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别和我装犊子

2016-02-18 作者: 长弓挽月
第127章 别和我装犊子

在戏班里,李四虎和史来财都是大酒包,是宁可一月不吃饭,不可一顿无酒的人。每天都得用酒精泡着的他们,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制度,他们早就犯酒瘾了,两个人早就想找地方喝酒解馋。谁料到,牛大喜在给他们钱的时候允许了他们去喝点酒,两个人乐的几乎找不到北了。

他俩本想着拉住刘栓柱和他去饭店里喝酒,谁知刘栓柱一个高蹦跑了。出得门来,史来财想用电话把刘栓柱摇回来。史来财打通了刘栓柱的电话,刚说了一句话,刘栓柱一听是史来财的电话,立马挂断了电话,随后还关了机。这下,左青龙、右白虎、肩膀纹个米老鼠的史来财,额头上的青筋直冒,显然极其愤怒。他在愤怒至极的时候喜欢开黄腔,也是他这个男人的最标新立异标志。史来财骂道:

“妈的,这个龟孙子,敢挂断我的电话,找这个龟孙子去,这顿饭叫他请了。”

喇叭匠子李四虎闻听,他的心就是一哆嗦。他是太了解面前这个史来财了,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活阎王。要是找到刘栓柱,眼睛一瞪,刘栓柱就会吃大亏的,轻则脸上挨几巴掌,重则腿断筋折,在炕上趴上半年。

这个史来财是本村土生土长的一个男人,他是老史太太的四儿子,小名四儿,村里的人都喊他白面阎王。说起来,他的父亲和母亲,绝对算得上是老实本分和贤惠,不爱惹事生非的庄稼人,周围领居都相处很好。不幸的是,他们却生下来了这么个不学无术、横行乡里的儿子。史来财长生的人高马大,相貌堂堂。如果说本村最帅最有风度的男人是谁?村里人会毫不犹豫地说是史来财。如果说村里最差最猥琐的男人是谁?村里人也会异口同音地说是史来财!在村子里,他就是一个老奸巨滑、刁钻苛刻、口蜜腹剑、狡兔三窟、阴险狡猾、笑里藏刀、卑鄙无耻的恶霸,特别的嚣张。村里的人也尽量躲着他,见面也是把紧张和害怕埋藏在在心里,小心翼翼地笑在面上,点头哈腰的奉承上几句过年的话,不去招惹他。害怕如果冲到他的肺管子,给家里招来祸端。就连村里的各种的看家狗与史来财走个对面,都会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开的,更别提那些鸡鸭鹅,见到他像丢了魂似的惨状了。史来财让村里的人无不咬牙,村里大部分的人也都与他家结下冤。史来财没有媳妇,但他不缺女人。这是因为,每个地方,都有不守清规的女人。四肢发达、体力旺盛的女人们,总是耐不住寂寞,有一些在老公身上得不到满足或者想偷腥的女人来说,史来财也是一个人选。史来财也就因为与人家老公发生冲突,打伤人,和强奸妇女罪入狱三次。

喇叭将子李四虎今年已经五十岁多了,他是光棍群里年纪最老的一条光棍儿。家里只有他和老妈两个人。李四虎长的并不好看,不像他的名字那样,虎背熊腰。他倒像似一株被秋天里遗留在野地里面被呼啸大北风摧残着的青麻杆儿,瘦骨嶙峋的如同一副风干的僵尸一般,看着他叫人脊梁骨冒冷气,在他的身上除了腮帮子有劲儿吹得一手好唢呐之外,可以说没有别的好处。特别是他一笑起来,露出一口黑中透着黄的玉米粒大牙板,更是让人感到恶心想把胃吐出来。而且,在他的浑身上下常年散发着一种怪怪的骚味,另全村的人都不愿意靠近他,只有刘栓柱不嫌弃他,愿意靠近他,与他谈天说地,也许是气味相投吧。所以,他和杨忠的关系走的很近。他冷不防地看到史来财为刘栓柱动怒,刘栓柱要有危险,李四虎首先想到的就是要保护刘栓柱。虽说,他也很惧怕着史来财,但他为了刘栓柱的安全,他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李四虎眨着一双狐狸眼睛,讨好地说道:“友河,别生气,走,咱们喝酒去,今天老哥请你喝酒。”

史来财听后,并没有消气,而是瞪圆了一双大大的牛眼。“不行,今天我就是要叫他请,妈的,这小子就是铁匠死了不闭眼——欠锤了。”

李四虎继续说着好话;“行了行了,等明天见到他,再叫他请,今天我先请你喝酒,走吧!”

