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大黑狂吠起来。大宝出门一看,原来是一队陌生人拎着棒子在村里转悠呢。瞧那样子,跟凶神恶煞似的,好像在寻什么人。
大宝轻轻拍了一下大黑的头,大黑乖顺地安静下来。
一个剃着光头的彪形大汗朝大宝瞪着眼,喝道:“小子,有没有看见一个个子矮小的老头?”
大宝摇摇头,“没看见。”
这些人个个跟吃了枪子似的,没有一个善类,在村子里拉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很快村子里就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大宝反正闲着没事,就远远地跟在后面看他们到底想干啥。
有不开眼的狗朝他们叫唤了几声,有人一棒就将狗打死,出手忒狠,顿时就令老实巴交的村里人胆战心惊。谁也不敢上前去问个究竟,瑟缩着身子露着畏惧的神色。
这些凶徒见人就问,几乎将村子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他们在马大发家向马村长发出警告,一旦发现那人就立即报告。马大发也搞不清他们来路,见他们气势汹汹不好惹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应承着。
这些人走后,马大发吓得脸色煞白,出了一身的冷汗。受了惊吓,他发起烧来,倒在床上盖上大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中午刚过,大宝正闭目假寐,突然听到敲门声。他起身一看,原来是柳青青。这女人向他使个眼色低声一语转身即走。
大宝从柳青青眼里看出了今日与往日的不同,那种意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大晌午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大宝迈开轻快的步子渐渐撵上了女人。
山野碧绿,满山盎然,蓝天白云,他就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尽情地飞翔在天空。
大黑在荫凉的地上一直尾随着大宝,现在它已经把大宝当作了惟一的亲人。
前些日子因为讨婆娘的事搅得大宝懊丧不已,如今他觉得现在的状况也不错,讨不讨婆娘无所谓,尤其是征服了村长的婆娘,简直跟睡了皇帝的妃子差不多,那种成就感非比一般。
大宝心里头无比畅快,仿佛一直被大雾笼罩的前程豁然开朗,一条直达幸福彼岸的大道展现在眼前。
大宝边溜达着边在心里勾划着自己的人生蓝图,他觉得自己在逐渐接近目标了,向往的好日子正在向自己招手呢。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瞎逛着,不知不觉日已西斜。大宝渐渐往回转。倦鸟归林人思家,虽然家不过是一个破窝,但好歹也能遮风挡雨不是。
当大宝回到家门前时,不由一愣。只见屋门半掩着,好像有什么人来过。
他心里一紧,不会是遭贼了吧?转念又一想,自己家里穷得对不起耗子,哪儿会有人来偷自己?仅有的那些钱都装在身上呢,就算有人把破屋搬走他也不会太过在意的。
可是背后的大黑却耳朵竖立起来,狂吠不止。
大宝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一眼就瞧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这是谁啊?大宝怎么看也不认识。
“咳咳……”大宝伸手就推了那人一把。那人睡得死猪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鼾声依旧如雷。
大宝眉头一拧,使劲推了两下,并大声吼了起来。
那人一个激灵起来,睁开惺忪的睡眼。“啊,干啥啊?不知道人家在睡觉吗?”
大宝不由一乐,拍了拍这人的肩头,“你知道这是谁家吗?”
那人嘴一撅,“管他谁家呢?去去,一边去。”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大宝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人,这人大概六十多岁,瘦得几乎成了皮包骨头,尖尖的下颌,贼眉鼠眼的样子。他忽然想起来,今天上午不是有一群歹人来过吗?他们一定是在找这个家伙。
这小老头见大宝不住打量他,眼睛眨巴眨巴,精芒一闪,嘿嘿干笑着,“小兄弟,这是你家啊,老哥我就是借个地方休息休息。”
“噢,对了,我饿了,去弄点好吃的来。”小老头俨然一副贵客的样子。
大宝被他逗笑了,“俺这里不是旅店,好吃的没有,您还是到别人家看看吧。”
“不成,就在你家了,我今晚就睡这里了。”老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嚯,这老小子还赖在这里了。大宝哭笑不得,双手抱臂动也没动。
老头见状把眼睛一瞪,“咋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随便弄点吃的来,要不然老子放把火烧了你这破窝!”
大宝耸耸肩,这老小子匪气十足看来不是啥好鸟,给他点吃的倒无所谓,跟俺耍光棍却是没门!
不过他还是转身从堂屋拿来两个馍递给了小老头。
小老头咬着馍,勉强吃了半个,把剩下的往地下一扔,抱怨道:“什么破玩意,太难吃了!”
大宝气不打一处来,心说你这要饭吃的还挑什么好赖?
老头朝大宝没好气地说:“赶快去弄点好吃的来。”
大宝却把手一摊,“俺家里穷啥也没有啊!”
小老头听罢从怀里掏出几张票子一甩,“去,想办法弄点来!”
大宝接过票子,数了数竟有一百多块,心说看在钱的份上跑一趟腿也无所谓。
“你等着,俺一会儿就回来。”他转身走了。
小老头盘坐在炕上,静等大宝回来。
半个小时后,大宝拎着一瓶酒和一些熟食什么的回来了。小老头见到这些东西两眼放光,抓着酒瓶就边吃边喝起来。大宝也不客气,也大口往嘴里塞肉。
吃完后,窗外已黑。
小老头搓了搓油腻的手,往床上一躺,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大宝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不快,急道:“哎,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是不是该走了?”
小老头放了一个臭屁,振振有词地说:“这么晚了你让我往哪儿走啊?真是的,有赶客人走的吗?真不懂礼数。”
大宝被他教训了一顿,心里那个郁闷啊,想不到这老小子竟是属狗皮膏药的甩也甩不掉。
大宝没有办法,知道这种人撵也撵不走。他心思一转,张口就问:“您老咋称呼啊?”
“少套近乎,咋称呼跟你有啥关系?”老头无情地说。
大宝气得直吞唾沫,下面的话也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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