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拗不过天,只有殉情
“前两句我能理解,但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面对风言的怪人怪语,千仞雪颇为不解。
“哎呀,这不体现我已经精神崩溃,开始胡言乱语,只会呜呜呜了吗?”
“哦哦,原来是这样。”
风言一边号啕大哭,一边与千仞雪传音交流着。
这场面,血肉模糊的,看着准时吓人,只是千仞雪已经腻了,“还没结束吗?”
“忍忍吧,我不还在哭吗?”
“…小言,你哭得太假了,就干号,一点感情也没有,能走点心?万一被看出破绽怎么办?”
“啥?我有感情了,是不是又要说我要把你哭死了?”
“你…总之你不能盼着姐姐死吧?”
“嘿!我就猜到了!”
“呜呜~姐姐忍不住了啦!身上突然就痒痒惹~”
“…调皮~”
“真的痒痒啦~你的第五魂技太凶了,牵制经脉让他们失控的时候,姐姐也受了一定影响的。”
“是吗?哪里痒痒?我给挠挠~”
“唔…小言,坏!”
她要装作雪清河被捅了十七八刀,还要逼真地模拟出被孟依然砸得满脸尽毁是真心不容易。
生怕控制不好,被魂力自动抵抗,把他们两个生生震死。
也就在风言和千仞雪甜蜜交流的时候,独孤博终于看不下去了,“别装了,眼泪都憋不出来。”
“……不可能啊?我的演技那么逼真。”
独孤博的表情甚至极度鄙夷,“逼什么真?你是那种亲友被杀,能忍住不复仇的?正常雪崩都变成肉泥了吧?”
“呃…你说得很有道理……”
好在此时的雪星亲王注意力不在风言身上,帝崩和太子之薨已经让他惊诧得无以言表了。
更可怕的是,这一切都是雪崩干的,而且这件事绝对瞒不住了。
此时此刻,且不论刚刚外逃的宫女,剑魔之子在场,毒斗罗见证,谁人弑君夺权一目了然。
“言风,他们可以交由你处置,本王唯一要求……”
“够了!”风言喝止了雪星,也终于停止了嚎啕大哭。
‘言风’抱着‘雪清河’面目全非的‘尸身’缓缓站了起来。
随后,他伸出手轻轻划过雪清河‘凹陷’的脸颊,神情万分悲痛道:“你们已经达到目的了,我也不想再参与你们的皇权之争了。”
“此前约定好的瀚海乾坤罩给我,我带着雪大哥走…我再也不回来了……”
现在杀了雪崩,天斗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成了雪星这个老狐狸。
所以风言直接给他来了一出‘冤冤相报何时了’,‘相忘于江湖’就完事了。
反正在独孤博和雪星的注视下,‘言风’抱着‘雪清河’就缓缓走出了寝宫。
离开前,风言特意嘱咐独孤博道:“把雪崩弄醒了,别让雪星一言堂。”
“…行。”
望着风言离开的背影,独孤博忽然间就脊背发凉了。
他意识到了一件事:天资卓绝者并非不通政事,只是不在意罢了。
…
“老三,老夫实在难忍了!小雪平日里就与他这般儿戏胡闹?!”
望着浑身颤抖的金鳄斗罗,青鸾斗罗无语凝噎。
“二哥,原本是雪崩杀兄弑父的事情,您的出现会让事情变得多复杂?”
“我…”
是的,原本单纯就是天斗帝国皇室内斗,武魂殿二供奉金鳄冕下突然间就出现其中,无论他是不是去揍风言,雪星都有了由头和说法。
见金鳄斗罗无言以对了,青鸾斗罗便若有所指道:“将逃出宫去的几个侍女,挑几个送到教皇那儿去吧,我想她会好好利用此事的。”
“老三,你当真支持她?”金鳄斗罗问道。
青鸾斗罗望着千仞雪的方向,笑道:“作为教皇,她,还不错。大哥向来不愿理事,有人能站在前头,揽下脏活累活,他自然乐得。”
“可她的修为除了大哥,已无人可制,一旦让她发现小雪不是她的女儿,只怕……”
青鸾斗罗自然金鳄斗罗的担忧,他举起食指竖在了唇间,“所以,她不知道。”
“可老夫总觉得,大哥的意思并非在于她们。针对风言这一局,下得也太久了。”
“若非多年苦心孤诣,剑魔如何上钩?”
