现在去哪里呢?向宇飞想了想,首先将福州城给排除了,本来他是很有兴趣去看看青城派与福威镖局这一场恶斗的!只不过再往内深思一下就觉得有些不妥。

没必要为了看戏就去涉险啊!此刻的福州城可是满城风雨,杀气森森啊!保不齐误伤了,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向宇飞是喜欢将一切危险排除在外,然后再付出行动的行动派。

“不对啊,咱在这个世界又没有多大目的,唯一的想法也不过捞一把紫霞秘笈而已,干嘛要给自己限定路线?真是疯了,走一地儿看一地儿,遇险则避,遇难则退!明哲保身,王道也!总之,先带着岳不群兜一大圈子吧。”

打定了带着岳不群绕圈子的注意,向宇飞便不再考虑所谓的方向问题,往往是今日去东,明日去西,再后天则变为北了,兜得岳灵珊是晕头转向。

她最初还暗地里琢磨着留些标记,好让岳不群追踪,可是转悠了好几天后,她自己都彻底糊涂了。

一晃就是十数日过去了,江湖上一条劲爆的消息渐渐传开,成为了最近武林中的爆点,说是青城派余沧海扫灭了福威镖局,派门人据占了林家基业,甚至就连林震南夫妇也被掳了去,一路押送入川。

向宇飞听了这消息,顿时奇怪了!

自己已经给林平之出了主意,没道理青城派这么快就攻下了福威镖局啊?

稍微一打听才知道原因,不知道是谁在江湖上散出消息,林远图传下的正宗七十二路辟邪剑谱就藏在福威镖局,一时间江湖掀起了腥风血雨,不光是青城派,五岳剑派、武当、峨眉、甚至连丐帮、少林的秃驴都来凑热闹,各大门派出手之下,谁还敢对林家施以援手呢?

所谓墙倒众人推,不外如是。

更让向宇飞震动的是,林家向阳巷的祖宅被神秘势力一把火少了个干净,里面的所有东西付之一炬。

向宇飞也纳闷了,原著中可没这个情节啊?

向阳巷的祖宅,那可是辟邪剑谱的所在,已经被向宇飞抢了先拿到了,但是有人把目光转移到那里,说明已经有人知道了祖宅的秘密,难道是自己这个蝴蝶招来的?

百思不得其解,向宇飞干脆懒得想了。

拍马就疾驰而去,扬起大片灰尘,岳灵珊连忙挥鞭,娇声叫道:“神棍,你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干什么!”

这妹纸俨然已经没有人质的觉悟了,反而屁颠屁颠的跟在向宇飞后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趁机逃走,反而屁颠屁颠的跟随,只是心底安慰自己:这人身份神秘,极有可能对华山不利,本着对华山派着想,她觉得很有必要一探虎穴,最好能相助爹爹把此人擒下!

她却不知道,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了浓厚兴趣的时候,一般就是沦陷的开始。

这一日奔驰了好几个时辰,还没有抵达最近的城镇。

到了过午时分,向宇飞也有些累了,便在驿道旁一家小饭铺打尖休息。

酒菜上齐后,才享用了片刻,驿道南侧晃晃悠悠走来一衣衫褴褛,形貌邋遢,面上污垢满布的驼子。

那驼子有气无力的朝饭店走了过来,似乎打算坐下来吃饭的样子,只是张望一眼后,忽地浑身一震,俯着身子低着头连话都不说了

“兄台,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向宇飞笑眯眯的坐在了驼子身旁,岳灵珊不解其意,一看这驼子衣着褴褛,颇为邋遢,娇生惯养的她不由得捏紧了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

“哎呀,你干嘛坐在这里呀!臭死啦!”岳灵珊无不埋怨道。

说话间情不自禁的娇嗔一番,连她自己都吓了跳,情不自禁的竟然与这个大无赖打情骂俏起来,这可是自己跟大师兄令狐冲撒娇时才会说的语气,岳灵珊不由得脸颊一烫,红扑扑的别过头去傲娇的不说话了。

那驼子一听岳灵珊鄙夷的声音,越发的自卑起来,涨红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向宇飞慨叹道:“只有坐在这里,才能进一步的明白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弱肉强食,不外如是,你说是先有福呢,还是先有威呢?”

向宇飞说完,那驼子顿时浑身一颤。

岳灵珊不解其意,老老实实的说道:“爹爹教导我,仗剑行万里,大师兄也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然是先有威,而后才有福啊!”

“不错!世事无常,花开花落,昔日豪门贵公子,今朝道旁行乞人!”向宇飞搁下了竹筷,笑吟吟一脸神棍的样子。

林平之的身子已经剧烈的震颤起来,想必是内心激荡太大。

“莫名其妙。”岳灵珊哼道。

她总觉得向宇飞有时候脑子有病,说的很多话,她都听得不太懂,但是她却越来越不排斥跟向宇飞一起,反而有些欢喜他总是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颇为有趣诙谐。

“小二,来一碟肉包子,外加一壶酒,送给这位林公子。”

向宇飞淡淡的说道,一旁的驼子浑身一震,最后抬起了脸,

岳灵珊古怪的看了那驼子一眼,眼睛猛的瞪圆,吃惊道:“你、你、你难道是林平之?”

