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的客人,你动不了。
王也从秦澈手里接过那刻录着八卦样式的铜盘,脸色难看。
同为术士,这些手段他是知道的,这些纹路其实就是一个完整的阵局,通过留在铜盘中的不同布置可以实现收声,留影,察炁甚至留存术法等效果。
“到底有完没完,居然这么快就跟到了这里。”王也生气道。
看模样,他也是有些被折磨烦了,抓耳挠腮的道。
对于王也的处境,诸葛青也有所了解:“知道是谁干的么?”
王也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啊,盯上我的人太多了,就算是开一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问,总不能把圈里所有的势力挨个问一遍吧。”
“不用问了,这帮人现在就在山上,光看这东西的话,应该是术字门的人。今天术字门上山之前,就在山下布置了类似的法器,不过被我的人找出来了。
东西肯定是他们的布置,但让我奇怪的是,这几个人的行动一直都在我的监控中,照理来说是没有机会接触到你这里的,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手段把铜盘布置在这儿。”
“术字门的人来了?”王也眉头轻皱:“得嘞,又是魁爷的手笔。”
“嗯,今天上山的,来了四个。都是陈金魁的徒弟,而且其中有一个人,你绝对想不到。”秦澈并没有太当回事,语气随意的说道。
王也灵光一闪,与秦澈道:“原来我是不知道的,不过你说我绝对想不到,那我反而知道是谁了,敖北洋,对不对,不过北洋他应该不会对风后奇门感兴趣吧?”
王也想了想,当初敖北洋在武当山上得炁之前,一直都是王也在指点,对于敖北洋的性格也算是有些理解。
如果说王也是懒散的话。
那敖北洋就是对术法丝毫不感兴趣了,若不是自己和师父看得严,早就溜号了,哪里还能得炁。
人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像敖北洋的性子就是很容易知足的那种。
“不过要真是术字门针对我的话,敖北洋也没办法,毕竟他现在是魁爷的亲传弟子,圈里的死规矩,师命难违呀。”
王也有些喃喃自语道。
关于敖北洋的话题,秦澈不想多说什么,是自己兄弟,他的选择秦澈只会支持,不会多言。
但对敖北洋客气却不代表秦澈会对术字门客气。
敢在武源山上做这些小动作说到底还是自己出手少了。
秦澈提起了那有着八卦图案的铁盘手指轻磕一下,一道进气劲瞬间穿透贯穿其中,将里面的术字门留下的气息震散。
另一边,随着天色渐晚,术字门的众弟子果然开始了‘游山玩水’。
陈金魁的大弟子,那位高高壮壮的东北汉子单独将敖北洋叫了出来。
语气颇有几分诚恳的说道:“小师弟,我知道你和秦门主关系匪浅,所以,有两个特别的位置,就只能由你去布置,记得隐晦一点,小心被发现。”
说着手里便拿出两枚两件更为精巧的法器,看起来只有指尖大小。
“之前我们的布置有些似乎已经被发现了。这次一定要隐晦一点。”
“师师兄.一定要做这种事情吗,窃听别人是是违法的吧?”敖北洋不愿做这些事,脸上满是抗拒。
“幼稚啊小师弟,没事的,圈里面这样干的人不知有多少,而且这可是师父的命令啊,以前师父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们什么,这次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做好,以报师恩。
放心,这对秦澈没有什么坏处的,我们也不会针对他,师父的品行你还不知道吗?一向是正大光明,一心传道,对于我们这些徒儿,也从不藏私。他老人家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见对方搬出了陈金魁,敖北洋也只得轻轻叹口气。
陈金魁对他确实没的说,虽然一开始软磨硬泡的要收自己为徒有些磨人,而且他也确实没兴趣学什么六爻金钱课。
但是学了以后他也明白这是真正的好东西。
如大师兄所说,陈金魁对他也是倾囊相授,无愧恩师二字。
但是最近敖北洋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他觉得陈金魁有些变了,尤其是从罗天大醮回来之后。陈金魁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焦躁狂热了起来。
再也不像以前一般平静,虽然看起来还和往日一样可亲,但行为上却像是一条被鱼钩挂住嘴巴的鲶鱼,正在疯狂挣扎,甚至让他都有些想远离陈金魁。
武源山上。
秦澈,陆琳坐在一起聊天,王也和诸葛青也在一旁闲坐。
“如果涉及到魁爷的话,事情确实有些不好办了,毕竟是术字门当家。”
“有什么不好办的,把这几个人一股脑的轰下山去就行了,连带他们那些破烂一起,真把武源山当他们家里了。只是唯独是这里面还夹着敖北洋,我还没想好怎么办他,但无所谓,想不明白的话就一串撸下去就行,感情归感情,事照办。”
“直接都轰下山去嘛。”
陆琳脸上泛起了思索的意思。
“倒也可以,确实不用太客气了,不过还是给术字门留些脸面吧,毕竟他们是以拜山的名义来的,我们动静小点,安安静静的将他们人送下山去,如果你不好开口的话,就由我去吧。”
“嗯,也行,那就先这么办,我和敖北洋的事之后再说。”
秦澈站起身来,衣衫一震。
“这些事因我而起,要不要我解决吧。”
王也在一旁说道。
“你怎么解决?人家想要风后奇门,你把风后奇门送过去?”