…
“雪崩!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雪星双目赤红,死死抓着雪崩的衣领不放。
此时,整个寝宫之内,是满胸剑痕,彻底断气的雪夜大帝。
浓到化不开血腥之气充斥着鼻腔,其下则是昏迷的孟依然。
好在独孤博让雪崩清醒后便离开了,否则这叔侄内讧的大戏可就闹不起来了。
看着满手的鲜血,亲手做了这一切的雪崩,也想起了一切,“……皇叔!是我做的!但这是雪清河逼的!是他逼的!”
“他逼你什么了?难道是他敞开胸膛让你去捅的?!他死后,还能逼你弑君?!”
“是!”雪崩答得没有任何犹豫。
“皇叔!杀了他们又如何?!当剑刃搅碎雪清河心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只有杀了他,我们才能活!”
“雪清河不也杀了二哥三哥吗?!”接着,雪崩又指向了床榻之上的雪夜尸体,“还有父皇!难道他只有皇叔您一个兄弟?!”
“你滚蛋!”
啪的一声,雪星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这个侄子脸上。
“雪清河是杀了你二哥三哥,但你有证据吗?!”
接着,雪星给雪崩的另一半脸来了个对称,“如今,你当着剑魔之子言风,杀了从小抚养他长大的兄长!你是想要整个天斗皇室灰飞烟灭吗?!”
直到这时,侧着脑袋的雪崩才发现,雪清河的尸体不见了。而雪星所说的‘言风’,也不知在何处。
但雪崩却觉得,他的大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冷静过。
“皇叔,是毒斗罗冕下保下了你我?”雪崩凝着眉头,望向了雪星老迈浑浊的眼瞳。
“你该庆幸,言风疯了!”雪星怒火滔天,一把便推开了雪崩。
雪崩脚下一软,一屁股仰倒在了寝宫的地面。
“他竟没动手?”雪崩望着漆黑天花板,却仿佛找到了唯一的希望。“皇叔!言风后来说了什么?!”雪崩惊喜得弹身而起。
“……大概是自责吧。”雪星沉默片刻后猜测了‘言风’的行为逻辑。
“如果不是他自负,想要控制你。坐拥七宝琉璃宗为后台,天斗皇家学院俯首称臣,剑魔之子强势站队的雪清河,根本不可能败。”
“我知道!皇叔,还有吗?!”雪崩很急切,并不想听那些他已经知道的废话。
雪星深深地看着激动的雪崩,他有种这个侄子已经疯了的错觉。
“抱着雪清河的尸身离开前,言风说:他只要瀚海乾坤罩。”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别有用心!”
此刻的雪崩面目狰狞,像是溺水的人终于跃出了水面,呼吸到了空气。
“皇叔,给他!之后的一切都好办了!”雪崩站直了身体,满腔的豪气喷薄而出,“我们得到的,将会是整个风剑宗!”
“……我还不知道要给他?”雪星看着满身是血的雪崩,只觉得他疯到了家,“可你怎么知道他回过神来不寻觅复仇?”
雪星只觉得‘言风’只是暂时的精神崩溃,他一旦回过味来,定是会为‘雪清河’复仇的。
然而,雪崩却是摇了摇头,“皇叔你不明白,是言风主动寻上我的。在我进宫前,他带我见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这件事的确超出了雪星的理解范畴。
“是的,这个女人强到了我难以想象的程度,多半是封号斗罗级别的强者。”
“这样的强者面前,哪怕是言风也要征求她的意见,问她要不要现在就杀了我得到帝国皇位。”
“但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女人竟是言风的女朋友,而他们商量的结果就是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也根本不在乎帝国皇位!”
“最后是言风让我进宫的,也是他让我单独见雪清河的。”
“而我匆匆来此后,竟然发现整个禁宫之内畅通无阻,雪清河的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皇叔,您觉得那个女人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雪崩说了很多,一直都在强调那个神秘女人。
但雪星却明白,重点不在有一个女人在做什么,而是这一切竟然都是‘言风’在筹划。
“风剑宗究竟想做什么?!”雪星的面容前所未有地凝重起来。
“皇叔,你在说什么?”寝宫之内就他们叔侄二人,雪崩听得清楚,却又不理解雪星的意思。
“崩儿,你难道忘了?不过一月之期,便是剑魔大婚,你我此前猜测雪清河就是趁着全大陆的目光都被此事吸引,这才动手夺权的吗?”
