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马战

第一百四十一章马战

大燕军中将领之间发生战斗，是军律绝对允许的，这与中原诸国军方有所不同，倒是与域外蛮族部落军中规矩倒有些殊途同归。

燕人与生俱来便有蛮性，大燕国更是被中原诸国称之为半蛮族的王国，不仅仅是因大燕民风彪悍，争强好胜，所在地域毗邻域外蛮族，而是他们很多文化比较近似域外风气，中原人对燕人自然而言地产生排斥。

尽管如今大燕中兴在即，效仿中原，吸纳中原正统文化，但始终燕人习性完全不能被中原人完全接受，必然无法全然消除歧视，尤属于中原的千古世家，以及王侯将相门庭之士，对于燕人最为排斥。

大燕从古至今流传下来一个规定，若是军中高层在军事指挥上发生了分歧，将领们可以凭自身武力相斗，成王败寇。也是由此，中原自以为可以指点江山的人物，曾评价过大燕军中，说大燕乃是以莽夫天下治军。

只不过这等评价，犹如是他们自己抽自己的脸，大燕国千百年来出多少历史名将，例如春秋时期的慕容百道，慕容屠风等等。这些都如今慕容氏的先祖，都是历史上名震山河的传奇战将，三军统帅，在他们那个年代里驰骋天下。

包括近代燕人还缅怀的大将军秦飞，秦飞之父秦盘，这些大燕军史上风云变幻的人物，论治军之道，也丝毫不逊中原名将，大燕秦家兵法，流传中原地区，也有无数学子名流传播教化。本为中原人身份的云天便也是从小也受到了秦家兵法的熏陶。

大燕自古以来，文武双全，治军严谨，这样的人物数不胜数。燕人身型健硕高大，男子大多数都是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当然可以解释成中原人这是以貌取人，莽夫也就莽夫了。

最初，古代军中设立擂台，不仅可以壮军威还可提高士气，后来广被发扬，一直流传至今，军中擂台战直接改变为马战，因为马战更接近实际。

所以，此次云天说要与薛石战上一场便是指马战，马战随处可战，军中将领以马战对决，他们手下的将士便会在两边摇旗呐喊，击鼓助战。

走马战，斩头颅，夺下城。

这是大燕军中流传的口号，战役中夺取城池的战争也最为常见，两军对阵之际，会相互叫阵，敌我军方便会派遣大将出马，进行一场生死搏杀。往往，在马战上胜利的一方，进攻或者退守都会取得足够的士气，取胜的机会便会越大，特别要属敌我双方兵力在相等之下，马战尤为重要。

在这胄荒平原之上，如今阵型拉得极大，空出一条长长的空地，两便站立的全是军士。

天字营众军士一个个捏着拳头，看上去都十分精神，望着场中马背上的少年，一脸平静，嘴角微微掀起淡淡弧度。真不敢想象那样一个还到及冠之年的少年居然就敢与南禁军中凶悍之名的薛石一战。

不过，他们在紧捏一把汗的情况，倒也释然几分，毕竟他们知道少年的真正身份，战威将军，大燕军史上第一位十六岁拜将之人，也被誉为军中最具将才之气人选，前途无可限量。

鼓声如雷，一人骑马急速进场，手持一柄长枪，枪身通体漆黑，显然是精良黑铁锻造而成，上面各种精致铭文勾画得极富美感，枪尖闪烁着锋芒，锋利无比，霸气十足。

只见薛石一手握住枪身中间位置，立即飞速旋转，犹如漩涡般，将他身边的风雪席卷开，身体前倾，旋转得极为花哨的动作从他后背绕了一拳，耍得得心应手，军士们连连称好。

“此枪乃是黑铁精枪之上品，我给他起了个名叫“黑魁”，云统领，你用何兵器？”

薛石拿着手中长枪“黑魁”，有些沾沾自喜。

云天拿起自己曾经砍过无数头颅的大刀，弹指敲了敲刀身，顿时发出清亮的脆响，引起众人的目光，笑道：“此刀乃是边关骑兵作战所需，在边军中也算常见，名为战刀，不过我这口刀都是由无数亡魂淬炼而成，也不容小觑。”

二人就像是在夸自己手中的宝贝似的，先说辞一番，也让众人开开眼。

薛石只是突然嗤笑一声:“我说云统领，你就不打算换换兵器，单刀马战可是很吃亏，要不换双刀也行。”

薛石的言语倒是充了几分好心，但天字营众人却十分不满，还不那家伙太小觑他们统领了，现在狂妄得一塌糊涂，想必是担心待会他胜利，有人说他兵器有优势胜之不武倒也是个事。

“我说过，别小觑我这把刀，弄不好会砍下你头颅的。”

云天冷笑道。

“狂妄啊，年少轻狂啊！”薛石眼中中闪烁着炽热，但又一脸两个叹息，谁不知道他是在装模作样。

这时候，突然有一队急速飞驰而来的兵马，近百于人，为首之人看上去英气逼人，虎背熊腰，也年纪轻轻，此人便是南禁军真正的老大，大统领庞胜。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被勾了过去，只见庞胜一身精良甲胄，脸色冷冷地望向众人。

“大统领！”

军士们齐齐喝了一声，这位南禁军中的霸主，地位无人可撼，就连各营统领们见了都得低头。

庞胜率先皱眉，大声道：“我来得可真是时候，既然要私斗马战，为何不给我招呼一声，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庞某人。”

