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叶子瘫软在椅子上，眼皮耷拉着，状若弥留。

武侠小说里，高手能点穴封脉，也能一掌拍碎坚硬无比的花岗岩。叶子是个高手，他也能做到这些，可是，再高的高手，也没办法在吃了六两米饭，五张牛肉大葱馅馅饼，两份肥瘦相间的红烧肉，一份排骨炖鸡腿，一份水果沙拉后，还能阻止血液流向胃部-----这样会造成消化不良的。再加上正值夏日，一吃完饭，高手也得犯困。

叶子半躺在椅子上挺尸，暗怪盛世集团的厨子做的菜太好吃了，而且价钱格外便宜，一不留神就让他吃的差点撑破肚子。

回到办公室，唐柔不知道去哪了，自动过滤掉放在他桌子上的文件夹，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眼皮刚闭上，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孔毅手里抓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看见叶子靠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桌上睡觉，脸顿时板了起来：“你看看你，这是什么形象？要睡觉好好睡，把脚给我拿下来。”

叶子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继续闭眼假寐，懒的搭理这家伙。

见叶子不为所动，孔毅更来劲儿了，把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拍，呵斥道：“你怎么回事？跟你说话没听见吗？企业的形象都被你破坏了，要是有客户在，看见你这样谁还跟我们合作？”

叶子烦的不行，没说两句就上纲上线了，干脆把脑袋歪在一边，继续睡。

“啪！”

被叶子连续无视，孔毅一巴掌把叶子搭在桌子上的脚给拍了下去，这回叶子可装不下去了，皱着眉头看着孔毅道：“你有病吧？我在我的办公室里睡觉，你管我怎么睡呢，我又不是你的助理，你管的着么？”

“你-----”孔毅让噎的够呛，却是无话可说。的确，他是总经理，他能管业务部的所有员工，甚至可以管唐柔这个副经理，可叶子这个秘书，他真管不着，毕竟叶子是唐柔的助理，他没权利指手画脚。

“唐副总呢？”孔毅转移了话题问道。

“不知道。”叶子瓮声瓮气的回答。

“不知道？”孔毅皱着眉头道。“你身为唐副总的助理，你上司的行程你都不知道？你这个助理怎么当的？-----行，我不跟你说，你这工作态度我会跟唐副总说的，通知一下唐副总，下午跟我出去见两个客户。”

“嗯，知道了。”叶子头也不抬的说道。让孔毅这么一打扰，他也睡不着了，索性打开电脑，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网页看新闻，越看越觉得无聊，不是股市绿的跟到了草原一样，就是这个明星出轨，那个明星吸毒，然后哭天抹泪的跑到电视上丢人现眼，保证自己犯了就改改了再犯的决心，实在没什么可圈可点。

直到离下午上班还有十分钟，唐柔才回来，见叶子还戳在电脑跟前，气就不打一处来。

“给你的文件你看了吗？”唐柔冷声问道。

“看了。”叶子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电脑屏幕上，某标题为《某某女星性感写真》的网页说道。“就是没看懂。”

唐柔：“你不认识字吗？”

叶子慢吞吞道：“字是都认识，连在一起就看不明白了。”

正说着，估计是孔毅看到了唐柔，也推门进来了，跟刚才看到叶子的表情完全两码事，又恢复了那种阳光成熟的微笑：“唐副总回来了？呵呵，正好，下午跟我去见个客户吧，也算熟悉一下。”

唐柔没拒绝，点点头，对叶子道：“拿上文件，跟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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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孔毅抓着车钥匙笑道：“唐副总，坐我的车？”说着按了下车钥匙，一辆奥迪Q5叽叽喳喳的叫了两声。

唐柔眉头轻皱，随即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有车。”

“哦，那也好，这样方便些。”孔毅点点头，倒是不觉得尴尬，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作为一个年过三十的成熟单身小资男，他深知泡妞除了胆大心细脸皮厚，还得有耐心，白天见面晚上就滚床单的，酒吧一抓一大把，那不是他想要的。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停车场，孔毅在前面带路，叶子开车跟在后面，开了大约十五分钟，车子在一家招牌上写满英文的店铺前停了下来，叶子仰着脖子看了半天，惊奇的发现，那上面一串英文字母，单个挑出来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不认识了，不过透过落地窗看里面的环境布局，像是什么咖啡西餐之类的。