“妈的,会唱几出戏就和我装犊子,得到老朱的几句表扬就以为自己灿烂了,听到的掌声最多就以为自己是金子了。妈的,你是金子我就是煤,你会发光我会发热。别把我惹火了,小心我把你融化了你这个小瘪三。”

史来财骂骂咧咧着。

李四虎一直点头哈腰地讨好的笑着。“是啊!是啊!我知道,四弟的戏都在肚子里,没有释放出来,要是一但释放出来,你一定会是戏班里顶梁柱的,就显示不着他那块臭肉了。等下次再出去演出,咱也把珍藏不漏的底牌亮出来,叫他们瞧上几眼,告诉他们,在小戏班里,当属着四弟才是最棒的。”

史来财听了这番话,心里舒畅多了,脸上的怒气也少多了。“妈的,都说毛驴子和熊猫是不能兼得的,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就是想把毛驴子和熊猫一起揣进口袋里,拿回家里面,给我杂交出来一头会哼戏的种牛来。四哥,你记着,等我翻身的那天,我赵老四不会用眼皮夹他的,我自己开戏班。”

李四虎心中暗骂着,史来财啊史来财,你算一个什么物种呢?人家牛大喜招你惹你了,你不满意刘栓柱,还要捎带上牛大喜,牛大喜对你可不薄啊!

嘴巴上鼻涕一抹就是拔丝苹果的李四虎,频频地点着头,连连地说:“可不,可不,你就是一块埋在土里的金子,早晚会发光的,我相信你,总会有一天,会用戏清除掉农家肥,你来主宰大地的。”

“四哥,走,喝酒去,今天四弟请四哥喝酒,四弟最欣赏你了,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去。”史来财兴奋异常地说道。

李四虎暗骂道,妈的,原来你小子是属毛驴子的,要顺毛抹索的。你也不想想,就你这样全村的人看着压抑、听着郁闷、不知所云的烂货,还想驴子和熊猫都想兼得,那你可是异想天开了。你还是跟在驴子的屁股后面捡点驴子的排泄物吧!我敢说,你连熊猫的屁味都闻不到的。

“四弟,还是我请你吧。我是当哥的,请小弟吃饭,是天经地义的。”

“和我客气个鸟啊!我请你就是我请你!”史来财非常豪爽地喊道。

“好好好,今天就你请,改天我在请你!”

史来财和李四虎说笑着向吴家小饭店走去,就在要到饭店门口的时候,于望年从旁边的大墙边冷不防地蹦到两个人的面前,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牛大撞前些日子,喝了点酒,来吴家找钱芳菲胡闹,正好遇到钱芳草在场,让钱芳草给挠了个满脸开花,还被送进了拘留所里面。直到今天傍晚,他才回到家里。一回来,进到冷屋冷灶的家里,发酸的汗水和发臭的烟味,飘荡在破旧的房间里,怎么闻起来都是一种失败的生活味道。看到老母亲孤零零的躺在冰凉的土看上,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老母亲见儿子回家来了,眼泪画哗哗的流淌了下来,抱着儿子哭了起来。

“儿子,我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妈妈都担心死了,快告诉吗妈,在那里好不好?有么没有人欺负你?在那里吃的好不好?……”

心烦意乱的于望年一把推开哭哭啼啼的母亲,喊叫这着;“你怎么竟闭着眼睛说话,那里面要是好的话,全屯子里人不用警车接,就都去那里了。”

“既然这样,咱再也不去那里了,咱在家里好好的过日子。”老母亲哭着说。

“你以为我愿意去那里啊!要不是你们,我去那里做什么?!”于望年发疯似的喊着。

老母亲怔住了,眼泪汪汪的看着于望年,显得可怜楚楚的。“儿子,怎么能怪你的爹娘啊!”

于望年疯狗一样的叫着。“要不是想当年你乱借种,生出残次品的我,大双能离开我妈吗?要不是你主张钱芳菲借种生子,钱芳菲会离开我吗?钱芳菲要不这样,我能有今天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好不容意回到家里,想消停一会儿了。我的气还没有喘均匀,你就哭哭啼啼的,烦我,你还叫我活不活?摊上你们这样的爹娘真是倒霉透了。”

老母亲一怔,泪水汪汪地看着儿子,心痛如刀剜。“儿子,你怎么能这样说,无论你的父亲是谁?你也是我的亲生啊!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的,我是你的妈妈呀!你这样说话,妈的心里不好受啊!妈也不想你这样啊!妈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啊!儿子……”

“行了,你就别再烦我了!我都要烦死了!求求你了!你只要不烦我,别说是我妈,就是我的祖宗都行的。”于望年冲母亲狂躁地喊叫着。

“我不说了,也不哭了,我去给你做饭。”老母亲马上止住泪水,用衣服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儿子,你想吃什么?妈去给你做。”

“我还能吃的下去嘛,甭做了,等你哭够再说吧。要知道家里这样,我宁可死在里面也不该回来的。”于望年气呼呼地喊了一句,转身抬腿踹开屋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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