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人生际遇

“哦？当真喜欢？”老者似笑非笑的看着羽然，那和蔼可亲的面目上镶嵌着的眼睛，似乎要将羽然的内心看透一般，让他心间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咬了咬牙，羽然直接将自己对上老者的目光挪开，纵情的将自己投入这天地间，感受这片空间的不同，哈哈大笑道：“为什么不喜欢？甚至，我觉得这才是我应该有的，只是，这一世的羽然着实可悲了一些。”

“好小子......”老者面目一颤，竟忍不住为羽然的这般话语所折服。

“既然如此，助你一臂之力又如何？哈哈哈哈........”老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缥缈的手臂在空中挥舞着，一道道流光拖着长长的虚影在两人身前划过，颇为美丽。

嘶........

羽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手法？而这勾勒的，又将是一个什么东西？

在时间的推移下，流光越盛，虚影越长，天地间似乎开始起了波澜，远处的气浪似乎犹如猛龙过江一般呼啸扑腾而来，分外壮观。

“嗤.......”

然而羽然还来不及继续惊讶，老者手法突然停止，长袍裹着手臂带着指尖处的流光一下子窜进羽然的脑海之中。

“这是........”羽然还来不及细问，只觉得脑海神智一清，百米之内的场景仿佛化作百米距离，尽收眼中，随之而来的更是整个人精气神的犹如活物一般，顿生灵气。

随着流光的入脑，好处似乎源源不断的从身体传出，这一切，让羽然来不及感叹。

“这......这究竟是什么？”羽然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感受着身体传来的舒适，忍不住咂舌问道。

“这，就是灵力。”老者收回了手臂，盘腿坐下，原本就虚无缥缈的身影在此刻更显得透明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显露了几分无力：“这个空间，这个我，只是我留下的一道残影罢了，你的封印太过强大，凭我虚影的实力，也只能破开大部分，余下的一部分，恐怕还得依靠你自己努力。”

老者说完这些话之后，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平稳的呼吸吐纳起来，对此，羽然也不去打扰，他能够感受到体内的变化，能够感受到老者身上的虚弱，当下，便也盘膝坐下感悟起来。

老者嘴角悄然的勾起一抹笑意，再次动了动手指，在周围一点，群山绿水，古木白云，尽数远去，天地空间变换，大地尘土浮游，四周的环境一次又一次的发生着变化。

“星辰万物，容纳天地......”老者微眯着双眼，平静的看着身边的群星依偎，放声大笑起来，然而，笑声却越显悲怨。

“羽然，十六年前被人送来，身上经脉被封印了一大部分，六年前，有人帮助洪家，再次将羽然身上的余下的经脉尽数封印，导致整个人实力不进反退，最终沦为废物，一天前，终于由于经脉受阻，天尽夭折。”

终于，老者的脸色再也看不见什么表情，原本平淡的笑意，终究在话音落下之后，消失殆尽，平静面色就犹如这星辰空间一般，看不见一丝的波澜！

“而你.......”老者似乎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得了口，只是再次将目光对准了羽然，恢复和蔼的笑意：“这个世界，这个大陆，强者如云，鬼神莫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将你找过来，也许对你而言太过天方夜谭了，可是，你确实是回不去了.....”

老者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有愧疚，有无奈，隐约的，还有一丝期待：“若是你能够成长起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只是，不知道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了，唉！”

“你要走？”羽然一直默默的听着，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他已经尝试着接受，他认定了，这就是命，自己在地球没有亲人，在这里重活一世，又遇到眼前的老者，总的来说还不算太糟，不过，刚见面，就要离去，作为在这个世界一个人都还不熟悉的他，实在算是一次离别.......

“你也是一个杀手了，对于离别还需要看得这般重？”老者淡淡的笑了笑，显然看向羽然的目光更欣慰了几分，不管眼前的少年是出自什么原因不希望自己离开，总之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这里，只是一个残破的空间和残破的我罢了，就算不走，也会死的。”老者缥缈的手掌抚摸着羽然的脑袋，对于前世身为一个杀手的后者而言，居然出奇的没有动怒，实在是难得。

“呵呵，倒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傻小子，既然如此，我便再送你一场机缘好了。”

羽然和老者其实都明白，按照前世的生死轮回羽然已经死了，按照今生的残酷现实，羽然只能是一个废物，夭折在十六岁，若不是眼前的老者，他不会再活一次，若不是眼前的老者，他不会重新踏足修炼，所以，羽然是感激的，而这，也是老者看中的一点。