这乞丐确然就是林平之,当日林震南夫妇被青城派掳走,他却侥幸逃离,只是逃得匆忙,身上一分银两也无,又怕被青城派认出形迹,当即就扮作了乞丐,一路行乞过去,打算就这般入川,再想办法上青城救自己爹娘。

中途有探听到青城四秀的谈话,改变了主意,乔装成驼子想要前去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找群雄讨个公道。

路边偶然瞥见了向宇飞,岳灵珊两人,林平之出身世家,锦衣玉食,心中有股纨绔公子哥儿气,此际落魄至此,自惭形秽,却是不愿让“熟人”看见,连忙躲避。

“当日一别,想不到今天还能相逢道左,林公子,看来你我果然有几分缘分啊,却不知是你的好运还是厄运……。”向宇飞笑了笑道。

听了这话,林平之心中一惊,以为向宇飞想擒了他向青城派邀功,抬头看时,却见向宇飞面上含笑,并无出手的意思,他心下一安,随即暗暗苦笑,以自己的功夫,就算对方有歹意,自己又能怎么样?

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历了家门巨变,双亲被掳,虽则连番打击,眼力却成长了不少。

以往行走江湖,只以为所谓一流高手也就跟自己爹爹林震南一般模样,而他自己在江湖上也应是对手不多,可随后见了林震南连余沧海一弟子都敌不过,他才恍然惊醒,明白到了何谓井底之蛙,只知坐井观天。

一念之间,心中无比的苦涩,林平之苦笑几声,“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阁下,不过现在就请你不要再称我林公子了……。”说着话,他扭开了酒壶,狠狠灌了一大口酒,又一左一右双手捏了两个包子,大口大口的啃食起来。

忽然间门口伊伊呀呀的响起了胡琴之声,有人唱道:“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嗓门拉得长长的,声音甚是苍凉。众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一张板桌旁坐了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显是个唱戏讨钱的。

一个矮胖子听不下去了喝道:“鬼叫一般,嘈些甚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那老者立时放低了琴声,口中仍是哼着:“金沙滩……双龙会……一战败了……”

向宇飞却知道这位就是衡山派的掌门人莫大了,弹唱的正是成名曲《潇湘夜雨》。

不过,这曲子……

妈蛋!太特么难听了!

向宇飞表示自己已经听不下去了,这么哀婉凄凉,听的人毛骨悚然,难怪你师弟刘正风抛弃你去找基友曲洋双宿双飞了,换了咱也各种嫌弃啊!

“那边的老头,你别弹了,难听死了!过来我帮你算一卦,不收你钱,你去别的地方弹吧!”

向宇飞嘴角一勾,脸上露出笑意,跟向宇飞相处了小半月的岳灵珊哪里还不知道,这神棍又准备开始忽悠人了。

青衫猥琐老头抬起无神的双眼看着向宇飞,仿佛耳背一般装模作样的问道:“大爷,您说我么?”

“说的就是你,过来过来。”向宇飞招了招手。

堂堂一位掌门人,瞪着绿豆眼影帝一般的走了过来,仿佛真是一位弱不禁风的老头。

“哎呀呀,小老头,我看你印堂发黑,天庭缺损,双眼无神,脸色蜡黄,恐怕一定是千夫所指,被人诬陷了。”向宇飞神棍的说道,“你天煞孤星,刑克六亲,恐怕最近,你的一位亲人即将有血光之灾了!”

岳灵珊和林平之:“……”

这摆明不就是当初向宇飞用来忽悠林平之的话么,原封不动的竟然说了出来,岳灵珊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

老头眉峰一抖,不动声色的说道:“小老头我年纪已高,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呢?”

向宇飞微微一笑道:“你的确无亲人,但是有一位胜似亲人的师弟,他现在可谓是江湖的关注的重心,你虽然深谙中庸之道,明哲保身,但伸出这江湖漩涡之中如何能脱身?此时你的师弟便是替你挡刀,招致灾祸!”

莫大震惊的瞪圆了大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向宇飞,第一次拿出肃然的表情,恭敬的问道:“那么请问先生,如何解脱血光之灾?”

向宇飞神棍的笑了笑:“事在人为,那刘正风与魔教长老曲洋交好,正好落了左冷禅口实,只怕在金盆洗手大会上,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刘正风与曲洋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你若是贸然出头,衡山弟子不知道要死伤多少……就让本仙师指点你一番吧!刘正风的妻儿将会被当做人质威胁,你若有心,保他家属安全吧!”

莫大肃然起身,恭恭敬敬的给向宇飞鞠了一躬,叹道:“小老儿我现在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岳灵珊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天外有天?你们刚才是不是提到金盆洗手大会了?”

莫大解开了心结,大咧咧的拉着胡琴放声高歌,魔音灌耳。

“太难听了!卧槽!”

一个矮胖子还没说完,莫大骤然出手,长剑隐藏在他的胡琴中,抽出之后之间寒光一闪。

桌面上七个酒杯齐齐被削断,但是酒杯却没有被移动分毫。

矮胖子顿时脸色煞白,双股战战,差点儿被吓尿了。

忽然有人“啊”的一声惊呼,叫道:“你们看,你们看!”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之处瞧去,只见那矮胖子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每一只都被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七个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

茶馆中的几十个人都围了拢来,纷纷议论。有人道:“这人是谁?剑法如此厉害?”有人道:“一剑削断七只茶杯,茶杯却一只不倒,当真神乎其技。”有人向那矮胖子道:“幸亏那位老先生剑下留情,否则老兄的头颈,也和这七只茶杯一模一样了。”

岳灵珊倒抽一口凉气:“这、这是风回雁落剑法中的‘一剑落九雁’!此人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

林平之看的更是震惊无比,心道若是能拜此人为师,何愁报不了仇?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走吧。”向宇飞笑着给岳灵珊敲了一个仙童爆栗。

岳灵珊吃痛,哎呦一脚,气鼓鼓的叫道:“大无赖!你老实交代,刚才给莫大先生算卦,说什么有劫难,难道金盆洗手大会上将会发生什么?”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向宇飞一脸欠揍的样子,“天机不可泄露,你不用知道。”

岳灵珊气炸了肺,这无赖真是自己天生的克星,每次都能把自己堵得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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