亲切的一声并没有让雪崩放松,他反而警惕起了自己的亲叔叔,“这又如何?”
“如何?作为剑魔之子,言风他不需要回宗门的吗?”
“皇叔的意思是,他们父子不和?”
雪星却是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放在了雪夜的尸体上,“瀚海乾坤罩才是他们要的,这件事也许大到了皇位如浮云,连雪清河都必须死的程度。”
听闻此言,雪崩呼吸一滞,却又放松了肩膀笑道:“可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魂师要的无非就是魂环、魂骨,那些能增强实力的东西。”
“纵使瀚海乾坤罩可以让剑魔斗罗百级成神又如何?离我等实在太远了。”
“……希望你是对的。”雪星再次沉凝地看向了雪崩。
“那我去取浩瀚乾坤罩,给他去。”
“你去什么?万一我们猜错了,你就是死路一条!”雪星当即拂袖而去。
看着自己叔叔的背影,雪崩傻呵呵的表情终于冷了下来,露出了难言的残忍。
“都拿走当棋子是吧?父皇,你说我要是不杀你,又怎么得到他的信任呢?”
…
“还真是他!”站在风言背后的独孤博怒道。
“他要是能忍住不动手,那我就要亲自动手,尊重一下他这个可怕的对手了。”风言戏谑一笑,“可惜他不是,并不给我这个机会。”
“唉…我现在才明白,境界到了此般,对低等级魂师的优势几乎是全方位的,他们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秘密。”
独孤博很是感慨,他们即便在这淋雨,吹冷风凹造型,寝宫内发生的事也是对他们单向透明的。
反倒是千仞雪又沉默了,雨打风吹是那般的寒凉,她只觉得自己仿佛真的要化作尸身一般。
因为剑魔大婚的对象,就是她。
现在唯一让千仞雪欣慰的便是自己的‘小言弟弟’就在身边,而她只想与自己的爱人在一起。
“小言,我们拿到瀚海乾坤罩就走吗?”
“是啊。”
“可我们要如何才能躲开金鳄爷爷和青鸾爷爷?”这是让千仞雪最头疼纠结的点。
怎么才能在98级巅峰斗罗眼皮子底下溜走。
如果真的做得到,她早就跑了,怎么可能等到今天?
“躲开他们?为什么要躲?我们是回家,又不是跑路。”
“……什么?!”千仞雪几乎没忍住暴起了。
好在她不是孟依然那样的女人,此时雪星也来到了,近前,反倒‘雪清河’的‘尸身’动一下只怕就前功尽弃了。
雪星亲自端着一个锦盘来到风言面前。
锦盘上蒙着一层红布,下面有东西隆起。
他没有唤过‘言风’,只是在雨中掀开了红布,“这便是瀚海乾坤罩。”
掀开红布的瞬间,强烈的宝光几乎将黑暗的皇城照得透亮。
瀚海乾坤罩,抑或是说,海神之心通体呈现为晶莹剔透的蓝色,立体三角状。
整体似乎是蓝宝石雕琢而成,只有巴掌大小,晶莹的蓝光之中宝光氤氲,奇异的能量波动不断从其中传出。
与雪星想象中,‘言风’所有的反应都不同,他只是回过头来静静地盯着瀚海乾坤罩。
当然,也是因为千仞雪在询问让风言很是头疼。
“小言!难道你真想姐姐嫁给你父亲?”
“啥啊?”
每当这个时候,便是风言觉得套马甲最难受的时候。
但他目前还不想掉马甲,“信我,没有这种事。”
“这要如何信?”千仞雪只剩下了慌乱,“你我如何拗得过两位绝世斗罗?”
就像他们太过强大,雪崩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一样。
不过是更闹腾一些地娃娃罢了。
风言此时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发动忽悠大法,“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若当真拗不过天,小千姐姐可有与我殉情的勇气?”
“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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