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2015-09-04 作者: 君思清棠
第50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在梦境当中内的记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被人生生截断以后叫醒,但是醒过来以后,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当初她跟着林彦还有贺辰凌在山里生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直到贺辰凌认为他们可以离开的时候,这才在半年以后,再次踏上湖城的土地。

但是意外往往都是不期而至的,她回到湖城的第二天就被人掳走了。

而且掳走她的人,竟然就是颜卿的管家。

就算尽管如此,她依旧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这是颜卿的主意。

她想的是不是管家背叛了颜卿,然后以她做人质来要挟颜卿。

颜卿也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前来救她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也让那时的温條记恨上了他。

哪怕安慰自己说,一般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会如此的选择,但是温條依旧无法说服自己。

她始终都在暗示自己,那个时候颜卿放弃她的选择是对的,她不应该有任何的怨恨。

比起她,拉登家族的继承权显然要来的更加有吸引力一点,她被抛弃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不行,她根本没有办法说服,说服她被抛弃也是应该的。

明明她已经可以接受命运付诸在她身上的任何不公。

但是面对来自颜卿的抛弃,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是心生绝望,因为在乎所以心痛。

她在乎颜卿,所以被颜卿抛弃才会受不了。

她当时来到湖城的第二天就被管家抓走以后,就连林彦他们也不清楚事情的始末。

其实是一件无比简单的事情,管家背叛了颜卿。

抓走了她,因为她是颜卿最在乎的人,所以管家以她为筹码,要挟颜卿自己放弃拉登家族的继承权。

那个时候,她就被关在隔壁的房间,清楚的听到了来自颜卿的回答。

那个回答的残忍,她都现在还清楚深刻的记得。

“哦,你抓住了温條,那又如何,只不过是一个无聊时打发时间的宠物而已,何必在意,你竟然会想到以她为筹码,来要挟我放弃拉登家族的继承权,管家,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后面管家的回答她早就已经忘记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当初她的整颗心都是冰凉的。

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结成了冰块一般,冰冷的就像是置身于冰窖当中。

后来,救出她的人并不是她期待的颜卿,而是林彦带着族人将她救出去以后,带着满地的血腥。

她尤其记得,那个时候她踏着一地的血液,被林彦带出去的时候,颜卿无比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哪一眼极为的冰冷,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像仅仅只是看她一眼一般,没有任何的含义。

然后她就昏了过去。

没有人知道,她并不是被那满地的血腥给吓到昏迷的,而是被颜卿那一眼伤到,所以才自欺欺人的昏迷了过去。

因为她认为,颜卿是不会对她那么的冷漠,因为她认为,颜卿是不会认为继承权比她还要重要的。

只可惜,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她在昏迷当中,并没有被林彦贺辰凌他们带去美国,寻找森特,而是跟着族人一起回到了湘西苗疆。

在这里,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温子木,但是温子木将情蛊从体内引出来的同时,也抽取了她所有的感情。

面对温條这个女儿的时候,她依旧表现的无比冷漠,冷漠的与对待普通族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继被颜卿伤到以后,再一次被自己的母亲伤到。

那种冷漠的态度,冰冷到淡然,甚至是无视的眼神,她到现在还依旧记忆深刻。

给人最大的痛苦,永远都是你满心期待的时候,别人给与你的却是冷漠的无视。

那就如同一柄利刃,狠狠的刺进你柔软的心脏,在心脏里面狠狠的搅动着,直到你痛苦到窒息,它也不放过你,如同鬼魅,如影随形。

将自己从回忆当中剥离了出来,温條擦拭了一头的冷汗,换了一套宽袖长裙,束上腰带以后,打着赤脚走了出去。

苗疆蛊族信奉追求自然,他们会以一种最自在,最贴近自然的生活方式活着。

温條身上的长裙类似于汉服,但是比起汉服显得飘逸,更加的修身,层叠的裙摆长长的拖在身后,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

“圣女!”

“见过圣女…”

“圣女,你终于回来啦!”

“圣女!”

满含真挚情感的话语在耳边不绝于耳的响起,温條一一回了一抹淡然的笑容,眼神冷漠。

“圣女,族长有请。”

就在温條走进宗祠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很是熟悉,却又令她感觉陌生的人朝着她走了过来,神色恭敬且虔诚。

温條颔首点头,示意他在前方带路。

走来的青年人低垂着头,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领着温條走进了内堂当中。

温族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山坳当中,四面环山,不远处就是一个断崖,很多人都喜欢下到断崖底下去寻找蛊虫。

她在这里住了差不多四个年头,而后被喂下了失忆蛊,被带到了美国,交给了森特,然后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在温族的这四年,生活过的也不尽然。

永远都是一层不变的认识各种蛊虫,而后被放到山林当中,自己寻找蛊虫,寻回来以后就是培育。

一成不变的生活,差点让她的心里也跟着一起扭曲了起来。

那个时候,支持她这么走下去的原因也是因为颜卿,她想要一个被抛弃的答案,为什么要抛弃她。

直到第四个年头,温子木突兀的要她离开温族,并且连同记忆一起被剥夺。

而后她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跟着森特生活了几年,考上了心理学,后来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只不过她一直不敢向颜卿问出口的,那就是为什么要抛弃。

她选择心理学,也是因为那个一直念念不忘的执念在影响着她。

虽然她没有任何的记忆,但是那种感觉是真切存在的。

无助,恐慌,被抛弃的冰冷痛苦,无力说出的话语,所以她才会潜意识的选择心理学。

温條被青年领进了内堂以后,青年恭敬的离开,并且将门带上了,徒留温條一个人在内堂里面,看着成百上千个木盒发呆。

她知道,木盒里面的都是蛊虫,各种各样的蛊虫,没有重复的,没有一样的。

“咳咳,你回来了。”

吱呀一声,木质的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而后随着一道苍老的声音一起响起。

温條应声看了过去,长长的裙摆如同绽放出了一朵花,层叠渲染,在地上逶迤缠绕。

“族长。”

温條恭敬的叫了一声,看向温子木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威严的长辈,而不是一个女儿看母亲的目光。

“咳咳,咳咳…”

温子木猛的咳嗽了几声,而后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朝着温條走了过来。

比起温條清秀精致的长相,温子木就显得要妖艳艳丽很多。

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时光格外的爱戴她。

依旧精致年轻的面容上带着属于老态的疲惫,那双黑色的眼睛也染上了浑浊。

“你回来了。”

“嗯。”

温條生疏冷淡的回了一句,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变得无比的尴尬。

温子木露出一抹尴尬的苦笑,而后拉着温條的手就朝着更里面的房间走去。

温條没有任何的挣扎,任由温子木拉着她的手。

不疏离,却也不亲近,这是温條对于温子木此刻的心情。

太多的事实磨灭了她对于亲情的期待,温暖始终不是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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