“大统领！”

薛石神色有些慌张，立即驱马到庞胜面前点头哈腰地解释着。

过了好一阵庞胜阴阴一笑，在薛石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拍了拍对方肩膀，两人脸上都浮现相近的笑容。

庞胜骑马而来，朝着云天倒是很客气抱了抱拳，云天也抱拳回礼，只是脸色照旧很平静，那张俊逸的面孔似乎不会起任何波澜，令不少禁军中老辣的统领们惊讶，少年心性的确挺高，不愧是年纪轻轻便是拜将之大才。

“既然大家各有兴致，我这个的南禁军大统领也不让你们难看，你们二人各作一方表率便是，我也不再多言，只是希望你们最好点到即止，但战斗之中，避免不了受伤，你们二人便多多包涵。”

庞胜说完正要离去，突然他的一名下属便来到他身边，也不知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表情一阵变幻。

旋即庞胜点头一笑，又远远地望着云天道：“云统领，你是凝元境武者，只是马战……”

“庞统领请放心，我定会运用半分修为与元力，在场的统领中也有不少修武之人，他们可以监视，若是我违反，算我输！”

云天立即打断庞胜的话，后者脸上只是极淡的笑意，夹杂几丝戏虐，因为薛石是南禁军马战颇为凶悍的角色，早就想挫败那小子的锐气，心中也是快然。别人都是称呼自己大统领，而那小子一出口就换作庞统领，这不明面上轻视他大统领的威严，这也不怪那小子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多余。

“真没想到云统领年纪轻轻便是凝元境武者，我开始还不敢确认，现在知道了，的确令在家佩服，不过，马战比的是武力，也就是强悍力量，还有战斗经验与技巧。”

薛石突然平静说道，不过他这平静完全没有对方马背上的少年显得自然。

“薛统领，咱们能不多说废话，战斗力量，经验与技巧，哪一点你比得过我？”

少年一声挑衅，直接激怒对方，原本薛石此次总算能够挽回面子，也放心了轻松，不知不觉心中怒意竟然淡下，这一时间又顺势而暴起。

“看枪！”薛石咆哮一声，顿时鼓声如雷。

气势汹汹的薛石驾马飞驰而来，单手提着“黑魁”，朝着黑袍少年一枪飞刺而来。

云天脸色微微有些动容，嘴角冷笑，手中大刀往眼前一横，顿时枪尖与刀身撞击出一道火花，可以想象这一枪力度如何强悍，以马战凶悍的薛石而闻名禁军营果然厉害，众人心中不由得感叹一声，风林营见状各种大嚎大叫之声骤响，更有军士手指要在嘴里吹着号子。

强势的一击，尽管被少年一道挡了下来，但霸气凌厉，风林营众人无疑不欢喜。

马背上的二人，云天手中战刀从身后滑出一个弧度，而薛石却是很知趣地后退，云天驱马上前，只是速度不快，薛石也调转回头，一脸怒气地道：“你到底会不会马战？”

少年咧嘴一笑:“哈哈，你想杀回马枪，你会不会太白痴？”

“你…”薛石大怒，手中“黑魁”在手中旋转数圈，看上去十分花哨的动作。

见对方奔腾而来，一脸凶狠恶相，云天也不再犹豫，还是早些解决，树立更多威严是关键。

一夹马腹，速度瞬起，手腕一转，碰击的那一刻间，身体后到，直接化解掉对方一击横少千军，云天趁机，手中战刀一甩，战刀刚好从薛石后背划过，顿时划去掉对方一截衣袍。

“大人霸气，天字营威武！”

天字营众人见到这个场面也兴奋雀跃起来，云天那一甩刀真是极为利落漂亮，众位统领也顿时心知肚明，原来这个云统领极为擅长马战，只不过像是在戏耍对方罢了，倒是有些扮猪吃老虎的味道。

薛石调转马头望见自己被划掉的衣袍，心中顿时怒了，因为这样一来，明显自己气势衰了一些，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紧接着就是震惊，真是万万没预料到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居然如此擅长马战？

见到众人炽热的目光，他不由得心中一狠，他依旧要凭借手中的“黑魁”取得这场胜利。

于是有飞快奔马而去，几个飞快冲刺，穷追不舍之下，手中“黑魁”三连击，步步紧逼。

云天手中战斗在黑魁之下讨不到优势，但是这只是观者认为罢了，云天倒是觉得自己手中的战斗最为得心应手，特别是砍头颅，若不是他对薛石还没有必杀之心，只不过是想凭借此战树立威严，否则对方头颅早就开花了。

云天侧身一闪，一手拉住缰绳，寻找一个空机，“黑魁”虽好，但攻击不成之后，便会出现暂时的缺漏，其实薛石的枪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是力量上稍微惊人罢了，否则这枪也刷不出这般凌厉。

云天一刀既出，对山侧闪之前，再横一道，突然靠近错身的一瞬间，云天用脚直接踢了过去，薛石身型顿时一个不稳，胯下烈马顿时双蹄弹跳而起，云天手腕一转间，一刀再出。

只是薛石便分心用黑魁稳住身型，云天朝着他后背上就是一刀，顿时溅起血水，他并未就此住手，而又是一记腿法，攻其不备。在后者惊慌与痛苦之下，直接被踢飞下马背，然后重重扑倒在雪地之上。

不可能！

薛石顿时脑袋嗡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