“羽然，你可知灵符？”老者目视远方，直勾勾的眼目之中，出奇的流露出了些许敬意与火热，却依旧淡然的问道羽然。

“灵符？那是什么？难道跟符咒一类的神鬼玩意？”羽然一脸茫然，呆呆的反问道。

“噗.......”老者一巴掌拍在羽然的脑袋，怒道：“你他妈还以为这是在地球呢？”

老者已经直接无语了，若是让别人知道眼前这傻小子会将灵符当做神鬼之类的玩意，不还的虐死他千百遍啊。

“灵符.......额.......”老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一滞，然后一本正经的看向羽然，严肃的说道：“对于灵符，我没有时间跟你细说了，只能依靠你自己去体会，我的时间快到了，坐好吧，机缘我给你，至于你能够运用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老者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若不是因为羽然之前对自己的不信任，他也不至于陪着羽然在睡梦之中等了一天一夜，以至于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似乎因为老者的正经，羽然也不敢反对，只得点了点脑袋盘膝坐下。

“轰.....轰.....轰.......”

老者双手张开，手掌之间缓缓舞动，一招一式之间，却似乎带动了整个空间，也带动着远处的雷声轰鸣，每一声下都是一个星球的毁灭，每一声下都是一片空间的颤抖，每一声落下都是一方天地的消失。

举手投足之间，杀戮一方生灵，抹去一方万物，散灭一方空间，羽然整个人都颤抖了，这样的手段，已经不是可怕了，而是毁灭。

“天地造势，灵符造塔。”

“出......”

老者一声怒号，似乎一下子抽尽了全身的力气，虚无缥缈的身子在此刻若不细细的看，根本就难以察觉眼前还有一个人存在。

“这，是何等的重创？又会是何等的机缘？”羽然呆滞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初次见面，他就会这般的信任？也不明白，老者这虚弱的样子，若不是一道残影的话，本身又会受到什么呀的重创？更不明白，如此大的机缘，老者怎么会送给自己？

“出.......”

老者再次是一声怒号，豪迈的声道似乎在冲击着大地，远处奔腾的雷鸣之声，也终于消散，一共九声，声声摄人心魄。

扭曲的空间，残暴的雷鸣，消失的天地，最终，在老者一声又一声的‘出’下，换来了渐渐清晰在眼角处一道流光。

“这.......”

“灵符造塔，塔造天地，天地收万物，万物融生灵，生灵演命运，命运由我定！！”

老者一面欣慰的笑着，一面将手中的一道流光送入羽然的脑海之中，几乎已经消散不见得缥缈身影，细细的声音传来：“这，便是灵符塔，九道雷鸣，九个星球，造就了九层塔楼，而每一层塔楼，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唉，每一层都是由百亿生命铸成，你若是不能好好运用，实在是枉费了老夫我一番苦心。”

“好了，老夫的时间就要到了，在看看已经被我自己破坏得体无完肤的空间，想来真是可笑，哈哈哈哈.......”

老者身影游动天地，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羽然跪谢前辈，感谢前辈再造之恩，晚辈定追随前辈的步伐而来，有朝一日，定与前辈一战巅峰。”羽然跪拜在地，双手拱托于胸前，虔诚而道。

“哈哈哈哈......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就因为持才不傲，肆才不恼，怀才不忘，一切懂得感恩，我做的，也就值了。”

“傻小子，很多事情来不及告诉你，还得依靠你自己，若是想要有朝一日在宇宙的深处看到你的身影，你的路还遥遥不知终点，但是，我很期待。”

老者虚无身影漂浮利于半空，很是欣慰的笑着，很是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人万物，点了点脑袋，笑道：“羽然，宝物虽好，但一定要守护好，此间事了，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遭遇以及机遇，否则，单靠你的转世之身便可以引得万人争夺，更何况你还身怀灵塔。”

“好了，你走吧。”

老者似乎再也不愿意说话了，索性直接背过身去，看不见表情的面色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一步之间，天地之别，一朝之遇，生死不忘，人生的大起大落，羽然今日算是见识了，前辈保重，小子定不负所望。”

羽然话语落下，老者颤动了几番手臂，终于将一道流光飞出，随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四下望去，似乎少了少年的衬托，星辰不在美，宇宙不在广，轻叹一声，虚无的身影带着盎然的笑意，徐徐透明，透明.....直到彻底消散.......

一步之间，天地之别，一朝之遇，生死不忘，一片空间，一位老人，再也无处可寻.......

（恢复正常，热血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