三人要了一个卡间，孔毅自作主张的点了三杯咖啡，大致说了一下要见的人后，笑着对唐柔道：“唐副总，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生意基本算是谈成了，剩下的就是细节问题了，等下你来谈？”

自家的公司，唐柔也开始上心了，点头道：“那好，那就我来谈吧，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孔总多指点。”

孔毅开心道：“没问题，都是同事，以后有不明白的事问我就好。”

等了不到五分钟，一个年纪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进来，孔毅招了招手，便向他们这一桌走了过来。

“哈哈，杨总，几天不见，甚是想念啊。”孔毅伸出手跟胖子握住。“我算是服了你了，上次咱们喝酒可是把我喝的够呛，两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胖子坐了下来，笑道：“孔总谦虚了啊，你可是比我年轻，我都老了，不行了-----这位是？”他看着唐柔问道，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叶子直接让他当成背景，毫不犹豫的过滤掉了。

“来，杨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业务部新来的副总，唐柔，唐副总。”说完，他又指着胖子道。“这位是金铭集团采购部总经理，杨凡。”

胖子两只小眼睛顿时笑的眯了起来，伸出手道：“幸会幸会，唐副总真是年轻有为。”

唐柔皱了皱眉头，端起咖啡杯道：“不好意思杨总，我这人有洁癖，从来不握手的。”

胖子一愣，讪讪的收回手，笑道：“理解，理解的。”

自始至终，叶子都充当了人肉背景的角色，没人介绍他，也没人搭理他，他也不介意，反正他们说什么自己又听不明白，干脆安安静静的喝咖啡好了-----还别说，这的咖啡还真好喝，比他在超市里买的速溶咖啡好喝多了，有空应该带沈雅茹那小妮子来这享受享受。

喝了口咖啡，唐柔开口道：“杨总，我们的报价相信你也看了，跟其他公司相比较，我不敢说我们公司的报价是最便宜的，但可以保证，我们的东西质量绝对是最好的。”

“唐副总别急，喝东西，咱们先喝东西。”胖子笑眯眯道。“咱们华夏人有个传统，谈生意嘛，自然要在酒桌上边喝边谈，来这地方就是喝喝咖啡，听听轻音乐，聊聊家常享受人生的，孔总，你说对吧？”

孔毅连忙附和：“杨总是讲究人，说的没错。”

胖子看向唐柔，说道：“这样吧唐副总，对于你们公司的报价呢，我还是有一点疑问的，不过也差不多有头绪了，上次是孔总请客，今天我请客，咱们晚上聚聚，再谈一谈细节，差不多的话就签合同吧。”

唐柔被胖子肆无忌惮的眼神看的亦真烦躁，强笑道：“也好，那就让孔总陪你好了，晚上我还有些事情，恐怕来不了了。”

“哟，那可不行。”胖子连忙道。“唐副总不到我们喝着多没意思啊？要不咱们改天？”

唐柔刚想说改天也没时间，胖子却补充道：“要不这样，唐副总留个电话，等你哪天有时间，咱们哪天聚聚？”

唐柔眉头紧皱，转过头，眼神求助的看向叶子，看到叶子正专心致志的抱着咖啡杯研究上面的画，气的差点把面前的咖啡都泼他脸上。这白痴怎么一点眼力价儿都没有，没看见领导正被人刁难吗？

一想到这，唐柔突然心神一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开始依赖这个白痴了。

叶子感觉到了唐柔的目光，奈何他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真正的达到了充耳不闻的最高境界，一抬头，见唐柔看他，连忙一口喝掉剩下的咖啡，咂咂嘴，起身道：“谈完了？谈完了走吧-----对了，你有网银没？没有？那等下路过报亭的时候停一停，我买两张充值卡，奶奶的，一上午输了我十万的豆，攒了两个多月才攒这么多，一输输回解放前啊，下午非找丫报仇不可。”

说完，他才发现卡间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儿，胖子满脸怪笑，唐柔和孔毅正阴着脸看着他，好像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姓叶的！”唐柔一张俏脸铁青，双眼喷火的看着叶子，咬牙切齿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叶子愣了半天，也明白自己肯定又闯祸了，挠了挠后脑勺，讪笑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没听见，你们刚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