秦澈有些调侃道,真要让王也把风后给陈金魁他也不会这样做,倒不是舍不得,而是王也知道陈金魁看完风后图会发生什么。
王也还是有些自责,正要说话时,却见陆琳伸手阻止住了王也说话:“王道长不必多说,来者是客,你安心修行,这次的事情你不用管,交给我们师兄弟就可以了。”
秦澈和陆琳相视一笑。
“等等吧,今儿人家才刚来,撵出去不好看,明天收拾他们。”
定下个说法后,众人便各自散去。
没走多远。
秦澈几在路上看到了敖北洋和明绘海,二人正站在通往上院的石阶上。
月色撒下,竹林中微风吹拂。
明绘海站在旁边,一身雪白练功服,仰着头一副等待表扬的样子。
脆生生道。
“师父!这个叔叔说他是你朋友,我就带你来这等他了!”
“是吗?”秦澈摸了摸明绘海的小脑袋:“没错,确实是我朋友,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啊。”
“刚做完晚功,陈师叔许我们活动一会儿。”
“行,做的不错,注意安全,不要跑太远。”
秦澈提醒道,不过针对这些孩子们,山上其实留下来不少符箓法器,足以保证安全。
听到秦澈夸奖,明绘海蹦蹦跳跳的离开。
秦澈这才看向敖北洋:“怎么了吗?北洋?”虽然已经掌握情况,但秦澈并没有多说什么的打算,只当全然不知。
敖北洋看到秦澈,连忙左右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有些急切的说道:“秦澈,你怎么才来!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秦澈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淡然处之,月色洒下,已经隐隐有些宗师气度。
敖北洋原本急切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都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要说的事情已经被秦澈知道了。
但还是与秦澈小声道:“澈哥,刚才师兄们都在,我不方便说,其实我们这才不是单纯来拜山的,主要是为了来这儿调查王也道长。”
“我已经知道了。”秦澈依然平静。
“啊!澈哥,我就说嘛,我还白担心了半天,那我师傅摸上山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啊?你师傅,陈金魁上山了吗?”秦澈表情这才一变!“是啊,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他和我们一起来的,然后让我们上山引开你们的注意.”
“我不知道啊!”秦澈才知道陈金魁也上山了,,最近拜山的人太多了,外围的监察法器也不可能仔细甄别每个人的身份,而且以陈金魁的能力,确实能够无声息间避开布置。
况且六十四课中山水蒙和地水师都是可以彻底隐匿自己的手段。
如果陈金魁真的来了,云零希他们没有对应的堪查手段,确实没办法察觉到陈金魁的靠近。忽然敖北洋的身子一震,“澈哥,不能聊了,有人来了!”
敖北洋的感知力是他的天赋,秦澈也开启洞垣观,果然远处两道气息正在迅速靠近。
“北洋,术字门里是不是待的不开心,有什么就跟我说,你既然已经是圈里人,应当也知道些我的事情吧!”
秦澈看北洋明显有些反常,忍不住开口道。
敖北洋想了想,才道:“没事的澈哥,我没事,师傅他对我很好,师兄们也很好,只是师傅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怕你和王道长吃亏,所以才来找你的,你要不先离开一下吧!”
秦澈点头,既然敖北洋都这样说了,他便身形一闪,消失在此地,独自去寻找陈金魁,他向来是如此,除非必要,否则他不会擅自干涉别人的决定。
秦澈走后没多久,两道身影从密林中奔来。
分别是擅长星门法的那位纤细术士和掌握观山望岳的老三。
“二位师兄,你们怎么来啦。”
敖北洋脸上露出憨笑。
“师弟,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没有啊,我没有和谁说话。”
“呵呵,你莫不是在小看师兄我,我知道你观术了得,可师兄我的观山望岳,也不是摆设!”
敖北洋被问的哑口无言。
“算了,无所谓了,正事要紧,按师父的要求先把东西布置下去吧”
那挂着耳钉的纤细男子解围道,随即二人带着敖北洋几要往三一门深处去。
“哼!”一声气爆声从竹林中传来,轰然落在几人面前。
挡住了术字门弟子的前路。
“什么人!”纤细男子四下张望,刚刚这一发攻击赫然是擤气,如果挨实,魂魄马上就会离体。
林中走出一道身影,正是一身青衫的萧霄。
“各位,在武源山周围胡闹就算了,再往里走,可就是三一门里了,还请止步吧?”
随着萧霄的出现,云和希二人也依次现身。
云手里握着一把铜盘,还有几个其他什么法器,一把扔在地上。
正是术字门门人之前在山上布置下的。
贾正亮姗姗来迟,跃跃欲试道:“跟了这么久,终于能动手了吗?”
另一边,正独自一人准备返回住处的王也,忽然察觉到林中有什么动静。
微微侧头。
“出来吧?”
山林之中,雾气微颤,山风吹拂下,某种幻化匿形的术法消散。
一个身形高大,光头大胡须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总算见到您了!王大师,这点小手段还是瞒不过您吗?”
男人的一双眼睛睁的溜圆,却不是有神,而是有种魔怔的感觉。
“你是?魁儿爷?”王也脑海中思索片刻,罗天大醮开幕时,他也见过陈金魁一眼。
“呦呵,大师您居然认识魁儿。”
陈金魁语气中恭维柔和,但却总是带着某种异样的情绪。
“我身边的东西东西,应该是你留的吧?又是摆弄这点阴沟里的小技俩,又是一路尾随的跟踪的。你到底想干嘛。”
“王大师,您神龙见首不见尾,魁儿我怕把您跟丢了啊,所以才出此下策。”陈金魁语气诚恳,丝毫没有为自己的下作手段感觉羞愧,像极了某些私生饭。
“啧啧..您这一口一个大师的叫得,我可但担不起,您魁儿爷!术字门的掌门人,不说别的,光是岁数就比我大这么多,我怎么敢当大师二字呢?”
“哈哈,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嘛,您在罗天大醮使用的手段,是我到现在都无法理解的,连武侯奇门都黯然失色,您若不是术士中的大师,这世上谁又配呢?”陈金魁见王也并不抗拒自己,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诶呀,您嘴上到真是恭维,就是这做事上”
王也话音未落,陈金魁却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王也面前。
“魁爷,您这是..??”
“王大师,我这次跟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跟您赔罪的,我陈金魁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您可以打听,绝不是什么下三滥的无耻小人,我确实派人盯梢您,也盯过您的家人,还调查了您的过往,但我绝对没有伤害您或者是您家人的意思!我冷静下来后也觉得不光彩,这些根本不是我能做出来的事啊!王大师!我现在明白了,我是病了!心病!这病得您来替我医了!所以我才冒着大不韪,偷偷闯山!我这毛病,不能拖了!”
陈金魁的话让王也脸色越来越难看,毫无疑问,自己施展风后奇门的时候,不仅诸葛青看到了,这位术字门的当家也看到了。
这种诱惑对于一位术士而言是无法抗拒的。
但王也很清楚,越是这么迫切的,不择手段的想得到,越是不能给他啊。
“心病没有外药医的道理您难道不知道吗?莫向外求的道理你应该懂吧,越是想要,就越是执迷难破啊!”
王也其实说的很诚恳了,但道理如果是一句话就能灌进脑子里的话,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破事了。
“嚯,魁爷,这是干嘛呢?偷偷摸摸上山就为了来磕头啊。”
忽然一个王也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一颗古树顶,一袭白衣,身形轻逸的秦澈站在树冠上,俯视着下方的陈金魁和王也。
看到秦澈到来,陈金魁慌慌张张站起身来。
明显还要点脸。
“嘿嘿,秦小子,你怎么来啦,我和王道长的私事,你不要多掺和!”
陈金魁语气中的警告声不言而喻。
秦澈上次见到陈金魁的时候还是罗天大醮期间,当时的陈金魁颇为前辈风范,还曾为自己解围。
但现在的陈金魁比起那个时候要毛躁的多了。
丝毫没有一丝宗师气度。
秦澈直接飘身落下站在王也身前:“陈金魁!收手吧,在三一门折腾我的客人,你还挺理直气壮的。”
“秦澈,真以为我怕你吗?你个小兔崽子,这没你的事!给我滚远点,今儿谁都拦不住我!”
陈金魁站直了身体,眼里只有王也。
“王大师!让我领教领教你的手段吧,好让魁儿知道,我这心病的出处到底在哪!”
“小把戏,您见笑!”
说着手一挥,六枚大钱从袖中飘出。
正砸向王也,完全无视秦澈,以陈金魁看来,不过是一个刚冒头的小辈罢了,本就不当回事。
“王大师,我这六枚大钱的分量,可要比我本人还来的重些,您可小心接着!不过整个武当,能接下来的也就只有您的师父云龙道长了!”
陈金魁笑容灿烂,对自己的手段很是自信,六枚大钱化作六道金虹划过。
可下一刻,那六枚大钱经过秦澈时,居然一起停滞在半空中。
陈金魁稍一用力仍然无法催动。
秦澈依然是双手抱陇,不见动作。
可秦澈身体周围,六只先天一炁凝结成的雪白手掌,紧紧捏着那六枚大钱。
秦澈淡然道。
“陈金魁,我只说一遍,我的客人,你动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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